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黑衣人离开后好久,白冉才颤颤微微的从宫门后走了出来,跑至白晌的身旁,看着那双没有合拢的双眸嚎啕大哭起来,那双眸里,不是仇恨、不是不甘、而是看着白冉时深深的疼惜与怜爱。
自那之后,白冉便开始学习武艺,没日没夜的练习着武艺。原本跟随储君白晌的西罗由此之后便随了白冉。与此同时,西罗还一直易容为白晌的模样,原本应死的白晌未死,这幕后之人定是不会善罢甘休,最终,终于让白冉和西罗查出这杀害白晌的幕后主谋便是西凉如今的圣上,亦是白晌的亲弟弟――白棣!!
第一百七十九章 试探的梦境
白棣三番两次的派人前去刺杀白晌都没有成功,谁知这时,白晌却自动的提出要让出皇位。虽然其中有许多的事叫白棣想不明白,明明那日派去的刺客回报皇兄已经身亡,为何如今又活了过来?而后三番几次的行刺都已失败而终,据他了解,皇兄并非残暴之人,为何之后派去的杀手没见一个回来,就连尸体亦是不曾见着?还有,皇兄怎会突然之间的让出了皇位,难道是自己的行动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些事白棣虽也想不明了,可既然他可以成为西凉的王,皇兄又自称重病缠身,那么他也勿需要赶尽杀绝。由此便封了皇兄白晌为晌亲王,而他也成了西凉新一任的圣上。
白冉跪在密室之内,血红的醉眼死死扣住那个床榻上的人,心中暗暗道:“父王!您放心,冉儿定会替您报仇雪恨!!定会讨回本该是属于您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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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恰逢双日。李涵月前去药阁跟随红药学习巫术。红药盘坐于地上,她的面前摆放着好几根蓍草,耐心的对着李涵月道:“毓儿啊,我们就从最简单的数卜开始,这些全是用于卜卦的蓍草,需要将它们一一的排列……”红药一边摆放着地上的蓍草,一边抬眸向李涵月看去,可是却见她眼底没带丝毫的神采,微微皱了皱眉,又轻唤道:“毓儿?”仍是不见对面的人有任何的反应,于是红药厉声道:“毓儿!!”
李涵月被这么一吓,恍然回神,见红药脸色不太好看,正紧锁眉目注视着自己,心下一虚,低下头轻声道:“姥姥……对不起,毓儿走神了!”
“毓儿,这两日你到底是怎么了?总瞧你魂不守舍的样子。”
“姥姥……我……这几日夜里每晚都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的人虽然全不认得,可是毓儿却是感觉她们很是亲切,就像是毓儿的亲人一般!姥姥……毓儿想问,毓儿究竟还有没有亲人了?”李涵月只将与易寒莫相见所闻之事道成了梦中所见,她想要看看姥姥听到这些之后会是如何的表现。
果不其然,红药听后当真感到有那么一些慌神,但是很快收住自己的内心情感。可脸色仍是不见好看,有意避开了李涵月的问题,冷冷道:“看来是晚上没有睡好,那么今日的巫术就到此为止,勉强下去也是无用,你回去多加休息!”说完闭上眼不再去看李涵月。
李涵月迟疑了片刻,对着红药稍一低头,站起身来默默的离开了药阁,回到巫正堂,她索性爬上玉塌去睡她个回笼觉,只是躺在塌上却怎么也没有睡意,闭着眼又开始回想起易寒莫对她所说的一切。再而想到刚才姥姥的言语举动,心下更是疑惑不安了!不知不觉中,也不晓得自己是何时睡去的,一觉醒来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然是有些变暗了。想起之前与易寒莫的约定,李涵月起身穿戴妥当,而后来至玉塌前,将枕头塞入薄被内,左右看了两眼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轻车熟路的走出巫神殿,寻到了当时所去的白玉客栈,可走到门前却又彷徨不决起来。李涵月犹豫着是否该要进去,步履蹒跚间,忽而听闻一声响亮的马嘶,于是扬了扬头,好奇的朝着马厩而去。
第一百八十章 又见红月
轻车熟路的走出巫神殿,寻到了当时所去的白玉客栈,可走到门前却又彷徨不决起来。李涵月犹豫着是否该要进去,步履蹒跚间,忽而听闻一声响亮的马嘶,于是扬了扬头,好奇的朝着马厩而去。
远远的,李涵月便瞧见马厩中有一匹体型健硕的枣红骏马,心底竟有些说不清的情愫在点点的滋生。走近马厩边,隔着木栏,李涵月抬手想要摸摸马儿的脑袋,可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这马是不是喜欢自己,若真是碰了它,它会不会咬人呢?思绪不定间,那枣红马儿不再躁动,反而渐渐低下马颈主动的顶了顶李涵月举在半空的手,并伸出微湿的舌头轻舔了一下。
