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白黎摸到了那盒芬芳扑鼻的油,喘着粗气问:你当真让我?
叶庭澜也有些燥热:谁叫我让你伤心,这次便是补偿你吧!
白黎便再也忍不住了,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白黎也清晰记得那晚叶庭澜惊艳的媚态,高岭之花叶大人唯一一次露出哀求的动人表情,那之后他无数次试图再见一次,却始终没有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叶庭澜:我们家小白做事总是出人意料。
白黎:哈哈,没想到吧,我打着你的旗号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
第五十二章
相思情诉不完, 白黎的生辰悄然而至。
早晨一醒来,白黎便看见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沓红衣,他听说冠礼之时要穿得庄重些, 却不知为何叶庭澜给他准备了这样鲜艳的一套。
不过左右他不是古代人, 穿什么无所谓, 只要是心爱之人亲自准备的, 他都喜欢。
他换上那身艳丽的红衣,刚洗漱完,就见叶庭澜端着两碗小馄饨走了进来,一身红衣烈烈, 比白黎身上的那件更加繁琐。
白黎愣住, 问道:按照礼数,今日是该穿红衣吗?
叶庭澜想了想,说:今日之礼确实需要红衣。
白黎不太懂古人繁琐的礼仪, 心说叶庭澜是懂的, 他说是那就一定没错了。
两人吃完简单的早饭, 就要准备正式的礼仪了。
老葛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木质托盘,满脸喜气地站在了一边。
叶庭澜见了, 说:都准备好了, 我们这就开始吧。
白黎:我该怎么做?
叶庭澜:今日这里只有我们三人,一切从简吧。
白黎笑道:叶大人好不讲礼数。
叶庭澜:礼数本是依照让人心旷神怡的原则定的, 若是让人疲累成为累赘,那就没意思了,不过小白, 我还是要告诉你,一般冠礼都是由家里长辈主持,你让我来为你加冠, 可曾考虑过朱大人的心情?
白黎说道:我与义父说过了,义父说你是我琴艺的先生,也是我的长辈,由你来主持一点问题都没有,再说了,若是他主持,你必定要到场观礼,他说想想那个画面就要打寒战,索□□给你来做也好。
叶庭澜失笑摇头:好吧好吧,我哪就这么吓人了,走,带你去个地方。
白黎好奇道:去哪里?
叶庭澜边走边解释道:冠礼是庄重的大事,怎能在卧室里进行,带你去个最合适的地方。
他牵着白黎的手,去了侧屋,而后在墙上某处敲了敲,摸到了一个凸起,打开了一道暗门。
白黎惊奇道:这是
叶庭澜温声回答:这是我叶氏的宗祠。
白黎进了密室,眼睁睁看着那一排排排位,惊道:你不是不是不让你们
叶庭澜轻笑道:他不让我就不做了吗?当年我扶着父亲灵柩回汾州,山高路远,天气又热,尸身哪能存得住,便早早火化了,找了个机会与母亲的一起偷偷带了回来。
白黎问道:所以寒山那边是一座空坟?
叶庭澜笑着说:倒也不空,只是个衣冠冢。
白黎:所以这些年你很听话,没有去过寒山,还以为你是在忍辱,没想到其实是早就转移到了家中!
叶庭澜点点头:每年清明寒衣的祭祀,我可从未落下。
白黎:你可真猛。
叶庭澜笑着扶着他的肩膀,说:那日在山上,你说要替我时常祭奠,以后便在这里吧,你我一起,告诉先人们,我们过得有多好。
白黎郑重点头。
叶庭澜拍拍他的肩膀,说:冠礼首选地点便是宗祠,你跪下。
白黎依言跪下,叶庭澜致辞一次 ,从老葛手中的托盘里取出一顶玉冠说:因形势所迫,今日冠礼你的至亲无法到场,我让人定制了这顶玉冠,玉冠内侧是朱大人为你写的寄语,正中这枚珍珠,是程九东海那边产出的第一枚珍珠,如此,便算是把他们的心意都带到了。
白黎震惊地问:你那么久都没出过门了,这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叶庭澜把把玉冠郑重地为他戴上,说:从你说要我为你主持冠礼就已经在准备了,别的都好说,只是这珍珠有些麻烦,你那大哥颇费了心思。
心中酸软一阵阵侵袭鼻尖,白黎哽咽道:谢谢你。
连他自己都没有多在意这次冠礼,只觉得走个流程图个新鲜便是了,却没想到这人用心至极,百忙之中为他温柔地考虑到了一切。
叶庭澜扶他起身,轻声说:怎么还哭了,今日不能哭的。
他又取来一件红色外袍为白黎披上,说:第二加直裾深衣,愿我的小白健康平安,长命百岁。
最后他又取了一件外衣给白黎穿上,说:最后一礼成,小白,朱大人可曾为你备下表字?
