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禅院直哉出了点小事故来不了,所以这次就由我代替一下下~”
“可是……”伊地知擦了下头上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水,神色纠结。
“没关系,我是绝对,不会插手的。”五条悟侧头看向此月津:“有问题吗?”
伊地知握着手机,哪怕五条悟的视线不在他的身上也依然感觉到巨大的压力:”不,没有……”
此月津没有关注他们之间的对话,她站在房子面前观察。这是一栋充满现代感的别墅,大片雪白的墙面上灰与黑的几何形状和谐分布,从门口可以看到花圃里一朵鲜花都没有,杂草丛生。
还有一处奇怪的是,干净到反光的窗户全都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没有那种十分强烈的咒灵反应,肩上的玄次郎也没有动静,里面没有咒灵。
一寸一寸仔细看过去的此月津正准备收回视线,直觉却感觉忽视了什么。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鞋上,裤脚的黑和鞋子的黑其实存在一点区别。
骤然抬头,三楼窗帘的左下角!那块灰色窗帘颜色似乎要深一些?!
此月津飞快地重新看过去,瞳孔陡然扩大――那是一张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灰败地几乎和窗帘同色。
雨水从脸上滑落,翠绿的瞳孔一动不动地注视那个角落。不对,那不是人脸,更像是一张面具。这个位置……是有人故意放在这个地方的吗?
“伊地知先生,这栋房子里还有人吗?”
“按理说是没有的,‘窗’上报之后就将这里封锁了,一个人都没有。”
第13章 她在向他坠落
水洗天青,空气也十分干净,除了这栋诡异的房子,周围一片祥和。
因为已经没有咒灵所以只封锁住这一栋房子,依稀还可以听见街道外的车辆喇叭和行人的脚步声。
一对年轻的夫妻牵着孩子从他们的身后走过,好奇的目光从此月津他们身上移到他们旁边的房子,以此月津的耳力能听见其中的妈妈小声催促着快走,看来附近的居民似乎也知道这家出了什么事。
微微侧过头,看着那名被父母牵着活泼可爱蹦跳着的孩子,此月津仿佛也看见月野奈奈子,一名无辜的孩子不明原因的失踪了,甚至可以说是生死不明。
收回视线,重新落在房子上的目光十分地专注。
五条悟站在此月津的左侧,此月津在看房子而他在看她。知道自己戴着眼罩她看不见,所以五条悟的六眼视线总是会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地落在她的身上。
从未在这种情况下照过镜子的他当然也不知道,隔着一层虚幻之镜之下,苍天之眼的蓝色坚冰正在以一种毁天灭地的速度在无声崩塌融化。
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时空和时间是一把虚空之刃,只有当命运再次交接相汇的时候,那些纠缠不清的结才会迎刃而解。
轻柔的风从他们的身旁掠过,有一缕黑色的发丝调皮地拂过他骨节分明的手腕,鬼使神差下无下限悄然破碎,距离从无限变成零,即使怀疑还在但是他依旧渴望主动靠近。
右手自然安放曲起的修长手指缓缓张开,抓住,微微的顺滑凉意被束缚在手里,失去了自由。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填满了空洞洞的灵魂,遗失的物品重新回归,身体的反应就好像他曾经很多次都这样做过同样的事。
可下一秒,它又从手心里逃走了。
“五条老师,请问我可以将我最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你吗?”
微妙的失落仅仅一秒,紧接着是胸腔的心脏猛的漏了一下节拍,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用五条悟自己的话来说简直就像是重回到自己年轻气盛的18岁。
但他表面风平浪静地一如平常般玩笑着弯下腰:“当然可以,你可以放心地把你最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我可是非常非常可靠的~”
一无所知的此月津郑重地将自己的木匣提起,平放在五条悟伸出的宽大手掌上,就在接触的一瞬间,她敏锐地感觉到木匣落在了实处,是手掌的那种肉感,不是之前那种虚浮着怎么都无法触碰的空气。
可仅仅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那种空间的距离再一次出现。是失误吗?她探究而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位最强。
像是完全没注意这回事的五条悟歪了歪头,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用着可爱的卖萌语气问她怎么了?
“不……没什么。”
此月津用手指上的茧摩挲着木匣,用着极其温柔的力度,然后才按住锁扣打开匣盖。
里面躺着一把原本应该为31.5寸的刀,刀锋泛着水的韧和冰的冷,只是不知道经历过什么,流畅优美的湖水蓝刀身从中间断裂,切面平整。
此月津看着陪自己从大正时代走到现在的日轮刀,眼神缱绻温柔到极致,玄次郎难得感受到了一般温热柔软的头蹭了下她的脸。
这一刻她和她的猫都在思念那些人那些事。
而五条悟明明就站在她的面前,但她的眼里没有他,他微笑的弧度变了意味。
而伊地知洁高站在他们身后悄然地退后一步。
平静地握住刀柄,将半截刀从匣中取了出来。
肉眼可见地握住刀的此月津本身就犹如一柄褪去刀鞘的刀,沉淀下去的尖锐锋芒从潭中破水而出,仿佛可以割断眼前任何一切劫难。
没有什么可以阻拦她前进的路,哪怕她自己也可以随着那把刀一起一往无前,一起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