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宜真没给他看过,做不出来。
萧霆不用看也猜到了,咬牙审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夫妻之间基本没有秘密,景宜垂眸,简单解释了一遍。
萧霆气得踹了浴桶一脚,转身就往外走,“我去找恭王算账!”
敢对他的公主媳妇下药,恭王真以为京城谁都怕他是不是?
“回来。”
景宜厉声唤他,等萧霆顿足,她才放缓语气道:“这种事,闹大了你我也不好看,算了吧。”
萧霆气结。闹大了,传出去恭王丢人,驸马爷被人下药,也够窝囊的。
“你怎么一点都不提防?”不能出气,萧霆回头朝景宜发火。想到恭王府的丫鬟凑在景宜面前搔首弄姿,萧霆胸口更堵,瞪着景宜训道:“你防我跟防贼似的,今儿个为何没防人家?是不是被那女人勾了魂?”
他又乱想,景宜头疼,不过还是正色保证道:“这次是我大意,以后绝不会再有。”
她从来没想过,有人会勾引自己。
“你摸着良心说,你真没觉得那女人好看?”她惯会认错,萧霆气消了点,但还是狐疑地盯着她。这女人,在床上那么威风,有时候他必须把她当男人提防。
景宜现在想到阿鸾便反胃,闭口不谈。
萧霆见她脸色不好,再看看那桶冷水,心疼了,走过去安抚道:“你放心,我不去王府闹,但我另有办法替你报仇。”
没人能白白欺负他的公主!
第45章 @045
景宜在浴桶里泡着,萧霆在旁边站着,时不时往水里瞄,“还没好?不是说只闻了茶香吗?”
景宜也说不清楚那茶香的药效为何如此强烈,睁开眼睛劝萧霆:“你先回去吧。”
萧霆不放心,从屏风上拿下擦拭用的巾子,叫她出来,“别泡了,咱们去屋里。”
有他在,她泡什么冷水澡。
看懂他眼神的意思,景宜皱眉提醒道:“你月事……”
“没事。”萧霆粗枝大叶,没将月事放心上。第一次经历月事时他确实有点害怕,后来发现月事流血与他想象里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只要不受寒,基本不疼不痒痒,最多有点腰酸。
景宜心细,比他懂得多,垂眸解释道:“月事期间行房,对你身体不好。”
萧霆一听,那嘴就咧开了,靠近浴桶道:“我不怕,快出来。”
他受点苦,总比她着凉强。
景宜不敢冒险,坚持拒绝,萧霆非要拉她,景宜手是热的,一把攥住他双手,不让他乱动。萧霆悬在浴桶上,没过多久就腰酸了,既然她不领情,他瞪她一眼,去旁边榻上坐着了,继续抱着手炉。
大概两刻钟后,景宜体内的野火终于开始平息。
“你去吩咐厨房,我想喝姜汤。”景宜稳坐不动,低声道。
受寒后都会喝姜汤,萧霆没有多想,体贴地往外面走。阿顺、明心都是“聪明人”,猜到主子们多半会做点什么,早早躲远了,因此萧霆一直跨出堂屋才在走廊拐角发现两人的身影。
“叫厨房准备姜汤。”萧霆扬声吩咐,懒得思索下人为何躲那么远。
阿顺怕这位脾气阴晴不定的公主,忙道:“已经吩咐下去了,现在就端上来?”
萧霆刚要回答,忽闻浴室里面好像有动静,电光石火间,萧霆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登时朝浴室疾步奔去,可惜等他绕过屏风,景宜衣袍已经穿好了,正在系腰带。目光相对,萧霆双眼喷火,景宜无奈笑,她可以在夜里与他做夫妻,但还不习惯白日在萧霆面前暴露身体。
“天天防我,外人你怎么不妨?”
中了她的调虎离山计,萧霆恨得牙痒痒,冲过去要把景宜的外袍扯下来。
“别闹,我头疼。”景宜攥住他双手,真心道,不知是那药效作用,还是泡冷水泡的。
萧霆抬头看她,“又骗我?”
景宜拉起他手,让他摸她额头。
很烫。
萧霆顿时没了火气,陪她回房,想命人去请郎中,景宜拦住了,躺在床上道:“应该没事,别让祖母她们担心。大哥二哥那边,也瞒下吧,二哥太冲动,我怕他跑去找恭王算账。”
她脸还红着,难得露出疲态,萧霆点点头,脱了衣服钻进被窝,给她暖床。
景宜刚才热,现在浑身发冷,萧霆身上很暖,但她还是用被子将他裹了起来,低声道:“我身强体壮,撑得住,你若受寒,恐怕以后也会受影响。”
萧霆望着她眼睛,慢慢笑了,“这么关心我?”又是不让他沾冷水,又是怕他生病。
景宜垂下眼帘,没有接话。
堂堂公主,幼时丧母父皇不喜,身边也没有真正亲近的姐妹,养成这种闷葫芦性子也是情理之中。萧霆不逼她,挣了挣,将暖肚子的手炉塞给她,“给你抱这个。”
景宜看他一眼,接了过来。
萧霆裹着被子靠到她怀里,夫妻同榻而眠。景宜睡得很沉,萧霆中途醒过两次,一次拒绝用饭,一次是两位兄长过来探望,他让丫鬟们回话,只说驸马爷身体稍有不适,正在休息。
打发了兄长,萧霆继续窝在景宜怀里睡,现在景宜身体也暖了,两人紧紧挨着。
红日西斜,景宜醒了,额头隐隐作痛,躺了一会儿才缓解。
“还难受吗?”萧霆撑起来问她。
景宜摇摇头,想要起来。
“急什么,再躺会儿,一会儿直接吃晚饭。”萧霆抱着她腰,不让她起来。
景宜对着床顶出神。恭王使此下流招数,她不想声张,可什么都不做,终究意难平。正沉浸在思绪里,底下突然被萧霆拿捏,景宜陡然回神,僵着身体质问:“你做什么?”
