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于异是个赖皮啊,不想玩不行,于异死不放手,赤火蝎恼啊,就没见过这号的,恼起来再又扎了两针,自然还是老样子,赤火蝎这下真没辙了,趴在那里喘粗气了。
这时旁边的土里却又有几只赤火蝎爬了起来,而且个头都和于异捏着的这只赤火蝎差不多,苗朵儿叫道:“哥,你闯进蝎窝里了。”
“那我就给它们来个一窝端。”于异嘎嘎一笑,双手抓着赤火蝎的两个夹子,叫道:“好久没撕人了,今日撕个蝎子过过瘾看。”暴喝一声:“开。”双手陡然加长变大,撕的一声,竟把赤火蝎的两个前螯硬生生揪了下来,那赤火蝎没了夹子,身子到得了自由,却是痛得在地下打滚,恶物到底是恶物,却还拿毒针来扎于异,于异赖得跟它玩了,双手齐伸,一把抓住它尾巴,嘿的一声,凌空抡将起来,这时左手一只赤火蝎已到了十数丈开外,于异抡着这赤火蝎一下砸将上去,挟风带雨,那赤火蝎居然伸着夹子来夹,想于异这一抡,那是何等力道,且这赤火蝎重达上万斤,这一砸下来,哪是赤火蝎的夹子夹得住的,怦的一下,把那赤火蝎夹子生生撞开,两蝎相撞,脑袋撞脑袋,在于异想来,这一家伙,必定能把两只赤火蝎的脑袋都撞破,甚至要给它们砸碎了,然而他错了,两个蝎头相撞,只发出沉闷的撞响,那只赤火蝎给它一下砸飞出去,于异看得分破,那赤火蝎牙齿飞溅,蝎眼鼓凸,皮开肉绽,然而头骨却硬是没裂。
“我到忘了,这里面的东西,骨头都硬。”虽然没砸破脑袋,但于异连撕带砸,心下却爽了,哈哈大笑:“那就再来。”反手又把赤火蝎抡起来,砸向另一边的一只赤火蝎,又把另一只赤火蝎砸飞了出去,如此连砸三只,这只赤火蝎早已死得透了,尾巴还受不起如此巨力,撕的一下断了开来,鲜红的肌肉中,滚出一粒鸡蛋大小的赤红色的珠子。
于异一眼看见,不等珠子落地,伸手一捞,捞在了手里,只觉入手火热,不象粒珠子,到象摸着了一块红炭,不由怪叫:“好烫好烫,娘子,这个莫非就是赤火蝎的珠子,果然好热性,象块红炭呢。”
“这个就晃赤火珠。”苗朵儿尖叫起来:“呀,好大。”
一看苗朵儿喜欢,于异来劲了:“这些家伙尾巴上应该都有珠子,不要跑,都跟本少爷站住了,交出珠子,就饶你们不死。”
原来后面的赤火蝎眼见于异凶恶,有些怕起来,停滞不前,有一只还扭身想逃呢,于异哪里肯舍,一纵身,先就到了那扭身的赤火蝎前面,那赤火蝎可就怒了,也不用螯了,直接一尾巴甩过来。
不想于异还误会了,哈哈笑:“这么乖,好,那本少爷就不客气了。”劈手一抓,把蝎尾抓在了手里,蝎尾后面,毒针与肉质之间,鼓着一团,象一个球一样,里面包着的就是赤火珠,于异双手抓着鼓包的两头,用力一折,竟就生生的把这条蝎尾给折断了,珠子露出来,于异顺手一拈,反手提着蝎尾,就把这条赤火蝎扔了出去。
他这种取珠的方法,野蛮之极,凶悍之极,也刺激之极,螺壳里的苗朵儿看得呼吸发紧,只想尖叫:“这个人,就是一个蛮子。”这个蛮,不是贬义,而是褒奖,正所谓心有戚戚焉。
于异收了两珠,再一闪,又拦住了一只赤火蝎,那赤火蝎鼓了凶眼,长螯一张,猛一下夹过来,于异故技重施,双手齐伸,同时抓住赤火蝎的两只大夹子,嘿的发力,又把这只赤火蝎的两只夹子都扯了下来,再一跳,到了蝎子尾后,抓着蝎尾抡起来,冲着另一只蝎子狂砸过去,正砸在那蝎子背上,差点把那只巨大的赤火蝎砸进了土里。
