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只差明说了――我珍淑妃就是不喜欢你六皇子,那郡王位,不是我求不来,只是不愿给你罢了。
另一方面,又大张旗鼓地频频找借口赏赐众皇子,任谁也不能说太子生母刻薄皇子。
至于说六皇子,时下的观点,这长辈为难小辈儿的,就算这长辈再怎么无理取闹,那小辈也一定不清白。
珍淑妃如此一番作为,虽然她自己身上没洗多干净,倒是不至于牵累太子了。而且,她上面到底还有个名正言顺的皇后,她一个娇生惯养的皇妃娘娘,小性儿一点儿,不是什么大错。
只是对于曲青青来说,宫里这些事情,早已不在心头。小凤凰筑基近在眼前,她“普度世人”的终极任务进行的却说不上顺利。
一是人选难定,人天道也不能是见个人悟了就收一个,真那样,就是三千世界也不够装的。只是这之间的标准,曲青青也尚未摸清。二是“人才”难得,悟性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青青也找了许多各种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苦大仇深的主,按照“黄粱一梦”等佛道标准化操作模式一一试过,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这世上大多数人,一夕间经历种种大悲大喜、造化弄人,哪里会立地逍遥而去呢?有责任心的,再苦再难,总要挣扎着活着,再努力尽量改变眼下的处境。没责任心的,要么混吃等死,要么立刻就寻了死,就是有那些遁入空门的,也不是真“悟了”,不过是逃避现实而已。
曲青青现在算是明白了,那些传说里的神仙人物,为什么一见着那初出茅庐、身无长物的愣头青,就巴心巴肝儿地“倒贴”,实在是人才难得,慧根难觅啊……
最烦人的是,好容易寻摸着一二种子选手,却总有人心难测――
恰如,江南许氏,积善积福之家。其小公子天资聪颖,打生下来就是千万般宠爱于一身,也是家有余庆,这孩子长到十六七,不但没被宠坏成纨绔阿物,却是秉性良善、温柔多情。便是待家中侍女,也是娇养爱宠得如大家小姐一般。于佛道等玄学上也是颇有领悟,常于名山古刹中洗涤自身。最难得是,乐善好施,仲夏凉茶、腊八热粥从未落下过,方圆百里皆有名声。
如此风流人物,偏偏时运不济,父兄五人卷入朝堂争斗,莫名入狱,不过三五日就说是人没了,至此家道中落。
从深宅大院到奚落茅屋,从锦衣华服到粗木麻衣,从食不厌精到难得饱腹。昔日诸多慷慨善行几无回报,往日的良朋高座闭门不见,平常的好言夸赞全成恶语。那打小一道儿长大的婢子奴仆,要么深受牵连处境堪怜,要么一哄散了恶态百出。他那一对儿十二万分伶俐的儿女一个没看好,走失了,青梅竹马情深意厚的表妹爱妻甚至一病去了,可说是一朝高台塌、人俱散。
这样的可人儿,可不就是送上门给曲青青添功德的吗?青青一接到资料,就迫不及待地安排了一应傀儡化作一僧一道前去“度化”这小公子。
孰料,天算不及人心。
这金尊玉贵、柔软良善的小公子,陡然遭遇这人世险恶,又有情殇难过,居然不仅没有看破红尘,反而为了他家中仅剩的祖母、母亲、寡嫂和侄子侄女,抛却一身灵气,日日为柴米油盐操劳起来。
这实在是难以预料。
曲青青当然不肯放弃,也故意设计了更多为难――挑拨着往日最疼爱那小公子的祖母为着家中变故迁怒于他,设计那往日最是端庄贤淑的大嫂宗妇卷了家中剩余钱财逃奔,收买往日受他恩惠颇多的百姓挑事儿磋磨……
然,尽管现实如此琐碎残酷,一僧一道讲解的话语如此玄妙,小公子仍然故我,赚钱养家而已。
青青倒不是真的束手无策了――一把火让几间茅屋化为乌有,没了牵挂,小公子不悟也得悟。终究不再插手,不是不忍,却是怕和天道宠儿结下深仇因果,只得放过。
