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廉道:“新皇后宫空虚,又因为朝务繁忙,一直不肯选秀,这次是太后娘娘开了懿旨要选秀的,否则新皇还不见动静。这些都是各地选出来的秀女吧,太后娘娘同几位太妃要亲自挑选。”
二叔比较关注这些宫闱的事,因为他的身份还是东宫辅臣,脱离不了皇宫。
原来是要选秀了……
赵承廉继续跟她道:“秀女中倒有几人比较特殊,一个是原宋阁老的嫡女宋应莲,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她曾被指婚给皇上,现在又选入了秀女中。还有个周学士的女儿周雅玉,自幼通晓诗书,温顺雅致,在京城世家女子中极有才气。”
赵长宁眸中微亮,却是想起了一人:“二叔可知道……有位章家的小姐,章若瑾是否入选了?”
赵承廉听到这里,看了赵长宁一眼。“似乎没听到章家有人入选的消息。”
长宁是梦到过章若瑾,所以对这个人有点好奇。怕与她有莫大的干系才会梦到,只是现在还猜不透而已。既然没有入选,可能是不会做妃子吧,既然如此,那个梦就无从谈起了。
赵长宁无故提起一个女子,赵承廉却留了个心眼。
极少听到他提起别的女子,难不成是有点什么意思?他得回去打探打探,如果他有意就娶回去,长宁也该成亲了。老家那门什么窦家的表妹,怎么配得起他们赵家嫡长孙的身份,更何况如今赵家崛起,长宁虽然曾支持过太子,但现在在大理寺做得极好,短短两年就升任了大理寺丞,而且为官清廉的作风,深得百姓爱戴,日后前途无量。需得正经的世家嫡女才配得上他吧。
那门乡下的亲事,还是迟早退了的好。赵承廉已经在心里为侄儿做好了打算。
等二人到皇极殿外的时候,队列已经差不多站好了。赵长宁归入五品官的队伍中,明显感觉到自己站定之后,前方有几道视线投到了她的身上,她抬头一看,竟是几位朝中大臣,不是别人,当年淮扬案中曾落在她手里的另一位户部侍郎,还有原来盐运司使,如今朱明炽得势后,他们这些人自然也跟着高升了。赵长宁这个曾折磨过他们的太子党,自然是记得分明了。
不过赵长宁有赵承廉、周承礼护着,还升了官职,甚至在民间还有了点名气。他们也懒得跟赵长宁计较。
但是在朝中遇到了他,难免还是要甩几记冷刀子的。
鸿胪寺官员唱礼,百官归位。
自朱明炽继位之后,大朝会就搬到了外面的大广场上,朱明炽高坐于重重金龙雀替的庑廊之下,群臣跪于他之下。
几位大臣禀了给先皇立谥号,还有湖广长江泛滥的问题。没有人再说话后,鸿胪寺官员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见没人出列,本就想宣退朝的,谁知道却又有一位官员起身出列道:“臣有本奏。”
长宁原是低着头的,听到这里时缓缓地将头抬起了,眼里闪过一丝淡光。
出列的正是礼部给事中,手持板芴,声音清晰:“臣奏有人意图不轨,妄想谋逆皇上!”
声音清晰,内容震撼,顿时跪着打瞌睡的,走神的都纷纷回神,看着跪在地上不怕死的给事中,惊出了一身冷汗!
谁不知道……新皇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起‘谋逆’二字,他要告谁谋逆?
朱明炽原是撑着头看着这些大臣的,闻言坐直了身体,眼神冰冷了下来,嘴角一扯:“爱卿但说无妨,是谁――要谋反了?”
站在他身边的锦衣卫指挥使陈昭,手甚至都放在了刀柄上,缓缓地握紧了。
不过能当言官的人多半已经成精了,死都不怕,还怕帝王的威压吗?淡定地接着说下去:“臣控告礼部尚书、镇国公、工部侍郎、户部尚书等人,阻止皇上封藩,意图不轨!自皇上登基以来,已有多位大臣上谏求皇上封藩,但这些大臣却多加阻止,岂不是阻止皇上赐予先皇子们藩王的封号,便是还未尊从皇上的帝位,妄图另立皇子,是为谋逆大不敬!”
