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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白昼如焚 蔡某人 7398 2024-06-30 07:54

  陈清焰捏住硬币,好半天,明白过来简嘉在说什么,她已经把门打开,周琼和物业的人在外面,被吓一跳,因为里面站着光上身的陈清焰。

  他被人看到了。

  嘈杂的声音立刻涌进来。

  简嘉“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一身的馨香味道,还有,事后脸上的那一抹慵懒娇软。

  她直挺挺向电梯走去,耳朵根都红了,但两腿虚弱。

  周琼赶紧让人散了,跑到简嘉身边,问:“程程,你怎么搞的?”

  “不要和妈妈说。”简嘉羞愧地垂下眼,她觉得陈清焰好像还在身体里面,他不会疲倦,她自己几乎要死在浴室里。

  身后,陈清焰追出来,简嘉的脸更红很羞耻地告诉他:“你不要以为……”

  陈清焰把那股想要把她再拖进去的欲望强行压住,他下巴绷成一条线,打断她:“你是女票我吗?程程。”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我们之间本来不就是金钱关系吗?”简嘉觉得脸要烧坏了都,她急着走,等电梯一停,闪了进去,陈清焰的脸静静消失在视线里。

  回到住处,简嘉什么都不愿意说,她含糊应付几句,把房门反锁,钻进了被子里。

  她一定是疯了,陈清焰的吻落在身体上时,竟让她觉得催人泪下。

  简嘉对自己身体的反应,感到无比难堪,她渴望他,这一点,没办法自欺欺人。

  尤其那一声声“程程”,她要在他身体里化掉了。

  但她在回应他时,心中满是情绪,简嘉第一次想要离开南城,把自己放空,离陈清焰远一点,他把她逼的太紧。

  渐渐失去判断力,每天,在想起陈清焰这个人时,她总觉得自己身处大雾弥漫里,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偏偏,陈清焰的电话又打进来。

  她往被子里又缩了两下:“你干嘛?”

  “同意我的微信请求。”陈清焰懒懒地坐在露台,他觉得不够,小腹里的那团火始终不灭。

  两人缠绵的远远不够,陈清焰发现她刚走,自己就想她。

  “我想你,程程。”他大脑释放出这个感觉,话语随后跟上。

  简嘉想到他那股要吃了自己的劲头,心里砰砰直跳,她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出去嫖娼了?”

  陈清焰皱了皱眉:“我至于吗?”说完,意识到什么,他笑了笑,“我为你守身如玉,以后,都是如此,我只跟你一个人做爱。”

  简嘉被他的直白又弄的无措:“你不要脸,你肯定受不了没有那个!”

  “嗯,我用手,你这么纯洁能听懂我说什么吗?”陈清焰不动声色撩起她,“你不在,我确实受不了。”

  那头忽然安静下去。

  “程程?”

  简嘉脸色变得苍白,她低声说:“你砸车那天,跟她也这样的对吗?”

  像一根刺,从没□□过。他在别的女人身上也是这样沉沦。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陈清焰眼睛却迅速沉下去,握了握拳,他绷紧身体,第一次在简嘉面前感到无地自容,甚至是狼狈。

  “我……”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但都比简嘉的脸色还要苍白,陈清焰声音晦暗,“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相信我,程程,我不会一错再错。”

  沉默依旧亘在两人中间,但都不挂电话。

  “你不要再来找我好吗?我们不要见面。”简嘉把头发绕在指头上打圈,“我要找工作。”

  “这么急吗?不休息几天?”陈清焰心口又跳起来,他不舍得她那么辛苦,但他同样不愿意充当一个只会提供钱的角色,况且,简嘉从来没有看重过他的钱。

  简嘉摸了摸额角,她已有新的想法,说:“等我拆了线,我不能没有工作。”

  “这几天呢?我可以见你吗?”陈清焰轻声问她,两人离的如此之近,空间上,丝毫阻碍没有,陈清焰知道自己控制不住会去找她。

  就像今晚,他完全失控,脱离自己所有的轨道,脑子里只有些疯狂的意念。

  去他妈的尊重。

  他要活生生的人,他做不到永远一直小心翼翼地观望,只要简嘉还爱着他,他一定要重新拥有她,并献出自己。

  陈清焰发现自己原来是一个嫉妒心极深的男人。

  他没嫉妒过任何人,不需要。优越的家庭条件、精致的皮相、拔尖的能力,他卓荦不羁,没有人值得他嫉妒,骨子里的清高、骄傲,让陈清焰去羡慕嫉妒其他同性,不可能。

  但陈清焰知道自己现在嫉妒没有出现的男人,比如,可能会让简嘉心动,她所有的柔情都要给的人,他不会接受。

  “不,你别来找我,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简嘉忽然一阵烦躁,她全身冷却下来,恨自己的软弱,在他身下欲生欲死不知所以。

