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韩三强都低头厚着脸皮叫他“兄弟”了,秦朗也不好见死不救,毕竟韩三强只是替自己兄弟出头,罪不至死。
于是,秦朗停住了脚步,回头向韩三强说:“抓紧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还来得及。”
韩三强听见自己小命还有救,宽心了不少,他来到秦朗旁边,低声下气地说:“兄弟,既然您看出我中毒了,应该能解毒吧?”
“能。”秦朗的语气十分肯定,但很快一转,“不过,我好像没有义务给你解毒吧。”
韩三强还以为秦朗责怪之前马尾冒犯了他,立即向马尾喝道:“马尾!滚过来――”
马尾哪敢不听韩三强的话,赶忙快步走了过来,他刚过来就挨了韩三强一耳光。不过,当韩三强叫秦朗“兄弟”的时候,马尾就预见了这样的结果,他知道这一耳光是韩三强给秦朗的一个交待。马尾混了这么久,当然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他毕恭毕敬地向秦朗和陶若香认错。马尾的两个小弟,这时候也赶忙滚过来认错,差点就要下跪了。
“秦朗,算了。”陶若香不清楚秦朗是怎么把韩三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但是她显然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
“既然我陶姨说算了,那这件事情我不追究了。韩三强,你先去医院检查,看看是不是真的中毒了,如果医院不能解毒,你再来找我!”
秦朗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韩三强和他的手下当然不敢阻拦秦朗和陶若香离开了。
在回学校的途中,陶若香向秦朗问道:“秦朗,韩三强可是黑.道江湖上的厉害人物,怎么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呢?”
“他不是怕我,他是怕死”。秦朗将韩三强中了砒霜毒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真的中了砒霜毒?”陶若香惊讶道,“我还以为你吓唬他呢,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嘿……连你的难言之隐我都能看出来,何况韩三强中毒已深。”秦朗低声笑道,“我跟随一位老中医学医好几年了,如果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的话,那岂不是丢师父的面子。”
如果老毒物知道秦朗说他是“老中医”的话,肯定会气得大骂,因为老毒物压根儿就不喜欢救死扶伤这种事情,他喜欢干相反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我们中医博大精深,看来你倒是学到了几分真本事!”陶若香忍不住赞了一声。
“那是,说句实在话,我这医术比很多所谓的名医好多了。”秦朗好像不知道谦虚为何物。
“喂,夸你两句,你还尾巴翘上天了呢。”陶若香哼了一声,然后想起了什么“对了,孙老师不会有事情吧?”
“放心吧,孙博那小子早就闪远了。”秦朗哼了一声,毫不掩饰对孙博的不屑。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陶若香的宿舍楼下,秦朗这厮还没有主动止步的意思,陶若香知道这小子脸皮厚,只好主动下逐客令:“秦朗,时间不早了,今天你初来乍到,赶紧去把寝室床铺收拾收拾吧。”
“这都八点钟不到,我还以为陶姨要请我上去喝点咖啡什么的呢。”秦朗不甘心地说,“对了,陶姨你的手机号多少,万一我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请你帮忙不是。对了,把孙博的电话号码也给我。”
陶若香无奈,只好把手机号码给了秦朗,这才将这厮打发走了。临走的时候,秦朗还向陶若香说了一句:“陶姨,喝酒伤身,你以后可要少喝点酒哦!”
陶若香微微一怔,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径直向楼上走去。
秦朗找到409寝室,发现赵侃居然跟他是一个寝室的。
这时候,赵侃正躺在床上用笔记本打游戏。
“秦朗――陶老师真的是你小姨?”赵侃这家伙真是八卦。
秦朗点了点头:“其他人呢?”
“废话,当然是去上晚自习了。”赵侃向秦朗说。
秦朗看了看自己的床位,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他向赵侃问道:“没人给我铺床?”
赵侃如同外星人一样盯着秦朗:“我靠!你还以为自己是少爷么,还有人给你铺床?我正纳闷呢,你小子今天连床都没铺好,你晚上睡哪里?”
“是啊,睡哪里呢?”秦朗也忽地意识到这是一个问题。
秦朗灵机一动,很快有了想法,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孙博的电话:“孙老师,我是秦朗……今天来不及铺床,你给我找个床位吧。”
赵侃愣住了,心说秦朗真牛.逼啊,直接指挥班主任给自己找床位呢。
孙博这会儿好不容易才悄然溜回了学校,接到秦朗的电话一阵火起,心说你小子算什么,凭什么让老子给你找床铺,所以他果断地回绝了秦朗的要求。
“孙博――”
给脸不要脸,秦朗就直呼其名了,“你不想今晚那帮人继续找你麻烦吧?要不要我给他们透露一下你孙老师的姓名电话呢?”
