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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剑修后他黑化了 第35节

  徐存湛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面对陈邻的问题,他只是摇头。

  陈邻叹了口气,问:“那你要听我唱歌吗?先说好,我唱歌不怎么好听的。”

  徐存湛下巴微抬,烧得泛红的眼尾翘起,莲花眼半弯:“唱,我倒是好奇能不好听到什么地步。”

  陈邻挪了个位置,坐到徐存湛身边。她挪位置的时候,徐存湛也死死扣着她的手不放;陈邻又不好意思让病号放手,只好别别扭扭连蹭带滚的挪到徐存湛旁边坐好。

  她在想要给徐存湛唱什么歌才好――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唱了她妈妈经常唱的那支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铮铮

  好比那琴弦啊――”

  陈邻调子找得很准,唱歌也并不如她谦虚的那般不好听。徐存湛偏过脸看她,也只看见她侧脸。

  浅蓝色的头发好像衬得她更白了,她另外一只手抱着自己膝盖,身上穿着徐存湛的外袍;那衣服过于宽大了,披在陈邻身上,哪怕系了腰带,也显得她肩膀削瘦,脖颈细长。

  在攥着她手掌时,徐存湛越发能感觉到对方是很脆弱的存在。

  要怎么去形容呢?

  一个……脆弱又漂亮的人。她可以轻易的被折断,但又能让人不忍心将她折断。

  淋漓的水分被弊火灵根煮沸逼出,浸润打湿徐存湛的每一寸肌肤。

  就连被他攥在手心里陈邻的手,也变得湿滑起来。这让他无意识的收紧了手指,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扣留他人的温度。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

  摇篮轻摆动啊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

  她的声音很温柔,缓缓的,唱着唱着,原本抱着膝盖的手也松开,轻轻拍着徐存湛的小臂在打拍子。

  动作也轻,没什么力度。

  但徐存湛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痛了――他眯着眼,甚至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倦意。

  徐存湛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睡过觉了,但在陈邻低低的哼唱声里,他却感到几分困倦。

  陈邻把那首摇篮曲颠来倒去唱了四五遍,自己都唱累了。

  她又不是专业学音乐的,实在没有那么好的嗓子,正想转头问徐存湛好点没有――徐存湛忽然身子一歪,整个人倾斜过来靠在了陈邻肩膀上。

  然后陈邻就被他给压倒了。

  她懵逼的睁大眼睛,胸口压着徐存湛的脑袋,感觉就跟身上压着两只哈士奇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又热又重。

  而且这家伙还死死抓着她的手。

  “……徐存湛?”

  她试探性喊了下徐存湛的名字,少年纹丝不动,只有均匀呼吸拂过陈邻领口,气息滚烫,激得陈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41章 不高兴

  迦南山。

  山雾缭绕,钟声悠远。

  此刻正是早课时间,正殿大院里的武僧们已经结束了晨练,正在诵经。

  他们皆半脱上衣,露在外面的肌肉块块绷紧,随着诵经声响起,不断有淡淡金光自他们皮肤上闪过。

  明园从山脚挑水上山,正将泉水倒入祈愿池时,天际飘飘然飞来一只红翅膀的蝴蝶。

  那蝴蝶慢悠悠停在了明园的水桶边缘,明园看见蝴蝶,大喜过望,伸手将它一抓,再摊开手掌心时,蝴蝶变成了一封信纸。

  明园低头读信,刚看了个开头,忽然皱眉:“这措辞会不会太礼貌了一点……哦哦,他写的在后面啊!”

  将信纸翻过一页,看见背面熟悉的字迹,明园恍然大悟。

  就两三行字,一眼扫过去就看完了,一如既往是徐存湛那简洁明了的叙事风格。明园看完信,摸着下巴思索,自言自语:“金线莲吗……把金线莲种进凡人身体里?”

  “金线莲还能种进凡人身体里?有点意思,我得去问一问我师父。”

  他将信纸折了折放进自己怀里,转头三两步跑到自家师父禅房门口,把木门拍得砰砰响。

  “师父!师父你开门――师父你别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

  禅房里传来恼怒的一声:“你今天就是叫我爹都没有用,别想我会把法/轮借你!”

  明园继续捶门,声音洪亮:“爹!爹你开门啊!你别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面前木门自开,一股劲道从里面冲出来,直接将他掀得倒飞出去。

  *

  徐存湛是惊醒的。

  睁开眼的瞬间回神,心脏猛地剧烈蹦了几下,后怕和惊恐茫然随之涌上来――他睡着了?!

  意识到这点时下意识的惊恐,没有别的原因,毕竟自徐存湛入道起就从来没有睡好觉的经验。刚开始是被自己的灵根和缺弊塔里那些东西折磨得睡不着,后面等他变强了不在乎那些存在之后,身体就好像自己把睡觉给忘记了。

  睡觉,享丝竹之乐。

  一口气连犯两个忌讳,要是被他师父知道,少说要关半年禁闭。但徐存湛从来是惯犯,那点惊恐意外的情绪褪去,他动了动胳膊,感觉到自己手里抓着什么东西――偏过头,徐存湛看见陈邻睡在他旁边,两人的手还交握着,十指相扣。

  陈邻大概睡得不太舒服,梦里也皱着眉。

  徐存湛坐起来,捏住她的脸,稍微用力掐了下;她惊叫一声被掐醒,对上徐存湛视线,眨了眨眼。

  徐存湛:“你还要睡多久?”

