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凤七泽心中安了许多,她为他付出的一切他都记在心里,他一定不会在让她受委屈了。
第二天清晨,一切如旧,所有人所有事都按部就班的在既定的轨道上行走。
杜云溪刚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熟悉的人,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强稳定下了心神,怎么说她现在也躺了快三个月了,她也应该起身了。
这么想着她就试探性的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对,然后就继续…
凤七泽端着洗漱要用的水盆刚推门进来,就看到杜云溪的身子站在地上,一步两步摇摇欲坠。
“哐当――”的一声水盆掉在地上,他一个箭步冲过去轻揽住她的腰。
杜云溪突然被揽住吓的浑身哆嗦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摸了摸胸口,哀怨的说道:“吓死我了,突然抱住我也不打声招呼。”
凤七泽紧抿着唇,眉头皱成川字,听了她的话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想法:“好好躺着,不要乱动。”
只这么一句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再次变得冷了起来。
她的阿泽从来不会这么凶啊!
杜云溪皱着眉头将书全都扔在了地上,这几天凤七泽也不时时在她身边了,她就更加无聊了,宫人送吃的进来,她就都扔在地上,也不肯吃东西。
可是一整天下来,凤七泽都没有出现,杜云溪心里更难受了。
夜晚悄悄降临,凤七泽想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门推不开,隔着门在烛火的映衬下,门前坐着一个女人。
“云溪?”
杜云溪在门的那头冷哼一声,双手抱着胸坐在轮椅上,她背对着门将门紧紧地堵住不让他进来。
“你还知道回来,恐怕是喜欢上哪个姑娘了,反正我这样的身子也废了,你走吧。”她大声说道,语气中却带着满满的哀怨。
凤七泽的脸上染上了点点笑意:“明天开始我一定好好陪你。”
“你恢复记忆了,是不是要我了,你知道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子,而且我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你要是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不要这样冷落我…”
杜云溪越说越低落,整个人情绪非常不好,天晓得她是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心好痛啊,但是她也知道凤七泽已经不是她以前的那个阿泽了,这番情意能否真的延续下去,她不知道。
凤七泽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意识到杜云溪的不对劲,他愣是推开门,看到杜云溪假装哭的表情他松了一口气:“不要说这种话了,我是凤七泽,从前的我是我,现在的我还是我,你爱的是我这个人,不是吗?”
杜云溪愣住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凤七泽所说的话,她爱的是他这个人不是吗?
她,她其实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把她给难住了,从前她喜欢的人是阿泽没有错,可是现在阿泽恢复了记忆,他是真真正正的七皇子,而她是一个小乡村来的女子。
在这皇宫中怕是别人都拿她当乡巴佬吧,可是这些眼光她从来不在乎,因为她的心里只有阿泽,可是她不知道恢复记忆这件事情来的这么突然,这么的让她没有准备。
“你走吧,我累了。”杜云溪挥了挥手之后,双手额放在轮椅上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凤七泽没有动,站在原地,看着她费力的动作,他心中隐隐作痛,默默地帮她躺在了床榻上,掖好了被子,转身没在说什么就离开了。
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她将脸埋在被子里,肩膀耸动…
……
“你说什么!杜云溪醒了?”王珊珊紧张的抓着那个婢女的衣领子,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奴婢不敢撒谎,千真万确啊,奴婢还看见七皇子忙前忙后的,对杜云溪极好。”芍药说道。
王珊珊的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松开了芍药的衣领子,想都没想就冲出去了。
东宫之内,凤临齐一身的锦袍,上面绣着大片大片的荷花,腰间挂着羊脂玉,一张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却不难看出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愉悦。
他坐在正殿内,身前是一盘棋子,正自己下着棋,还没等抬头他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有进来,他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王珊珊走近行礼,语气中难掩颤抖。
凤临齐淡定的手执白子,落盘,又手执黑子,落盘。
良久。
“起来吧,你过来陪我一同下棋。”
王珊珊猛然抬起头,脸上带着惊喜,起身后三两步便坐在了他的对面,手拿起了白子,脸色却顿时僵住,眼前棋盘哪里是棋局?是一个大写的杜。
“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她将棋子放下,脸色不复刚才。
凤临齐将棋子放下,脸上带着笑容,不置一词。
王珊珊转身欲走,到了门口处,却听到身后之人凉凉的声音。
“我娶你。”
她的身体猛然顿住,脚步再也没有办法往前一步。
王珊珊不可置信一般回头,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欢喜,声音比刚才颤抖好几分:“为,为什么这么突然?”