白黎摇摇头:没有。
叶庭澜温柔地笑着说:那便由我来取罢,我叶庭澜一生无所求,只想我的小白每一天都能顺心如意,赚许多许多钱,开开心心,欢欢喜喜,所以便为你取字如意吧。
白黎听着前半截还挺开心,结果一听以后就要叫如意了,小脸登时垮了。
他委屈巴巴:你是认真的吗?
叶庭澜忍俊不禁:当然不是。
白黎:
叶庭澜轻轻牵起白黎的手,说:你知道我名庭澜,字祁安,可知这名字的来历?
白黎摇头:不知道。
叶庭澜说:那年父亲已知事情不妙,难以善终,夜间把我唤去说了很多话 我记得最后他站在院子里的回廊前,叹说庭下起澜,唯祁汝安,他在最后的时间里活动所有关系,奔走于各家势力之间,只为了护住我的性命,于是我便改名为庭澜,字祁安。
白黎叹道:原来竟是这样,父亲当真是疼你的。
叶庭澜说:而在这之前父亲早就定了我的字。
景明,原定的是这个字,我把它送与你,可好?
白黎嘴唇翕动,心中仿佛堵了一瓶酸醋,想哭,又哭不出来,他说:你当真要把你的字送我?
叶庭澜点点头:那一年的汾州气候宜人,风调雨顺 ,民生富足,春天的时候家里的迎春开了花,母亲感慨春和景明,国泰民安,父亲便说起干脆给我取字景明,只待冠礼之时送我,但但却没来得及送出。
白黎把他拥住,说:好啊,那我便叫景明啦,带着父亲母亲的愿望继续爱你。
叶庭澜笑道:小东西,想占我便宜呐。
白黎笑嘻嘻,叶庭澜轻柔地把他推开,说:礼还未完,跪下。
白黎奇怪道:加冠了也赐字了,怎么还没完?
叶庭澜拉着他的手,跪在了他的旁边,说:冠礼已成,还有一礼未成。
白黎不明所以,只见叶庭澜在祖宗排位前磕了三个头,说:列祖列宗在上,父亲,母亲,不孝子庭澜有话要告知诸位,庭澜半生风霜,踽踽独行,原以为会一生孤苦,却没想天降良缘,今有澄州少年白黎,温柔待我以真情,我亦以真心回应,从此两厢情愿,心心相印,执子之手,永生不负,望先人在上,护佑庭澜夫夫一生圆满。
说罢又磕了三个头,他转过头,只见白黎泪流满面,早已无声痛哭。
他捧着白黎的脸,深情地问:小白,这下我们两边的祖宗都知道了,也都没有反对,你可愿今晚与我,再行一礼?
白黎一张嘴就是呜咽,他算是知道叶庭澜为什么说礼还未完了,也算是知道叶庭澜今日为何要两人都穿红衣,他一直觉得男子相恋能有回应已是极好,再不敢奢求更多。
却没想叶庭澜早就规划好一切,温柔地为他准备了全套的仪式,不让他有半分遗憾半点委屈。
想来也是,叶大人那么严谨的人,那么果决的人,又怎么会让自己的情史上留下遗憾未竟之事呢。
白黎也学着叶庭澜的样子磕了三个头,哭着说:列祖列宗,父亲,母亲,请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庭澜,我会努力赚钱,金玉般娇贵地养着他,不让他做辛苦的工作,给他吃好的和好的,他生气了我哄着,他开心了我捧着,就这样疼他到老!
叶庭澜失笑,把白黎拥入怀中,无奈地拍着他的背说:你这是哪门子的誓词,我叶家可是将门呐,怎么就要金玉般娇生惯养了,你是想把祖宗气活嘛?
白黎又哭又笑:那要怎样才算对你好?我又没谈过恋爱,只会一门心思照顾你,给你钱花嘛!
叶庭澜笑着哄道:好好好,那我也发誓,以后再不让我的小白担心,不让他委屈,一生护着他 ,谁敢欺负我的小白,我提着祖传的长.枪亲自登门算账。
白黎破涕为笑以:你这才是不正经的誓词!
