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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 第94节

锦衣玉令 姒锦 5665 2024-06-29 15:47

  她将银票塞入怀里,无论王氏怎么抢,都不让她够着。

  “我要来的钱,凭什么给你?哼!”

  王氏跑不过,又打不到,气得丢了扫帚,双手直拍膝盖。

  “挨千刀的小蹄子,气死老娘了。”

  ……

  第95章 孝道

  难得算计了别人,时雍心里美美的,吃过夜饭随便洗漱洗漱,倒头就睡。

  神清气爽一夜好眠,天亮时听到王氏和宋长贵在房间里争吵许久,迷迷糊糊也没有听明白。

  等她起来问起,宋长贵低着头不吭声,王氏默默垂泪。

  时雍拿了个大白馒头,笑眯眯地啃起来。

  “阿娘做的馒头越发好吃了。”

  天天吃现成,尽管王氏嘴不好,时雍偶尔也嘴甜几句,反正说好话没损失。哪料王氏一听这话就炸了,抬起一张挂着泪水的眼,恶狠狠地瞪着她。

  “吃吃吃,就知道吃,养了一窝白眼狼,没一个省心的,老娘天不见亮起床伺候你们一家老小吃喝涮洗累了半辈子,好不容易盼到孩子大些了,难不成还要让我再去伺候隔壁那一大家子,老娘这辈子还能不能有个出头日子了。”

  越说越委屈,王氏抹起泪来。

  “宋老三你摸摸你的良心,我春娘自从嫁给你得了些什么,刚成婚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闺女,就帮你带着个半大不小的拖油瓶,吃喝拉撒哪一样不是我?你爹你娘嫌你做仵作晦气,嫌街坊邻里说话难听,砌一面矮墙,把咱一家老小分出来,这些年,有吃有喝的我也没忘了孝道,现在你娘这么说,分明是想逼死我……”

  妇人的委屈很多。

  一辈子吃的苦都在埋怨里。

  宋长贵脑袋越垂越低,一句话都不说,脸色也难看。

  时雍没听明白,“这是怎么了?哭什么,有事说事不行吗?”

  王氏瞪着她,“说了有什么用,那是你祖父,你吃了她呀。”

  时雍漠然,眉目浅淡带笑,“说不准,我真就吃了她。”

  看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王氏总算找到点慰籍,将宋老太后悔分家,想推倒院中间的矮墙,把他们一家五口合过去,一大家子生活的事情说了,越说越委屈。

  隔壁那一窝都是懒惰的,宋老太的儿媳妇,嘴最臭是王氏,最勤劳利索也是王氏。她心知一大家子合在一起,她就没得好日子过,死都不同意,可宋长贵拒绝一回,隔壁宋老太今儿就撺掇着了老公公来闹自家儿子,要死要活。

  孝道大过天,宋长贵两头受气,头都大了一圈。

  “这有什么好哭的?”时雍把馒头吃光,洗了个手,朝王氏抬抬眉,“交给我。”

  说着就要出门,王氏愣了愣,看到她就搓火。

  “你又要上哪儿野去?老大个姑娘,整天不落屋,你当真是不要名声了吗?”

  时雍打个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淡淡看她,“先办我的事,回头再办你的事。别惹我,不然我就怂恿我爹掀了矮墙。”

  王氏的骂咧声,卡在喉间。

  “哼!”

  时雍淡淡轻笑,叫了声大黑,走人。

  这种家长里短的事,她真没怎么放在心上,智慧是要用来对付大都督的,也就王氏在乎宋老太的死缠烂打。对时雍来说,毫无压力。

  快到中秋了,天气渐短,太阳刚出来,就快到正午了。

  时雍刚拐入良医堂的巷子,长街上就传来刺啦啦一阵嘶呜,马蹄“嘚嘚”有声,破空入耳,急促又紧张。

  “让开!”

  “驾!让开!”

  那两人不顾路边摊贩,一前一后催马急行,纵马打从街中经过。

  时雍站在巷子口,看着那将校装扮的骑马人,眉头微皱。

  这像是远道而来的传令兵。

  急着入城,是为什么?

  时雍心脏微缩,有种不祥的预感。

  “汪汪汪!”大黑一身正气,看到有人纵马,吼叫两声,毫无预警地冲了出去,时雍眼皮一跳,赶紧叫住它。

  “大黑!”