朱明炽眼神不明,却露出了笑容:“哦?如此听来,爱卿的控告倒不无道理了?”
给事中却再一拱手:“皇上明鉴,封藩是自古传下来的的规矩,败坏祖宗的规矩,也是这些人对太祖皇帝的大不敬啊!”
朱明炽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其实心里已经是怒火翻腾了。从头到尾不愿意封藩的人是他,此人说这些不过是指桑骂槐,句句都是冲着他来的。在骂他不肯封藩罢了。
封藩算什么难事,如今天下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就算前脚封藩了,后脚在这些皇子去封地的时候杀了他们,别人又能如何!
只是倒不知道这个高招是谁想出来的,若他打回去了,便成了自己谋逆自己,不尊祖宗法令的大不敬。若他不打回去,倒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这些人打的主意不过是救朱明熙出去,要说别的,怕是没有这个实力的。现几个太子党首都在大狱,能出这般高招的人怕是也没几个了。
想想朱明炽都知道是谁,仗着自己不杀她,反倒动起这些手脚来了!
“爱卿此言不假。”朱明炽自登基后没遇到胆子这么大的,倒是被逼笑了,手摩挲着扳指道,“封藩一事的确要紧,朕近日尚在考虑,尚没有个定论。不过以此扣谋逆的帽子,却也是太小题大做了,爱卿言过其实。”
“微臣是担忧陛下被小人之言污了圣耳。”给事中语气依旧平缓,“故才有些言过其实。只是这封藩一事却是越早越好,否则动摇国本,数典忘祖,还请皇上三思!”
朱明炽语气淡淡地道:“那便先请礼部拟了封地递上来吧,待朕看了后再做决议。”
礼部给事中拱手应喏,礼部尚书也站起来拱手应喏。
鸿胪寺少卿才宣布了退朝。只是退朝之后是一片议论之声,都在猜测皇上是否会真的封藩。
赵长宁缓缓从地上站起,只当这事与她无关,反正她出的主意只是把太子殿下自宗人府中衣橱来,至于移出来之后该怎么办,皇上会不会对付朱明熙。这不关她的事,对于太子殿下她已经尽力了。
经此一言,皇上最后还是会封藩的,不过离开宗人府后朱明熙该如何自保,到时候就是他和陈家的事了。
接下来朱明炽会怎么罚她,便随他的意吧。救出太子,罚不罚她的倒也无所谓了。
长宁心里还是有这个觉悟的,回家后喝了两杯清酒,看了会儿子的书。
此时已经入夜了,屋檐下的灯笼也点亮了。
二叔来找她,说皇上急需一份公文,让赵长宁送入宫去。
赵长宁朝服都未换,便直接入宫了。竟有一顶轿撵已经在偏门等她,带她进去。到了乾清宫门口,赵长宁下了轿,一抬头就瞧到朱明炽的贴身太监刘胡正等着她,这位领事太监身份不低,知道陛下对这位赵大人大抵有些不寻常,便低声道:“皇上已经察过了,知道了是赵大人您做过的事……赵大人恭顺着皇上一些,莫忤逆他,免得多吃苦头。”
赵长宁颔首道:“多谢公公提点。”
她的手心有些汗腻,神情却是淡定的,知道朱明炽大抵不会放过她。赵长宁随着太监引路跨入其中,才发现太监带她来的根本就不是书房,而是寝房。她进来之后,门也很快就被合上关拢了。
长宁四下没看到人,却看到了提花罗绣祥云纹的层层帷帐低垂着,脚下垫的是五蝠献寿的绒毯,屋内的家俱都是紫檀木的,蒙着一层柔和的光辉。那榻上是铺的大红绒被,烛火跳动,那样的颜色看着就叫人心生暧昧。
赵长宁似乎听到了背后有脚步声响起。当她正要回头看的时候,突然就被人拦腰抱起抛到床上,她啊地一声,陷入了一堆被褥之中。随后一阵风吹灭了烛火,屋内一片黑暗,唯余月光透过隔扇,照出个模糊大概。
黑暗中她正想爬起来,一具沉重而滚烫的强健身躯却压了下来,有些湿漉的水气,可能是刚沐浴了出来。顿时将她压得动弹不得。
长宁心中狂跳,想别过头去。他却捏住了赵长宁的下巴,在透进来的月光中逼她转过来,低声说道:“倒还敢来了。”他的声音沙哑,“既然来了,就该知道是什么事!躲什么?”