孙博再也不想受皮肉之苦,很快妥协了:“学校大门附近有个招待所,我打电话给你订个房间。”
“那就谢谢孙老师了。”秦朗挂了电话。
“你真牛啊!”赵侃不得不佩服秦朗这家伙,头一天来学校就这么风光:跟七中最漂亮的女老师吃饭,还能让自己的班主任帮忙订房间。在赵侃看来,这样的朋友值得交!
很快,秦朗和赵侃就熟络起来,秦朗这才知道原来赵侃也算是学生会干部,因为他是七中诗歌社的社长,尽管诗歌社连赵侃这个社长在内,都不到十个人,因为如今早就过了“一首情诗二两酒,三言两语妞到手”的诗歌黄金年代。
赵侃特别能侃,一直跟秦朗聊到了下晚自习的时间。
秦朗见时间不早了,这才离开寝室,去了孙博给他预订的招待所。
屁股刚挨到床上,手机短信声响起,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乖徒儿,别忘了吃药、练功。另外,既然你去了夏阳市,就替师父做第一件事情:接管安德盛的全部产业,让他一无所无,再把他带到我面前!”
这短信是老毒物发来的,秦朗想了想,回了两个字:“原因?”
老毒物没有回应。
这是秦朗预料中的事情,跟老毒物快五年了,秦朗知道这老家伙的性格。看来,关于安德盛的这些事情,都要靠秦朗自己去查了。
随后,秦朗将手机扔到一边,然后从一个白色的皮囊中取出一粒红色的毒丸,吞入了腹中。
肠胃一阵火辣,这一枚可以轻易毒死一头大象的毒丸,对秦朗产生的影响就如同刚吃了一粒朝天椒似的的。
仅此而已!
随后,秦朗盘腿在床上,进入了冥想练功状态,毒丸的毒性逐渐被他的身体彻底吸收。
第12章 螳螂斗大蛇
“喔!喔!喔~”
雄鸡一唱天下白。
当听见第一波鸡鸣声,秦朗就条件性反射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准备开始他每日的必修课。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练功时”,这是老毒物的训诫。无论刮风下雨,打霜落雪,老毒物都要求秦朗在第一波鸡叫的时候就必须起床练功,否则的话,老毒物就会将毒蛇、蝎子之类的东西放入秦朗的被窝,让它们陪秦朗“睡觉”。
尽管如今在夏阳市,秦朗也并未想到偷懒,迅速洗漱完毕,然后跑步前往七中背后的小山上。
这是秦朗为自己挑选的练功之地,昨天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挑选好了。
秦朗全神贯注,开始练起了伏龙桩。
老毒物说过,武人境界分为九重,第一重炼力,第二重为打桩。打桩,就是扎马打桩,是真正的武者必须经历的基础阶段。
说来这伏龙桩也是神奇,三年前秦朗刚练习的时候,站得全身上下都疼,而且还经常被老毒物打骂,如今却是越站越轻松,越站越是精神,站桩三年,秦朗对这桩法的体会也加深了不少。并且,一次老毒物说漏了嘴,秦朗才知道这伏龙桩并非老毒物的功夫,而是他专门从佛宗盗来的功夫。
此时秦朗站在山巅,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株老松,落地生根一般稳固,任凭风吹雨打,都能岿然不动。
渐渐地,秦朗开始明白这“伏龙”二字的真正含义所在:
每个人的脊柱从颈椎到腰椎二十四块骨头,俨然就是一头蛰伏在身体之中的大龙,正是因为一条“大龙”的存在,人才能脚踏地、头顶天。不过,伏龙桩的“伏”字,并非是蛰伏的意思,而是“降伏”的意思。平日修行的时候,只有完全降住了这一头“大龙”,才能真正做到顶天立地,出手之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欲胜人,先胜己。
以伏龙桩来为武学修行“打桩”,不仅仅是站得稳这么简单,而且是要“降”住全身的力道,甚至还要降住心头的意念,让全身力量和意念都汇聚在脊背这一条“大龙”之内,顶天立地,借助天地之威来磨砺自身力量和意志。
而普通的马步桩法,肯定没有这么博大精深,无法兼顾力量和意志的淬炼。
“果然厉害!”
