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时移世易,这几年太后和玉德妃势力此消彼长,更甚至说,在玉德妃出宫回宫事件里,太后不知是不是被娘家人和太子给打击了,竟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她老人家地位尊崇,怎么样都无所谓,可太和宫里的奴才却没那份儿心性。如首领大太监那样的,倒是没啥好想的,总归是人老心空,也只能跟着太后行事。但是像喜顺儿这样年轻肯上进的,心里就难免着慌。
太监宫女都是些无儿无女的,还不就指着钱财权势,没了这两样,旁人遇上了再尊敬,手里没得权柄,遇事说不上话,不也是白瞎嘛!
这不,当年玉德妃盛宠,东太后还在,喜顺儿也成天价喜欢给岐山找不痛快,现在却舍了面皮,讨好谄媚上了,不过是权衡而已。
岐山心里门儿清,但是一个太后宫里说得上话的太监,傻子也不会上赶着得罪。何况他和喜顺儿之间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两宫太后争辉,太监干爹对着干,他俩,不过是马前卒而已。如今东太后都去了这么些年,茶都凉透了,岐山是对死去的干爹满怀感恩,对当今太后也不能说没有怨怼,倒是不至于和喜顺儿这样的耿耿于怀。
说起来,他俩身世、身份都相似,不恰当的说一句,还是打小闹起来的青梅竹马呢。
熟门熟路的和喜顺儿寒暄,再互相吹捧几句,心里便有了默契。原本喜顺儿此番也不是要做那“改换门庭”的大事――犯不着,况且哪个妃子敢背这名声――只是留条后路,结个善缘,都是打小搁宫里混得,三两句话大家心里就明白了,自然没必要唠唠叨叨嘀嘀咕咕惹人怀疑。
因喜顺儿还领着给玉德妃传太后懿旨的差事,也不敢多耽搁,倒是刚好和岐山一路,两人路上自然是亲亲热热的。不过宫里人,大部分都看起来亲亲热热的,也不会招人眼球。
太后此番也没什么要事,不过是赏了几样不轻不重的珠宝,夸了几句,又表态玉德妃生辰后,还是该把手头的宫务管起来。这也是个常规的关怀,内里也不过是太后对玉德妃回宫一事是完全知情且支持的意思,等玉德妃生辰后,一切都应恢复原样,没几把刷子的人,没事儿就别借着太后的名头搅风搅雨了。
岐山客客气气送了喜顺儿出门,给了个荷包,就回了内室向玉德妃禀报之前得到的消息――
“娘娘,听说无机大师已然坐化了。”
岐山是知道自家主子和无机大和尚有些暧昧不清的,虽然他不清楚究竟这两人有没有做过那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所谓的界限本就不分明。所以他说这话,很有些小心翼翼,又是让最忠心不过的绮年看守门户,又是小声耳语的,还要考虑自家主子的心情,抬眉耷眼的,姿态十分之猥琐。
青青嗤然一笑,挥挥手让岐山自去忙――这一竿子事儿呢,还有空闲传八卦。
曲青青之前一直觉得很奇怪,明明系统对这个世界的定义是“中魔位面”,可不管是修真还是魔幻都遍无踪迹,甚至连武林江湖都属于“凡人的世界”。凭系统的种种威能,自然不可能是误判,由此而生的,却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悖论。要知道,青青问过系统,就连她前世,那个末世后异能者几乎能翻天覆地的世界,也不过是低魔位面而已……
幸好一日岐山和曲青青闲话,说到民间某些荒诞传说,她才忽然想起上一世一本妇孺皆知的名著――《红楼梦》。
那也本是个平凡的世界,偏却有仙子神侍,怨魂浪魄,一僧一道更是法力无边。
这样一想,不就对上了吗?平常时候,那个世界也是像此地一样,有着再普通不过的俗世规则,朝廷是凡人的朝廷,不曾被神仙妖魔搅动朝纲;江湖是凡人的江湖,执剑仗马不过是伤心落拓行,不曾有豪侠凭一己之武力令四方俯首。可乡间内宅,偏有各种怪异传说,更有神婆命僧,略施术法,就能伤人害命,闻之惊心。
通灵法宝、弥留魂魄、通玄梦境,这还不是“魔”之所在,什么才是?