可这突来的举动却是将李涵月吓了一跳,以为这马真是想要咬自己,急忙抽手一连后退了几步,还不忘警惕的注视着那马。李涵月保持着这个动作,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见马儿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才拍了拍胸口,松下一口气来。可这样一来,她也不敢再去靠近马厩,于是便转身想要离开。可是不想刚一个侧身,还没走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嘶鸣之声。听着这一声声的马嘶,李涵月心底有些发毛,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底有某处角落被深深的触动着,小心的回头望去,看见那匹枣红马正不安的甩着脑袋,鼻中直喷着气。见它这般情形,好似会跃出马厩一般,害怕淹没了李涵月心中那份莫名的感触,急忙的调头拔腿就跑,不想这一些列的动作都在惊恐之下完成,竟没注意身前有人,直直的撞了上去。
这一撞将李涵月撞得头晕眼花,愣是等了半天才看清眼前的人。这是与易寒莫一起的那人,叫……冷风。冷风会来这里全是因为听到了红月的嘶鸣,红月平日里性情沉稳,从未如今日这般,如是便过来瞧瞧有何事发生。没想到竟在这里看见了李涵月,她还惊慌失措的一头撞向了自己。看来涵月的冒失可是一点也没有改变啊!冷风心底轻笑了一声却面色不改,扶了扶李涵月有些不稳的身子道:“涵月?你怎会出现在此?”
“冷风?”
听着这声冷风,他有些激动,“你……你想起来了?”
“不,不是……你在醉乡楼里说过。”李涵月摇了摇头,知道他的名只因当时在醉乡楼内他曾说过,而非是自己想起了过去的事。
听到这样的回答,冷风明显的有些失落。转而又了然的一笑,低语道:“是啊!不然你又怎会唤我冷风呢!”叹了口气,他又道:“涵月是来这儿看红月的吗?”一边说着,已经带李涵月再次来到了红月身前。
李涵月没听明白,疑惑着道:“红月?”
“是啊!涵月真是将什么全忘了呢?红月便是它了,这是你的马,它的名字亦是由你起的,这些你全都不记得了吗?”冷风抚顺红月颈上的鬃毛,淡淡的道着。
她的马?这匹高大的枣红马原本是属于自己的吗?李涵月心中一惊,怪不得这马刚才……看着红月不时的眨着眼,那乌黑的眼里好似满满的委屈。李涵月心中升起一汪的愧意,自己刚才那般定是叫它很难受吧。伸手轻轻摸着红月大大的脑袋,李涵月只觉得鼻尖涌起一阵阵酸意,一双眼也变得湿润起来,努力的眨着眼不想让泪水顺着落下。她抚着红月闷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将你给忘了,真的对不起。以后,我一定会通通想起来的,相信我,红月!以后再也不会忘记你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西凉刺客
离开马厩,李涵月随着冷风往客栈底楼而去。一进门便瞧见了易寒莫的身影,虽说此时的他改变了容貌,可李涵月的心还是不能自控的随之开始加速,小脸已经红得滚烫,幸好有面纱遮着,可以掩盖掉她此时的窘样。走近了才发现易寒莫的边上还坐着一人,定眼看去顿觉得好是熟悉。
“这…不是玉儿姑娘吗?”白冉见冷风走后,竟还带着李涵月一同前来也觉得惊讶。
而李涵月听他这么一唤,转瞬想起了来人,对着白冉一低头道:“白公子,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我们倒还真是有缘。”说着已经坐在了易寒莫的另一边,正好四人各坐一方。
与此同时,在西凉的晌亲王府,府宅内一处厢房里,西罗郑重的对着立在一旁的四名弟子,他们正是之前密入东境的初西会四人。除去小师妹罗绮不在其中以外,另外四人全都将要参加今夜的刺杀行动。他们几人在东境曾与冷风交过手,这次行动由他们执行可以说是拿捏的恰到好处了。四人全是一身的夜行黑衣,等着西罗的下一步指示。
美酒佳肴,李涵月这顿饭吃的算是颇为开心,将这几日以来的烦心事一并的抛向脑后,与易寒莫等人把酒言欢让她觉得很是舒心,不似待在巫神殿内那般,时时刻刻都要约束着自己。戌时过半,李涵月喝的也有些多了,就连额头也微微泛着红晕。这时从客栈门口一下涌进好多的客人,而后由那些人群身后忽的冒出四名身穿黑衣的持剑杀手,其中一人朝着空中的烛火举剑一挥,顿时堂内昏暗下来。
同一时间,客栈内爆发出客人们惊恐的呼叫声,他们纷纷惊恐着离开座位逃也似地向着门外而去。由于惊慌逃窜的客人太多,李涵月在迷糊间竟被随之拥着带向了人流,昏暗的堂内看不清晰周围,她只得放声呼叫着:“莫――莫――你在哪里?”
