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珂表现得很惊讶:“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保护我?喜欢我?那他要是不再喜欢了呢?那我原本可以在这段时间去练防身术的,就因为没影的承诺不练了,他要是没兑现,我不仅失去了时间,还失去信念,这不是得不偿失?”
付知之完全说不过丁珂,狼狈地求助李暮近。
李暮近突然说:“我觉得你说得对。”目不转睛看着丁珂。
丁珂看向他,眼神倒是澄澈,他不知情?
付知之傻眼,眼神询问:干吗啊疯了?我这帮你呢,我还以为我想了一好主意!谁知道她嘴皮子这么利索!你可别卖我!真别报警,警察来了我怎么说?说那俩人是我找的?帮兄弟追人?
李暮近神情冷漠、无动于衷:关我吊事。
付知之看李暮近不管,咬牙走到丁珂跟前,小声说:“珂姐,这就是个误会,能不能不报警了?”
丁珂微笑道:“要不就真的英雄救美,演出来骗人狗不狗?这么多人,要是信了,出事连自救意识都没有,你能负这个责任吗?”
“不至于吧。”付知之冒冷汗,很心虚:“多少会动脑子吧?”
丁珂凑近了:“你妈天天为你们家当牛做马,吃够了苦,还不离开,是因为不动脑子吗?”
付知之没听懂,脖子一梗:“你骂谁妈呢!”
丁珂觉得浪费时间,扭头离开。
李暮近第一次以群众的视角看丁珂,她在人群中时其实比在他的枷锁下更为耀眼。
他站在原地停顿片刻,还是追上去。
那他就给她打造一副纯金枷锁、缅甸玉极料枷锁、钻石枷锁。
他会用最贵的材料来匹配她。
丁珂上了公交车,他也上了。
丁珂有市政电子卡,只用刷二维码,往里走到有座位的地方,坐下。
李暮近没卡,按照刷卡器旁边指示下载软件,绑定支付方式。
丁珂坐在座位戴上耳机,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李暮近,公交车上信号不好,下载极慢,他又性急,不悦都在眉间,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蠢笨,丁珂不由笑,伸手遮一下唇角,把脸扭向窗外。
可能因为个儿太高了吧,一米八几,堵在前门口,前排对坐的几个大娘一直盯着他的脸。
无聊。
雨突然继续,耳机突然响起――
“……
我多想雨下不停
一直浪漫下去
……”
她眉头一皱,匆匆切歌。
下意识瞥向公交车前门,他还没下载好,侧身有些孤独,但居然也有些温柔?
再看眼报站屏,马上到站。
不会到下车还没弄好吧?这个人有这么笨吗?
刚切的歌这时唱到高潮――
“……
我看着你的侧脸
希望时间慢一些
……”
她脸一热,急忙摘掉耳机,手心同时冒出汗。
莫名其妙的日推。
她正要再切一首,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干什么呢?”
抬起头,李暮近站在她座旁。
“别管。”她说。
李暮近拿走她的一只耳机,戴上,听到一句――
“……
我时刻在想你
你是否能听清
此时此刻的情绪
我是否该逃离
才不至于彻底
……”
丁珂把耳机抢回去,脸也扭向一边,没想到坐在旁边的大哥也扭向她这边,两人陷入莫名其妙的对视。
公交车突发颠簸,丁珂不受控地靠向旁边大哥,眼看要撞上,她惊慌失措,很抗拒却被重力挟持,无能为力。
几乎毫秒之间,李暮近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最后与大哥亲密接触的只是他的手背。
丁珂偏头就能看到李暮近搂住她胳膊的手,但她偏不看,就任由那位置滚烫,像火在灼烧。
过了会儿,她拿开他的手,发微信:“滚开。”
李暮近回复:“过河拆桥。”
丁珂不理他了。
李暮近却突然拿起她手机,搜索一首歌,帮她戴上耳机。
前奏好听,她记住一句“如果雨之后”,还在猜测是不是歌名,就听到副歌――
“……
我只想说
我认真地爱过
两个相爱的人究竟犯什么错
需要爱得如此折磨
我
是深深地爱过
你在我的心中
从没有离开过
如果你要走也带我走
……”
丁珂听得认真,忘了翻开手机看看歌名,但被震动惊醒,翻过扣放的手机,看到李暮近的消息,他从音乐软件截取了歌词分享过来――
“我们还没结束,我好不服输。”
她手指甲刮了刮手机边缘,眼神向下挪一寸,歌词卡上有歌名,原来真是“如果雨之后”。
她关了播放器,摘了耳机,放进耳机仓,却因为耳机仓的裂口,两次都没放好。但她似乎习惯了,甚至没觉得奇怪,眼也不看,盲操作了几次,总算对付。
公交车到站,她推开堵在她座位出口的李暮近,随着人流快速跑下车。
李暮近透过车窗看着丁珂粉红的耳朵,她是不知道自己很白吗?那对粉耳就像两朵小樱花。
公交车门即将关上时,李暮近作为最后一名乘客下了车。
他不像前边悠闲跟在丁珂身后,加大步子追上,牵住手,强制性改变了她的目的地,变成马路对面的商场。
丁珂都咬人了,咬他的手,他就是不放,硬是带到一家体验店,问店员要耳机。
店员很有礼貌:“您选吗?无线还是有线?”
“给我女朋友。”
“……”丁珂气完了。
店员立刻为丁珂服务,问她更倾向哪种。
体验店也有其他顾客,见状哼哈的觉得很滑稽。什么时候体验店的员工这么注重服务了?体验需要从旁协助吗?无非是从那个男的身上嗅到什么气息。
丁珂要走,李暮近拉住她手腕,没跟她解释,只是对店员说:“入耳式骨传导。”
店员去拿,李暮近回头看丁珂,说:“之前二十万转卡里取出,手续费是二百,正好换这个给你。”
丁珂说:“你没数吗?我给你是十九万九千八,你自己有病,凭什么手续费要我出?”
“没数,我说是二十就是二十。”李暮近就像无赖。
丁珂的三观不允许她这么无耻,自然对他无言以对。
店员把耳机拿来,李暮近买单,丁珂看着这只耳机标价三万二,而她坏了没舍得换的那个也就两百,联想到他帮她完成的业绩,加一起对他来说够一件衣服的钱了吗?
可这大概是丁卯两个月的押金、护工费,也是她一年的生活费。
她家小区往南有一块空地,平时一些爷爷奶奶在那儿卖自家种的菜,占地不小,后来有人报警说他们菜有农药残留,城管一来,把他们菜摊都拉走了。爷爷奶奶被吓坏了,手足无措站在路边,豆大的汗接连掉下来。
没几天那地方建起七八排板房,招来大批蔬菜、水果贩子入驻。
不远处路口还有一个巨大标牌“爱民市场,新鲜干净绝无农残”。
李暮近回来,把包装袋连带赠品递给她。
她接过。
李暮近也没问她为什么接受了,反正这是他的目的,达到就好,不用问丁珂说服自己的心路历程。
他早说过,不是好来的钱,省着给李崇造更大的笼子给普通人?
下午三点半,丁珂终于进入图书馆大门。
图书馆冷气很足,丁珂遮不住膝盖的短裤就显得没什么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