四围还有几只蝎子,于异却不太想玩了,不过如此嘛,提了这蝎子的尾巴,左一下,右一下,每个蝎子砸上一下,结果都一样,不死也晕,随后于异就折尾巴,那动作粗鲁,三两几下,把所有赤火蝎的尾巴都给折断了,拿了珠子,一闪进了螺壳,对苗朵儿献宝:“娘子你看,一二三,一共七颗,呵呵,这要泡酒,什么老寒腿都治了。”
苗朵儿看得眼睛发亮,不过赤火珠太热了,以她区区功力,不但不敢伸手去摸,甚至站近了都有些儿受不了,于异道:“也不急,先让螺管家收着吧。”把螺尾生叫了来,螺尾生拿了七个蚌壳,把珠子一一装了,却道:“尊主,老奴有个建议。”
“你说。”于异自掏酒葫芦喝酒,这一趟爽了。
螺尾生道:“这赤火珠,为火中燥阳,而那紫花蛇的蛇丹,在阴河之底凝成,却为水中至阴,若将赤火珠和紫蛇丹化在一起,用来炼甲,水火即济,可以炼成紫电赤焰甲,不但防护力更强,而且水火不侵,威力凭空大上三成。”
“有这等事。”于异抓了块牛肉放在嘴里,嚼得汁水四溢,犹豫了一下,扭头看苗朵儿:“娘子你看呢,是不是留几颗泡酒,拿几颗来炼甲。”
不想苗朵儿却摇了摇头:“泡酒就不必了,我只是说这赤火珠用来驱寒毒为天下妙品,到不想真个拿来泡酒,我又不是郎中,而且一般的老寒腿,外面赤火蝎万千有捉呢,虽然没有这般大,驱寒足够了,这么大赤火珠泡酒,反是可惜了呢。”
于异一听乐了,敢情苗朵儿是见好东西想要,而不是真想取药济世呢,对螺尾生道:“那你就拿来炼甲,这七颗珠子加起来和那颗蛇丹差不多大小了吧,灵力应该也就差不多,刚好阴阳相济。”
螺尾生愣了一下,明白了于异的想法,道:“到不必将赤火珠聚在一起,其实老奴的想法,这里恰好有七颗赤火珠,可以将紫蛇丹一分为七,刚好可以炼七幅紫电赤焰甲,本来蛇丹一分为七弱了点儿,但有赤火珠相配,尤其水火相济,灵力倍增,绝对不在斗神宫黄金斗神甲之下。”虽然于异现在算起来只有五个女人,但天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即然有七颗珠子,索性多炼两幅甲备用了,螺尾生老而成精,这就是他算计的深沉处了,做下人,也难啊,虽然于异脾气好。
“那好。”于异就想争个胜负:“那你就炼来,炼成了跟黄金斗神甲比比看,到看谁强。”
螺尾生躬身退下,于异这一架虽打得爽了,却也出了一身臭汗,脱了衣服,跳进白玉池里,先洗个澡,苗朵儿也脱了衣服下来,这会儿也不说什么害羞要于异转过身什么的了,帮于异擦着身子,摸着于异肩臂处鼓鼓囊囊的肌肉,她一脸痴迷:“哥,你真强壮。”
如果于异是个有眼色的,就会发现,苗朵儿这是动情了,而且是春情泛滥,只要他稍有点儿意思,随便他要怎样,苗朵儿都是千肯万肯,可惜于异这会儿心思没放在苗朵儿身上,却在记挂着阴尸王,仰头灌了口酒,道:“我到要看看,那老鬼还有什么牛黄狗宝要献出来。”说着跳出池子,自有蚌妖捧上衣服,对苗朵儿道:“娘子,你且泡着,我去揪那老鬼出来。”一闪出了螺壳。
于异的感应中,阴尸王逃得不远,但感觉中,却好象有些模模糊糊,很奇怪的样子,释圆这佛门心法,其实是不论远近的,但凡灯照处,便可见佛,而没有远近之分,然而于异先前的感应,很清晰,虽然阴尸王没点灯,他看不到阴尸王,但他清楚的知道阴尸王在哪里,所以径自就找了过来,然而这一会儿的感应却不是很清晰,这让他有些奇怪,不过他对释圆老和尚这佛门心法,并不是特别了解,虽然有些奇怪,也并没多想,只是依着心中感应,往山谷后面飞掠过去。
