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会,他终于从梦境中彻底脱离。从椅子上起身,绕出办公桌,走进了办公室里面的浴室。
缠绕在如丝的水雾中,刚才那梦境又在脑海中浮现。他低头一瞅下身那个傲翘的敏感部位,无奈的勾唇一笑,“柳承明,你看你,都三十的人了,一想到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她已经离你而去三年了,现在也不知道倒在哪个男人怀里娇嗔浅笑?哪管你在这里成天对她冥思苦想的无法解脱!”
他说完,无奈摇摇头,伸手宽慰了自己的身体,擦干身子,从浴室中出来。再次在办公桌前坐下,他的心思却无法平静下来。他气恼的把桌上的文件翻了翻,突然从座位上起身,冲出了办公室。在办公室门口,他对张子英简单交代一声,
“张子英,我现在要出去,下午有人找我,你叫他用手机联系我!”
“嗯。”埋头忙碌的张子英听见他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脚步声立刻抬头,等他说完,立刻浅笑着应了他,就见他转身向过道尽头跑去。
初春的天气还带着些阴寒的气息,一身浅灰色西装的柳承明,双手慵懒的斜插在裤兜里,逞亮的一双黑色皮鞋缓慢踩在人行道徐徐飘落的树叶上。听见脚下发出“吱嘎吱嘎”的微微声响,满目却映入一片生机盎然的葱绿。他在街心花园深处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享受着春日午后沐浴在自己身上的温暖阳光,墨眉微皱,紧抿的薄唇突然轻启,
“和清莲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仿佛还发生在昨天,可时间却已飘过了三年,也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是生是死?”
此时花园里的人不少,除了儿孙绕膝的老人,中午时分路过休歇的路人也不少!淑女们斜挎着自己的小包,轻轻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在胸前。白皙的面颊在春日午后的暖阳辉映下,泛出一抹恬静的笑意,幽深的黑瞳随意打量着过往的路人,心里或许有着自己搞笑的评论。
坐在这里的男人大都把头轻靠在椅背上小憩,或许内心澎湃汹涌,可英俊的面庞却平静如水。如他这般静静凝望街景的人不多,偶有几个凝望的人也只是在等待自己的女人,见她一到,立刻伸手挽住她脖颈,嬉皮笑脸的和她打趣起来。
这种赤/裸的恩爱让他这样的孤家寡人眼馋,极度羡慕的同时,心底却没来由的升起无边的苦涩,“清莲,你难道真的回你的大清了吗?不然,我找了三年,都没找到你!还是你暗暗躲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静静看着你对我的惩罚后快?”
他话音刚落,一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的笑声瞬间飘入耳畔。不知怎的,这笑声让他觉得亲切,仿佛这笑声他熟悉已久。他突然从座位上起身,快步朝那小女孩走去。
到了她跟前,他看见了她母亲,眼神瞬间惊愕!怎么可能?她精致的娇颜和清莲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眉宇间因了母爱的泛滥,给人温暖的感觉。
她看着他惊异的眼神,又瞅了瞅身边的小女孩,回头朝他恬静一笑,“先生,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女儿把你吵着了?她就这样,生来就喜欢笑!从小都很少哭!大概她这一生都只想拥有欢乐,永远远离痛苦吧!”
她说这话时,白皙娇颜没有一丝变化,还是那么恬静。只是她说完,立刻起身抱起自己的女儿,回头对他莞尔一笑,“先生,对不起!我要带她回家午睡了!”
“哦。”还在愣神的柳承明薄唇微张,轻轻答了她,就见她转身抱着自己的女儿缓慢朝花园尽头走去。
等他回过神来,她们母女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站在原地,立刻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拨通一个号码以后,小声命令,
“陈宁生,我刚才在街心花园看见一个和清莲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立刻把清莲的照片发到青峰日报上,占个大一点的篇幅登一则寻人启事!”
“是!老板!”电话那头的陈宁生一听完他的话,立刻大声回了他。挂了他电话,柳承明立刻打车回了公司。
坐在办公桌前,他的心思被刚才的发现紧紧纠结,再也无法平静。伸手取下自己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翻来翻去的凝望,接着又从裤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另一枚。一手拿着一枚,仔细看了看,眼神突然泛起狠烈,
“乌清莲,难道你在我面前彻底消失?真的是怨恨我没救你?还是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你根本就在骗我!玩弄我的感情!我告诉你!这一次,我不会让你从我身边再消失!这一次,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拽出来!你以前是我的公主,现在你只是我柳承明想要的女人!仅此而已!”