易寒莫听到她的喊声,急忙扫视四周,两个黑衣男子已然朝着他挥剑而来,抽出腰间的软剑,易寒莫抵挡住他们的攻击,左臂一挥,从袖中射出几枚银针。趁着黑衣人闪躲之际,易寒莫几个跃步来至李涵月所在之处,一把抓住她后背的衣衫,将之从人群中拉了出来。将李涵月拉到客栈一处较为隐秘的角落,易寒莫撇见冷风正以一对三,另一名黑衣人在与白冉交手,对着墙角的李涵月道:“涵月,你先待在此处,我前去帮助冷风!”说着如清风扫过,不见了踪影。
易寒莫跃入那片混乱之中,软剑一扫挡去其中两名黑衣人的招式,来至冷风身旁,与之背对着面向重敌。靠着冷风的后背,易寒莫只觉得情况不妙,他竟能感觉得到冷风在微微颤抖,虽然动作很小可仍是被他发现了!
“冷风?”易寒莫皱紧了眉头试探着问他。可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再侧目向他望去,只见冷风长长的发遮去了一边的眸子,而另一边的眼里早已不是往日的银芒,那里被血丝染得赤红,仿佛连里面那颗乌黑的眼珠也笼罩了一层嗜血的红芒。
易寒莫皱起的眉头越发深锁了,很快便明白过来,这里乃是西凉之境,那么恐怕今日刺杀他们的便是当时密入东境之人!那些人,亦是杀害了冷夜的凶手!!
第一百八十二章 暗夜激战
易寒莫稍一皱眉,很快便明白过来,这里乃是西凉之境,那么恐怕今日刺杀他们的便是当时密入东境之人!那些人,亦是杀害了冷夜的凶手!!
只见冷风手握宽剑,一双眉目暴戾恣睢,迎上一名黑衣人的大刀,兵刃相触间,在昏暗的客栈内闪过点点的火光。冷风是有些杀红了眼,只一味的挥着剑劈向对面的人,全然不顾自己其他地方的防御。那一剑胜过一剑的有力,压得罗虎几乎是节节败退。正处这际,一枚铁莲花由不远处袭向冷风,好在易寒莫先一步看到,指尖射出一根银针击去了这道暗标,可是他没料到这铁莲花还有暗藏,由那莲花中心再次射出一枚暗器,易寒莫来不及再放第二支银针,只得惊呼出声:“小心!!”