曲青青心念一动,就动用手中势力,细细探查。傀儡自然是好用的,曲青青多年经营也不是白给的,有了方向,果然查出许多事迹――明明是再明显不过的灵异手段,偏只要一经过旁人口述,或者加上些内纬秘事,世人竟都不以为意了,迂腐书生还一个个口口声声“怪力乱神”。
如此荒谬的事实,倒是让青青心生感悟――夏虫不知冰,蜉蝣怎窥鲲鹏?身在棋盘上,永远不知道自己那些痛彻心扉刻骨铭心的生生死死、起起伏伏、恩怨情仇,不过是他人手中的玩笑罢了。
绝对,不要,做一个凡人,曲青青对自己说。
曲青青是个充满贪欲的坏女人,但不可否认,她也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
有了正确的指引,再一想那《红楼梦》中诸多怪异处――那一杆子神神道道,一天到晚的,不去逍遥天地,不去斗法寻宝,一个个竟和凡人俗世、痴男怨女、富贵权禄纠缠不清,紧盯着支门立户的当家人、传承血脉的独苗苗,非要“度化”。
也不怕污了佛心,毁了道行。
不用多想,也知这些所谓仙人不辞辛劳、孜孜以求的,不外乎功德气运罢了。除了这和他们息息相关的利益,凡人的喜怒悲欢,哪里值得神仙们操心费神呢?由此可知,“度化”二字,对求长生的人妖鬼神来说,无异于通关捷径了。
再和傀儡们打听来的乡野秘事稍作比较,真相跃然而出。
曲青青想通这关键,自然是喜不自禁,着急忙慌地就要去将天下人都送去空门了。当然这也只是心里琢磨琢磨,想那西天佛陀也不可能是个人就收的。旁的还要徐徐图之,眼前倒是刚刚好有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可以试一试自己的猜测到底是准也不准:
拈花一笑无机僧。
前世生在信息发达的时代,青青虽不痴迷这些,但无意留心间,不管对错,也算知晓了不少佛理玄学。世间事少有不能推论的,至少青青很肯定,若度化之法真的可行,无机绝对是佛陀喜爱的门人。
巧的是,青青还真有把握度化了他!
谁让,曲青青自己就是无机圣僧的红颜枯骨劫呢?
就让这佛子剖开他自己的内心,毫无遮掩的看到,他就是爱上了一个除了美貌无疑可取的污浊女人;让他亲眼见识这世间种种荒谬丑陋却偏偏惹人动念的男女之欢;让他质疑,让他痛苦,也让他立地成佛。
只是想想,曲青青就兴奋起来。
出宫,拐人,一步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下去,一切都很顺利。
曲青青不得不承认,在这所谓度化的过程里,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与兴奋。好在她那时心态已稳,只是再一次接受了自己不是个好东西的设定,又欢乐地投入到“大业”中去了。
只是可惜,不敢冒险相信“圣僧”能摆脱名器的威力,终于是没能和此等极品有过一夕之欢。
事实上,在曲青青刚启程回宫,无机就回了趟护国寺,和他师傅明觉交代了一二,在当年那片兰花田里枯坐三日,终于脱胎换骨,立地成佛。
岐山今儿才得到消息,那已经是护国寺处理好了一应事务,对外放出了消息。毕竟,那日的万丈金光、佛音鸣响,更有天龙八部于天边隐隐而来,是遮掩不了的异象。当然,护国寺上下已经欢喜疯了,本就没想过遮掩――这明晃晃的白日飞升,不管是对于一众僧人自己的信仰,还是护国寺的声名,都是实实在在的灵钟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可群不可党
曲青青顺利度化了无机,一是证明了此方世界果然有着神灵奇异,可窥仙道。?更重要的,却是她欣喜若狂地收到系统提示:获得5000点气运值,获得100粒破界沙,可用作购买破界梭。
毕竟来说,即使证实了这个世界可以通过“顿悟”等方式脱离凡胎,凭曲青青这样欲念深重的女人,也不可能“看破”。况且,在曲青青看来,真“看破”了,成仙成佛的又有什么意思呢?华服美食、权摄天下、男女欢情,若这些都不再能使自己快乐,长生便只是折磨了。
但这气运值、破界沙、破界梭却是实打实迎合了曲青青的刚需了。
得了《阴姹长生诀》,曲青青算是找到了脱凡成仙的路子,只是此法毕竟阴毒,她这几年来费心费力的四处当雷锋,气运值也不过堪堪维持在2000,这一下得到这样多,如何不欢喜。而自小凤凰出生,曲青青心里就不曾放下的心结――母女离分,也在破界梭这等神物出现时悄然开解。
破界梭:无品级宝物,可使人穿越位面间的屏障,一次性物品。
终于,分离只是数得着日子的暂别了。
曲青青也再不用忧心――《阴姹长生诀》实在诡异,依此修行,谁知道到底能不能顺利被这个世界感知到力量的强大,然后排斥到修真界去?若不能,这几率还真有些大,不单和女儿再也不能见,最可怕的是,世界原住民本身的质量在这儿摆着,即使能采补,到了后期,再多的数量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助益了吧?
前往修真界,势在必行。
系统君也是在商城浪里淘沙,好容易发现这东西的,只是要购买该物品,必须使用十万破界沙交换。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系统的确神通广大,但是还得服从天道规则,不可能无中生有。若他自己就储备着破界梭或是破界沙这样的东西,又何苦必须等宿主死亡一次才能穿越时空呢?