曲青青是个最最心黑心狠的,是以也把世人神佛都想得心黑心狠。像无机那样,给些许磨难是可以的,就是那吞了如来的孔雀,不也捞了个“大明王菩萨”?日后修真界相见,总不至于喊打喊杀。
但是,牵扯上人命就过了。
又有塞北一孤儿,天生佛性,无人教导也不曾受什么感化,偏偏从不食荤腥。自身活得艰难,却还秉持着“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纸罩灯”的善念。
更要紧这孩子分明是受天道宠爱的――手无缚鸡之力,孤零零草原里长大,猛兽不曾伤其性命,疾病不曾累其体肤。食野果花草却不缺盐铁,长得体态婀娜花容月貌,十分不科学。
可惜曲青青晚了三年,这女子已经被她救下的富家公子纳入后宅为妾,蹉跎于妇人争斗。
本来青青不曾觉得此事难为――虽身体不再纯净,但这女子如此奇异,分明是成道成仙的料子。青青也不用多做什么。只借富家公子的狐朋狗友,送了他一位貌美心黑的舞女,事情就果然按照预想一一发生了。
女子很快落败,凄惨地被陈塘了。
青青安排的傀儡化作道姑,及时将其救起,又找了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地儿,一同餐风饮露、济世救人,自在逍遥。
可惜,情之一字,从来不是对与错,而是覆水难收。这女子一颗心给了出去,如何还能收得回来呢?便是死心,也是死在了外面,尸骨无存。
女子看似平静地跟在道姑身边三月,学了一身医药本事,青青本以为她就该这样逍遥而去,在“拯救苍生”这件事儿上获得新生,隔个三五年就坐收功德即可,便让傀儡适时隐了。
却不想女子转头就寻了个时机,救了一位老夫人,成了富商家的义女,改头换面重入那公子后院。若只是报仇雪恨也就罢了,青青还有机会,偏偏她明明看透了那公子的不堪为人,满腔深爱却不改,就此沉沦于情爱争斗,污了心性。
青青纵有千般手段,对这种明知对错,也不惜粉身碎骨的深情,却是无可奈何。
机心难用处,唯情而已。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太子宴群臣
章和三十年九月,太子侧妃诞下一对龙凤胎,太子喜不自禁,于东宫大摆筵席。
近年太子与玉德妃不睦,虽有邪道挑拨,却更是太子羽翼渐丰,章和帝心中自有打算,不曾插手干预的缘故。这不是,明明再过一月,就是长宸公主的八岁生辰,虽公主年幼,按理不当兴师动众。但是公主有祥瑞之名,又有圣宠在身,每年生辰仍是各方庆贺。
只是毕竟是小辈,散生日不敢放肆。如今有东宫盛宴在前,只怕往年里让永和宫风光无限的庆贺,要蒙上一层尴尬的阴影。若是太子的嫡子嫡女也就罢了,偏偏只是侧妃所诞,让人不能不怀疑太子是趁着龙凤胎的名头,故意给玉德妃难堪。
对这些于筋骨无碍的招惹,依现如今曲青青的心境,本该一笑而过,不以为意。只是偏偏太子触的是曲青青的逆鳞――将要离别的小女儿。所以,青青毫不犹豫地在原本的计划上加上一个坑,让东宫一派陪着自己好好哭一场。
当然,此时的太子一系对曲青青即将实施的恶毒计划浑然不知。也是,不过是你来我往惯例的撕x,我踩你一脚,你回我一个巴掌就是了,谁能想到近些年脾气越来越好的玉德妃这次竟被他们的小把戏撩到痛处,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呢……
这日,长宸公主生日宴,宫人们忙碌了数十日,永和宫此时自然处处极尽奢华。正红挂绸不敢用,五彩线还是可以装饰得殿内喜气洋洋。金玉成树,兰草似珠,满室暖香,目及尽宝。太后、皇后、珍淑妃等身为长辈,只是遣了宫人提前送上贺礼,不管出于好意还是恶意,都不出席。
