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哦?这么多年,您竟然没有功劳,只有苦劳吗?”
“这……”车稷瞪着眼,整个人都傻了,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陛下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但总觉得杀气腾腾,令他恐惧。
“陛下……您饶我一命吧,臣上有老,下有老,整府都倚靠着老臣,若老臣……老臣不过也只是图个安稳,并未有背叛之心啊。”
“车稷啊车稷,您倒也不想想,摄政王与朕,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听车稷说了这般多,即便原先并不清楚,如今却也是明白了。
“陛下,放过老臣吧,看在老臣这么多年未徐国出谋划策的份上。”
触碰杯沿的手指微顿,徐奕则眼中杀意浮现。
他不过只是诈了对方这么一下,竟是令对方和盘托出了,这种人,既蠢,还怂,不该留用。
不过,面对他,还是不会这么说的。
微微眯起眼睛,眼前趴在地上的老人一副惧色,身体发抖,一副老态龙钟之感。
倒也算是活得其所了,可叛徒,不该活。
他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完全是相反的。“无妨,那朕便看在您为了徐国多年出谋划策的份上,饶、你、一、命。”
最后一个词,被徐奕则压得很低,在他面前的车稷,再次全身抖了下。
“谢陛下――!”苍老的声音中是劫后余生的感激。
“倒也不必谢。”徐奕则笑着说。“那么,朕便不送车爱卿了。”
“是,老臣这就告退……”车稷恍恍惚惚地站起来,身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热汗,他颤抖着手擦了擦自己额前的汗水,躬身退下。
空荡荡的龙乾宫中,再次只剩下了徐奕则与御前太监彭海清两人。
徐奕则突然叫了下御前太监,“海清。”
彭海清的耳朵微动,被叫到名字的他,心中激动万分,一双眼睛翘首以盼。“是,陛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杂家去干。”
对方如此激动,徐奕则莫名地多看了对方一眼,但也懒得多加思索,只是道:“车大人,半路有危险,你赶紧赶过去。”
“……不知陛下是何意?”刚刚被叫了名字的彭海清满头雾水,他怎么又听不懂皇帝的话了?
不甘中,彭清海甚至还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想他自先皇开始便开始做这御前太监,先皇死后,又照料起新皇,这前几日,他还能完美猜到皇帝的意思,怎么今日开始,便……哪哪都不明白了?
“啧,真不顺手。”徐奕则嫌弃道:“我是让你半路搞个名头,把车稷给杀了,可懂?”
“是、是、是,奴才明白了!”应该有的怀疑根本来不及出现,彭清海只来得及应了声徐奕则的命令,便赶紧躬身出门。
这车稷大人已经出了好一会,也不知道他还来不来得及做这事?
被这忧心之事占据脑海的彭海清,哪来得及去考虑皇帝竟是对自己用“我”字自称?
更不用说一向仁慈的皇帝竟然枉顾一位朝中老臣性命之事了。
一切都做的顺手,毕竟这是彭海清曾经做顺手,但这四年却未曾做过,几乎要忘却的肮脏事。
想来,日后这些事,也定然不会少了。
毕竟,徐奕则可不是新皇,他从来不是君子,也不是好人。
穿越之前,他不过只是个黑老大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按照榜单字数更新,这周到下周四之前更满一万五哦!
第12章 还手之力
送走御前太监,徐奕则留在了龙乾宫中,没有前往金銮殿。
倒也不是不愿见李纯渊,只是徐奕则认为,他们两人还是少见面为好,反而能够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也不知是不是他今日的反抗总算是起了一点作用,李纯渊竟是没有来这龙乾宫,而他也终于有了独自思考的机会。
两天时间,发生得太多,他甚至没有机会去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
只是被推着,不断往前。
而今晚,他终于可以躺在床上,思考今后的事情。
不得不说,做皇帝是真的累,不仅早上五点就要上朝,八点左右结束早朝之后还要召见丞相、御史大夫和太尉。
与他们商议完国事之后,就到了用膳的时间,用膳之后又要批阅奏章。
当他今日第一次看到这些奏章的时候,徐奕则是真的开始怀疑人生了。
那怎么看也不可能今日解决掉的奏章,竟是皇帝每日的必修课。
看着那冗长如同裹脚布一样的奏章,他深切觉得今日在朝堂之上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无比正确。
若要他日后经常对着这些玩意看个一下午,那的确是连个属于自己的时间也没有了。
只是,当他好不容易处理掉那些琐碎的事情,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是想到了已经去世的皇帝,以及李纯渊。
这是无意识的――从批阅奏章的疲累繁琐,但厌烦,直至可以休息,他便想起了这件事。
新皇与李纯渊都同样批阅过那些奏折,他们又是如何忍耐过来的?
先不说李纯渊,他至少只是处理了三日,但真正的新皇呢?
是整整四年。
“……皇帝不好做啊……”徐奕则在极致的沉默之后,翻了个身,将所有的思绪甩出脑袋。
比起思考这些多余的事情,不如想想日后,他可是也要一直生活在这种痛苦的生活中――如果他真的要做一辈子的皇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