  陈清焰声音又压得低沉:“程程,我也不过是个正常男人,会期盼和心爱的姑娘接吻做爱,我没有任何想轻薄你的意思。如果,我真如你所想,我可以找别人。”

  简嘉草草结束对话,他说的越多,她越烦乱。

  而陈清焰,没有去睡觉,他来到书房打开台灯,准备纸笔,开始写信。

  信写完后,陈清焰又着手翻译国外专业文章。今年,他学术行政事务缠身,但每天,依然保持着三到五台的手术量。晚上,在不值夜班的情况下似乎也难能早睡。

  东方翻起漫长而绮丽的云海,太阳一挣而出,空气干燥,清晨有了很重的凉意。

  103并不知道许远和陈清焰的这些过节,所以,在器械后续跟进反馈时,科室照例交给陈清焰去交流。同时,院里通知他准备参加表彰大会。

  算一算,他连续多天没有回军属区大院,即使回去,也是倒头睡觉。

  并对自己的私事,绝口不提。

  这让陈母产生了错觉,她打来电话,在极其简短的母子寒暄过后:

  “清焰,必须回来一趟,司令亲自给你介绍了个对象。”旁边,沉沉传来陈父一句,“他要是不回来,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陈母握住电话,快速补充一句:“是司令的亲侄女,留学生,必须回来听到没?”

  第90章

  听得陈清焰一阵头疼, 而且棘手, 司令这个面子不能驳。换句话说,他现在是“二手货”,乱七八糟的过往一堆, 就这样,能被司令考虑, 陈清焰应该感恩戴德。

  不过, 很明显,陈清焰不打算感恩,也不打算戴德。

  “我找陈景明同志和司令谈。”他揉下眉心, 手底翻着发言稿。103一堆事等着他去处理, 相亲是没有时间的,现在的规划里,工作和简嘉, 是陈清焰的全部。

  陈母怔了下明白儿子说的什么,她转头看眼陈父, 已经在看文件了,便小声讲:

  “是不是和程程有戏呀?妈是站你这边的, 不过,司令这里你好歹应付一下……”

  “妈, ”陈清焰很果断, “我不可能去, 我违心去了才是不尊重司令, 让爷爷和他说, 司令什么理解不了?”

  “哎呀,你这个兔崽子,这个时候脑子这么清楚,你早干什么去了!”陈母咬牙切齿,如果儿子在眼前,肯定要拿沙发上的抱枕砸一通解气。

  挂完电话后,陈父透过老花镜瞥来一眼,“他不愿意?”

  陈母婀婀娜娜走过来,旗袍下摆一收,坐在丈夫身边,语气软的:“我早说了嘛,你儿子那个脾气,又倔又混蛋,把人家小姑娘作跑了,现在要回头,不费一番功夫当人家是什么了?要我说,司令提这档事,你就该推掉的嘛。”

  “你以为我没说?我说,清焰离过婚以前的事也比较复杂,但司令不计较,硬是看中他,我有什么办法?”陈父阴沉沉的,脸上,摆着的依旧是对混账孽子的不满。

  这些话,听起来,陈母有些矜持的小得意,碎碎叨叨跟陈父又说几句,屁股底下手机响了,拿出来看,是木木。

  陈母边接,边朝外头来散步:“木木,什么时候再来家里吃饭,跟哥哥一起参谋参谋怎么追女孩子呀?”

  陈清木噗嗤乐了,把脑袋一摇:“哥哥的事我可不敢瞎掺和,回头,有什么幺蛾子他能一水儿全推我身上,我才不干。我想请您帮个忙,您人脉广,给我介绍些好的金牌律师行吗?嘴皮子能杀人的那种!”

  “怎么,你出什么事了?”陈母警觉地问,“去盗墓被逮着了?”