说了他月事在身不能胡闹。
萧霆脑袋躲在被窝里,一本正经:“我帮你检查检查,万一坏了,我去跟恭王拼命。”
景宜头又疼了。
另一头却给了萧霆一个……让他放心的答案。
第46章 @046
正月十二,景宜要去别府做客,前脚刚走,后脚萧霆便带着淳哥儿去了徐家。
但这一次,他不是来探望高氏的。
趁高氏在院子里哄淳哥儿玩,萧霆躲在屋里悄悄问徐广:“外公,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丹凤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与其说是小姑娘的狡黠,不如说是纨绔少年们的顽劣。
徐广探究地打量外孙女,因为前面十几年几乎没见过外孙女,他实在看不出什么蹊跷,只认定外孙女在萧家太受宠爱,所以变得一日比一日更逍遥。但该问的还得问清楚,“你要那东西,到底想做什么?不说清楚,外公绝不给你。”
都是至亲,没什么可隐瞒的,萧霆压低声音,将恭王给景宜下药之事说给长辈听,恨声道:“驸马脾气好,我咽不下这口气,必须想办法教训教训他。”
徐广只担心外孙女,沉声问:“霆生可有叫你受委屈?”
关系到“自己”的清白,萧霆忙道:“他不是那种人,刚出事就跑回府了,还保证下不为例。”
徐广颔首,沉吟片刻,低声提醒外孙女:“那边是王爷,小打小闹可以,先别动真格的,等将来霆生根基稳了,外公自有办法帮你们出这口气。”
萧霆虽然纨绔,但他对京城各府传闻都了如指掌,闻言心中一动,往徐广身边凑凑,用只有徐广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外公,手下还有人?”
徐广笑,故意冷哼道:“对付一个酒囊饭袋,外公一人足矣。”
他疼爱外孙女,却不想成事前泄露太多给外孙女,免得小姑娘担惊受怕。
萧霆顿时没了兴趣,撺掇着要去看东西。
徐广领外孙女去了西屋,从柜子上面取下来一根竹笛,然后背对门口站着,示意外孙女过来,“你先看看,确定不害怕外公再给你。”
“外公放心,我胆子像咱们徐家人。”萧霆熟练地拍马屁,凑过来低头看笛子里面。
徐广盯着外孙女,见小姑娘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越笑越贼,终于放心。
在这边用过午饭,萧霆藏好笛子,带弟弟回了将军府。
景宜对萧霆的计划一无所知,她只知道……今天是萧霆月事结束的日子。下午从宴席上回来,景宜特意在前院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酒气,才去了后院。萧霆在逗二郎,看到她,便各种打听宴席上的情况,也不知道是怕景宜被人灌酒欺负,还是被哪个丫鬟盯上。
夫妻相处一直都是萧霆话多,景宜不擅长找话,但她耐心好,问什么答什么。
得知只是一次寻常的赴席,萧霆满意了。
夜幕降临,萧霆先去沐浴,回来偷偷检查一番从徐广那里讨要的宝贝,这才跨进内室,就见景宜身穿中衣靠在床头,手里握着一卷书籍。他走到床边,景宜只是曲起平伸的腿方便他爬上去,视线并未离开书页。
“天天看兵法,真想当将军?”萧霆爬到里面,侧对景宜躺好,略带嘲讽问。
他正经说话,景宜会陪他说,他阴阳怪气,景宜便不予理会。
萧霆扫眼她重新放下去的大长腿,无声冷笑,一翻身,背对景宜睡觉。
景宜微微诧异。她熟悉的萧霆,绝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只会凑过来抢走她书再动手动脚,今晚的萧霆,似乎不太对劲?
“无论当不当将军,多些见识总有裨益。”景宜放下兵书,对着萧霆道。
萧霆敷衍地嗯了声,打了一个大哈欠,“我先睡了,你随意。”
景宜盯着他后脑勺,看了许久,才下地吹灯,转了一圈,回到床上。
夜未深,纱帐里很静,可景宜心口,好像有什么在撩。
有些事情,第一次做是煎熬,起初几次不习惯,但习惯之后,反而……
不能再想。
景宜闭上眼睛,回忆刚刚看的兵书,渐渐的,心静了。
刚要入睡,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响动,下一刻,萧霆已经转到她怀里,手抱着她,腿也搭在她腿上,还吧唧了几下嘴,像做梦梦见吃珍馐佳肴。景宜有点怀疑他在装睡,她静止不动,当萧霆的手一点一点从她胸膛往下挪时,景宜哪还有不明白的?
她想拦住他手。
萧霆没好气拍开,翻到她身上趴着,眼睛看她眼睛,“假正经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明明想得很,非要等别人主动。”
景宜喉头发紧,想去扶他腰,又怕惹来更多讥讽。
萧霆一边脱她中衣一边继续嗤她:“我倒想看看,将来我对你没兴趣了,再也不主动碰你,你会不会装一辈子。”
景宜呼吸越来越重,脑海里却清醒了一瞬。萧霆,会有清心寡欲的那天吗?
念头刚起,萧霆突然压了下来,刚刚还穿着衣裳,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