好在系统的各种功能大多数时候还是靠谱的,物品介绍里如何获得破界沙写得十分清楚明白――有人破界,因果相关,系统自可收集。
有了这宗事,青青才费尽心机要找到这中魔位面的“魔”之所在,然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度化无机,事得成全。
这件事对青青来说触动很大――这是第一次,曲青青认识到,原来身为一个“人”,她竟然在某些地方是比系统君还要强大的。如果说之前青青最多想着钻一下系统的空子,让自己行事方便些,现在,她才是真的把自己当作系统的主人。如今,再回过头看自系统说可以附身生物时,自己对它升起的防范纠结之心,不由好笑。
用人类的想法欲念去衡量非人类,当真是可笑之极。
兜兜绕绕,煎熬数年,曲青青也算是终于得偿所愿,平生再无憾事了。
再回宫廷,心态可说是截然不同,就是面对一双儿女,也终于能一碗水端平。这也是她的幸运,夏侯任虽说是生而知之,但是人情世故来说也算是一片白纸,之前还不能体会自己亲娘莫名其妙的“重女轻男”。但朝朝暮暮相处下来,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人心亲疏呢?
到时候,又是一桩人伦惨剧。
青青走出内室,看着一众忙碌的宫人,心里一片平和喜悦。
章和二十七年三月三,帝及后,于御花园为玉德妃设宴,以庆芳诞。
表面上看,这次的宴会还没有玉德妃回宫那日来的隆重盛大,更没有那些年的奇思妙想、风光浪漫。但是没有哪个傻子会以为玉德妃这妖精已经失宠于章和帝――无他,老皇帝骑马拉弓,亲射大雁、猛虎,以此为贺。
便是皇帝年轻时,又正逢皇家狩猎玩乐,这两样也是值得满宫嫉妒两三月的赏赐。更别说这实际上老皇帝这些年明显已经“力不从心”,现在又是大汤朝惯例的“与物休息”的春季。宫里人如何眼红不说,就是宫外,以前还会因老皇帝的年龄而暗地里说“在如何得宠,我也更愿意得个想和的如意郎君”这样的话,为着没了选秀而庆幸的闺阁少女们,可是心生向往,绯红桃腮怨不逢时了。
曲青青自然做出感动不已的样子来,即使她心知肚明,章和帝此举,与其说是爱宠自己,不如说是自觉修炼有成,好容易找到个名正言顺可以显摆的方式罢了。
再怎么君临天下,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会在意自己的男性力量,本性喜欢炫耀武力。
更何况,他还曾一度已经失去了这种力量。
而像太后这样的人,却又一次注意到,皇帝的身体情况当真是和曲青青息息相关――每每相近,则龙精虎猛;每每相离,则萎靡不振。就是不迷信的人,也得说句“天下可真没这般巧合的事”;本就迷信的人,心里已经把曲青青和祥瑞长宸公主碰上神坛了。
而这样的人,可不单单指后宫里的。
玉德妃又一次过了个风光无限惹人嫉妒的生辰,皇帝相伴,皇后携手,贵妃淑妃避其锋芒,嫔妃尽皆俯首,皇子讨好公主献媚。
当夜,章和帝自然留宿永和宫,玉德妃再次开启独宠模式,之前的百花齐放,竟如幻影一般。
次日,章和帝有旨意下,五皇子与十五皇子,纯孝德佳,特赐郡王衔。
其他金银玉器、珠宝锦缎,没人在意,但这郡王衔,却实实在在打懵许多人――玉德妃这枕头风也太厉害了点儿吧!虽然章和十八年,老皇帝不要钱一样给一众儿子都发了郡王衔,但先不说那是九位皇子都立下了极大的功劳,就是后面章和帝又后悔了似的,将六皇子身上的恩宠又收了回去,便能知道这郡王爵位,不是大白菜样不值钱的。
宫里从来是没甚秘密的,十二和十五皇子前些日子给皇后和玉德妃都送了礼,没几日宫里宫外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他俩为了什么,大家也是再清楚明白不过的。虽然摄于玉德妃回宫那阵仗,没谁把这把柄运作起来,让这狐狸精的所谓“清修”蒙上灰尘,到底也没人相信,只凭枕头风,章和帝就能给个样样都一般的儿子封王爵。
现在可好,人不仅封了,还一下子就给了两个。
如今众皇子的情形可和曲青青未入宫时相差甚大了――