把女儿安顿睡下,坐在床头的清莲静静凝望着她微红的娇嫩面颊,心里突然有些不安!她没想到一回到青峰市,就在街上遇到了柳承明。尽管她在他面前努力表现得很平静,可她知道她这招根本瞒不过精明的他,说不定现在的他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在床边焦虑了一阵,她终于起身。刚在房间里偌大的落地窗前站定,就听见一个男人阴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在紧张什么?连身子都瑟瑟发抖?该不是看见鬼了?”
她突然扭头,竭力平静如水的朝他答道:“对!我是看见鬼了!而且还是你一直想要除掉的那鬼!他现在肯定怀疑我的身份了!”
那男人听了她这话,不怒反笑,板过她白皙的娇颜,修长的手指在那上面轻轻一捏,“哈哈・・・・・・哈哈・・・・・・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我想看看,他柳承明到底是不是情痴?是不是真的爱你深入骨髓?永远难以忘怀?”
他刚开始说这话时,语气还带着笑意,可说到后面,语气中突然带着狠烈,让清莲的心突然一紧!纤细的柳眉刚挑起,就被他发现。拧在她脸上的手指突然加力,朝她咬牙切齿道:
“清莲,我告诉你!你别想他来救你!最好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这样你女儿才会安然无恙!”
她的柳眉在他话语过后凝结得更深,看着他睿智黑瞳中的狠烈,她突然轻颤薄唇,答了他,“我知道!我知道!为了我女儿,我一定会呆在你身边!好好呆在你・・・・・・身・・・・・・边・・・・・・”
第两百五十六章随风飘零的思念
郭震林正和张风洋在办公室商讨着五一节的活动,就听见门外的敲门声。张风洋朝门口一望,大声问道:“谁呀?”
只听得门外传来秘书王佳妮温软的声音,“张总,少奶奶来了!她说有事找你!”
“哦,我知道了!你让她在外面等会,我谈完这里的工作再接待她!”张风洋对于黎瑾诗根本不感冒!一听完她的话,立刻答了她。
“那好!张总,我把你的话如实传达给少奶奶!”
“嗯!”张风洋听完王佳妮谦和的回答,轻应一句。接着就把头扭回来,朝郭震林歉意笑笑,“郭总,对不起!黎瑾诗这女人就是这么麻烦!动不动就来公司查我考勤!”
郭震林听完他的话,紧抿的唇角突然勾起笑意,轻摇着头,嘲讽他一句,
“张总,你这叫有福气!你看我,做梦都盼着有人能成天查我考勤!可就是没人肯来!”
张风洋听完他的话却接口回讽他,“哎,郭震林,要不要我哪天把黎瑾诗借给你?让你也好好享受一下被人查考勤的舒爽感觉?”
“张风洋,算了吧!这黎瑾诗你对付起来都困难!还把她这个烫手山芋塞给我,我这口小锅温度不高,怕被她烤熟?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郭震林回他的话刚说完,就听见身后响起“哐当”一声,回头一看,却是满脸怒气的黎瑾诗踹门而入。
他突然把目光看向张风洋,随即从座位上起身,朝他挤眉弄眼的小声道:
“哎,张总,我看,这地方我不能久留!你好像有家事要立刻处理!我不想打扰!还是闪人为妙!”
张风洋对他这见机行事的作风很是无奈!还没回他,就见他飞快走到黎瑾诗面前瞅她一眼,转身闪出了办公室。
黎瑾诗瞅他背影一眼,转身怒气冲天的走到他面前,狠狠按住他肩膀,就是一阵的咬牙切齿,
“张风洋,你别以为你可以逃得掉!我告诉你!你不想在家里和我交/欢,那好!我们就在办公室这种刺激的地方来一腿!满足一下你温柔的欲望?”
她这话让张风洋一听就火,大力掀开她的手,从座位上起身。修长的手指在她光滑的娇颜上轻轻抚摸,浓眉微皱,深邃瞳仁突然泛起诡秘的笑意,
“黎瑾诗,很可惜,我对你没兴趣!不过,如果毛云霓一来,那可就不一样了!说不定我温柔的欲望会瞬间转变成嗜血的狂嚣,把她吃干抹净!让自己彻底舒爽!”