几乎是与易寒莫的话音同一时间响起的,冷风斜斜一个侧身,用宽剑的剑面抵住了暗器,险险躲过一劫。眼见着罗虎将要败退,而对付易寒莫的两人又抽身不出,白冉对着与之交手的那人使了个眼色,转而没入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如此一来,便是以一对二。当罗天与罗虎一同对战冷风时,冷风的体力已经有些渐渐不支,易寒莫注意到了这点,可是这四名刺客全然不是泛泛之辈,自己也难以在一时之间解决。于是一边挥着软剑,一边准备好剩余的六枚银针,只要先解决掉两人,他们便有了胜算。脚尖轻一点地,向半空中跃起,朝着对面的两人各飞出了两支银针,两针分别瞄准着他们的气海穴和三阴交穴。
易寒莫本是深究医理,这气海穴位于体前正中线,脐下1寸半,击中后,冲击腹壁,动静脉和肋间,破气血淤,身体失灵。三阴交穴,乃是位于内踝尖直上三寸,胫骨后缘之处,击中后,下肢麻木,失灵,伤丹田气。其实,这两针,只要击中一处,便可叫人失去攻击能力。看着四枚银针直直朝着两人飞去,而他们竟全都是出剑挡去足踝处那枚,全然没有在意身前的银针。易寒莫眉头一紧,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那两只银针准确无误的击中了气海穴,可是两人却是全然无恙,易寒莫心中暗恼一声,怕是他们身上都穿了银丝罩衣!这招没有成功,后面的情形便更加困难了。余光处,已能见到冷风呼喘着粗气,犹豫着是否要朝着那里射出两针,最后还是放弃了!留下一针,朝着自己的对手挥出一针,而后又奋力的一扫软剑,划出一道剑刃,剑刃划过,易寒莫没做半点停顿,朝着冷风那里为他挡去一剑。
可如今这些全是缓兵之计,李涵月还在客栈之内,他是断不会丢下她先行离开的,但是如今冷风已是气竭,最多只能抵挡一人的攻击,而自己又怎能以一敌三呢?正在他们对持之际,客栈外又一前一后的跃来两人,正是初到此地的高子潺和萧穆遥。他们本是来此住店的,原本底楼的客人早已逃得不见了人影,远远的便瞧见昏暗的底层里刀光剑影。高子潺定睛一看,更是大吃了一惊,这里面的人正是冷风,而他身旁那人虽是一张他不认得的面孔,却也不难猜出这便是易寒莫!
第一百八十三章 相汇
见有人前来相助,罗氏四人亦是觉得有些惊讶,可师傅有命在先,东境太子只身前来西凉,此乃天大的良机!收回适才的惊异,四人再次一跃而来。
易寒莫这边有了高子潺的相助,比之之前省去了不少的力气!而萧穆遥只是立于他们较远处,满面的担忧。几招下来,冷风和高子潺都是有些不支,眼看着对方接二连三的射出铁莲花,其中一枚直直的朝着高子潺而来。萧穆遥紧一咬牙,弹指将桌上的酒杯直射而出,内力贯注杯中,竟将那双重暗器一同打飞,就连铁莲花内的暗标亦是没等发出便随之一同逝去。他的动作之快,几乎在场的任何人都不曾看见,唯有高子潺知道是他又救了自己一命。
此杯一出,铁莲花落地同时,四名黑衣人聚是心下一颤,而后相互间传递了一个眼神,下一秒便齐齐向后一退步,破窗而出。客栈的底楼内顿时空旷寂静下来,只能听见剩下几人呼呼喘气的声音。易寒莫首先长出了一口气,见冷风并未受伤,转而对着高子潺一抱拳感激道:“高兄今日来得恰巧,若不是有高兄相助,恐怕没这么容易渡过此劫!”
“莫兄言过了!可……你们怎会?”高子潺是真没料到,怎么才刚到西凉的白玉城就给他遇上了这等的事情,而他们所要刺杀之人居然还是易寒莫!
“哎――我们也不甚清楚啊!”说着见李涵月仍是蜷缩在墙角,现在室内也仍是昏暗,于是走到一旁点燃了一支烛火。顿时,整个底楼被照亮开来,满室的破碎酒坛,被摔坏的桌椅凌乱不堪。易寒莫来至李涵月的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抚摸她深埋于双膝的脑袋。触碰到时,明显的感到她全身一震,而后迅速的抬头看向来人,见到眼前的人时,先是双目一紧,而后立马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泪水也随之断落,‘哇’的一声扑进他的怀中大哭起来。
易寒莫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在她耳边一遍又一边的轻语着:“不怕,涵月不怕。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良久,在高子潺等人惊异的目光下,易寒莫抱起那个受惊了的人儿,在一处长凳上坐下。李涵月透过黑纱见易寒莫看着自己满脸的担心,心中淌过一股暖流,硬是挤出一抹笑容,“我没事,莫不要担心,倒是你,有没有受伤?那些是什么人?为何要刺杀于你?”这话一出,高子潺、萧穆遥还有芊云三人全是身形一颤,他们又怎会听不出李涵月的声音呢?