他先以为山谷后面就是个月弯,可能有个洞子什么的,比较深,阴尸王藏进去了,所以感应不清晰,但绕到后面一看,才知大谬不然,谷尾先是越收越细,到尽头,突地拐一个弯,绕过一个山包,眼前陡然又是一阔,却是已经到了山背后,竟是一个大湖,波光荡漾,放眼望去,怕不有十数里方圆。
原来山上那瀑布,不是径直流向前山河里的,而是顺山脊先注入后山的这个湖里,湖水满溢了,才会绕一个弯又流出去,才形成了前山的河流。
“呀,这后面居然是别有天地呢。”苗朵儿在螺壳里讶叫。
于异没应她,四面一扫,湖面波平如镜,因这地底世界的光都是来自远处的火山,所以湖水也呈赤红色,看上去到仿佛一湖血水,当然这个吓不到于异,他只是奇怪,明明感应到阴尸王就在左近,可偏偏看不到,四面又没有藏身的地方,躲哪里去了呢,难道藏在湖底下。
“这老鬼居然吓得躲水里去了。”于异嘎嘎一笑,想明白了,阴尸王就是藏在了湖底。
听得阴尸王藏在了湖底,苗朵儿又有些担心了,道:“哥,在水里你不好用大撕裂手吧,要当心。”
“水里不好用大撕裂手?”于异一听,嘎嘎笑了起来:“娘子,你摸过泥鳅没有?”
“泥鳅?摸过。”苗朵儿是个野丫头,当然是摸过泥鳅的:“我是高手呢,有些泥鳅好狡猾的,打个尾花就钻进了泥巴里,不过我有办法,整团泥给它掏出来,然后到泥里去翻就行,再没地方跑,咯咯。”苗朵儿说得得意,咯咯娇笑起来。
“不错。”于异点头:“就是这么个法子,你看我把阴尸王这老泥鳅掏出来。”说着话,他先把袖子捋起来,双手向天一长,各有两百丈,转而向下,从两边抄向湖底。
苗朵儿先还有些迷惑,后一看他这个手势,哪里还有不明白了,顿时张大小嘴合不拢来,情不自禁叫道:“天爷,你这样一双手,莫说泥鳅,便是一条龙也给你掏出来了啊。”
她这话声音不大,基本属于自言自语,但于异与螺壳是体性相连的,也就听得清清楚楚,心下得意,大白牙呲了出来:“没错,就算它是一条龙,本少爷也给抄出来,嘎嘎。”
这湖够深的,最深处足有一百多丈,可问题是,于异的手,有两百多丈啊,所以于异有着绝对的把握,而且他有心灯感应,也不怕阴尸王真如条泥鳅般跟他捉迷藏,两手包抄,对准的,就是阴尸王的藏身处,虽然他只有感应并不能看到,所以不明白阴尸王到底是藏在什么地方,是泥巴里面呢,还是湖底的什么阴洞子里,或者石头缝中,但这些都没有关系,以大撕裂手撕天裂地的强悍力量,泥巴给你掏出来,洞子给你掀翻了,石头缝也给你撬开,总之一句话,不管你怎么巧,我就一个蛮办法,一力降十会。
虽说用蛮,于异却还使了个巧,看准了阴尸王的藏身处,手却离得稍远了些,这是免得惊了阴尸王,真的是掏泥鳅的架势了,下到百丈,手指碰到湖泥,他双手用劲,继续往泥里钻,同时把方向略转一转,两手往中间抄,这个打算,就是要把湖泥连着阴尸王一起掏出来,然后再到泥巴里去翻阴尸王,正如苗朵儿先前说的,不过于异这湖泥真要掏出来,至少是十数万斤了,可不是苗朵儿那小打小闹能比的。
就在于异双手从湖泥里往中间包抄,却还没有往上起的时候,湖水忽地一涌,猛地射出一股水浪来,这水浪势若狂龙,窜出湖面有数十丈高,阴尸王如一只蛤蟆一般,四肢叉开趴在浪头上,两只鬼眼,死死的盯着于异,甫一露面,他鬼嘴一张,哈的一声,尸王丹便如一道绿色的闪电,疾射向于异胸膛。
