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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重生后我选敌国太子 柏盈掬 6707 2024-09-08 16:27

  一时又不知怎地,回到及笄那日,这一次,她没去管那劳什子好逑宴,请了朱允温他们几个去漪清园相看。

  后来,神憎鬼厌的狼崽突然闯入,非要拉她走,口中神神叨叨,说要娶她。

  下一刻天地翻覆,她站在建康宫前,烈焰冲天中,秦昶一身黑衣手提长刀,一手拉着她,刀尖指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皇兄。

  “杀了他,好不好?”秦昶问她。

  她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角渗出泪来,连连点头,“好,你杀吧!”

  雪亮刀锋在眼前划过,她听见秦昶冷酷的声音,“跟我走,我替你报仇……”

  虞莜猛地睁开眼,对上面前的金眸,昏暗中,那双眼深邃难明,仿佛暗流涌动下的旋涡,拉扯着她坠落,分不清今夕何夕,梦境与真实。

  眼前之人与梦中挥动屠刀的秦昶相重合,她缓缓勾唇,慵倦的眸浮起一丝笑意,抬手想摸一摸他的脸,到底这是场梦,还是真实存在。

  纤指犹疑不决,顺着轮廓向下,在他下巴上挑了挑,初醒的嗓音微醺。

  “阿昶……我跟你走。”

  秦昶盘膝坐在地上等她醒来,谁想竟等来她的调戏,耳根腾地蹿上火辣辣的热意。

  “你、你……”

  他一时语塞,瞧见她微垂的杏眼,眼角还带着点泪光,顿时怜意大起。

  懂了,小磨人精如今的日子不好过呢。

  本着礼尚往来——她摸他,他也不能吃亏,伸出手,要替她抿掉眼角的泪。

  虞莜眸光一凝,向后躲开。

  秦昶的手不尴不尬举在半空,顿了顿,满不在乎收回来。

  “嬿嬿,你有难处,就跟昶哥哥说。”

  杜相那老狐狸,暗戳戳针对她不是一日两日了,就因为他家的傻儿子攀附不上,便四处造谣,传她天生慧眼,这是捧杀啊。

  我能收拾小的,也能替你收拾老的。

  你能帮我灭国么?

  话到嘴边,虞莜一时难以确定,“你来做什么?”

  “我……”秦昶又是一窒,下巴上柔滑的触感尚存,这人怎么撩完他就不认帐了呢。

  他故意拿手蹭下巴,开门见山,“那本《水经注》,是不是在杜相手里?”

  昏暗中,虞莜盯着自己的手愣怔出神,拿起来在眼前看了一会儿,确定不是透明的魂儿。

  原来,是真的回到五年前了。

  她坐起身退到靠榻另一头,跟他保持开一段距离,敞奴懒懒翻了个身,挪到她脚边卧下。

  “你这猫儿养得挺肥啊。”秦昶没话找话,在猫背上撸了一把。

  敞奴回手就是一爪子,他躲得飞快,顺手朝尾巴尖弹了一指,心里指桑骂槐:没良心的小东西,翻脸不认人。

  “没错,《水注经》在杜相手里。”虞莜点头,“你有办法弄来么?”

  原本秦昶准备好一肚子套话的说辞,没想到答案到手的轻而易举,简直就是她故意放水。

  他信心大作,拍拍膝头站起来,“那当然,你就放心吧,重阳那天,我一定会带着《水注经》……来娶你。”

  他大步向外走去,心头不无得意。

  小磨人精自己说要跟我走的,可不是我死皮赖脸,非要赖上你。

  第16章 指印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接下来两日,御赐的珍奇古玩、丝绸绫罗,流水价送往琼华殿。

  皇帝美其名曰给熙沅公主添嫁妆,还召来礼部商议,要加封她为长公主。

  漫天的赏赐,却钓不来公主亲自谢恩,皇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不得不请动正在长春宫安胎的张皇后,前去当说客。

  皇后到来时面色不大好,几乎不敢拿正眼看她,虞莜见了嫂嫂倒是开怀,吩咐梅染备熟水来。

  “有了身孕切忌少饮茶,嫂嫂一向脾弱,这豆蔻水消痞开胃,最是对症,可每日让人熬了当水用。”

  “可说呢,我最近就是没什么胃口。”

  小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竟连孕事都替她思虑周全,皇后心虚得不行,颤巍巍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柔荑。

  虞莜并非不知,皇后今日是被皇兄撺掇而来,不过眼下她更关心嫂嫂的身体,有心劝诫:

  “嫂嫂眼下就得注意饮食调养,孩儿在胎里养好了,以后才不容易生病。”

  说起来,前世小侄女儿落水,也是因体质太弱天天更新,搜索q裙嚎52四9令8192,还有h肉肉文哦难以救治,那孩子因出生便不受皇兄所喜,养得不够精细,颇有些病病歪歪。

  皇后在宫中受冷落,对女儿难免有心无力,虞莜只愿今世她能早点想开,哪怕没有帝宠,她仍是建康宫的中宫皇后,便是皇兄也不能毫无错处就提出废后。

  抛开那些糟心事,活好自己,照料女儿茁壮成长,才是最要紧的。

  这两日虞莜已经想到个人选,状似不经意对皇后道:

  “我记得太医院有个姓卫的御医,名叫卫恒,眼下在张院判手底下当差,这人在药膳上颇有些门道,嫂嫂回头把这人提上来,让他在饮食上替你调理着。”

  虽说天生慧眼乃是谬传,但小姑在看人这方面,张皇后是深为信服的,笑道:“好,我记下了,回头就传张院判过来,本宫亲自跟他要人。”