  大黑听到她的喊声,停了下来,不悦地又汪汪两声,回来坐在时雍腿边。

  这狗子什么都好,就是太爱抱不平——

  曾经,当时雍还不是宋阿拾的时候,黑煞就很爱陪着她招摇过市。看到打孩子的,欺负老人的,或是小偷小摸的,这狗子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被他咬过大腿啃过屁股的大有人在。

  要不然也不会落一个恶犬的骂名。

  时雍听到大黑嘴里不服气地呜呜声,蹲下来摸摸它的头。

  “我们要低调,要不就没命了。走啦。还有更恶的恶人要对付。”

  时雍说的更恶的恶人,指的是赵胤。

  她昨儿让孙正业答应她一件事,今儿就来讨要了。

  孙老爷子想看他针灸,自然要找来那位需要针灸的大人,而时雍要孙正业帮的小忙确实很简单,只需要孙老做个证人,当面偿还银子,要回那张她亲自画过押的单子,免得赵胤赖账。

  有孙老在,赵大都督多少得要点脸吧?

  时雍走进大堂,就收到孙国栋的眼神示意。

  “大都督来了。”

  时雍对这个共同发财的“谋友”非常友善,拱了拱手,小声问:“人呢?”

  “内堂。”孙国栋看她一眼,又小声道:“脸色不太好,你仔细些。”

  脸色不好?时雍差点笑了起来。

  认识赵胤有些日子,从前到现在,他脸色有好过吗?

  “谢了。”

  孙国栋的话给时雍提了个醒,而站在内堂门口腰直肩挺的谢放,却像一把重锤实实在在砸在了时雍的心里。

  谢放的脸,是时雍从未见过的凝重。

  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进去吧。爷在等你。”

  见谢放如此紧张,时雍进门前特地整理了衣裳,将走路带风的飒然收敛了些,缩缩脖子,垂垂头,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掀了帘子。

  “大都督好,师傅好。”

  孙正业清清嗓子,“过来吧。”

  赵胤面无表情地看过来,比时雍想象的样子好很多。

  脸色并没有很差啊?根本就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喜怒嘛。

  时雍情绪松缓了一些。赵胤双腿搭了张绒巾子,搭在浴桶上做中药熏蒸,这是孙正业开的理疗方子,说是可以祛除寒气和湿气,赵胤每次过来,孙老都会帮他药蒸一回。

  这样药蒸后再针灸,事半功倍。

  “大人,有没有感觉好些?”

  对于时雍近乎温柔的询问,赵胤没有什么反应,半阖眼瞄她一眼,没有生气也没有情绪。

  “听说,你银子筹齐了?”

  第96章 斗智斗勇

  时雍看了孙正业一眼,老头子捋着白胡子,朝她挤眉弄眼。

  原本她是准备等赵胤今儿来了,再告诉他这件事的,既然孙老已经说了,那就趁热打铁吧。

  时雍微微一笑,掏出怀里的几张银票,眉目舒展地递上去。

  “大人您点点数,是不是对着的?”

  赵胤不接,不动。

  站在他背后的杨斐看了看,走过来帮他接过,不知死活地调侃。

  “阿拾有本事啊。还以为你还不上呢,这么快就凑够了?看来你那个未婚夫婿挺好的呀?有福分了!”

  时雍尬笑,“哪里哪里……”

  话没有说完,看赵胤突然沉眼,赶紧闭上嘴,就听到他说。

  “二十军棍。”

  杨斐听到“军棍”两个字屁股就疼痛,脑子嗡声一炸,他拿着银票看了看,大概知道是这银票惹的祸,可是爷为什么生气,他不懂。

  往常别人递什么东西,都是他帮爷接过来的啊?

  爷从来没有说过他的啊。

  明明好好办差,怎么又挨打?

  “爷~”杨斐颓然地哀嚎一声,将银票全部塞回给时雍。

  “……我错了。我没有拿钱,我没有出现,我不在这里。我,我去方便方便。”

  不等赵胤再次发话,杨斐匆匆拱手退下去,走到门口就拽住谢放。

  “哥!我死定了,二十,又二十……”

  谢放看着他,眉皱着,发愁。

  杨斐指了指里间,“我站这儿,你进去伺候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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