阴尸王没有于异那样的心灯感应之术,但于异双手入水,虽然摆了个摸泥鳅的势子,拉开了一定距离,也尽量做到了悄悄入水,可他忘了,他这大撕裂手两百多丈长,一根手指头就有好几丈,粗可环抱,整只手掌就跟一条大船差不多,这么两只庞然大物钻进水里,又怎么可能是悄悄的,阴尸王本来就提神防着于异,又怎么可能不发觉,一感觉不对,自然是要绝地反击,而且阴尸王这一击,时间火候拿捏得非常的精巧,此时于异双手深陷泥中,想要拨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对上尸王丹这样的高速,根本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还不了手,陷在泥中的双手却还限制了于异身子的移动,可以说逃都逃不了,在阴尸王计算中,这是必中的一击,而它这一击,也确实尽了全力,尸王丹这一次的速度,竟比前面还要快了好几分。
阴尸王千年老鬼,这算计还是非常阴狠的,如果于异只会大撕裂手,这一次要糟,哪怕再加上真水神螺甲,同样要糟,虽然吃过一回亏后,于异在真水神螺甲上琢磨出了真水旋转抖弹之法,但真水旋转抖弹的力量终究有限,先前就试过了,仅凭真水旋转抖弹之力,无法把尸王丹弹开,只能把自己弹开,但问题是,现在他不但长着一对两百多丈长的大撕裂手,双手还深陷泥中,莫要小看了湖泥的力量啊,虽然软软的柔柔的,真个陷了进去,想要拨出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呢,到泥潭里踩过的就该有经验,双脚陷进去,就好象给什么吸着一样,有时候费尽全身之力都拨不出来,有双手扯着,真水神螺甲想凭抖弹之力把自己弹开都做不到,真要打实了,不死也是重伤。
但于异还有螺壳,一见阴尸王露面,眼前再绿光一闪,于异便知不对,神念一动,身子便闪进了螺壳里。
这一招,于异先前其实用过,阴尸王也不傻,但这会儿他没法子了,正所谓狗入穷巷,明知没用也要叫两声了,更何况也并不一定没用不是,说不定就一下打中了呢,正因为有这个想法,所以阴尸王这一下才用了全力,但侥幸之所以是侥幸,就是中的机会不多,阴尸王这一次,同样落空。
尸王丹来得快,几乎是于异身子才一闪进螺壳中,尸王丹就打了过来,倏地一下从螺壳上面飞掠过去,于异这一次却也有了经验,尸王丹一掠过,他霍一下又闪身出来,真水神螺甲同时祭出,神念一运,真水神螺甲中的诛灵剑闪电般射出,但见绿光一闪,诛灵剑便射进了阴尸王嘴中。
为什么于异选的是阴尸王的嘴呢,因为他先前试过了,阴尸王一身的硬骨头,诛灵剑的穿刺之力,还不如重水之矛呢,想要射穿阴尸王的身体,可以说,完全没有可能,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阴尸王始终是张着嘴的,而且那鬼嘴张得非常大,几乎可以塞进一个大西瓜了,正是绝佳的靶子。
阴尸王放尸王丹打人,嘴是一直要张着的,因为他操控尸王丹,不是用的灵力,而是凭着腹中的一股阴罡,腹中阴罡始终裹着尸王丹,就如尸王丹上缠了一条软绳子一样,阴罡缠裹,不但力大,而且可以收发自如,这其实是阴尸王的可怜处,他虽是千年老鬼,可惜不得师传,发尸王丹,只是凭的一股本能,不象人类那些玄功高手,各有妙法。
