太子殿下看着屋内红绸锦缎,桌子上的龙凤烛还没撤下去呢。
娇妻在侧,他却只能牵牵手。
想到此,太子殿下幽怨的眼神落到陆枕身上。
“陆大人今日看起来倒真是龙虎精神啊。”
陆枕勾了勾唇,“殿下过奖。”一副餍足之态。
太子殿下:……
“这是今日的血包。”陆枕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太子殿下,转身出门,正巧碰到奉皇帝命令来给太子送人参的顾深栖。
千年人参,价值金贵,足以看出皇帝的拳拳爱子之心。
三方婚礼,顾深栖一场都没去。
今日送了人参,也不停留,跟着陆枕一起出了东宫往外去。
天气晴好,陆枕一身淡色胭脂长袍,跟苏邀月今日穿的是情侣装。
他单手负于后,“顾大人,孤家寡人一个,急着回去做什么?”
顾深栖:……
“喂猫。”
作者有话说:
顾大人有三十三房美猫,并且持续增加中。
第91章
新婚第二日
苏邀月看了一日的账本, 看得头晕脑胀,最后直接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陆枕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小娘子伏在书案上酣睡的身影。
昨夜确实是累到了, 苏邀月根本就没有怎么睡,因此她睡得极熟, 小嘴微微张开, 就连陆枕走进来了她也不知道。
午后阳光笼罩,那光从苏邀月身后的窗棂射入, 被分割成一块一块地隐在胭脂色的长裙上,柔美的裙裾如花朵般漾开。
陆枕转身, 看到院子里刚刚置好的秋千架子,还有那些新奇的藤椅摆件。他低低笑了一声, 关紧房门, 然后走到苏邀月身边, 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起,放到榻上。
苏邀月实在是太累了, 虽然陆枕抱她的时候她有一些感觉,但眼皮太重,实在是睁不开。
等过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她才勉强清醒过来。
柔软的绸被覆盖在她身上,苏邀月眯眼看向坐在书案旁的陆枕,他正在翻阅那些账本。
账本!
苏邀月一下清醒过来。
“你回来了?快帮我看看账本。”说着话, 苏邀月立刻起身抱着绸被坐到陆枕身边,可怜兮兮地拽住他的袖子,“我能不管这些东西吗?”
“吴氏若是走了, 这硕大公府日后就由你管, ”顿了顿, 陆枕继续道:“黄梅可信,从小也跟着我学过算数记账,你让她帮你一道。”
小娘子一脸颓丧地垂下脑袋,用两只手扯住陆枕的袖子。
“夫君……”软绵绵的小嗓子,带着勾人的荡漾。
陆枕下意识喉头一紧,视线落到苏邀月露出的那截白皙脖颈之上。
上面斑斑点点,尽是红痕。
男人抬手,替她将衣衫揽住,指腹滑过衣襟,勾起她的下颌,“再叫一声。”
“那你帮我把账目都清了。”
“好。”
苏邀月立刻就高兴了,她往陆枕身上一坐,伸出一双藕臂勾住他的脖子,面颊蹭着他的衣襟,软绵绵的又叫了一声,“夫君。”
小娘子双眸如水,身上带着属于女子的芳香,让陆枕不自禁想到了昨夜。
注意到陆枕眸色的变化,苏邀月下意识变了脸。
【不会吧!这狗男人又想做了?】
陆枕:……
【技术那么差,弄得她疼死了。】
陆枕:……
.
这一夜,苏邀月和陆枕盖着棉被纯睡觉。
苏邀月心中吐出一口气,她这样娇嫩的仙女,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现在还疼着呢。
陆枕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睡得十分安稳的苏邀月,眉头缓慢皱起。
男人沉吟良久,终于起身出了屋子,然后一夜宿在书房。
苏邀月一觉睡醒,身边又不见陆枕身影,黄梅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面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苏邀月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黄梅关上门上前,跟苏邀月耳语,“娘子,昨夜姑爷怎么一夜都睡书房啊?”
“他睡书房了?可能是有什么公务吧。”苏邀月没怎么在意。
黄梅却觉得不大对劲,可见苏邀月又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模样,觉得这事估计应该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
这里苏邀月作为新媳妇,还得去拜见吴氏。
“穿那件大红色的,喜气。”苏邀月抬手指向衣柜里那件大红色的长裙,上面满绣牡丹,看起来华美极了。
“娘子,听说大夫人如今身子不大好,您这样穿……”黄梅小心翼翼的开口。
苏邀月单手撑着下颌,正在端详镜子里自己的美貌,“我穿成这样就是要去给母亲冲喜。”
黄梅顿时恍然大悟,“小夫人真有孝心。”
苏邀月起身,问,“夫君呢?”
“姑爷在书房。”
苏邀月点头,上好妆面,起身往书房去。
陆枕正坐在书桌前十分认真地看着什么东西,连苏邀月进来都没有发现。
直到他发现眼前有一片暗影,才迅速将手里的东西压下去。
苏邀月没有注意到陆枕的动作,只张开双臂,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夫君,我这样好看吗?”
“我在研读文章。”
两人同时出声。
苏邀月:……
陆枕:……
苏邀月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可陆枕很快起身,视线在苏邀月身上认真扫过,最后道:“吾妻甚美。”
苏邀月就什么都忘了。
一边说自己是天生丽质,一边又说自己没有新的头面上了。
“嗯,带你去买。”
.
赵医士身为医者,对待吴氏确实尽心尽力。
吴氏那口气吊着,生不如死。
苏邀月和陆枕一进院子,就能闻到冲鼻的药味,沿着甬道看过去,地上都倒着药渣子。
这是一种习俗,将药渣子倒在地上,病气去得快。
院子里的药渣子收拾完一拨,又倒上一拨新的,那地面从未干净过,似乎就连地砖都染上了药气。
苏邀月提着自己的裙,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药渣子,跟在陆枕身后进了吴氏的主屋。
因为体弱,所以吴氏的屋子不透风,如此一来,那种药味就更加重了。再加上,吴氏不能起身,每日都需要丫鬟照料擦洗,除了药味,还有一股不怎么好闻的气味。
苏邀月站在陆枕身后朝床帐子里看了一眼。
深暗色的帐子,更衬得吴氏脸色极差。
她躺在那里,身形瘦了一圈,此刻正瞪着一双眼,大张着嘴看向陆枕,那表情,又惊又怒。
陆枕神色平常,拱手行礼道:“给母亲请安。”
然后苏邀月就看到吴氏的表情就好像看到阎罗王给自己请安似得。
恐惧压过了愤怒,吴氏颤抖着手指,却连半分都无法挪动。她似乎是想往床铺里面躲,可她已经瘫了。
吴氏是最重面子的一个人,只有三十出头的年岁,虽平日里打扮的略微沉闷,但毕竟还是个年轻人,可现在,她却变成了个废人躺在床上,吃喝拉撒全靠别人。
而陆枕则是造成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你……”吴氏张开嘴,竟被她蹦出一个字来。
可后面的字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陆枕轻笑一声,神色温柔地拨开床帐上前。
他身上同样鲜艳的红衣就像是落在吴氏眼中的一块烙铁,让她想起自己惨死的小儿子。
“母亲,时辰差不多了,您该去了。”陆枕俯身,贴着吴氏的耳朵说完这句话后,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起身朝赵医士道:“劳烦赵医士好好照料我母亲了。”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