高子潺僵硬的抬着步子,一步步朝着李涵月而去,来至她的面前,有些颤抖的开口,“涵月……”那语气中包含着千百种的情愫,担心、愧疚、释然、等等一并的融汇在一起。
如今的李涵月对这个名字已经不再陌生,有些迟疑的将视线转移到高子潺的脸上,双目间一片清澈,可那清透的带着疑惑的眼神却叫高子潺看得钻心刺骨。涵月为何要以这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打算忘记自己了吗?见高子潺这般,易寒莫只轻轻叹了口气道:“高兄,涵月她……失忆了!过去的事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无尽的自责
见高子潺这般,易寒莫只轻轻叹了口气道:“高兄,涵月她……失忆了!过去的事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什么?失忆了?”高子潺有些不敢置信。而相对于他的吃惊,萧穆遥和芊云则是松了口气。特别是芊云,由刚才得知这人便是李涵月时便砰砰然的心终于安然下来。可是,瞧着那个坐在长凳之上的人,身子仍旧纤细,那张遮盖住面容的黑纱却是再一次刺痛了芊云的眸子。盯着那张黑纱叫她看不见里面李涵月的容颜,可是她却是知道,李涵月为何会以纱遮面!!因为……因为这全是她造成的。芊云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不敢再去窥视李涵月,即便她现在遮着脸,可是当初自己在望鸿殿毁去她倾容的情景却深深布入了眼前。明亮的眼眸中掘出泪花,芊云默默的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悄悄拭去满眼的泪水。
“是!涵月当时……受了重伤,幸而被这里的巫尊所救保住了性命,只可惜过去的事却是一点也不记得了!”易寒莫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立于高子潺身后的萧穆遥,想来这些事应该是萧穆遥一人所为,他并不知情吧。
高子潺一听,更是满心的酸楚,随着思绪的清明一阵又一阵的懊恼和自责席卷而至。若不是当初自己心生私念,李涵月又怎会被逼留下,想是早就回到易寒莫的羽翼之下了吧!若不是自己胁迫涵月成为他的妻,她也不会公然拒婚,那么……定是不会遭人如此毒手!自己早该想到这些的,不是吗?李涵月她孤身一人待在南灵,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自己,可那时的自己却放开了她!正如大哥所言,他高子潺是李涵月的护身符,少了他,叫李涵月以何护身?自己竟然在那样的时刻离她而去!!!李涵月如今变成这般,终其所有全都是他的罪过。
高子潺紧抿着唇,心被愧疚扎的生疼,双膝一曲,缓缓的跪在了李涵月的面前。
“子潺!!!”
“子潺――”
萧穆遥与芊云同时惊呼出声。李涵月见他如此亦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必此人也是与她相识之人吧,从他的神情间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关心。可为何又这般对着她跪了下来?不解间李涵月已经站起身想要将他拉起身来,“你……你这是干嘛?快起来啊!!”
高子潺按住她拉着自己的手,“涵月,对不起,对不起!这都怪我,若是当初我没离开,若是当初我遵从约定,若是当初我不那么自私的将你带去南灵!!倘若当初我没那么做。涵月定是还好好的,这一切全是我的错,是我把你害成这般的,对不起……对不起……”高子潺一连几句的悔过当初弄得李涵月有些无措,可是她如今什么也记不得了,自是也无法想到当时自己与这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如今自己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于是心中便又释然了,对着高子潺微微一笑道:“反正我已经不记得你以前有做过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了,而且你看,我现在还好好的,也没缺胳膊少腿的,你就不要自责了,哪天我若是想起来了,再找你算账!到时你可不许抵赖哦!”