阴尸王始终张着嘴,诛灵剑一则快,不比尸王丹差多少,二则也是绿色的,所以阴尸王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诛灵剑就射进了他嘴里。
不过诛灵剑射进阴尸王嘴里,于异耳中听到的,却仍是铮的一声,很显然,这一声,是诛灵剑打在阴尸王的喉骨上发出的声音,这叫于异不能不赞叹,硬啊,真是好硬的骨头啊,哪怕是嘴里面的喉骨,居然都这么硬。
诛灵剑没能射穿阴尸王的喉骨,自然更不可能从后脑背后穿出来,似乎就无功了,一个不好,阴尸王嘴巴大合,说不定还把诛灵剑给吞了,做了点心,用来养丹呢。
311
于异还以为自己的手感出了问题呢,把手一翻一张,手掌中果然什么也没有,他反应极快,手再一翻,立刻追进水里去,红莲花先前长上来并不是特别快,缩下去好象还更慢一点儿,以他的手速,无论如何都可以在中途给截住。
但他再一次失算了,水中空空荡荡,仍是什么也没捞着,怎么可能呢,要知他这一势猛呢,真如老鹰扑鸡也似,一个势子下去,少也有五六十丈,就红莲花先前速度,怎么可能逃得掉?
然而事实如鞋底,打在脸上,那是啪啪地,手抽出来,掌心里红毛都没一根,更莫说红莲花。
“呀嘿,还真出妖怪了。”于异不怒反喜,有得玩啊,两眼顿时就放起光来,而苗朵儿却叫了起来:“跑了?好怪,刚刚你明明抓住了啊,真是奇怪,难道它是个虚影。”
她这么一说,于异点头:“你说得对,就是那感觉,那妖花绝对不可能比我的手更快,只除非就是个虚影,好比水中捞月的意思呢,但它明明把阴尸王那老鬼捞了去啊,未必阴尸王也是个虚影?嘿嘿。”于异呲牙:“还真给它玩出花来了。”
苗朵儿道:“就这么给它跑了?还在湖底吧。”
“跑不了。”于异一撇嘴,微微凝神,但眉毛立马就揪在了一起,口中连声讶道:“有趣了,还真是有趣了。”
“怎么了?”苗朵儿不明白。
于异停了一下,似乎在确定,又好象不知道怎么说,咂咂嘴,道:“先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心里住的那老和尚释圆,有一门万户千灯的心法,千里万里,亮灯就能看见,这会儿我就能看见阴尸王那老鬼。”
“能看见,那就好啊,在湖底吗?是不是有个女鬼?”苗朵儿问着,突然就觉得不对,因为于异的表情特别怪,她愣了一下,道:“哥,怎么了,哪里不对吗?对了,那女鬼还会点灯吗?在湖底点灯?”
“奇怪就在这里了。”于异把一对眉毛纠结得象两头斗红了眼的水牛,苗朵儿这会儿还闪出个念头:“他的眉毛真浓呢,这才是汉子的眉毛。”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这个神通比较怪,就算没点灯,也能生出感应,是因为真水的缘故,你们体内有我下的种子,有了真水,所以千里万里,就算我看不到,也能感应到。”
“是啊。”苗朵儿点头,她一直没太明白于异那门功法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估计就是佛门神通与于异的真水之间的结合,佛门神通,点灯见佛,无所不见,没灯当然不行,但因为有了真水,却没灯也能生出感应,等于是在佛门神通上面,又加了一层神通,所以就算阴尸王在湖底不可能点灯,于异也是能感应到的,但于异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你感应不到阴尸王?”