原秦王大皇子夏侯弘,因谋逆事被禁,后虽解禁,终归是举步维艰,近些年稍有动作,更多的还是深居简出。卫王二皇子夏侯扬,薨。楚王三皇子夏侯毅,因休妻事,为上所恶,四年前娶石家新妇,近年渐活跃。四皇子夏侯松,不用说,东宫太子地位尊崇。五皇子夏侯千,养母为大汤第一宠妃玉德妃,虽身有残疾,这次仍是得了个郡王当。
七皇子夏侯柏,燕王,帝甚爱。八皇子夏侯敬,魏王,民间有声望,巨富。九皇子夏侯信,黔王。十一皇子为益王,十二皇子为洪王。十五皇子夏侯时,新封郡王。
十六皇子夏侯任,玉德妃亲子,刚落地就得了晋王封号,旁人不敢比。
和早年间皇子们一片平头百姓相比,如今大家倒是都尊贵了十分不止。细算下来,众皇子这青云路,竟然都有几分玉德妃的手笔――感激是真感激,忌惮也是真忌惮了。
只是如此一来,身为太子生母的珍淑妃忽然觉得不自在了――无他,现在宫中,居然只六皇子夏侯乘和十皇子夏侯节,还是光头皇子了。
十皇子还好说,生母不过一充仪,年老无宠,夏侯节自己还体弱多病,连当年九子出京的盛事都没赶上,想来也是没那个运道。六皇子夏侯乘和却实打实记在了珍淑妃名下,也曾经得了个襄郡王的爵位,只是因寤生而为帝所恶,后又失了罢了。如今落得如此尴尬的地位,他自己福分浅是一回事,珍淑妃手段不够高明,心胸不大开阔,慈恩不甚均分,也是无可辩驳的。
若她只是个宠妃,那倒是无甚相干――只听说过皇后要母仪天下的,没谁要求嫔妃妾室慈母心肠的。
但偏偏,她是太子生母,未来的太后娘娘。
珍淑妃现在就不能对诸皇子关照慈爱,将来谁还能指望她看顾几分呢?
同理,她的亲子,我们的太子殿下呢?将来会对兄弟们尊重善待吗?
宫中谣言渐起,珍淑妃摔了一套杯子,深恨曲青青。太子躺着也中枪,实在是心累。他现在,几乎再不能回想起自己当年那个手段高明的母妃,是个什么模样了。
曲青青可不管别人怎么想。
任儿是自己这个宠妃亲子,又有老皇帝无时无刻不帮助拉仇恨,身上自然是万众瞩目。平时奢靡任性些也就罢了,算是自污,但涉及到党争,绝对是雷区。可就算君子,那也只是群而不党,终归是一个好汉三个帮,孤家寡人什么的还是等坐稳帝位再说吧。
夏侯任年幼,不可能自己去结交朝臣和兄弟,那也显得太过心机深重,容易引得章和帝反感,得不偿失。自己这个宠妃娘又是个清高的,人设也不能崩。这样一来,可不得只能劳烦宫里宫外的有心人自己往碗里跳吗?
好在曲青青老早就打下伏笔――她是个最最慈母心肠的人儿啊,这么多年来,哪个皇子皇女求上来了,自己不曾帮把手呢?别说没娘的孩子本来就多惹人心疼几分,就是有娘的,自己和皇后还想着天家尊严,给人娘亲升了好几次位分。
如此,现在给两个皇子谋个身份,也不是什么心怀叵测了,不过心软而已。
况且章和帝本就打着两可的算盘――或者太子,或者幼子夏侯任,自然要大张旗鼓地给自家心尖子扒拉拥护者咯。直接挥挥手就是两个郡王爵,想来今后宫里宫外自动自觉归为玉德妃党的人,不会少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机心难用处
花自飘零水自流,转眼春芳尽。
自玉德妃生辰后,章和帝独宠永和宫已逾两月,但全宫上下,不管是皇太后、皇后还是新进的美人优伶,都不曾对外吐露过不满,可见其淫威深重。
最近宫里宫外讨论的,全是六皇子夏侯乘与他名义上的养母,珍淑妃之间的龃龉私隐。
珍淑妃十分被动。
若此时向章和帝去求,不说老皇帝答不答应,心里会不会嘀咕――皇帝还在位,太子和太子生母就为“将来”的事情考虑得十足,算不得好事。就只说珍淑妃真为了区区闲言碎语就劳心劳力,倒显得十分跌份儿,不说她堂堂独孤家的颜面,就是太子金尊玉贵的架子,也是十二万得丢不起。
可要是无动于衷,又担心皇帝被流言触动,也怕激起诸皇子的惶恐,令他们有借口勾结起来,总归是对太子不利。
思来想去,珍淑妃到底是宫里经年的老人了,深知“百动不如一静”的道理――宫里的流言,若是没有人背后推动,哪里就能持续多久呢?若背后有人太“费心”,时间长了的独角戏总是更容易露出马脚。珍淑妃甚至偏偏时时传了六皇子妃入宫,每每急言训斥,明摆出一副不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