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赢:“……”
因为同病相怜,所以老陆不必因为觉得丢脸而遮遮掩掩,对边赢格外坦诚:“因为我他妈的也被我女朋友赶出来了。女人真的是……”
边赢:“……”
宴森酒店是真的满了,最后两个男生就近去网吧凑合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老陆就精神抖擞地摇醒了边赢。
“趁她没睡醒。”老陆挤眉弄眼,劝边赢也赶紧回去。
边赢翻了个身,继续睡。
再回到房间是早上八点多,里面空空如也,云边早就走了。
昨晚叫的外卖原封不动,她一口都没吃。
爱吃不吃,这丫头就是给惯的。边赢踢掉鞋子,掀开被子上床。
闭眼的一瞬间又随即睁开眼,眼前的枕头散落着两根长头发,是云边在这里睡过的证明。
边赢翻个身,重新闭上眼睛。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边赢心浮气躁地重新睁开眼睛。
明明很困,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无奈坐起身,看到床罩遮掩下,一顶绒毛帽子静静躺在地上。
*
云边一大早就离开酒店了,到外婆家的时候,外婆正在煮早饭,看到她,二老又惊又喜。
“边边,你怎么来了?”外婆朝门外张望,“你一个人回来的?妈妈呢?”
两位老人对女儿的想念不言而喻,云边心里有点不好受,解释道:“妈妈太忙了,等空些了再来看你们。”
“我早料到了,”外公叹息着摇头,“那边有家庭了呀,来回三个小时的车程,很多时候力不从心啊。”
外婆也叹气,摸摸云边的头:“边边,你以后可别学你妈妈,千万别嫁远了啊。”
“……”简直是戳心窝子,昨晚的回忆瞬间纷涌,云边强颜欢笑着应下。
在外祖家的三天过得温馨而快乐,3号下午,云笑白百忙之中抽空回来锦城接云边。
怕云边又坐不好高铁,另一个原因当然是也想见见父母。
一家人匆匆吃了顿晚饭,二老赶母女俩离开:“趁天还没黑透赶紧走,晚上开车不安全。”
带着大包小包,云笑白和云边离开锦城。
等车开上高速,云边终于忍不住问云笑白:“哥哥呢?”
“他前天就回临城了。”云笑白诧异,“他没告诉你吗?”
“没有。”那天过后,两人没有任何联络。
“他早就回去了。”云笑白说,“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现在关系变好了。”
云边沉默一会,看窗外:“一点也不好。”
“是不是他又冲你发脾气了?”云笑白哭笑不得地哄她,“好了好了。你看在哥哥救你两次的份上,大度点,别跟他生气,好吗?”
云笑白不知道泳池那次,只知道边赢救了云边两次。两次,已经足以她对继子感激涕零。
云边应不下来。
生了一会闷气,她想起个很重要的事:“妈妈,昨天我和外公一起收拾家,找出几卷你年轻的时候拍下来的老胶卷,我全都给你带上了。”
“真的?居然还留着吗?”云笑白惊喜万分,“那估计是我大学时候拍的,我那会特别喜欢拍照,后来毕业了就渐渐抛弃这个爱好了。”
“是的呀,外公也这么说的。”云边眨眨眼,“说不定有很多你和边叔叔的旧照片。”
心思被女儿戳破,云笑白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和边闻分手后,她把两个人之间的东西扔的扔,烧的烧,边闻那边剩的也不过寥寥几张照片,那段美好青涩的青春年华几乎只存在于记忆中,如果能找到当时的照片,重温故梦,该有多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推基友的文,《低端玩家》by金呆了
酒吧灯光暧昧,人影攒动,音乐动感得恰到好处。
我举了杯酒,走到一身着抹胸的陌生美女旁边,表情夸张,小指偷指了他方向:“那人一看就是渣男,我刚看见他踮脚俯视你那儿了。”
美女气鼓鼓,惊讶地捂住嘴巴,护住胸,不敢相信眉来眼去的帅哥竟这么低俗。
半小时后,我在角落与人**,一只湿漉漉的手擒住我后颈,力道不重,满是酒渍,他恶狠狠地在我耳畔磨牙:“你这叫哪门子wingman(泡妞拍档)?特么坑队友啊!”