陡然开窍之后,秦朗对这伏龙桩给出了这四个字的评价,看来老毒物虽然惫懒,但用来给他打下武学根基的桩法,当真是一等一的!
三年苦修,不如一朝顿悟。不过,若是没有这三年的炼力、练桩,也换不来这一朝顿悟。
秦朗知道,他已经达到了武人境界第二重“打桩”的顶峰。接下来,就应该是迈入第三重“招式”的范畴,学习和领悟各种武功招式。
秦朗明白了这伏龙桩的妙处之后,并未欣喜若狂,而是“降伏”住心头的喜悦,继续以伏龙桩的姿势站定,恍若山崖古松,沐浴着星光余辉,迎接晨光的到来。
※※※
晨光初露,鸟鸣声四起。
忽地,秦朗感觉到有几根松针落在了头顶,上方的松枝发出一阵剧烈地抖动,树上鸟巢上的小鸟惊飞而起,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抬头一看,只见一根松树枝桠上,缠绕着一条两米多长的“菜花蛇”,大蛇一身菜花黄色,头呈三角形,一看就是毒蛇!
这条大蛇刚打劫了一个鸟窝,并且将里面一只刚孵化出来的小鸟给生吞了,两只成鸟只能冲着菜花蛇喳喳叫个不停,却无法赶走这条大蛇。
弱肉强食,这就是自然法则。
这条大蛇吃了幼鸟之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鸟巢,沿着树干向下滑,似乎准备再“打劫”一个鸟巢。
菜花蛇,又名菜花原矛头蝮蛇,这货不仅毒性很强,而且胃口也好,属于广食蛇类,甭管什么青蛙蛤蟆、老鼠、鸟雀、鸟蛋等等它都可以吃,甚至在食物缺乏的情况下,它们连同类都会吞食,正因为牙口好,这种蛇类在食物丰富的山林地区长势很快,有的体形甚至可以跟蟒蛇比肩。
这条菜花蛇从树干上滑下的时候,明显看见了秦朗的存在,但这东西仗着身长体大,似乎并不将秦朗放在眼中,只是很悠然地沿着树干向地上滑下。
嗖!
就在这时候,一道红光从秦朗眼前掠过,闪电般“钉”在了松树的树干上,拦住了菜花蛇去路。
让秦朗没想到的是,拦住菜花蛇去路的竟然是一只血红色的螳螂!
这只红色螳螂大约有10厘米长,从其体形特征来看,应该属于中华大刀螂,但是中华大刀螂的颜色一般都呈绿色或者暗褐色,这是保护色,减少被其他猎食者攻击的机会。而这种纯红如血的螳螂,秦朗却是没见过。因为红色虽然拉风,却也容易成为鸟类或者其它猎食者攻击的对象,除非――
这血色螳螂的红色并非保护色,而是警示色!
比如一些毒性很强的毒蛇、毒虫,其身体颜色都非常明显,这就是在警告其他掠食者:老子身上有剧毒,莫来惹老子!否则神挡毒神,佛挡毒佛!
而且,从这螳螂的架势来看,还真是有点嚣张!这血色螳螂就立在菜花蛇的蛇头十厘米之外,两只大刀一样锋利的前足轻轻扬起,闪烁着寒光,颇有“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的气势!
菜花蛇显然被这一只血色螳螂给激怒了,以它的体形和力量而言,这一只血色螳螂简直就是“螳臂当车”,菜花蛇口中的红信子吞吐闪烁,看来它今天是准备换换口味,尝一尝螳螂的味道了。
唰!
菜花蛇主动出击,蛇头如同弹簧一样弹出,一口咬向这一只血色螳螂。
秦朗不禁暗叹一声,这只血色螳螂“越界”挑战大蛇的勇气固然可嘉,但显然只能悲哀收场。
尽管目前也有纪录片拍摄到螳螂捕食老鼠和蛇类的镜头,但都是小型鼠类、蛇类。在昆虫界中,螳螂或者算是捕猎高手,但是要跟大型蛇类对抗,却不啻于送死!
嗡!
眼看这血色螳螂就要葬身蛇口,忽地它猛地一抖翅膀,前后两对翅膀在晨光映照下幻出一片艳丽的红光,似乎振翅欲飞,但却并未飞走,它的几只腿仍然牢牢钉在树干上,而那菜花蛇的蛇头却缩了回去,并且显现出惊恐地模样。
一滴液体落在了秦朗脸上,用手一摸,却并非露水,而是一滴血!
蛇血!
“难道这条大蛇竟然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