  陈邻下意识的就要道歉。

  因为平时总是她睡过头,徐存湛要在她身边等她好久。但这次,对不起都到嘴边了,陈邻忽然记忆回笼。

  她睁大眼睛盯着徐存湛:“你怎么好意思问我的?”

  徐存湛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不好意思问你?”

  陈邻把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举到徐存湛眼前,徐存湛看了眼,松开手,两人紧密相贴的掌心松开。

  因为贴得太久,分开时发出了轻快的‘啵’的一声。

  徐存湛:“你不起来练习走路吗?”

  他神色坦然,好像自己和陈邻之间什么暧昧也没有发生一样。陈邻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徐存湛挑眉,没说话,语言表情却明显在问陈邻看什么。

  “……要练习。”

  徐存湛笑了下,站起身,把陈邻也从地上拉起来。陈邻拍了拍自己身上沾到的桃花瓣,有些郁闷。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昨天徐存湛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时,陈邻是真的挺心动的。可是看见心动的只有自己,徐存湛睡完起来仍旧像个没事人一样,陈邻又感到几分挫败。

  她摸摸自己的脸,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徐存湛毫无反应不是自己的问题――正常人哪怕在荷尔蒙的影响下都该有点心动才对!

  陈邻掌握身体的速度,远比大狐狸给出的预期要快。

  在狐狸们送来婚礼请柬的时候,她已经可以自己走走跑跑,不需要徐存湛扶了。不过自从那天之后,徐存湛也没再睡过觉,更没有再出现浑身滚烫的情况。

  婚礼在夜晚举行,男宾和女宾分席而坐。

  陈邻跟着狐狸去了女宾那边,好奇的左右张望:和她想象中的古代婚礼不太一样,大家都是席地而坐,狐狸们也没有特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虽然化了人形,却也大大方方露出耳朵和尾巴。

  就是穿得特别花里胡哨,从头饰再到衣裙,都颜色鲜妍,而且是无论男女都穿得很鲜妍。

  正因为大家都穿得鲜艳,所以陈邻抬眼往男宾那边看时,总能很轻易的看见徐存湛。

  他穿一身粗布白衣,雪发披散,背着一把木剑,立在人群中,无论是外貌还是个子都很醒目。

  他确乎高,宽肩阔背,衣衫利落束着一截窄窄的腰。从肩膀到腰,收束成漂亮的倒三角――陈邻无聊的看着,习惯性的在心里给对方扒了衣服,描出骨肉。

  徐存湛的骨头看起来就很适合被画。

  肌肉……肌肉没见过。

  他没在自己面前脱过衣服。

  但是陈邻见过他挽起袖口露出来的小臂,腕长伸肌,拇长屈肌,指深屈肌……

  排列整齐的肌肉有着流畅的起伏线条,肤色是健康的白,能看见底下黛色血管的隐约走向。

  这么一想,陈邻又觉得徐存湛的肌肉应该也很适合画画。不过这种身材的模特都很贵,而且很少会来给多人画室当裸/模。

  她想得入神,对面徐存湛忽然偏过头来,那双莲花眼望着陈邻。

  两人目光骤然对上,陈邻眨了眨眼,露出个笑脸,朝他挥了挥手。隔得远远的,徐存湛挑眉,歪歪头,脸上笑意有些意味不明。

  陈邻没看懂他在笑什么,有些茫然,下意识摸了下自己嘴角,想摸摸看自己是不是吃东西沾到脸上了。

  结果还真的在自己嘴角摸到一点糕点渣子。

  不能浪费――秉持着这样的想法,陈邻把自己手指上沾到的糕点渣子也舔掉。

  “徐道长在笑什么?”

  有人举着杯子来跟徐存湛敬酒,顺着他的目光往女宾那边看,脸上又露出了然的笑:“是在看自己心仪的姑娘吗?”

  徐存湛脸上笑意骤收。他瞥了眼对方,是人,大概是新郎那边的客人。

  于是徐存湛露出了平易近人的浅笑,弯着眼眸声音温和:“只是没有参加过婚礼,随意看看罢了。”

  那人吃吃低笑,眼睛一歪露出几分猥琐,靠近徐存湛肩膀低声:“都是男人,徐道长何必遮遮掩掩?”徐存湛垂眼,不着痕迹的与男人拉开距离,仍然是礼貌温和的语气:“我是出家人,不能喝酒,这位公子另找他人吧。”

  那人被拒了,看看徐存湛的体格子,也不敢生气,摇头晃脑,转而找别人搭话去了。

  周围熙熙攘攘,吵得厉害。狐狸的妖气和人类的气息混杂,其中还有不少低级修士的气味,冲得徐存湛头痛,心情越来越不好。

  他两手环抱着胳膊,继续往女宾那边看,主要看害自己不得不来这个破地方的罪魁祸首――陈邻那头浅蓝色的头发过于显眼,徐存湛没费多少功夫就看见了她。

  这才入席没多久,她就已经被一群狐狸围起来了。

  好像玩得很开心的样子,摸着狐狸尾巴的时候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徐存湛在自己回忆里翻了翻,发现陈邻还从来没有对自己笑得这么灿烂过。

  徐存湛的脸越来越拉,小猫嘴都撇了下去,赤金色眼瞳里压满风雨欲来的戾气――不高兴,烦死了,有什么好摸的,狐狸尾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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