非玩家误入玩家局,游戏开始!
第39章
离边家越近, 云边越是不安。
她非常清楚自己不安的源头在哪。
被他耍,她的感受不仅仅是情理之中的愤怒和委屈,其中更无法忽视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战栗, 以至于这些天来,她每逢有空,尤其是夜深人静之际, 便会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些场景,一遍遍重复咀嚼他说过的话, 揣摩他的语境和表情,猜测他更深层次的意思。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边赢房间的窗口有灯光透过窗帘照出来。
云笑白把云边放下就要走, 她琴行有事必须过去一趟。
云边叫她:“妈妈,胶卷。”
“你先帮我收着吧。”云笑白急着要走,“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洗胶卷的地方, 等空些了我再看看。”
“好。”
跟李妈打了招呼, 云边背着书包上楼回房间。
边赢就坐在休息区。
自酒店那完过后,两个人头一次产生交集。
云边上楼梯的脚步有一瞬的暂停。
在移开目光的那一瞬,她似乎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但来不及了,她已经转移了视线。
再去看他, 一定会很奇怪。
所以她目不斜视走上去,从他身旁经过。
一直到她进房间, 边赢都没有叫住她。
是她看错了么。云边关上房门, 却怎么都没法安宁下来。
她拿上胶卷, 给了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重新出门。
边赢还在休息区闲坐,云边余光看到他闻声抬头望她。
她若无其事右拐,去叔叔和妈妈的卧房, 把几卷胶卷轻轻搁到妈妈床头柜上。
再出来的时候,边赢已经不在休息区。
云边一瞬间觉得自己这一番自导自演颇为可笑,她回到自己房间门前,推门而入。
即将关门的瞬间,她真的听到边赢叫她了:“云边。”
云边有些不认识现在的自己,明明前一秒刚发过毒誓再也不会对他抱有什么希望,但他一叫她,她就会心软。
她停下关门的动作,整理好表情,等边赢出现在她面前。
两人隔着一扇半关的门相对而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他对视来对云边来说变得不那么容易,她需要鼓足勇气,才能做到正视他的眼睛。
他是来跟她道歉的吗,只要他真心实意跟她说对不起,她可以考虑原谅他。
毕竟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大家要继续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着,还是和平共处比较好。
边赢伸手,把一样东西递了出来。
她的帽子,回锦城那天她戴回去的。
“你落我酒店房间里了。”边赢说。
他的语调四平八稳,全无歉意和尴尬。
云边反反复复在他脸上巡视,确认不存在她想得到的反馈,她又恼恨自己方才的自作多情。
“谢谢边赢哥哥帮我捡回来。”她客套地笑了笑,“但是我不想要这顶帽子了,你帮我丢掉吧。”
她的喜怒无常是一座隐藏在海平面下的冰山,除了她自己,并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经历过怎样的百转千回。
在边赢眼中,她冷淡得不成样子。
他这小半辈子一直活在各种巴结讨好和溺爱重视之中,习惯了做人群中的焦点,从来只有别人哄他,没有他给别人赔笑脸的道理。
主动跟云边搭话,已经是力所能及最大的让步。
她不领情,他不可能再退步。
于是乎,两个人开启了有史以来最长最严重的冷战,明显到家里人都看出来了。
云笑白做云边的思想工作:“哪有人对救命恩人这个态度的,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云边梗着脖子不肯说话。
她就这个态度,救命恩人也不能随便侮辱她。
边闻却私下劝云笑白别担心:“小女孩有点情绪太正常了,要我说,这是好事。”
“这算什么好事?”云笑白匪夷所思地瞪他,“万一两个孩子真的有什么严重的矛盾怎么办?”
“这说明边边在这个家里有安全感,有了安全感才有底气发脾气使小性子。”边闻一针见血,“换成你们刚来那会,边边就算有天大的委屈都不可能给阿赢脸色的。”
就连边赢叫出那声“小杂种”,她第二天见到他了照样恭恭敬敬叫他一声“边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