其余后宫诸人、宗亲命妇,大多以送自家嫡女来贺公主芳辰的名义,早早到了。那个别没来的,可不是淡泊名利不屑于讨好奉承她玉德妃,而是肚子不争气,没能生下个嫡女――男女有别,没有皇帝、皇妃的暗示,谁也不敢随随便便把自家儿子和公主凑作堆。至于说庶女,那还是别说了。
虽永和宫年年都是如此阵仗,终归是少了许多新意,但这般圣眷优厚、张扬肆意就足以令人嫉恨得双目血红了。
只是,祥瑞嘛,谁都只能忍着。
近午时,忽然传来宫人的喧哗声――众人不及责怪,便也惊呼出声――竟是空中骤然乌云密布,黑压压恍若暗夜。
恰逢公主生辰吉日,出此变故,玉德妃仍是一派淡然,只淡淡吩咐道:“掌灯。”
说也奇怪,本是满心惊惶的永和宫宫人,竟真的被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安抚,冷汗还在额头,倒是脚步不停地、四平八稳地开始立烛点灯。渐渐稳定的满室暖黄,让命妇们不自觉安定下来,或悄悄隐在暗处,打定主意万事不冒头;或锦帕拭额,眼珠急转思量借此意外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
反应最快的,却是中书令家的嫡孙女,现年不过六岁的王二姑娘,不知何时凑到玉德妃跟前,娇声软语地道:“臣女往日里最是怕这样的雷雨天气,今日有娘娘光辉满堂,心里竟格外镇静,母亲再不能笑我胆小了!“
小女儿甜美的娇笑在安静的宫室内很是引人注目,中书令夫人不动声色,目光里却流露出满意的神色。王二姑娘的生母压了压自己翘起的嘴角,对玉德妃福了一礼,道:“小女年幼,礼数不周,望娘娘恕罪。”
其他夫人们心里撇了撇嘴――年方六岁,一句话又是天真可爱,又自然而然地今日的天气说成“平日里雷雨天气”,如此聪慧可人,娘娘喜爱还来不及,怎会怪罪?一方面鄙视王家人的虚伪,一方面却不由得羡慕王家由此好女,日后必然前程可期。
不过三五年,晋王便要选妃,时光易逝,由不得大家不早做准备。
果然,即使是高冷如玉德妃,当此情景,也微微一笑,容色倾国,柔声道:“好个可人儿,不若长留本宫身边,免得再受雷雨惊扰?”
这话玉德妃笑着说,众人也就笑着听,因不知人家皇妃娘娘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并不敢随意接话。倒是十六卫上将军夫人,玉德妃的嫡亲嫂子,打趣道:“娘娘膝下有长宸公主这样的皎皎之月还不满足,竟打起别家碧玉的注意!”
曲青青心里挺满意自家这嫂子总是关键时候特别靠谱,也笑道:“本宫可比不过夫人,谁不知道自陛下赐婚,您可是见天儿地往徐府里送东西!”
众人一听这话,就知玉德妃是有所决定,只不知是和王家早有默契,还是今日顺势而为。王家女人自然喜不自胜,偏这事儿暂时不能拿到明面儿上来说,只得按捺,和夫人们一起玩笑起来。
正当此时,殿外传来宫人的宣告,却是章和帝要幸永和宫,想来是要亲为公主庆生。
这也是惯例,是以众人并不慌乱,永和宫人更是驾轻就熟地布置好早早准备上的屏风等物供外命妇们安置。玉德妃一面率众嫔妃出迎,一面让贴身侍女绮年去后殿唤公主出来。
章和帝一手牵着夏侯任,走进永和宫,另一手牵过曲青青的手,捏了捏。
按计划,他应该等长宸谢了众人的礼,永和宫开宴再露面。却是程元珍禀报――永和宫上空突然聚起乌云。身为一个皇帝,章和帝自然知道这等异兆会让人心不稳,前朝后宫都起留言波澜,特别长宸还身负祥瑞之名。心系曲青青,哪里还能坐得住,连忙赶了过来。
还好,永和宫还是一派镇静,甚至欢声笑语,十分祥和。
对于这样的事,当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好。
但是,不等章和帝这口气松下去,随着长宸公主露面,空中异象竟像是油锅煮水,眼看着炸了起来!