  “嫂嫂,你是后宫之主,只须管好这一亩三分地即可,旁的事不必你去操心。即便将来这宫里住进其他妃嫔,自有家法宫规管着她们,你照章办事即可,谁也挑不出你的错去。”

  这番话意味深长,张皇后低垂着头静静听着,心头若有所悟。

  半晌,她面色转霁,欣然一笑,“嬿嬿说得不错,倒是我过于执着了。”

  来前皇帝与她私下交了底,不想小五现在就嫁,最好多留个三五年,帮他把眼前的难关撑过去,再以长公主之尊,让她风光大嫁。

  皇后当时一听就不乐意,前朝末年天下大乱,人口锐减,南康建国后鼓励生育,女子及笄后两年未嫁者,官媒便会上门配婚。

  寻常人家女子十三四就订亲了,皇帝就这么一个妹子,再是天家女儿不愁嫁,也不该反其道而行。

  说到底,女孩儿的青春才几年,蹉跎过后,再想找到和美的就更难,若落个孤独终老,她将来有何颜面去见先帝爷和先皇后。

  这些话才说一半,就被皇帝不耐烦地打断,那朕怎么办?

  皇帝又一次历数朝堂上老家伙们的存心刁难,说完又道:后宫不得干政,这些你又帮不上忙,还不许小五多帮扶朕几年?

  你怎么这么自私?

  张氏被指责得哑口无言,他们少年夫妻,相携度过了四年光阴,过去她是东宫唯一的太子妃,但今后的建康宫,必定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

  虞莜的话触动皇后心弦,她不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如先帝爷与惠宁先皇后那般的传世佳话。

  丈夫的皇位尚未稳固,不可避免要靠广纳妃嫔来拉拢世家,她既无力相帮,便也不必心中有怨。

  但她还是期盼着他能早日成长起来,成为一个有担当的好皇帝,而不是一味指望妹子的威信,白白耽搁了她的大好年华。

  想清楚这些,张皇后绝口不提来意,关心起小姑的婚事。

  “你可知晓,这两日金陵各大书坊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

  皇后伸指在虞莜额上轻戳一下,摇头苦笑,“你拿自己的婚事作伐,出了好大一道难题,《水经注》遗失十来年,这会儿倒一下子出来七八本,都号称自家的是真迹,引得朱尚书家的小厮们四处疲于奔命。”

  虞莜好笑,“哦?只有朱家在找么?其他几个呢?”

  “唔,杜相找了天宝阁拍卖行,开出天价求购《水经注》手稿。与他如出一辙的,还有魏国公府……”

  皇后正色提醒她,“江左谢二爷连夜赶来金陵,听说是因为,世子爷险些……被牛踩的事。”

  说到这儿,一向端庄的皇后差点破功笑出声来,“阿昶那促狭鬼,好端端的折腾他做什么?”

  嫂嫂还做太子妃的时候,就替父皇一手打理后宫事宜,也是唯一会对秦昶心有怜惜、时不时暗中照拂的人。

  虞莜呵了一声,随口答一句:“闲的呗。”

  心里思忖着杜启茂这番操作,倒是颇为巧妙。

  当年的窃书贼,自不能大张旗鼓把《水注经》从自家府里拿出来,到拍卖行里打个转,便可洗去嫌疑,果真老奸巨滑。

  不过如此一来,却给狼崽行事创造了机会呢。

  “至于阿昶和祈御史,本宫倒是没听见他们的动静。”

  皇后到如今仍是不解,小姑选出来的这五个儿郎吧,说起来确也各有所长,算是当下最为杰出的天之骄子,但仅从婚配上来考量,却是各有所短。

  她单挑自己最看好的那个,好奇探问:“我家嬿嬿什么时候跟阿昶这么合得来了?”

  “没有。”虞莜矢口否认,“他和杜衙内,那就是强行加塞,我可没选他。”

  那晚睡得迷糊,一不留神调戏了秦昶,虞莜一想起就懊恼不己。

  按着她原先的想法,本不必如此大费周折,顺势收下他的婚书,远离南康这个是非地,跟他一道回北齐。

  至于婚后,以他俩的性情,应该过不到一处去,总归武昭宫大得很,他俩大可相安无事,各过各的。

  可这计划打从一开始就不顺遂,秦昶这人太能折腾,她又懒得费神多加思量,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这几个人啊,单就人品禀性来说,在我看来,阿昶算是拔尖的,不过嘛……”

  张皇后觑着小姑的脸色看来看去,始终摸不准她的主意,但她这个当嫂嫂的,该说的还是得说。

  “我们嬿嬿打小在金陵长大,北方那种滴水成冰的日子,能住得习惯吗?”

  金陵气候温和,连风都是柔软的,虞莜看眼窗外,初秋的天碧空如洗、日暖微醺,眼下的温暖让她无从体会北方的严寒,笑说:

  “小时候阿耶每回说起大雪纷飞、围炉烤火的趣事,我就羡慕得紧。”

  上辈子她也没到过北方,金陵这处冬天最多下点雪沫子,湿冷难挨,此刻她倒是很向往鹅毛飞雪过后,银装素裹的美景。

  小姑难得流露孩子心性,皇后更是不忍,“北齐跟金陵相隔千里,走一趟都要个把月,你若真嫁过去,恐怕咱们姑嫂这辈子都再难相见了。”

  虞莜眼中的笑稍显落寞,重活一世,她对金陵这片故土,再无半分留恋,若说唯一不舍的,大概只有眼前的嫂嫂。

  “怎会,嫂嫂将来可以去洛阳看我。”

  *

  到了重阳这日,虞莜准备出宫的时候碰见秦昶,皇后说他无甚动静,可不正闲得发慌,蹲在琼华殿门口揪草玩儿。

  一见了她,秦昶跳起身大步迎上来,“今日广济寺有佛会,我带你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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