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安的笑太揶揄,辛宴庭闪了闪目光,沉声:“承安,你先出去。”
“嘿,”顾承安眨了眨眼,又看向秦巷,慢悠悠站起身,“有什么话我还不能听了,至于嘛,跟我你还藏着掖着啊。”
说着,他问秦巷:“你说是不是,秦巷。”
秦巷不理他。
辛宴庭眸色加重,顾承安爽朗一笑:“行,我碍事,我出去。我去泊车,宴庭,外头等你。”
“嗯。”
顾承安被催了出去,门轻轻掩上,室内恢复安静。
可这股子安静没给秦巷留下一点宽慰,心里面反倒更重了。
挺搞的。
他知道这样想不对,可他和顾承安两人在辛宴庭面前显得,他反而才是那个多余的。
压了压脸色,秦巷尽量藏住心里的不痛快,唤:“庭哥。”
辛宴庭转过面来,面上很淡很冷,视线睨着秦巷:“你来干嘛?”
秦巷有点委屈。
眸光暗暗的,一瞬消散。
面色茫然了两秒,秦巷低声解释:“我听说你病了,感冒了,正好我在这里处理点外伤,就,顺路过来看看。”
辛宴庭视线上下打量着他,目光从他摔得不整洁的衣服落到他裤腿上。
随便处理了下,裤子上还是沾了泥。
裤子是黑的暗的,这点泥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可秦巷因着他这目光不自觉有些狼狈,往后退了退,弯了腰,挥手拍了拍裤腿,尴尬。
自卑。
“地上蹭的,回去我拿毛巾擦擦,平常不这样,平常,我裤子挺干净的。”秦巷尬笑。
辛宴庭却瞧见那裤子上沁出来的暗红,像是血迹。
也有可能不是。
辛宴庭的目光便落在他被包扎的手上。
看来是真的了。
来瞧他,不过是顺路。
辛宴庭的眉眼又压了下去,周身气压很低,面上似乎生出了许多的不耐烦,叫秦巷这么一个再会察言观色的人,一时也摸不清他为什么这样烦躁。
大抵是自己的突然造访给他添麻烦了。
秦巷委屈着声:“我没想到你马上就要出院,晚上有安排,我不是故意非来扰你,我给你带了点小蛋糕――”
那蛋糕,他估计不会吃了,卖相又不好,还是青梅味的,多余带了。
“蛋糕我还是带回去吧,顾承安吃了小半,他说味道一般,你还是别吃了。既然你没事了,那你忙去吧,我还要回门诊那边处理点事,庭哥,我走了。”
秦巷走到桌边,把桌上摊开的小蛋糕收起来,用盖子罩好,牵动绸带打结。
可上天就是要故意为难他一样,他一双巧手,现在连打结也不会了,越打越乱,越打越结不紧。
身后辛宴庭的呼吸明显加重,朝他走了过来。
辛宴庭将秦巷推开,弯下腰,解开繁琐好几重的蝴蝶结,慢慢的,重新整理好,打结,将一份奇形怪状的蛋糕盒包装好,重重丢在桌面上,秦巷手边。
“你跟邵正处成好哥俩是故意为了气我?”辛宴庭语气冷漠,眼神也冷。
秦巷薄唇颤抖。
辛宴庭似乎把这事做实了,眼神都带着狠:“就为了报复我?”
秦巷对上他的视线,此刻长了嘴,好像没长嘴。
辛宴庭目光泛红,怒红带着愠,很快又压了下去,一撇头,他转过身去,声线又冷淡了好几度:“以后别动不动就跑来找我,以前那套行不通,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犯不着。”
秦巷拎起小蛋糕,走到辛宴庭身边,语声掷地,语速缓慢却透着力:“我的错,我只想着顺路来看看你,没想到你这么介怀,以后不来了。但是邵正,邵总,我解释一句,你俩的事我真不知道,也是刚刚从顾承安嘴里才知道,你俩原来有过节,蓄意报复这事真不至于,辛总,我是什么人你知道的,以后不招人烦了,我自己这病,我慢慢改就是。”
辛宴庭拿背对着秦巷,不作声。
秦巷肩膀低垂,全身都像偃旗息了鼓,两人默默都站在原地没动,好片晌,秦巷又说话出声,像是很不甘:“可是庭总。”
“退一万步讲,你就没错吗?”秦巷语气幽深,埋怨。
辛宴庭转过身来,神情莫变,面色低沉,眼里有愤诧。
秦巷抬高头:“谈恋爱的时候,我什么都跟你说,我之前说过,你有什么从来就不跟我说,什么都不跟我商量,我怎么会知道邵正跟你有恩怨,连你妈的事,我也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辛宴庭气笑了。
秦巷似乎总是有自己的理。
叫他承认自己有错,是不是比上天摘雪莲还难?
倒打一耙那是比谁都厉害。
这就是所谓的直男?
辛宴庭眼神一眯:“我什么都不跟你说?那你都跟我说了?当初谈的热火朝天,都快要干了,那会儿你怎么不说你是直男?”
“我……”秦巷歇了,把头撇过去,“但你就是不对,我是说你现在。”
“我什么不对?”
“感冒才刚好,就出去浪,”秦巷不想承认,他嫉妒的快疯了,顾承安接他出院,顾承安和他有说有笑,而他自个儿,阴暗的像只在角落爬行的蛆,只能通过指责,来劝辛宴庭不要出去和人鬼混,“你们上哪玩?晚上是不是又要喝酒?感冒好全了吗,就喝酒,你知不知道这样多伤身体,还有那顾承安,他闹哪样啊,他知不知道你在国外有个小男友,他知道你有男友还天天来招你?他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