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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第二十叁章(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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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人海拍了拍球:你认识她?
朋友认识,我见过你们。
哦。姜人海晃晃头。我来接她放学,最近雨天多,她老忘带伞。
江漫默了几秒。
轻声念:嗯。
他垂了脖子,颈肉冷白,帽檐的暗影朦胧了神情,没人看出他在想什么。
折了身,江漫拾起地上网球,掂了掂,便抛了球,横拍一劈,一个过度的下切球向对面杀去。
姜人海这才注意,他戴了双手套。
对面措手不及,手忙放嘴边,大喊:江漫,有必要打这么狠?
江漫顿一下,说抱歉。
临走前,姜人海瞟了次江漫的手,耸耸肩,嗤笑一声:真讲究。
回到篮球场,姜人海将球利索扔给队友,他的室友高简围上来,拍了他的肩。
那不是江漫?
你认识?
宋田眉喜欢他,我能不认识?
你怎么知道她喜欢?
她表白失败,来找我安慰。他无所谓地苦笑。给你看个截图。
姜人海接过高简手机,点开宋田眉发给高简的截图一张。他右眉一高,看下去。
m:【我喜欢你】
十分钟后。
氵:【谢谢你】
m:【我真的很喜欢你】
一个小时后。
氵:【我真的很谢谢你】
宋田眉再发,对方便是红色感叹号了。
温柔的、打领结的刽子手。姜人海把手机还他:他应该有女朋友吧。
不知道。
姜人海斜去一眼:对宋田眉没兴趣?眼这么高?
高简转身,去打篮球:听说他背景更高。
姜人海拱拱肩膀:再高,也总有求人的一天。
转头,便看见一小点路柔远远从路上来,他便站起。
下午六点,路柔马克思课结束,她低头,脚上一双鞋该换新了,鞋面哪溅的泥?目光沿着水泥路的斑驳纹理行走,一寸寸地走,慢慢,看到一双男士运动鞋。
额头一痛,撞到人了。
他的声音比她快:没事吧?
声音一来,她觉得每块肉一点点在粉碎。
往后退两步,抬头:没事。
江漫口气温和:你男朋友在那等你。
他用手指了指。
路柔去看他脸上的淡然,一下哽咽了。她记得他说白江和她男朋友时,也是同样的无所谓。她比白江还失败。
瞟了眼走来的姜人海,她也装出淡然:他不是,我男朋友是别人。
江漫的笑很讲技巧:别的人?我没见过?
路柔深深地笑笑。
你见过。
我们一个学校。
江漫平静得像聊天:一个年级?一个班?认识多久了?
她摇摇头。
江漫,我先走了。
江漫低下眼,笑了笑。我也走了。
擦肩而过,背对而行,风徐徐。
远了,远了。两个人都没察觉这笑容的不自然、和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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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跑过姜人海,路柔被他拽到一个树下。
你跑干嘛?
你心里没点数?她推他的肩。
去吃饺子不?
不去。
那馄炖?
路柔淡了表情:姜人海,你明知道我对你没感觉。
他笑得没心没肺:那对谁有?
又阴翳地说:哪个男的敢跟我抢?
路柔自然知道他的脾性吃软不吃硬,对面硬他就拿头去撞,血气十足一股蛮劲。他对她挺好,也是她说不出重口的原因,但人一旦不喜欢,这种好就只能是外鲜内腐的好,越吃越难受。
她就问他,两年都没找我,怎么突然就来了?
姜人海慢慢说:之前,我一直很害怕见你。高叁毕业后我躲了你很久,我把你的照片贴在墙上,每晚...
路柔见某种无法消受的情感正在揭开,忙打断他。
好了,知道了。
姜人海便没说话了,受伤一闪而过,撇了下嘴。
行,某人觉得我烦了,这段时间我就不去打扰了。
路柔下意识微张了嘴,又闭上了。
姜人海双手叉腰,吊儿郎当,弹了一下她耳垂。
他说要记得带伞,那两次不是我给你送伞,你早感冒了。
她低眼:我没要你翘课来送伞。
他被她无所谓的声音气得酸涩:老子就喜欢被你虐,我自贱,行了吧?!
路柔不知说什么了,呆呆地拾起一片树叶,叶根旋转,不看他,看地。
姜人海突然说:知道我为什么亲她吗?
叶根顺时针转了一下。她说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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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光,温柔得要杀人。
洒在城市顶楼低矮屋檐草木人车低洼湿地上。星隐云雾,薄纱风一阵、一阵地来,广袤的暗夜烟熏火燎。
她觉得天空好看得无与伦比,走在花园径上,一会儿树下,然后走到草坪上。
还在望天。
天让她觉得人好小,又好大,她想天外是什么:一片黑暗,无声辽阔的黑暗,却衍生出人类,还有了情。
不看路,脚踩滑了,四肢来不及稳住,路柔突然摔倒下去,面朝着地。
以为会很痛。鼻子却嗅到男性颈与肩间的味道,唇下的锁骨微凉,她的心猛地一下发慌。
江漫?
突然被压,男性胸腔里闷哼一声,低了下巴。
路柔?
晚上,江漫在花园里铺了一席厚毯,躺身仰面。他闲散地赏月,双腿屈膝,微张,方便了路柔摔进他的双腿间。
因为太意外,他的双腿下意识夹紧她。
身下的人在猛烈地烧她。他的迷人气味,肌肉的硬,腰部的软,某些结构的起伏,以及腹部的温度,将她烧得难自禁地吞唾沫。
然后,让她像闻猎物般嗅他。
她说对不起。
他说嗯。
她说我马上起来。
他很久,说嗯。声音微沉。
她没起来,没动,不敢动。因他的手突然贴上来,腰上男人五指的体温冷风吹不散,灼人体温沿着她脊沟线一路燃烧。她猛地红了脸,想躲,扭了下。渐渐,体温全部聚到了两人根部,她埋到他脖颈间,不动了,因为感觉到了形状。
江漫放柔了呼吸。这种扭动,说不清的舒服。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绵软。
你怎么在这?她说我随便走走。没跟男朋友约会?约了,看电影吃饭亲嘴。你还想问什么?
渐渐,江漫的呼吸沉了。
路柔只觉得她是那么不舒服,脸色慢慢不好了。又这样,你明知道我心思,说我不喜欢你,说喜欢你不现实,把我用力推开。现在呢?现在你又在干什么?又拉我起来?然后下次又说那些话?你一次又一次,够了。
她低着眼,声轻:江漫,别碰我。
双手撑着毯子,准备起身。
江漫没有说话,表面谦逊。他的手臂压着她,力量悬殊使她动弹不得。
她动一下,他便更用力,露出他不为人知的霸道一面,似说:我凭什么不能碰?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碰?
月光下,认真看,她才看到他脸上微红,认真闻,淡淡酒气。
难怪。
忘了规矩,有了酒后孩子般的劣气和幼稚。怎么说,他也不撒手,手臂越来越紧。
过一会儿,对她耳语,声音有着女人受不了的虚渺。
霸道又委屈:不准动了。
我要说个事。
一派清光洒在他们身上,坡下是草虫幽鸣,天上新月幽明。男人眼睫低落,表情清冷的慈悲,狭长眼尾优雅,左手放在她背上,呼吸绵长。女人安安静静躺在他屈膝的双腿间,小脸如玉,两个小腿翘起,手放在他胸口。
她说江漫。
风,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