第63章
她该知道是什么事……什么事?
赵长宁的手被他压在迎枕上, 她自然是明白的, 浑身僵硬,试图坐起来:“皇上,微臣还有公文……”
朱明炽稍一用力就把她按了回去, 俯身粗哑道:“别动。”其实是赵长宁连挪动分毫都不能, 她想避开扑在她面上炽热的呼吸, 但只能被困在他坚实的胸膛和龙榻之间,方寸间全是他的气息, 无处遁逃。
他的头发微湿, 穿了一件细棉中衣, 可见胸膛壁垒分明,几道浅色的刀疤交错着,野性的俊美。
赵长宁见他只着单衣, 碰到他的肌肤也是滚烫逼人的,心中狂跳:“陛下此举可是想秽乱朝廷……难道就不怕以后朝廷怎么议论, 史书会……呜!”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朱明炽突然低头吻住她,剩下的话都被他堵住。
赵长宁要躲, 却被男人掐着下巴被迫迎合。粗烫的唇舌立刻撬开了贝齿入侵。拒绝的声音被堵在了喉咙里, 她想将他的舌推出去,他人长得比常人高大,舌头也是好大的一团,占满了她的口,以至于她甚至无法吞咽自己的津液,全部被他掠夺了去,被迫与他纠缠。
趁着间隙,他才沙哑地说:“赵长宁,朕连篡位都敢,怎么会怕群臣史书?”男人的大手下滑到她的腰间,解开了长宁朝服的腰带,长宁的文官朝服顿时松开,顿时露出了莹白的肌肤和裹胸,肌肤如丝绸滑腻,偏生裹胸下什么都看不到。
长宁分明地听到朱明炽气息渐粗,更不顾及她的反抗了。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压住,然后去解裹胸,解不开便不耐烦了,干脆直接一把撕开!对于破坏和征服,人天生的就有种渴望。
赵长宁被迫完全赤裸于他面前,散乱的衣物叠在身下,从未被别人看到过的这具雪白,细瘦的身体,就这样完全呈现在男人面前。在男人撕开裹胸的时候,长宁终于忍不住有些崩溃,好像是保护层终于没有了。
她想挡住自己,朱明炽望着她胸口的目光越来越深沉,她知道他动了欲望之心。而且越看就越动,发烫的巨物只隔着层薄薄的棉布顶着她,非常具有威胁力。“皇上,不要……真的不要!我再也不会了!”
现在才求,早就晚了。
这屋内的布置,大红蜡烛,大红绸缎被褥,一看就是他事先准备的,如洞房一般暧昧的气氛。
“朕以前一再的放过你,今日不会放了。”帝王在她耳边粗哑地道,“你帮朱明熙的时候,心里就该知道有这个后果了。朕以前宽恕于你,一再如此,你今天只能给朕好生伺候着!”
寂静的黑夜,宫灯静静燃烧着。
守在外面的内侍,听到里面传来轻细的呻吟声,夹杂着低泣声。
其实听不太清楚。只是在清凉的夏夜里隐隐约约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心里一惊。
君王的门仍然紧闭着,赵大人还是没有出来。刘胡只能垂手闭目,当这些宫闱乱事都不存在,新帝不去嫔妃处,却留少年臣子在深宫里,深更半夜的,做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刘胡将旁边两个小太监打发走,自己站着门口守着。
内室里,她被君王弄来盘于他健壮的腰身,抵在床头作弄,夏夜本来就热,这一方帷帐之中更热。细汗从长宁的雪白的脸颊流下来,男人抓着她的腰抵着自己,低头一舔,就把这滴水吮走了,在她脖颈处的小红点上吮吸。
趁她热得迷茫,方才勉强进去的巨物又动了起来。长宁被撑得又疼又酸又麻,那处连连地缩紧,反而是使帝王闷哼一声,抓着她的腰顶了好几下,赵长宁疼得哭了出来,朱明炽在她耳边说:“记不记得你写的那道奏折?”
