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夏脸上的表情,有一瞬僵住。
陈在溪只是静静看着她。
她想,江宁夏大概是事先知道些什么,可能原本是,盒子掉落的一瞬,耳坠也会随之掉落出来,只是突发意外了,江宁夏没从盒子里找到耳坠,于是这番话有了破绽。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最起码这样的手段,继母也用过。
“对不起宁夏姐姐,”陈在溪想到这里,学着她的语气,又重新说:“方才是我有些激动,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要是想看,你直接同我说就好。”
片刻,屋子里的几个人看向江宁夏。
气氛有些微妙,宋妙仪只好上前,她抬手,将几个盒子象征性的检查了一番。
“嗯没有看见耳坠,那宁夏,你再想想呢,还有没有去别处?”
江宁夏摇摇头,又揉了揉眼睛,“麻烦姐姐了,方才是我太着急。”
可能比起掩饰,坦荡地表明自己的小心思也并不会让人反感。
闻言,宋妙仪将她的手拉住。又安慰:“我知道你急,我们还可以去路上多找找。”
听着这话,陈在溪刚松口气,就听见书柜后面传来声细碎动静。
在寂静的室内,这声音出现的有些突兀,一时间,几个人都被吸引过去。
第49章
紫檀木高柜摆放在角落, 泛着沉稳的光泽。
室内沉静,方才的响动来得突兀,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陈在溪愣愣的, 见众人都看向一个地方,她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 开始不知所措。
因为紧张, 她脸颊两侧都泛着不自然地潮红。下一瞬,她发觉身旁的宋妙仪似是抬步想要走去。
“……”像一只警戒起的兔子, 陈在溪浑身紧绷,当即便揪住裙摆。
她佯装平静地嘀咕了声:“老鼠吗?绿罗还没有弄干净?”
听见这二字,宋妙仪只得止住脚步。
大概是联想到了什么,她连着收回了放在高柜上的目光, 面色有些嫌恶。
上京的闺秀里,没人愿意去接触一只老鼠。
这种阴恶生物, 往往恶心到大家主动闪躲。
于是这会儿, 见大家目光嫌弃,陈在溪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所以……表哥大概也听见了吧?心下忽然又有些害怕,她侧过脸, 纠结了片刻:“没, 没事,大家不要怕,我可以过去看看。”
她一步一步, 缓慢地靠近紫檀高柜。
直至走到书柜旁。抬眸, 视线的正前, 身躯修长的男人静静站着。只是傍晚的光线不够明朗, 男人的一张脸都沉匿在暗处,让人看不出神情。
虽看不清, 却能感受到独属于表哥的压迫,陈在溪止步,有些不敢再上前。
这时,身后又传来宋晚云催促地声音:“你屋子里怎么会有这些污秽?你再离近些看啊,若是还在,好叫下人过去。”
这声音急促,陈在溪听得有些心悸,害怕和惶恐一同袭来,她只得抬步靠近,直至紫檀木高柜完全挡住她的身影。
面前,昏暗的一角狭窄,高柜隔离开的死角处其实只能站一个人。
可若是不上前,便会被察觉出异样,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片刻,陈在溪还是朝前靠近。
到了这个时候,她只是觉得懊恼。
既是如此,她就不该拉表哥进屋的,她和表哥,本是什么也没有的关系。可眼下局势,怎么就有些说不清了呢?
越想越慌,心脏不停跳动,抬眼便是高大的身影,使得她视线无处安放,只能盯着自己的鞋尖往前走。
她还不忘回应,轻声道:“那我走进看看。”
没走两步,鞋尖忽然顶到什么,陈在溪止住脚步,细细一看,是她差点踩到了表哥的步履。
察觉到以后,害怕大于慌乱,与此同时,从耳根蔓延开得潮红一直烧到脖颈,她急得只想退后。
直至下一瞬,细腰被一手笼住,是有些强硬的力道,带着不容许人反抗地威严。于是乎,她退后的动作止住,不可避免地朝前扑去。
陈在溪有些懵,等到她反应过来时,额头都已经磕到一处硬物,疼痛拉回思绪,使得她从慌乱中抽离。
她吃疼,眯着眼睛抬头,发觉表哥的神色有些怪。
顿了下,陈在溪才意识到,她额头磕上的地方,正正好位于表哥肩下的肋骨处。
也是伤口的地方。
所以表哥是在疼吗?
只稀薄的光亮,让她看不清男人眼下的情绪,寂静间,越看不清越紧张。
两个人相隔很近,陈在溪便想抬手触碰他的伤口。
就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在溪你怎么了 ,方才是老鼠吗?”
女声落下,陈在溪浑身僵住,才意识到姐姐们还在。
而此刻,她被表哥搂着腰,脸颊之差一毫,便能抵上表哥的胸膛。在狭小的空间里,呼吸交错时,落在腰上的手使得她僵硬不堪。
陈在溪知道,是因为她方才退后的有些突兀,所以表哥才好心拉了她一下,可这幅样子要是被看见,就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思及,她挣脱,可禁锢在腰上的手未第一时间松开。陈在溪便用手扯了扯男人的袖子。
表哥似乎是反应过来了,她感受到腰间的力道消散,跟着就转身,大步跑回梳妆台旁。
没得到回应的宋妙仪皱起眉:“在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