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烈一步步走过去,眼睛有些泛红,毕竟这也算是经历过生死之后的再次见面。
“愿上帝保佑,保佑姥爷和盛烈平安无事……”
“愿上帝保佑……”
就这么一句话,一直说,一直说。
顾允笙在这一直跪着十几个小时,嘴唇发干发白,面容憔悴,神情恍恍惚惚。
神父见到盛烈,明白两人的关系,默默地退出去,离开了教堂。
“允笙……”
“愿上帝保佑,保佑姥爷……”
顾允笙刚念叨一半,耳朵一动,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错觉吗?顾允笙回头一看。眼睛瞪得溜圆,像放出了万丈光芒般的感觉。
盛烈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跑上前跪倒在顾允笙面前,俩人深深的相拥在一起,哭声响彻整个教堂。
“呜呜……”
“你怎么那么傻?我们要是不回来,就这么一直跪着吗?”盛烈心疼的捧着这张憔悴的脸,皱着眉头,心里像万箭穿心。
“我害怕,我害怕你们这一去就……”
顾允笙擦去泪水,调整了心态,开心的说道:“反正你们已经平安的回来了,我们就不说那些悲情的话了,只要你们好好地,让我跪十天,跪一个月我都可以。”
“傻女人……怎么那么傻,以后我不允许你再这么虐待自己。”
顾允笙幸福的点点头,霸道总裁式的爱情又回来了。
控制不住内心的激情,盛烈狠狠地深吻了这个朝思暮想的女人。
回家的路上,顾允笙一直依偎在胜利的怀里,恨不得就这样天天黏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对了,你给我讲讲这次历险的故事吧。”顾允笙俏皮的问道。
盛烈恍惚了一下,嘴唇微微抖动,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顾允笙一直以为她姥爷救了盛烈,现在肯定正在庆功中。
“给我讲讲我姥爷是多么的威风,我可早就听说他英勇善战,人见人怕,鬼见鬼躲了。”
面对顾允笙的再三请求,盛烈觉得没必要隐瞒欺骗,干脆跟她说了实话。
“允笙,厉老他……他……”
顾允笙笑容逐渐消失,面部有些僵硬,甚至嘴角有些抽搐,心里咯噔一下,责问道:“我姥爷怎么了?你快说啊,我姥爷怎么了?”
“你先别激动,我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的,厉老他中了史密斯的枪,现在正在抢救中。”
顾允笙迟楞了几秒,呆呆的看着盛烈,最后,面无表情,语气带着一丝冰凉的气息问道:“他人现在在哪?”
“大使告诉我,为了保证厉老的安全,怕史密斯其他分支的手下会来报仇,在没有彻底铲除这些恐怖分子之前,任何人不得见他,包括咱俩。”
顾允笙没有了往常的吵闹,没有了哭泣,冷静的让人有些担心。
她眼睛直直的看着车窗外,一句话不说,好像把自己关在一个屋子里,与外界没有任何交流。
一个她曾经非常憎恨的人,一个让她一辈子不想再见到的人,一个一直在在她心里被认为是害了妈妈的仇人,却成了她最牵挂、最信任、最依赖的人。
世事难料,如果他没有来找顾允笙,那么会不会就摊不上这么多事,甚至不会受伤?
一想到这么多,顾允笙就开始抱怨自己,认为是自己连累了姥爷,是她害了姥爷。
盛烈能读懂她的心,将她搂进怀里,安慰道:“别想太多,厉老命大福大,不会有事的。”
“我要见他!”顾允笙执意的说道。
盛烈摇摇头,无奈的说道:“允笙,你清醒一点,这是军事上的事,我们无从插手,也没资格请求,这不是做生意。”
“我要见他!”顾允笙继续冷漠的说道。
盛烈叹口气,女人的执着和不讲理最为要命。
一路的你问我答,我说你听,终于到了大使馆。
下车之后,盛烈像是压抑太久的狮子,终于可以放松一下。
“哎哎哎,允笙你去哪里。”
可没等到他舒展舒展,顾允笙转眼间就不见了。
大使办公室里,面对顾允笙的再三请求,难为情的大事皱着眉头,被逼的也是百感交集。
“顾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我真的做不了主,而且,你听我说,而且,你现在见你姥爷,等于暴露了他的位置,这是在害他啊。”
“你是说,是我害了姥爷?”顾允笙依旧面无表情,语气冷漠平淡。
越是这样的无理取闹,越是让人崩溃,根本听不进道理去,这比哄孩子还难。
心细的盛烈猛然间明白,顾允笙可能是受了刺激,现在大脑已经有些混乱,甚至是不清醒。
他上前拉住顾允笙的手,安慰道:“我带你去。”
大使一脸懵逼的看着盛烈,正纳闷他要带她去哪的时候,盛烈冲他眨了眨眼睛,这才明白其中的套路。
被带走的顾允笙来到一个酒店,盛烈给她倒了一杯水说道:“姥爷正在开会,你在这先等等。”
“姥爷开会,我在这等等,我要听话。”顾允笙两眼发直,没有任何情绪,安静的有些可怕。
可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事,盛烈打电话给楚师,安排了心理医生过来。
“允笙,姥爷刚才来了个电话,说晚上有个庆功宴,想要邀请你去参加,但是你得先洗洗澡,才能穿上漂亮的礼服,听话,咱们去洗洗澡吧。”
面对盛烈的哄骗,顾允笙点点头,一句话不说,跟着盛烈去了浴室。
被清水洗礼过的顾允笙躺在浴池里,盛烈亲自为她洗头,吹发。
经过一阵折腾,盛烈将顾允笙抱上床,直起身来,锤了锤腰,可没把他累坏了,小时候给之之洗澡都没这么累过。
顾允笙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嘴里嘟嘟囔囔着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累了一身汗的盛烈看她还比较安静,转身去了浴室冲了个澡。
没有人理解顾允笙为什么突然神经受到这么大刺激,让她变得痴痴呆呆,只有她自己的身体告诉她,一个女人,真的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而且是接二连三的亲人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