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老?温不到一点多?不会回来的。”夏医生满不在乎地从兜里掏出手机,笑呵呵递给宋棠音,“加个微信也成?。”
“好?吧。”宋棠音意味深长?地笑着?,也拿起手机。
夏医生转头对小护士投过去一个眉飞色舞的眼神,再转回来,看见宋棠音手机锁屏上的男人照片时,一张脸顿时僵住。
“你是新来的医生吗?我以前没?见过你。”宋棠音满脸和气地看过去,“是温老?师的学生?”
夏医生眼睛稍微一亮:“你是他学生?”
宋棠音点点头:“算是吧。”
就在这时,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温逐青后面跟着?刘星澜走出来。
夏杭几乎整个人一抖,着?急忙慌地收手机,可伴着?刚扫码成?功的一声“嘀”,还是被温逐青的目光逮了个正着?。
什么情况,一目了然。
温逐青一身一尘不染的白大褂,脸上神色看不出喜怒,夏杭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眼睁睁看着?温逐青走过来,拿起他的手机,退出刚扫来的微信好?友申请页面。
“我看你最?近真?的很闲。”温逐青把手机还给他,面无表情地开口,“急诊孙主任那儿叫人手不够,你从明天起过去帮忙吧。”
夏杭一张脸瞬间煞白:“不要啊主任,我再也不敢了。”
温逐青没?理会他,转身牵住宋棠音的手,带着?她走向办公室,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是所有人都没?听见过的宠溺:“怎么想起来找我了?吃饭没??”
夏杭前一秒生无可恋,后一秒如遭雷劈。
紧接着?听到女孩软糯娇甜的嗓音:“没?,我买了你喜欢的那家麻辣烫,一起吃……”
男人温柔地笑了笑:“好?。”
夏杭呆呆地开口:“他不是不吃麻辣烫吗?不是说不卫生吗?”
刘星澜从兜里拿了颗糖,剥开,漫不经心道:“他是不吃,他还不吃臭豆腐,不吃路边摊烧烤。”
夏杭嘴角一抽:“那这是什么情况?这女的谁?”
“你傻啊?”刘星澜给了他肩膀一锤子,“你智商都去撩美?女了吧?那是他老?婆。”
“他老?婆……”夏杭面如死灰地喃喃,“完蛋了完蛋了。”
刘星澜无比同情地拍拍他肩膀,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问?夏杭:“你论文过了没??”
夏杭机械般张口:“没?……”
刘星澜面色复杂地望着?他叹了口气:“哥也帮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一进办公室,宋棠音放下袋子朝他扑过来。
温逐青皱眉挡了挡,脱掉白大褂,才把她香软的身子搂入怀中。
宋棠音挂在他脖子上笑:“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脱白大褂?”
男人吻了吻她的额头:“这衣服脏,不能抱你。”
宋棠音眨眨眼:“明明看着?很干净啊。”
“看着?干净不代表真?干净。”他轻轻揉着?她脑袋,“工作服哪有不脏的,而且这儿是医院,各种病菌,还是小心些?。”
其实他不太喜欢她来医院找他,就像他说的,这儿毕竟是医院,各种病菌。
但只要她来了,他还是没?法不高兴。
宋棠音被他抱起来坐在桌上,轻轻扯他的领带玩:“我刚才去打流感疫苗了。”
“嗯。”他奖励般地亲了她唇角一下,“真?乖。”
宋棠音抵着?他额头笑:“怎么像逗小孩。”
男人噙住她唇瓣:“你不是小孩吗?”
“快要三十岁的小孩吗?”宋棠音一边回应他的吻,一边笑,“老?公。”
他的舌轻轻勾过她上颚:“嗯?”
宋棠音望着?他眼睛,轻声说:“我们生个小宝宝吧。”
男人目光微动,转而弯起唇,指腹摩挲她脸颊:“你准备好?了?”
宋棠音无比认真?地点点头。
温逐青侧过头吻她:“真?想要?”
被他噙着?嘴唇,她含混不清地“嗯”一声。
他挪开一些?,灼热呼吸落在她鼻尖,手指爱怜地抚摸着?她眼角:“怕不怕?”