“对。”于异点头。
“那怎么可能,看到了怎么反而感应不到。”
“最奇怪的就在这里啊。”于异眼晴眨了眨,索性闭了起来,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嘴角翘起,他这翘嘴有味,斜着翻的,给人一种特别刁的感觉:“奇怪,奇怪,有趣,有趣。”
这个时候的苗朵儿,如果要她选最喜欢于异的地方,那就是于异对待事情的这个态度了,很多男人,碰到事情的时候,特别的容易失态,甚至于气急败坏,甚至而怪罪于人,这样的男人很多,就算是苗朵儿的老爹苗刀头,偶尔都有这种心态,而于异不是这样,他碰到事情,却就好象爱玩的小孩子碰到了游戏,而且越麻烦的事情,他就越是兴致勃勃,这样的男人,女人在他边上,才不必担心,他永远不会迁怒于人啊。
所以苗朵儿这会儿的心态,不但没一丝紧张,反而有些想笑了:“什么奇怪又有趣啊,你都感应不到阴尸王了,怎么还有趣啊。”
“就是感应不到才有趣啊。”于异瞪眼,不过这次的瞪眼不是先前的瞪眼,这次是一幅你不懂的神情,牛皮哄哄的样子,看了只让人想笑,他跟苗朵儿解释:“我发现我的心灯怪,好象不全是释圆老和尚的佛门神通,而是加了真水,然后加了愿力中的一些东西,就好象母盼儿归,本来想是想不回的,但这样的心愿多了,形成了股愿力,这样的愿力积在我体内,就成了一个神通,这个神通加上释圆老和尚的佛门神通,就成了我独有的神通,也就是说,就算看不到,也能感应到,而如果看到了呢,那就更能感应到了。”
他说得有些绕,不过苗朵儿听明白了:“但现在能看到,却感应不到,这个太奇怪了。”
“对对对。”于异连连点头:“心灯能看到,我却感应不到,怪的就在这里,太怪了。”
“是不是那女鬼的灯有问题。”苗朵儿提出疑问:“是盏什么宝灯,隔断了你对真水的感应。”随又想到一点:“你的真水感应有距离吧,真水来自神螺子,先前你引螺壳灵力带我进壳,好象最远只到千丈啊。”
“不是的。”于异摇头:“说了我这个神通比较怪,我自己也没完全弄明白,不全是真水,也不全是万户千灯,好象还加了愿力,还是那个,母盼儿归,千里万里是一样的,真水有距离,感应没距离,就好象思念没距离一样的。”
说到这里,他手指一竖:“不对,不止一个阴尸王,真的还有个女鬼,一具女尸,嘿,还蛮漂亮呢,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白衣服,头发特别长。”说到这里,他有些古怪的看一眼苗朵儿,苗朵儿一直眼巴巴看着他呢,自然看出了他眼中的古怪,道:“怎么了。”猛地想到一点:“你不会说那女尸象我吧?”嘴可就嘟了起来,谁乐意象女尸啊。
“不象你。”于异摇头:“到与你师父白骨神巫有几分像。”
“象我师父?”苗朵儿大是讶异:“那怎么可能。”还是不乐意。
“其实也只是有些象。”于异说着抓头:“我看女人,尤其是美女,其实都长得差不多,要是稍稍换个发式衣服,有时我就认不出来了,只不过你的脸圆一些,这女尸象你师父的瓜子脸。”
“也就你是这样的。”苗朵儿笑着捶他一下,到是理解了于异的意思,有些男人确实是这样的,看女人老是迷迷糊糊的,明明见过几次面了,下次换件衣服换个发式,他又不认识了,尤其是几个女人一混,他根本搞不清谁是谁,而于异显然就是这样的人,不过别的男人往往是因为紧张,没看清女人,于异不是紧张,他是不太注意别的女人,看一眼算数,没特意去留神,所以记不住,苗朵儿还蛮喜欢他这一点的,于是也听明白了,于异看到的女鬼,应该是大样子和她师父白骨神巫相象,瓜子脸,长头发,柳叶眉,差不多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的八卦心顿时大盛:“阴尸王和这女尸在一起,莫非他们是一对情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于异摇头:“可能是吧,不过这阴尸老鬼也太丑了吧,那女尸可漂亮得狠,会喜欢他?”