  考虑到专业问题,陈母瞬间想到这个。

  “瞧您,我可是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违法的事儿咱能干吗?我这边有点别的事。”陈清木神神秘秘,遮遮掩掩,陈母倒没多少心思探究她小孩子的事,爽口应下了。

  这个时候,许远非常虚弱地醒过来,许父在,许遥也在。

  整个检查情况,很乐观,恢复只是需要时日而已。许远跟许父低声交流几句,许父冷哼一声:

  “想整倒我许家,没那么容易,你养你的病,事情我自会看着办。”

  但又有个转折,“许远,到此为止,犯不着跟女流之辈计较把自己搭上去。再有,我不准你再打陈家的主意,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但陈家,我们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胡来。”

  “切,军区里……”许遥刚要插话,被许父狠狠一眼瞪回去了,她翻个白眼,撩了撩头发继续翘二郎腿。

  空气麻木了一会儿。许父看着一双儿女,心情复杂,许遥是个半吊子,作风奔放,他做生意疏于管教,那个女人更不会管她。他曾经出差在外,当时,家里尚未住上别墅,没有佣人。许母夹着烟穿着暴露在酒吧天真又□□的和男人调情,只兄妹俩在家,没人做饭,狗一样到处乱跑乱叫,家里垃圾成山……

  尽是些不愉快的记忆,许父自觉亏欠,瞪一眼也就算过去。等他暂时离开回公司,许遥立刻凑过来,啧啧两声:

  “你真白痴,居然会被简嘉那个贱人给害了,幸亏爸有手段,司机咬死了你们只是起争执。爸这回可是下了血本托人找关系……”话没说完,许远示意她把手机拿来。

  许遥眼珠子一转,哼哼的:“你又打给周涤非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替你盯着她呢。她啊,切,听说要起诉沈秋秋的爹了,我还听说,快过追诉期了,你说,你女神第一次跟男人睡到底是十几岁呢?”

  她活泼地看着许远,他一双眼睛像毒蛇一样闪着冷冷的光,居然没反应。

  当年,许遥从数理化的补习班偷偷跑掉,在大街上乱晃,看到金钱交易的一幕:少女推脱不要,但和和气气的男人还是塞给她。许遥歪着脑袋,在想,老师欠她钱了?

  男人握了下少女的手。

  多年后,回想起这个细节,许遥猜出其中含义。她明白了,周涤非是个小女表子,很小很小的女表子,鲜嫩鲜嫩的,埋首在老男人那里努力吞咽。然后,一群傻逼男生在明亮的教室外面觉得神秘的女生是他们每个人的初恋,洁白又晶莹。

  但许远替小女表子复仇,沈秋秋据说,精神失常。许遥替她发愁如果怀孕了到底是谁的种呢?

  这不是报应不爽,是许远的尽人 事。

  许遥没任何感觉,忽然讽刺地看着许远:“周涤非一次都没来过,她一次都没来看过你,她啊,跟一个les混在一起,我的私家侦探告诉我的,她口味真重。”

  事实如此,周涤非发现许远联系不上时,她只是不再联系,仅此而已。她不会去思考别的东西,机械地从公寓搬出来,走的前一晚,在陈清焰的家门口前从凌晨一点蹲到四点,一直在流眼泪。

  李木子先把她带回自己的住处,为起诉做最后的准备。到了夜里,周涤非失眠越来越严重,药物也无效,在住进的第三天,她去文具店买了纸和笔。

  其实,她已经很多年不愿意再写任何文字。

  周涤非几乎忘记了自己曾是a组的一等奖,那么热爱文字,中间荒瘠很久很久,她都写不出一个字来。她过早枯萎。

  写东西,本来是件很自我很愉悦的事情,但周涤非在和陈清焰结束两年通信后,再没动过笔。她觉得那样非常具有欺骗性,文字和现实,隔着一道深海,人会溺死在里面。

  街上霓虹灯闪烁,简嘉从法语班出来后,下意识裹了裹衣领。被周琼说中,法语班的老师临时请假抓不到人,培训机构不报希望地打给简嘉,没想到,她真的可以到这边来顶几节课,双方一拍即合。

  走在路上,有人撞了下她的肩膀,没有道歉。简嘉抬头看了眼对方,又辨认一番,她皱眉喊道:

  “沈秋秋?”

  沈秋秋一个人出现在大街上,她穿着裙子,但光小腿,脚上是尖头小皮鞋,冷漠呆滞地朝前走去。

  没有搭理简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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