叫她这么没心没肺的一说,倒是缓和了原本有些凄凉的气氛。可就在这时,李涵月忽然惊叫了一声,“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战事之源
叫她这么没心没肺的一说,倒是缓和了原本有些凄凉的气氛。可就在这时,李涵月忽然惊叫了一声,“啊――――――――”
“怎么了?”易寒莫急急的问道。
“不好了!不好了!都已经那么晚了!这下一定被发现了啦!不和你们说了,我得赶紧回去,我走了哦,拜拜――”李涵月一边焦急的说着一边已经小跑着向外而去了。由于这白玉客栈的底楼已是一片狼藉,客人也好、掌柜也罢,恐怕今晚是不会出现了,高子潺等人随着易寒莫随意的找了两间空房住下,只等着次日的到来。
李涵月一路小跑回到巫神殿后,再蹑手蹑脚的猫进了巫正堂,谁知当她关上房门,悻悻然的拍着胸口时,一声带着怒意的清澈声响起:“圣女可总算知道要回来了!”听到这声音,李涵月心底一沉,无力的转身见红药正坐在玉塌之上,于是唯唯诺诺的道:“姥姥……”
“你还知道叫我姥姥!!你!作为我西凉圣女,居然这样只身离开巫神殿!你可还将巫礼铭记心头了?”叹了口气,红药又道:“你!给我上后庭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应允,不得离开!”
“姥姥……”李涵月原本还想要讨饶了,可是见红药露出的一双美目透满了怒意,便乖乖的止住了下文,达拉着脑袋转身打开房门,朝着后庭而去。
――――晌亲王府――――
“属下办事不利,没能取下那东境太子首级!还请小王爷责罚!”灰衣老者有些愤愤的跪于地上。
“罢了,西罗。这事怪不得你,怕是天不让他亡矣!”一边说着已扶起地上跪着的人。“再言之,我们也未必真要杀了那东境太子,只要一个可以叫他东境发兵的幌子,这便足矣!”白冉搓了搓手指,靠近灰衣老者,在他耳边低语着什么,而后那灰衣老者便低头一应,转而离开了。其实这段时日相处下来,白冉倒也不讨厌冷风和易寒莫二人,反倒还有一点发自内心的喜欢。如若他们不是处在敌对位置,或许真能成为朋友。而如今,他所要的,便是能与东境相联合,造成西凉全面的动荡,如此一来再向那白棣请命迎战东境!等得到兵权之后,他便要白棣跪在父王面前!
西罗将易寒莫已死这一消息传于易瑞。由此易瑞以为解决了自己的心头大患,而皇上听闻后更是当场昏了过去,醒来后亦是染上了大病而卧病于床。易瑞正好趁此时机一举起兵攻打西凉。
李涵月这边,由于自己被罚在后庭面壁思过,又担心易寒莫那边,于是在她的万般恳求之下,璇儿替她将一封信函交与了易寒莫手中。可是与这封信函同时到来的,还有东境起兵攻打西凉的消息,易寒莫与冷风都觉得奇怪,这瑞王怎会亲自带兵来攻打西凉呢?如是,从此西凉将要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第一百八十六章 请神旨
易瑞带兵一路往西,已经到达了东境与西凉的边郊之处,眼看着不到一日便可抵达西凉境地。白棣被这突来的战事急昏了头,在大殿之中来回的踱着步!忽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一展,赶忙招来一旁的太监道:“走,摆驾巫神殿!”说着疾步向外走去。
来至巫神殿内,白棣候于药阁之外,等待着红药的出现。
巳时三刻,药阁的木门轻启,红药一声巫尊盛服出现在白棣的面前,见到他时,只轻唤了一声:“圣上!”
白棣勉强抑制住自己分外急迫的心情,对着红药点了点头。垂在身边的手犹豫着握紧了又松开,踌躇着道:“巫尊可有听说…这……东境起兵一事?”说完抬眼注视着红药。
红药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对之的行为有些不悦,侧过身去淡淡道:“是,本尊略有耳闻。圣上前来可是为了这一战的胜负天命?”不等白棣应声,红药继续道:“天者,万物之祖,阴阳与天地参,然后生。万物终命归于天,生生相惜又生生相克亦是命定之事,这终果无法改变。若是圣上当真有心,本尊倒是可以提点一二。”
“是!是!还请巫尊指教!”
“水随山行,山界水而止,山为实气,水为星气,土逾高,其气逾厚,水逾深,其气逾大!则山必以水为防,水必以山为主。”说完红药转身看向白棣,见他仍像是等着自己后话一般,于是开口道:“圣上,这便是此战之关键!”
“这……巫尊可是要说需以水战用于防守、以陆战作为进攻,以水防山,以山攻之?”白棣回味着红药适才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