仿佛要把灵魂都震碎的惊雷让许多人惊呼出声,忽而一阵妖风吹灭满室灯烛,更有不堪者委顿于地,形容狼狈。便是最老于世故的人,此刻也再兴不起任何鬼魅心思,只余惊惶。
章和帝握紧曲青青的手,看着自己的长宸公主,目露犹疑,眸色暗沉。
长宸公主夏侯重,在满宫人各色眼神的注目下,对着玉德妃三跪九叩后脚步不乱地走出殿外。
即使帝妃俱在,此时此景也压不住众人的窃窃私语。
曲青青不管那么许多,挣脱章和帝的手,随女儿急奔出门。章和帝无奈,放心不下曲青青,只能示意程元珍守着晋王,并控制住永和宫所有人,也步出殿外。心里却忧虑――即使自己是皇帝,这满宫里无数重臣妻女,也不是能简单打杀灭口了事的。可以想见,今日过后,曲青青母子三人必将成为众矢之的,就算勉强保住性命,再想有从前的尊荣,也是不可能的了。
“无论如何,朕总能护得青青母子无恙。”章和帝心里暗下决心。
出得大殿,空中异象更是让人触目惊心,不敢多看。
天爷发怒,不同凡响,乌龙翻滚处风雨如晦,闪电行过时四方碎裂。章和帝毕竟有龙气护体,尚能站立,曲青青虽盗得无数大庆朝气运,终归命格平凡,被筑基期的天劫压得喘不过气来。
小凤凰心知此番事端会给自家娘平添无数烦恼,即使心中万般不舍,终究不敢再拖沓,迟则生变。只见她盘腿就地而坐,五心向天,头顶突然出现凤凰虚影,直冲云霄。云中乌龙就像被挑衅而发怒似的,裹挟着电闪雷鸣,浓黑的光柱朝公主压下,似乎要将她立比毙于此。
章和帝以及殿中少数胆大夫人见此情景,不由惊呼出声。却也在心里思量――这般景象固然怪异,但公主确实更像是祥瑞而非妖孽。
凤凰与乌龙斗得难分难解,旁人看得久了,竟觉心悸,连忙收回目光。
正当此时,一道士打扮的男子直冲而来――好大胆,居然擅闯后宫。这还不算,这狂徒见君上不告罪,遇妃嫔不避让,纵然正遭遇无法理解的神异事件,章和帝还是分出三分心神来震惊愤怒,由此也可见这老皇帝心理素质还是相当不错的。
待得人近了,章和帝认出――这不是太子府上那个徐骗子吗?本想留他一命来磨砺太子,或者留着日后清算太子的把柄,既然人非要去死,自己一代宽宏明君,倒不好强求。
徐仙长急奔而来,上下尊卑、律法礼数都抛诸脑后,手持利刃就要行刺公主。
玉德妃身为人母,即使被连番变故打得茫然失措,到底不能让人伤了自己骨肉,飞身去挡,一触之下,肩膀手臂鲜血淋漓。
血色刺激了章和帝,立刻暂且搁置公主那边的怪象,连声叫来侍卫,要把这狂徒抓住,千刀万剐。
徐仙长或许有神通,却是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儿就被活捉,披头散发、鼻青脸肿好不狼狈。
这时,太子带着东宫众人赶来,见此情形也是摸不着头脑――先是天现异象,再是徐仙长口呼妖孽直闯后宫,太子长这么大,才发现自己生活的世界越来越玄幻了。
但是,浸淫政斗宫斗多年,利益当先已经形成本能。
身边心腹行刺,和东宫宾客救驾,选哪个根本不用多想。
不管这次的事件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是神仙打架,太子也要先占据有利形势。于是连忙对章和帝行礼赔罪,又道:“徐仙长冲撞圣驾,罪无可恕,只是他一心为着除去父皇身边妖孽,儿臣以为还是应当听他分说一二。”