什么奏折?
长宁并不记得,男人却沉沉一笑:“二皇子朱明炽,结交党羽,以权谋私,控制淮运……!”
赵长宁想起他说的是什么了,那道朱明熙让她写的,参朱明炽的奏折。他竟然知道是她写的,还能背得出来。
当然能背下来了,朱明炽有过目不忘之能。
“写了多少句,就给我承受多少下!”朱明炽缓缓作弄,每说一句便重重一顶,长宁话都说不出来,终于开始求饶:“不……不要了,皇上,不要了!我再也不会写了!”
但后来他的动作却越来越快,就根本顾不得念了,只顾着弄她。
龙床的帷幕低垂,穹顶上也镂雕着纯金的九龙戏珠,嵌了九颗夜明珠,光泽如月辉皎洁。擅上龙榻是死罪,但是现在似乎根本不重要了。
她两世都不曾有过人事,此时双腿已经酸软,浑身都没有力气。一开始倒还好,后帝王就失去了控制,她的腿被掰到极限承受着。说了什么她自己都不记得,只记得到了最后承受不住了,彻底崩溃求饶,一点平日里赵大人的威严都没有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应付不了朱明炽,就算她不通人事,也知道普通男子大概是一刻钟,朱明炽刚才折腾她这么久都未结束。他体格健壮高大,更加的难以承受。原听说朱明炽是在军营里禁欲的,她才知道他不禁欲的时候这么可怕。
赵长宁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迎合。
一次结束后长宁瘫软,帝王却意犹未尽,见她浑身都是自己留下的红痕,竟是腹下又一热,不过最后还是退了出来,其实他还未能满足。但赵长宁还是第一次,是真的承受不住欲望的。
赵长宁闭着眼睛,只隐约听到他说话:“……传令,留宿赵长宁议政。”
有人领命下去了。
赵长宁就在模糊之中渐渐入睡了。
朱明炽静静地看着赵长宁,她这样睡着会乖巧许多,清瘦的身子蜷在他的身侧。没有要杀他的事,更没有那些抵制和防备,也没有算计他。就像那日雨夜里她将他抱在膝头。要是一直这么乖巧,他也就待她好了。
这样一想心情就平和了许多,朱明炽靠在床头,看着那一对红烛。
鬼使神差的,他叫人准备了红烛。龙凤红烛分明就是成亲之日才用的,他知道赵长宁不会在乎这个,但还是准备下来了。
他自幼就待人冷漠,除了母亲之外,别人未曾触动过他。这人的一曲凤求凰触动了他,后来对他是若即若离,无意撩拨他。说是要救他,但却想杀他。朱明炽恨她恨得牙痒痒,但又不忍心让她受委屈。只是此人若不收拾收拾,她便一直露着爪牙准备伤人,今儿先收拾她一回再说。
“皇上,首辅章大人前来拜见。”刘胡隔着隔扇通传。
朱明炽嗯了一声,他让内阁首辅过来有要事相商,不能不去,于是他披衣起身,道:“让他先等片刻。”
他走之后,长宁就睁开了眼睛。
她浑身都疼,尤其是一双腿,已然都不像是自己的了。知道帝王是有意要折腾她,未必就只带着情欲的打算。所以她提前求饶,帝王自然就不会太计较了。长宁看着夜明珠柔和的光芒。
龙榻,宽阔的内室,地上散落的正五品官制朝服,寂静无声息。只燃着一炉安神的百合香。
浑身如被车碾压过。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步。想到那样被他逼着承受欲望,她闭上了眼睛。
――
永寿宫中,几位先帝的太妃在门口下了轿,缓缓往宫中走去。
这几位太妃都未曾生育。如今为了能在宫里好生活着,都来巴结着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