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害臊?”
“知道啊,就你现在这样嘛。”
“……”
眼看叶绍在月牙的步步紧逼下再没了从前那股风流轻佻劲儿,一副满心憋屈又十分无奈的样子,阿茶不厚道地捂着嘴笑了。
凌珣看她:“开心?”
阿茶飞快点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看出来了吧?”
知道她指的是月牙喜欢叶绍的事情,凌珣挑眉:“嗯。”
姓邵的丫头天天往他家跑,又表现得这么明显,瞎子都看出来了。
“之前没和你说,是顾虑月牙姐姐的名声……”阿茶本有些不好意思,但见凌珣半点不在意的样子,便又坦然了,她冲他挤挤眼,问道:“凭你对阿绍的了解,你觉得他与月牙姐姐可有希望?”
凌珣没说话,只看了她手中的瓜一眼。
阿茶忙狗腿地将之递到了他嘴边,眼睛期盼地看着他。
凌珣眼底浮现笑意,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这才慢慢道:“阿绍对她确实有点不一样,但他从前没喜欢过什么姑娘,我也不知道这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阿茶闻言眸子一亮:“从没喜欢过?”
凌珣“嗯”了一声,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见小姑娘仿佛很高兴,便又咽了下去。
月牙姐姐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阿茶笑眯眯地想。
***
月牙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是很开心,开心得差点把阿茶的床蹦塌了。
飞快地用身子压住少女乱动的手脚,阿茶哭笑不得,忙道:“冷静冷静!姐姐冷静!”
月牙一个打滚儿就将自己埋在了被窝里,嘿嘿直笑:“原来这家伙的风骚都是装出来的,我从前还以为他是个花心风流的,还琢磨着要怎么调.教他呢……”
阿茶听得好笑不已,见她不闹了,也就放开了她的手脚:“姐姐当真这么喜欢他?”
“是呀。”若说一开始那几天月牙还有些赧意,如今却是半点都没了,“他挺好的,我欺负他他也不会真的生气,大胆地与他表达心意他也不觉得我轻浮,遇到危险还奋不顾身救我……嗯,真的挺好的。”
阿茶听着也觉得不错,便笑道:“那姐姐往后多来镇上走动呀。”
“那可不得多走动!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一走,这村里都没人陪我玩了。”月牙说着便揽住了阿茶的肩膀,欢快的语气中流出一丝不舍来,“你可不许在镇上认识了新朋友就将我忘记了啊。”
“才不会呢,谁也不能代替姐姐的。”阿茶往她怀里拱了拱,闭着眼睛笑了。
月牙得意道:“也是,这世上有几个像我这样美貌善良又爽朗的姑娘呢!”
阿茶笑出了声:“嗯……如姐姐这般厚脸皮的,确实不多见。”
“你说谁厚脸皮?说谁呢!”
“哈哈姐姐别挠我!是我是我!哈哈是我厚脸皮……”
两个小丫头嘻嘻哈哈地闹了一阵,又安静下来说了会儿闺中密话,这才疲累地睡了过去。
***
翌日。
阮庭舟一早就带着人来了,帮着祖孙俩收拾了行礼之后,便扶着她们上了马车。凌珣和叶绍也骑着马带着简单的行礼踏上了进城之路。
听说崔家祖孙要被县令大人接到镇上去享福了,村人们羡慕有之,嫉妒有之,嘲讽也有之,但祖孙俩在村里的人缘十分不错,因此大部分还是祝福和不舍。
告别了前来相送的交好之人,阿茶红着眼睛放下马车窗帘,握住了早已泪眼婆娑的崔氏的手。
“阿茶,阿茶姥姥,有空记得回来看咱们呐!”这个声音是牛大娘的,她素来十分照顾祖孙俩,因此昨日下午阿茶特地拎着一篮子的鸡蛋和五斤猪肉去了她家,道个别顺便聊表谢意。
其他几户平日里对祖孙俩多有照顾的人家,阿茶也挨个走了一遍,身后那些“多多保重”,“县令老爷好好照顾她们”的声音就是他们的。
至于那声带着鼻音的“我会去看你的”,自然是月牙。
想着昨晚两人睡在一个被窝里,嬉笑玩闹时的场景,阿茶心头的不舍一下子达到了顶点,她替崔氏抹去眼泪,自己却再也忍不住哭了。
“傻孩子。”崔氏因此失笑,她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如同小时候一样拍着她的背,带着鼻音安抚道,“别哭了,若是想这儿了,咱们就时不时回来看看,横竖,离得也不远。”
阿茶知道她这话不止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比起她,在这个小小村子里住了几十年的姥姥才是最舍不得离开的人。
这里有她熟悉喜爱的一切,还埋着她心爱的丈夫和女儿,可她为了自己和爹爹,还是选择了忍下这不舍……小姑娘飞快地擦去眼泪,笑了:“好。”
见岳母和女儿都不哭了,一旁的阮庭舟终于舒出了一口气:“看来不用掉头了。”
阿茶眨眼看着他。
“方才我想着,若你再掉三滴眼泪,我就吩咐车夫掉头,将你们送回去。”
阮庭舟这话一说,崔氏和阿茶皆忍不住破涕而笑。
离别的伤感渐渐散去,在阮庭舟的调解下,气氛慢慢变得明快起来。
待心情完全平复下来,阿茶便忍不住重新撩开了马车窗帘,探头朝外面看去。
面容俊朗的青年骑着高头大马,身姿笔挺,英武非凡,小姑娘看得眼睛都直了,好半晌才砸吧了一下嘴道:“凌大哥,你新买的宅子在哪个地方,离……离我家,远不远呀?”
第70章
第7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