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辈子都脱不了身。
*
桃月草木生长,春意盎然,就连那一声声的鸟鸣都显得格外清脆悦耳,听得人神清气爽。
白谨小庄园和院子早就建好了,张氏目前就住在他们自己的小院里。
因着自己儿子的婚事将近,娘家那边肯定是要通知的。
张氏的父母年迈,已经受不住路途的奔波了,来的只有大舅和二舅两家人,就是过来送亲,撑门面。
白谨第二日就邀请几个熟悉的三五好友一起去他的小庄子,太久没见面了,就稍微聚一聚。
连老天都给他们面子,出行当日惠风和畅,风清气朗。
来的人除了白谨左安礼这一对未婚夫夫,就是楚天直、关原,左二郎在家学得头昏脑涨,好不容易找到出来透口气的机会,死活都要跟着他们一起。
他更是抓着兄长不放手,白谨没办法,想了想觉得人多也挺热闹的,就把他给捎上了。
他们还象征性地邀请了一下太子,本来以为对方日理万机、公务繁重,应该不会理会他们,没想到对方还是很赏脸地来了。
他身边还带着上次也带在一起的那位“小男孩”,见到人那么多,羞怯地躲在太子身后,却仍然好奇地盯着小庄子细瞧。
其他人默契地没问对方的身份,也就左二郎还念叨着要为公主保密,哪怕是父兄来问也绝对不出卖她!
也是左夫人不知道他小小年纪胳膊肘就往外拐,否则非得哭笑不得才是。
小庄园山清水秀,风景宜人。佃户们辛勤地在地里劳作,母鸡在地里刨食,农家的小孩们正撒丫子跑得欢快。
其乐融融,怡然自得。
一群难得一见的公子哥们自然要好好瞧瞧,不过白谨和左安礼却是对田园安宁习以为常了,他们从前就有自己的官田耕种过,对这一切自然不陌生。
楚天直眼中涌动着怀念之色,在黄土大漠的边境,是遥望无际的孤城和玉门关,与中原大不一样。
“怎么不见董贞?”楚天直微哑着嗓音问。
从前就属他俩最能闹腾,明明是打小就相熟的关系,却每次都处得水火不容。
现在回忆起,觉得陌生又好笑――小时候真的太幼稚了。
“请帖已经发给了褚成和董贞,他们应该在赶来京城的路上了。”白谨解释道。
婚期将近,白谨他们早就在一个月以前就把请帖广发出去了,有亲朋好友,还有不少同僚,以及左安礼的同窗。
算算时间,如果他们请好了假,从柳城到京城也就这两天会到了。
几人在庄子里吃烤肉,是煽过以后养大的白猪,味道显然要好得多。其实不止猪煽过后口感会更好,其它动物也是如此。
专门驼物的马煽过之后性情也会温良得多,不至于暴烈伤人,这里头也大有学问。
当初白谨将此法传出去,不少人面上不屑一顾,背地里却偷偷扩大了猪的养殖规模。
原本人人嫌弃的膻味重的猪成了宝贝,不说人见人爱,至少喜欢吃猪肉的就不少。
猪可以说浑身都是宝贝,猪鬃毛可以拿来做毛笔,它的全身上下几乎就没有人不能吃的。
烤肉时用五花肉,烧烤起来绝对美味!
众人忙活起来,原本抱臂看戏,似大爷一般老神在在的太子也加入其中,主要是其他人把他放在一边,他一个人待着实在无趣。
何况幼妹都兴致冲冲地跑去尝试烤肉,他又怎能落于人后。
其实从烤肉这里就可以看出来家庭地位,不是,家庭分红。
比如左安礼负责烤肉,白谨只负责张嘴吃。左二郎屁颠屁颠地烤好肉,眼巴巴地拿给小公主。
小公主笨手笨脚,把肉烤焦了,本着不浪费粮食的良好品质,她就把肉给了兄长吃。
左二郎眼随肉移,原本还嫌弃这肉焦了难吃的刘玄度见了他眼中的遗憾,二话不说就把肉一口咬在嘴里嚼吧嚼吧给吞了。
几人:“……”
其他人没管幼稚的太子殿下,坐在一块儿谈天说地,手里端着果酒,拿着烤串,还是有几分意趣在其中。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我就先提前贺喜贺喜你们了。”楚天直笑得爽朗,发自内心地为友人感到喜悦。
他在军营当中待久了,有些军.痞气在里面,说话也豪爽,接着就干了一杯果子酒。
这酒不醉人,最多当饮料喝。
剩下的人也按照形式走了一圈祝福两人的话。
白谨有点害羞,却还是先接受了他们的祝贺。
左安礼耳尖也红红的,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没有下来过,他也都一一诚恳地道谢。
“这次会留多久?”左安礼问楚天直。
太子刚从马车下来见到楚天直,就咂摸着这两人交友还挺广泛的,军中也有好友,也竖起一只耳朵听着。
“吃了酒之后就得回军营了,岭南那边的土族夷人恐有异变,我们也必须得尽早过去。”楚天直眉心紧皱,明显的心烦意乱。
毕竟岭南那边的瘴气人尽皆知,若不是当地人,去了之后人们水土不服,士兵们往往十不存一。
人家即将成亲的日子说这些未免太过扫兴,楚天直拍了拍左安礼的肩膀,刻意岔开话题,与他们说笑起来。
这事没什么不能说的,夷人那边的消息都快弄得人尽皆知了,太子蹙着眉,也是一脸的阴沉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