凤临齐将棋盘上的名字打乱,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王珊珊的面前,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的耳边暧昧的说道:“你不高兴吗?”
空气中的气氛似乎都升温了一般,脸红心跳的这种感觉已经不足以形容王珊珊了。
“你娶我,我高兴。”她激动的说道。
她等了许多年,盼了许多年,等的就是这么一天。
王珊珊离开之后,只剩下凤临齐一个人的时候,他盯着那盘已经乱了的棋子许久不曾动弹。
“父亲,太子殿下向皇上上奏折了,说是要娶我做太子妃。”王珊珊兴奋的摇着王远山的胳膊。
王远山年过四十,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两鬓已经有些斑白,只是那一双眼睛中充满了慈爱,还有心疼,他抓住王珊珊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道
“珊珊啊,你想好了吗,你知道太子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的,将来要是做了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人,纵然坐了皇后的宝座母仪天下,可是并不一定会快乐,为父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说着说着王远山的眼中竟然有些湿润,却不停的用袖口擦着说是风迷了眼睛。
王珊珊见此也忍不住想哭,她何尝不知道呢,太子终究是太子,不可能只有正妃没有侧妃,侍妾还有通房的丫鬟更不用说,可是她不怕,只要她在一天,她就不会让那些女人接近临齐,她会好好守护临齐。
这么一想,她倒是想到了一个女人,那就是杜云溪。
这个女人,对于她来说始终是一个祸害,她王珊珊的枕榻,岂容她人酣睡。
“父亲,您放心,女儿从小就喜欢太子殿下,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女儿绝对不会后悔。”王珊珊坚定的说道。
王远山叹了一口气:“只要你喜欢,就好。”他这个女儿平时虽然脾气暴躁,可是却也不笨,怎么会不懂得凤临齐的意思。
皇帝的圣旨很快就下来了,日子也定下来了,由于很快就要到年下了,所以要等到过了年以后,就在三个月之后的初五。
接到圣旨的王珊珊高兴至极,心里却滋生了一个想法。
“芍药,你给我盯着杜云溪那边的情况,然后你在…”
杜云溪自从那天和凤七泽闹别扭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在行宫里宫女照顾的虽然好,可是没有他在身边,她总感觉像是少了什么一样。
为什么不来看她?是因为那天的事情让他伤心了吧,又或者是因为,他的记忆恢复了,却因为愧疚之心所以才对她多加照顾。
这么一想,她更加难受了,这几天彻夜难眠,黑眼圈都一层层的,参汤和补药让杜云溪的身体一天一天的好起来,她这会儿已经能够自己独立行走了,只是不能够站太久而已。
“阿婷,过来陪我一起打雪仗吧。”
杜云溪说着缓缓的走向雪地里。
前几天下了大雪,足以将人的小腿淹没,杜云溪刚出门就看到这样的雪景,她在现代是北方人,对雪有着格外亲切的感觉,这才想要打雪仗。
“小姐,不可以,您的身体不好,太医说了您的身子还需要调理。”阿婷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可是却不见杜云溪的身影。
杜云溪特意躲在一处假山的后头,看到阿婷的眼神不停的转啊转就是找不到她,她这些天心里的阴霾才算驱散了一点点。
“唔。”
她觉得脖颈猛然剧烈的疼痛,身子软软的倒在雪地上。
一个女人拖着杜云溪的身体朝着外头走去,回来之后又将地上雪的痕迹全都弄乱,让人根本看不出什么。
凤七泽正拿着墨笔写着什么,可是心里想的都是那个小女人,低头一看,纸上写的竟然都是杜云溪的名字,他放下墨笔不禁苦笑,与她已经五日未见,他怎么觉得像是过去了五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