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你到机场里面等我。”林谷禾用手捂着嘴,打了一个扭曲的嗝,小声补充,“外面风大。”
【作者有话说】:没什么追妻火葬场,只要有嘴。他们两是平等的,并不会有攻让着受啊什么的,不会有分工不同,就有人处于弱势一方。他们就是平等的相处,平等的相爱,平等的参与彼此的精神世界。
第七十九章
相比上次,域淙这次看起来接地气得多。
尽管依旧身穿一件深色大衣,但西装被绒绒的浅色毛衣替代,头发随意的散漫下来,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前晃荡,大衣的领口将颈部线条拉得修长,看起来带着恣意的矜贵,没了那天在勃兰登堡时的压迫感。
原本狂跳恨不得立马出现在他面前的心,在看见前面的人时,林谷禾的脚步反而变得缓慢起来,踏出的每一步不自觉郑重起来。
“吃饭了吗?”
“眼镜呢?”
两人同时出声。林谷禾习惯性推了下眼镜,发现这个小动作有些欲盖弥彰,讪讪,“出门忘戴了。”
说罢又好像话里暗示自己急不可耐,忍不住解释,“度数不高,平时出门不怎么戴。”对上域淙的眼睛,赶忙又说,“那天是因为当时在看东西,一时没有取……笑什么?”
域淙敛下笑容,视线看向前方显示屏上闪动的红红绿绿,“这还是见面后,你说的最多的话。”
林谷禾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域淙走出几步,“我饿了。”
除夕夜,不确定外面还能否找到凌晨仍在营业的餐厅,林谷禾带着域淙去了机场的快餐店。
域淙手里拿着汉堡,慢条斯理,脊背笔直,不言不语,俨然吃出在西餐厅的架势。林谷禾手肘托腮,不时佯装不经意看一眼域淙,像透过此刻的他,沉静地看八年流逝的时光。
“你回国了。”
从接到他的电话起,这四个字一直在林谷禾脑海中回荡,但被他克制的忽略,此刻又肆无忌惮冒出来。
“嗯。”域淙点头,轻描淡写,接着用湿纸巾仔细擦拭手指,。
林谷禾将视线从域淙身上移开,看向玻璃窗外零星疾走的乘客。不明白为什么他回答的如此随意,他曾经坚定的离开,是为了回来以这样的方式生活吗?他当然没有资格责怪他不够坚定,只要活着,谁不被裹挟着往前走?
但心中那个少年经历了什么才成为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域淙?
林谷禾沉吟了一会儿,“元兖也回来了?”
人生广阔,并不是人人眼中只有情爱,域淙回来的原因可能很多,但林谷禾自认心胸和眼界只有这么狭窄,他想知道域淙回国是否因为元兖,或者,另一个元兖。
“嗯?”域淙一脸疑惑,隔了几秒才恍然大悟,心情很好的笑起来,“不是因为他。你不妨直接问我为什么回国,我会告诉你。”
林谷禾直挺的脊背松懈下来靠在椅背上,盯着域淙看了一会儿,学着他的语气,“我不问了,你不妨直接告诉我。”
域淙没卖关子,“回来四年多了。硕士毕业后,家里……让回来,就回来了。一直待在北京。”域淙笑了笑,声音轻了些,看着窗外,“你呢?”
林谷禾真没想到域淙在四年前就已经回了北京,心里好像有蚂蚁细细密密的爬,“我去了德国。好几年了,一直在那边。”
域淙脸上没有表情,看向窗外一直没有回头。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刚才真有多年朋友不见,偶然遇见尴尬寒暄后无从适从的感觉,只是他们的寒暄比一般人开始的更晚。
【作者有话说】:这章,后面会调整。
第八十章
寂静的空气持续了很久,林谷禾僵硬的抬头,嘴角勾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来……是有什么事儿吗?”现在清醒过来,域淙总不会真是为了亲口跟他说新年快乐,跨越一千多公里。
域淙盯着林谷禾眼睛,直到看到他移开视线,声音轻地仿佛像怕吵醒睡觉的人一般,“新年快乐。”
林谷禾有一瞬僵在椅子上,眼眶又开始变得温热,但里面想要漫延的湿润很快消散了,手指在牛仔裤上摩挲,心里下了很多年的雨好像停止了。
他点点头,想不出域淙还要做什么,问,“要回去了么?”
“这里不是你的家乡吗?”话里意思是你不应该尽地主之谊么。
林谷禾下意识蹙了蹙眉,“我明天有事儿。”他继续摩挲牛仔裤,“你应该也很忙,你――”
家乡的习俗,大年初一需要祭拜家里去世的亲人。林谷禾已经有好几年没回国过年了,自然也没有大年初一祭拜奶奶和妈妈。
“我不忙。”域淙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我等你忙完。”
“我家不在这里。”域淙的举动让林谷禾感到陌生,他尽量忽视域淙行为背后可能出现的原因,耐心解释,“我今天刚好在这儿,是因为刚好在朋友家过年。我对这里并不熟悉。”
这是事实。高中在这里读了三年,班里同学放假会约着一起玩儿,但他的假期要么学习,要么回去陪奶奶,鲜少出去玩。
再加上他从小城市来,接触的学习资源比别人少的不是一星半点,又一心只想考北京的大学带奶奶离开,因此比别人更加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