他的话让她的娇颜顿时臭成一团,抬手想要扇他耳光,却被他狠狠揪住娇嫩的手腕,“我可听说,我们黎大小姐那丽晶现在可是青峰市化妆品行业的头牌企业,生意红火得很!恐怕没太多时间在我这里逗留!来!要不要我把你送到门口?”
他边说,边嬉皮笑脸的拉着黎瑾诗往办公室门口走,可她不想被他这样打发,使劲扭捏手臂和他杠,“哼!张风洋,我就不信,你一个大男人能够忍受得了三年没女人的生活!你肯定在外面和女人暗度陈仓!说,你是不是还暗中和毛云霓勾勾搭搭?”
她这话把张风洋彻底惹火!放开她手臂,抬手就甩她一耳光,“黎瑾诗,我警告你!你别逼人太甚!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她被他扇了一耳光心里很不甘!放下摸着面颊的手,伸手就扯他的衣服耍泼,完全没什么淑女风度,“哼!张风洋,我告诉你!我才是你现在的老婆!你别以为你可以撵走我!”
张风洋还没等她说完,撇开她的手,反手拽起她就往办公室门口走,边走边大声朝她调侃,“呵呵,黎瑾诗,你这话不要说得太绝对!说不定哪天你不是我老婆的时候,会被人当成笑柄嘲笑!”他话一完,立刻拉开办公室的门,把她的娇躯狠狠推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带上门。
张风洋坐回办公桌,还听见黎瑾诗在门外大声的谩骂,“哎,张风洋,张风洋,你,你这个畜生!混蛋!王八蛋!你,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这辈子都别想和毛云霓在一起!”
他听完,瞅着办公室的门,无奈摇摇头,“黎瑾诗,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你想都别想拆散我们!”
郭震林从张风洋办公室逃出来,没心思回公司,就在人行道上闲溜达。看着笔直葱绿的行道树缓缓飘落的落叶,一股怅然突然在胸中积郁,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又过了三年!也不知道清莲现在是生是死?既然柳承明都没找到她,那她・・・・・・”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掐住,停下脚步的同时,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微微摇头,掏出手机一看,却是郭啸天打来的。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郭啸天命令似的口吻,
“震林,晚上别忘了好味轩的相亲宴,六点我在那等你!”
郭震林等他一说完,立刻答了他,“嗯,爸,我一定到!”
对于而立之年还孤身一人的他,郭啸天最近采取了强硬手段,开始频频为他介绍女朋友。可他总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应付他!面是去见了,可就是回来以后,跟郭啸天扯东扯西的乱说一气!要吗说人家女孩子不温柔娴淑,做不了贤妻良母。要吗就说人家不够干练果敢,无法对他的事业起到促进作用。
对于他这些明显的敷衍,郭啸天心知肚明!却乐此不疲的为他安排和女孩子见面。反正他心里就打定这主意,你对我介绍的女孩子不感兴趣,那好!我就一直给你介绍。等到你每天都被这相亲宴弄得头大!你总要拽个女孩回来给我交差!所以,他们两父子就在这相亲宴的拉锯战中磨性情,就看谁先妥协?
挂了父亲的电话,郭震林走到街心花园边角坐下。一阵和煦的春风突然袭来,身后葱绿的大树顷刻飘落些许树叶,遮挡在他俊美的面庞上。他轻拈在一片在手,眉头轻挑,英挺的鼻翼微微一蹙,黑眸瞬间浮出黯然,
“哎,这相亲宴,不知何时是尽头?清莲就算我找到你,你也不愿意做我女人,是不是?”
他的自问自答自是无人回应,只有身后的落叶伴他孤独静坐。坐了一会,他终于把手中那片落叶弹向空中,让它沐着暖阳,随着和煦的春风缓缓飘落在地,
“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别像我,连自己该去的地方都不知道!只是在这纷扰的尘世中漂泊流离,最后孤独终老・・・・・・”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纷乱的思绪无法平静,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冰澈的黑瞳倏然变得深炯,“哎,我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刚才在张风洋的办公室看见他和黎瑾诗的打情骂俏扰乱了心绪?”
他轻问一声,无奈摇摇头,“不会吧!他们这对冤家成天都这样,我早就见怪不怪了!难道是2012这世界末日来临,我有未卜先知的功能?可那不是年底的事,现在才四月份,还早着呢!”
