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助理卡壳了一下,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困惑。
叶清越要学煲汤,李助理跟着她走到厨房。
叶清越系上围裙, 她从上面捻下一撮橘色猫毛,微微蹙眉, 洁癖发作的她仔细搓上洗手液,在平稳的水声中,说出了一道骇人・事实:“我猜, 十字路口另一边还藏了一辆卡车,他们都收到指令,小鸢坐到哪边, 哪边的车便撞过・来・。”
李助理大・惊:“叶总您怎么知道的?!”
叶清越淡淡道:“他不是・要杀我,是・想要威胁我。”
李助理灵光一闪:“就和当年老・叶董刁难太太母亲家・族一样?”
刁难的结果很明显, 林家・不是・叶家・的对手,林家・终结了破产, 洛鸢成了落难的大・小姐,而当时・的叶清越不过・空有叶家・继承人・名头,连和叶肃同台打擂的资格都没有。
刀尖在圆滚滚的姜上打滑,叶清越的指尖顷刻滑出鲜血,被切出血,她将手指放到水龙头下简单冲洗,然后对着身后的李助理问道:
“这次我可以做好的,对吧?”
李助理垂手立在身后:“当然。”
*
另一边,刚挂掉电话的洛鸢心都要化了,结束加班回病房的路上,她一直挣扎在“叶清越是・不是・在和我撒娇”和“我真该死“的两种情绪中。
直到推开病房,淡淡药味飘来・,洛鸢便清醒了。
叶清越治疗期间,整个人・几乎是・泡在药罐里,病房摆的药都是・成批的,还专门码了一个柜子,整个房间都浸在淡淡的药香。
叶清越抱着小苗在膝头,一人・一猫齐齐望着洛鸢。
洛鸢指着一柜子的中药西・药,这样和叶清越解释――她需要养病,非必要不外出。
叶清越蹭了蹭小苗的耳朵,才淡淡道:“好。”
尾音低低的,比小苗的嘴角还下压,但依旧很听话地应下了。
洛鸢眼神・飘忽了一瞬,心里怪不好受的。
因此,洛鸢得知叶清越要亲自下厨,为她熬汤。
洛鸢受宠若惊之余,又捧场万分・。
第・一次,叶清越炖糊了肉汤。
洛鸢安慰:“没事的,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不会了。”
叶清越:“……再来・。”
第・二次,锅底又炖糊了。
洛鸢依旧安慰:“再一再二不再三,第・二次半生不熟的,很正常,没事的。”
第・三次……叶清越对着糊巴锅,沉默了。
洛鸢生气地叉腰指锅:“前・两次糊,你没经・验是・你的问题,现在你有经・验了还炖糊,这就不是・你的问题,是・锅的问题!”
“我们明天就换锅,不要它了!”
“噗嗤”叶清越被她逗笑了。
洛鸢也跟着笑。
叶清越手腕抵着灶台,问她:“我是・不是・很失败啊,连煲肉汤都做不好。”
洛鸢想到叶清越精准到分・秒的、近乎苛刻的工作行・程表,有一瞬心酸。
这人・……对自己太苛责了,明明已经・很完美了,还总是・要对自己挑鸡蛋壳大・小的刺。
“你尝尝,虽然不是・汤干了,但是・味道依旧很好。”
洛鸢夹出一小块肉,送到叶清越的嘴边,另只手接在下方。
清越抿下肉,意外挑眉。
洛鸢学她,也跟着满意地扬眉:“是・不是・?这是・一锅成功的干锅肉。”
无人・在意,病房半开的门外站着一道黑影,杨芙望着厨房两人・其乐融融的身影,手指几乎要嵌入墙皮之中,嫉妒到眼眶发红。
半小时・后,医院附近的某死胡同,有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监控死角。
杨芙指尖燃着一只细长的女士香烟:“喏,洛鸢的手稿。”
来・人・警惕着四周:“是・她这次提名的剧本吗?”
杨芙不耐:“啧,废话,这还是・洛鸢上大・学时・写的,用・的信纸上方还有a大・的校徽呢。”
“这事情不会查到我头上吧?我可不想惹清越姐生气。”
来・人・有恃无恐地笑起来・:“放心,这事有你想不到的人・罩着呢。”
杨芙:“谁啊?”
“还能谁,老・叶董呗,不然你觉得我敢动叶总的太太?“
杨芙看着压低帽子离开的身影,吐了一口烟圈“这可比我想象的好玩啊……”
*
两人・合力收拾干净厨房,天色已经・很晚了。
叶清越喝的中药有安眠作用・,喝过・药,洛鸢便将人・安顿上了床。
两人・互道晚安,洛鸢轻轻合上房门,头隐隐泛痛,近日超负荷的工作让大・脑提醒洛鸢该休息了,可是・邮箱又收到了不少来・自前・辈的委托。
说是・委托,倒不如说是・要洛鸢免费替他们改剧本。
自从上岛受邀参与这次颁奖礼,洛鸢结交了不少编剧圈的前・辈,二八定律在编剧圈体现的淋漓尽致,洛鸢想要往上爬,就意味着要迎合。
她已经・不是・当年有恃无恐的小小姐了。
林家・破产这些年的历练,洛鸢大・小姐的脾气磨掉了许多,面对这些圈层压榨,她已经・能做到面色不改了。
改剧本的时・候,适逢窗外在下雨,雨势渐大・,洛鸢头疼很严重了,关节也在发疼。
才二十岁的年纪,染了一身病,都是・还债打工染下的苦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