苗朵儿想一想,她虽然看不到,但于异即说那女尸象她师父白骨神巫,模样儿大致也能想到了,那确实是极为漂亮的,而阴尸王那长相,实在有些差,不过她摇了摇头:“男人喜欢漂亮女人,但女人真正爱的,却是有本事的男人,越是漂亮女人越是这样。”
她看着于异,其实有句话没说,要说长相,于异不但比不过林荫道,甚至比不过白虎寨里的很多后生子,就是与年轻时的苗刀头比,都还差着一截,他那张脸,棱角太多了,典型的蟹骨脸,眉毛特别浓却又还挑着,而且还喜欢呲牙,可真不逗人爱,但苗朵儿现在却是越看越爱,她是这个心思,那女尸看阴尸王,焉知不就是和她一般的心思呢。
“男人啊,就要有骨有角。”这是她心里的话,其实她不知道,小时候的于异长得还不错的,两兄弟,于异的哥哥于石砚就长得相当不错,于异之所以越长越骨头多,一跟大撕裂手有关,大撕裂手练的是戾气,人心中戾气越盛,表现在外貌上的棱角也就越多,另一个,则是他的经历,柳道元的死,后来七鬼面被骗,彻底改变了于异对世道人心的看法,一根骨头戳当面,也斜两眼望青天,这样心态,如果是三四十岁才有,还好一点,偏生还在长个头的年纪,长出的脸相,能好看到哪里去。
世人以衣冠相人,不完全是世侩,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心术正则长相正,心术斜则长相歪,而心态峥嵘的,长相自也嶙峋。
“也许吧。”于异应了一句,凝着神,释圆老和尚这佛门心法极为怪异,越是凝神,其实越看不清楚,恍然一眼,到是一颦一笑俱在眼前,不过于异不知道这一点,越看不清楚,就越凝着神去看,一般人都是这样,不知沙越抓紧越落,松松握着,反而满把,道:“这地方好象是个神坛,老高的牌坊,有香案烟火,点着长明灯,神坛前面有个池子,到和白玉池有三五分相像,不过池中有个石台,那女尸就躺在石台上,后背还淹在水里,奇怪,怎么把尸体泡水里,阴尸王就躺在池边,还在动,四肢爬爬,嘿嘿,给诛灵剑封了灵桥经脉,想爬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听他说到封了灵桥,苗朵儿脸上不禁一红,白他一眼,不过心中早已没了恨意,反关心起另外的事:“那个女尸不会动吗?会不是会是女鬼,若真是女尸,怎么可能弄莲花幻影来救阴尸王。”
“是啊,好不奇怪。”于异眉头锁得越紧,过一会儿揉太阳了:“不行,越看越模糊了。”说着闭上眼晴,口中叫:“怪啊,怪啊,我明明能看到,却硬是一点感应也没有,好象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个怪,大发了。”
看他抓耳挠腮的,苗朵儿脑子里突然生出个念头,道:“哥,原先你闪进螺壳里,我和师父也完全感应不到你的,就象你说的,好象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明白了。”不等他话说完,于异猛一拍掌:“阴尸王是给接进了手镯子里,而那手镯子也和螺壳一样,法天象地,另有天地,把真水的感应也封锁了,所以我感应不到,不过为什么又看得到呢。”
他这个疑问,苗朵儿到是有解:“佛法无边,法力更强吧,据说佛眼一观,可看三千大千世界,三千小千世界,那什么大千世界小千世界,还不就是各种各样的洞天福地。”
“对头。”于异大赞:“娘子你真聪明。”