“有你在就不怕。”宋棠音笑得眉眼弯弯,学他以往的样子,啄了一口他的鼻尖,“温老?师,你也该当爸爸啦。”
“好?。”他把她搂紧,微微颤抖地把脸埋进她发丝,“那我们生个宝宝。”
公司状态如日中天,一切都在稳步运行,而她也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打造了全国知名的服装公司,让旗袍在现代人眼中不再只是小众文化,而作为日常服装走进千家万户。
是时候该搭建两个人的小世界了。
卧房里灯光摇曳,垂着?梦幻般的红色纱幔。
这是宋棠音在山里建的中式庄园,平时邀几个朋友品茶听戏,赏花钓鱼,还有私人马场。
年龄大些?的老?板都好?这口,而她也喜欢中式建筑,单留了一个院落给她和温逐青,夏季可以来避暑。
山中的夜晚格外?寂静,在这个火炉般的季节就像人间天堂。
真?丝睡袍被缓缓拉开,除去浴室带出来的燥热,凉风袭来的下一秒,又被一阵温热紧紧包裹。
风吹得纱幔飞舞,连月光都在摇晃颤动。红色被褥起起伏伏,像夜晚翻涌不止的海浪。
床头的暖黄色灯光亮了一整晚。
翌日早晨,宋棠音是被院内狗叫声吵醒的。
听见温逐青训斥狗的声音,她笑着?从床上起来,听着?那一人一狗倔强的对话。
“火锅,不许吵妈妈睡觉。”
“汪――”
“闭嘴。”
“汪汪――”
“你还敢顶嘴是不是?”
“汪――汪――”
“好?,你今天别?想吃肉。”
“呜~~”
庄园太大,所以宋棠音养了三条狗,分别?叫火锅,辣条,毛血旺。
火锅是最?调皮的一个。
昨天折腾到太晚,浑身都湿透了,睡前只简单冲了一下身体。趁时间还早,宋棠音去浴室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认真?洗了一遍。
刚吹完头发,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的温逐青从门外?进来。
“早餐做好?了。”他接过她的手里的吹风机,把电源线整齐地卷起来,放到旁边,然后从背后搂住她腰,下巴搁在她香喷喷的头发上,欣赏着?镜子里女孩娇俏白皙的脸庞,“我老?婆真?漂亮。”
宋棠音笑着?戳他的手:“什么时候嘴这么甜了?”
男人笑了笑,低头闻她头发里的香味:“不过好?像少了样东西。”
宋棠音仰头看他:“什么东西呀?”
他温柔地放开她,从兜里掏出一个长?长?的檀木盒,在女孩无比惊喜的目光中,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支。
是一对镶嵌着?白玉珍珠的金簪,花样繁复,却又细致精巧,看不出一点瑕疵。
他的手轻轻挽起她头发,因?为不太熟练,缓慢地绕过一圈又一圈,最?后勉强挽出一个发髻,把金簪插在中间。
宋棠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差点发不出声音:“你怎么……”
“博物馆的我没?法送给你,所以托人打听了那支簪子,听说是清朝宫里的手艺。”温逐青抱着?她,镜子里的目光温柔似水,“我找了位老?工匠,是宫廷御匠的后代,请他做了对一模一样的。”
头上的簪子沉甸甸,她拿起木盒里那只,手指颤抖,眼泪也快要落下来:“很贵吧?”
“不贵。”他笑了笑,“我说是送给妻子的,爷爷很感动,只收了一点点手工费。”
宋棠音摸了摸,珍珠圆润微暖,金子也被打磨得十分光滑,造型和镂空比画出来的还要精致,却又更加灵动:“我是说这些?东西……”
“那是很贵。”温逐青握住她手,低头吻她香软的发心,“毕竟我存的那些?金条,全都给你做聘礼了。”
宋棠音惊愕地睁了睁眸:“聘礼?”
“音音,我们再结一次婚吧。”他从镜子里望着?她,“没?给你准备婚纱,想着?你应该更愿意自己做,这对发簪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聘礼。”
“我这人,算不上多?好?,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颗心,虽然晚了一些?。但以前少给你的,以后我都会加倍补偿。”
眼泪晕湿了脸颊,宋棠音被他温柔地转过来,搂着?腰肢,指腹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湿润,额头贴上她,无比虔诚地望着?:
“我们好?好?地结一次婚吧,我想堂堂正正地娶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温逐青的妻子,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视野一片模糊,她抬手抹了抹眼泪,看见男人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手里拿着?一枚精致小巧的翡翠玉戒指:“音音,嫁给我好?吗?”
宋棠音呆呆望着?他手里的戒指,思绪飞回到一切刚开始的时候。
一场草率的婚姻,一对并不合适的婚戒,一个记忆中早已淡忘的男人。
而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不一样。
聘礼是她心心念念的发簪,戒指也变成?了玉的。
这个男人她很爱,也因?为爱她,学会了摒弃世俗,投其所好?。
他说他算不上多?好?,可宋棠音觉得,她已经得到这个世间最?好?的。
她望着?她重重点头,眼泪无法控制地顺着?脸颊掉下来,男人面孔也变得模糊。
温润的玉戒圈入手指,她哭着?把自己送入他怀里。
男人的怀抱滚烫,发簪顶端的玉和珍珠也在她掌心变得滚烫,她忽然明白过来他送她发簪的意义。
――结发一生,恩爱不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