他拿自己洗涮一句,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静静点击进入相册,修长的指尖缓慢在手机屏幕上移动。
她的笑容终于残忍的出现在他眼前,一颦一笑牵起的百媚千娇都让他无比沉醉!他幽深瞳孔里的神采逐渐变得迷离。抬眼瞬间,她的倩影仿佛就伫立在眼前。他突然放下手机,双肘撑在桌面上,双手轻托着腮帮,就这样静静的,痴痴的凝望着她・・・・・・
第两百五十七章奇怪的房东
阔别三年,抬脚踏上故土的那一刻,毛云霓突然思绪万千!也许,现在的张风洋已经彻底忘了她,和黎瑾诗恩恩爱爱的让所有人羡慕!
她一手推着行李,一手牵着一个小男孩,缓慢从火车站走出。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坐上去,汽车刚一启动,毛振宇就站在座位上,睁着一双大眼睛骨溜溜的朝着外面张望,
“妈妈,这是哪?”
毛云霓温婉的看了看他,接着把他抱紧在怀,指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轻声道:
“振宇,这是故乡!也就是妈妈从小生长的地方!我们回来了!现在终于回来了!”
她轻声答他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感慨,可少不更事的毛振宇皱起眉头,瞅着她看一会,突然问道:“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回到故乡?”
她瞅着儿子眼里的疑惑,抬眼凝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春日美景,伤感道:“因为有些思念无处可托!有些幽怨难以释怀!”
振宇听完她的话,小小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撅起嘴,小手拽着她衣服边扯边朝她大声抗议,“妈妈,我不懂!不懂!你看你,又开始说振宇不懂的那些话了!”
他的抗议让毛云霓突然清醒!任他扯着衣服,收回目光,纤细的指尖在他胖嘟嘟的脸上轻轻一捏,精致的面容瞬间恢复了笑意,
“好了!振宇,妈妈不说了!我们现在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妈妈明天就带你去游乐场玩整整一天!”
这小孩子最喜欢听这话,等她一说完,振宇嘟起小嘴已经在她白皙的娇颜上留下一个飞吻,“嗯,妈妈,你说话算数!明天就带我去你故乡的游乐场好好玩一天!”
“嗯。”毛云霓看着他澄亮眼底的期翼,重重点点头。
从下午两点到傍晚时分,毛云霓跟着房介所的人带着儿子整整找了五六个小时的房子,都没找到满意的。眼看着天渐渐黑了,儿子的小脑袋开始耷拉,她决定,下一次看的房子不论环境好坏,也不论价格高低,必须敲定!不然,他们今晚就得睡在大街上。
跟着房介所的人再次出发,没一会,他们就来到一处环境优雅的小区。走进小区,天边微黄的夕阳就沐浴在他们身上,温暖他们的同时,中庭花园里突然袭来一阵乍暖还寒的春风,随之飘落的落叶在他们头顶上稍事小憩,接着在空中优雅的几度翻转,最后缓缓垂落到地。
花香不失时机的缠绕上鼻息,带着沁人心脾的舒爽,瞬间振奋人的精神。毛云霓一双潋滟的明眸突然绽放流光异彩,扭头对并肩齐行的房介所小姐莞尔一笑,
“小姐,这小区环境不错!如果价格合适,我就租!”
“那好!小姐,我带你上去看看!”那房介所小姐听她这话,好似看见了一单生意马上就要做成,脸上立刻回以她灿笑。
“嗯。”
走进铺着淡黄色壁纸的宽大客厅,毛云霓就被这里浓郁的复古气息所吸引。暗绿色的八角铜质吊顶灯耀眼的白色光芒把客厅的每个角落关爱,让它们在它的映照下煜煜生辉。
环顾四周的墙上,五六幅十八世纪的著名油画作品充斥其间,暗红色的茶几和壁柜的四角都是空花雕琢的龙飞凤舞图案,让整个房间瞬间熏染上浓浓的艺术氛围。穿过客厅,淡红色的花样壁纸让饭厅抹上一缕温馨,精致雕刻的饭桌和座椅和着头顶上微黄光芒的吊灯,肯定会让咀嚼哽咽间的气氛温暖清新。
毛云霓还在环顾四周的装饰,振宇已经急不可耐的脱离她的手,往客厅的沙发冲去。连鞋都没脱,就爬上沙发,站在上面使劲跳,边跳嘴里边“吃吃”的笑,
“妈妈,这沙发好软,好软,我喜欢!我们就住这!住这!”
她看了一眼儿子顽皮的模样,扭头看向房介所小姐,“小姐,这房子租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