苗朵儿顿时就美滋滋的,俏脸上如吃了蜜一样甜,身子更往于异身上挤,一对才长开的鸽乳在于异手臂上擦啊擦的,女人很奇怪,胸乳是禁地,陌生男人碰不得,但要是自己的男人,却往往先拿这个去挤挤擦擦,纯心勾引人一样,不止苗朵儿如此,火凤凰叶晓雨包刮高萍萍,于异的几个女人,全都是这样,当然,反过来说,男人也奇怪,女人这个地方,无非就是用来哺乳的,也没长一朵花,但男女到一起,下面先不说,上面首先就想要摸这里,而且天下男人都一样,奇怪啊。
310
如果诛灵剑就只这点功用,那确实有可能,不过白骨神巫苦炼出的这诛灵剑,最大的功用,不是穿刺之力,而是刺入人体后的阴火噬魂钻脉,所以诛灵剑虽然没能刺穿阴尸王的喉骨,但阴火随即散开,循筋入脉,阴火死死锁住了阴尸王脖子处的灵脉。
这正是于异想要的,当日他凭一双手,用绝狼爪的功夫,锁住了白骨神巫苗朵儿师徒,然后想怎么奸就怎么奸,今日的阴尸王也一样,脖子灵桥被锁,那是想怎么虐就怎么虐――当然奸就算了,实在没这个爱好。
阴尸王灵脉被锁,上下难以勾通,顿时脑中一晕,绿眼翻天,扑通从浪头上跌了下去,虽然没有真个晕过去,却四肢摊开,趴在了水面上,他腹中有罡气,到是沉不下去,四肢抽抽,恰如遭了雷击的一只大蛤蟆,他本来是阴鬼,而不是僵尸,这会儿,却跟僵尸一般无二了。
不过于异一时半会还没心思理会他,因为背后还有一颗尸王丹呢,阴尸王操控尸王丹,凭的是一股罡气,这时灵脉被锁,脑子昏沉,身子僵滞,无法操腔罡气,尸王丹顿时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不知所措了,还好阴尸王中剑时,有个本能的吸气动作,尸王丹上裹着的罡气就带着尸王丹往回飞,虽然中途罡气断了,尸王丹还是飞回来了,没有真个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个无影无踪,而尸王丹往回飞,于异自然是不肯放过的,尸王丹打出来的力道崩山碎石,收回的力道也不小,但因为中间罡气断了,就好比烧一锅水,烧到中间撒了柴火一样,力道自然就弱了,于异眼见尸王丹飞回来,横身一挡,尸王丹居然仍打穿了弱水,进入化水才慢下来,本来化水已然可以裹住尸王丹了,不过于异到是担心了,尸王丹可是个好东西啊,化水恶,可别给它化了,所以还是把尸王丹吸进了暗水里,即进了真水神螺甲,那就无论如何都跑不了了,且先裹着,消消火,不急着处理。
“老泥鳅到手,娘子,你可以出来了。”于异哈哈一笑,志得意满,这会儿双手也抽出来了,就在湖里洗了手,先还懒得捞阴尸王,反正就算沉下去也可以捞出来,急什么,泡干净点儿再说,最主要的,发酒瘾了,掏出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爽啊。
听得他叫,苗朵儿还愣了一下,恐怖之极的阴尸王,居然就这么给他收拾了,虽然于异一路上给了她太多的惊讶,但这会儿却仍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啊的一声,忙从螺壳中出来,差点忘了凝真水甲,还好湖边空气要好一些,尸气没那么浓,不过也还是有一股淡淡的臭味,急凝了甲,这才抱着于异胳膊,看阴尸王在湖中半浮半沉,有些拿不准道:“他死了没有?”
“没死。”于异嘟囔着摇头,往嘴里灌酒呢:“我给你逮了个活的。”扭头看阴尸王,眼光突地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