第一百二十四章 祥瑞与妖孽
徐道人之前被空中异象所代表的巨大利益迷了心,一时间脑中空白,什么都没想就冲了过来,一心只想要将古书中记载的精怪降服,再开炉炼丹,成就无上法力甚至长生不老。此时被制住,又听得太子求情的言语,猛然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像章和朝这样皇权极盛的时代,皇家气运非凡,神鬼佛道必然避其锋芒。便是普通百姓,因生活安乐,也少有狂热信徒。是以,像前朝末年那样,出任一国国师,只言片语就能改天换地的好时候,徐道人这一辈的奇人玄家是想都不敢想的。就是他如今投了太子的青眼,也只想着做个心腹幕僚就满足了,从来没动念真的能蛊惑人心,只手遮天。
于是,今日自己犯了宫禁,冲撞皇帝、妃嫔,更有明目张胆地刺杀公主的行径,若是不能赢得皇帝信任,自是必死无疑。
“陛下明鉴,贫道此番不得已为之,早不存善终之念。惟不愿陛下受妖孽蒙蔽,令大庆太平盛世倾颓,百姓流离失所,贫道纵百死其尤未悔!“
徐道人生就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这些年又有太子为其造势,在宫人心中还是有几分奇异的。此时见他声声血泪,更有空中异象,便是最最铁血忠心的贴身侍卫,也不由得心生疑窦。
章和帝暗恨,还是被一连串事端打得慌乱了。遇到这种事,本就应该当机立断,为泄一时之怒,留了妖道一名,现在他巧舌如簧,日后这些话传出去,都是事端,更是曲青青母子三人身上洗不掉的污点。若不是清楚这妖道并无几样本事,太子更没这样的手段,章和帝简直要怀疑今儿这事儿是总有预谋的诡计了。
曲青青并不关心那边几个男人的撕逼,她眼也不眨地注视着小凤凰,随着她的每一个皱眉,每一滴汗珠揪紧了心。
太子这边见玉德妃不言语,不管是什么原因,那都是妥妥落了下风。本是急智下的随口应对,现在却心思急转,生出某种狂喜的妄想――玉德妃近年势力越来越大,晋王也是一天天长了起来,章和帝更是日益年富力强。本已经认命,不去和永和宫死磕,现在却是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而关乎自己身家性命,徐道人更是潜力迸发,舌灿莲花:“陛下,这天象您也见了,公主分明是妖孽转世,上天不容。好在陛下福泽深厚,才有今日天公示警,若不能趁其虚弱时灭之,怕是会伤及龙体,祸及朝纲呀!”
太子一副十足为难的样子,道:“伦理公主乃儿臣血肉姊妹,但是父皇您是天下柱石,万金之体不容有失。今日事端着实奇异,不如看看徐道长有何证据?若证实他敢胡言乱语冒犯公主、欺君罔上,便是凌迟处死等着他。但要是万一……”
太子属臣此时也被逼站队,都跪地叩头以劝谏君上,好一个孝顺的儿子,好一竿子忠心的大臣!
曲青青眼见小凤凰到了关键处,当然不能让老皇帝松口容许那些各怀心思的人靠近自己女儿。整了整衣衫,站到老皇帝身边,扶住老皇帝手臂,呵斥道:“放肆!”
“太子心腹擅闯禁宫,手持利刃行刺皇嗣;太子又率属臣威逼圣上,这是要谋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