两身红衣。
两颗真心。
老葛看着这对情人相拥喜极而泣,默默擦拭眼角,望向那一排排灵位,心说:祖宗们呐,上天还是眷顾这我们叶家的呀!
晚间有盛大的宴席,虽然只有三个人参加,但是山珍海味一样不落,白黎赞道:二殿下厉害了,这都能送得进来,你这哪里是软禁,分明是个奢侈的假期!
叶庭澜笑道:这假期也过不了多久了,殿下今日传了消息,这几天就要妥了。
白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我那时以为你要被问斩,把家里所有财产都打包送了二殿下,既然这是个误会,那你能不能帮我把东西要回来,我肉疼。
叶庭澜:不可。
白黎急道:为何不可,你和他关系那么好,要回点东西怎么了!
叶庭澜淡定地说:因为二殿下已经把那些东西送给我了。
白黎:哈?那那就是已经还了?
叶庭澜摇摇头:你要分清还给你和送给我的区别。
白黎一脸懵。
叶庭澜十分好心地解释道:你把东西送给了二殿下,那东西就是二殿下的了,对吗?那么二殿下又送给了我,那么东西就是我的了对吗?
白黎目瞪口呆。
叶庭澜放下筷子,笑道:所以现在那些铺子和银票都是我的了。
白黎嘴巴张了半天,难以置信地问:你不打算还我了?
叶庭澜:目前没这个打算。
白黎:为什么!
叶庭澜:男人有钱就会变坏,你年纪还小,这些东西还是我替你收着吧!
白黎:你也是男人!
叶庭澜一本正经地说:我没事的,因为我已经够坏了。
白黎:
叶庭澜笑道:那个小匣子就放在我床头抽屉里,和你最喜欢的金桂蜂蜜膏放在一起,你要是想看,我们可以一起上床看看去。
白黎:叶大人真是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什么叫做男人有钱就变坏。
叶庭澜笑道:走吧,我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白黎: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要靠出卖色相来赎回我自己的东西。
叶庭澜:嗯,赎回之后我也可以为你保管,咱俩一家人,别见外。
白黎:
(编辑的时候晋江卡住了,于是就把我明天的存稿提前放出来了,我真是。。。要怎么哭!)
补充 :还把我的格式弄坏了,段间空行没了,气死。
感谢在20210723 17:19:58~20210725 11:4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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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正如二皇子所言, 五日之后事情尘埃落定,叶庭澜官复原职,有御史上奏, 皇帝当场说了叶风行无罪, 如此叶庭澜的心事算是了了, 只是从那之后, 皇帝再不单独召见他,原本亲密的关系渐渐疏远,这让叶庭澜如鲠在喉,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闷得喘不过气来。
白黎开始大摇大摆地打着叶庭澜的名号做事, 他在京城又开了三家铺子,选的是最好的地段,做的是最奢侈的生意, 不得不说叶大人的名头真是好用极了, 白黎从筹划到开业再到稳定运行, 并没有遇到任何麻烦,他只需要操心业务上的事情, 绞尽脑汁让公子哥儿们花钱。
他把自己的院子卖了, 白家京城这些人全部搬进了叶府,用叶庭澜的话说是既然已经成亲, 就没有分开住的道理,用白黎的话说是,自己是彻彻底底地入赘了。
忙到了十一月, 终于迎来了年节长假,这几个月叶庭澜和白黎都被工作累得喘不过来气,这会儿才有时间好好休息玩耍一番, 他们收拾了东西,要回澄州过年。
说是带姑爷回娘家,但所有人中最淡定的就是姑爷了,无论是白黎,还是远在澄州的朱必、白晴、小六儿,甚至是澄州一干官员,都瑟瑟发抖。
这样一尊走到哪杀到哪的煞神要在澄州过年,那一定是个灾年。
所以即便提前说了只是家事,私事,个人问题,但是澄州那边并没有谁能真正将叶庭澜当做白黎的情郎来看。
到了澄州码头,朱必的人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叶庭澜都应该先见朱必。
叶庭澜面含春情,微笑着刚一弯腰,朱必就跪下了。
白黎:......
朱必:大人折煞下官了。
白黎在一旁伸出脑袋,说:义父,岔辈了!
叶庭澜也说:义父,今日我来是私情,咱们不论公事,在家里我可是您的晚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