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秀女中,真正心有成算的也明白,那些家世好表现稳妥的秀女,等选秀大幕落下便会嫁入高门,甚至入宫成为主子,因此看着她们的目光虽然妒羡倒也不敢再出手做出什么事来为自己以后结下仇怨。
皇后和几位娘娘也依旧不紧不慢地召见秀女,雍正那里也随时点着几位到了年龄的侄子进宫觐见……
云珠第二次被皇后乌喇那拉氏及熹妃钮祜禄氏召见时分别从她们那里得了头面赏赐,知道自己已经被订下,正如历史上所记载的:成为爱新觉罗.弘历的嫡妻,未来的孝贤皇后。
最后一轮阅选整整持续了九天时间,前三天的上三旗阅选是皇帝亲自主持,后五天是皇后主持皇帝偶尔过来看看,他能从繁忙的国事中抽出空来亲阅并关注已经表明他对这届选秀的重视程度了,按以往,这些事他是直接抛给皇后去主持的。
最后一天宣布复选结果,并送秀女出宫。
一百五十三名秀女,除了两位发生意外摔伤了脚的、一位在御花园浮碧亭掉进了池子里生病的,还有两位脸上莫名其妙长了疹子的,总共一百四十七名秀女参与最后阅选,撂牌子的七十名,被撂牌子并遣送回家斥责教养不力的有三名,留牌参加下次大选的八名,上记名的四名,剩下的六十二名等回家等候指婚。
听了总管太监的宣布,念到名字的秀女们或喜或忧神情不一而足。但她们毕竟是整个大清朝规矩礼仪最好的八旗贵女,很快就在管事姑姑们的安排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按旗列队出宫。
神武门外,许多八旗勋贵都派了车马来接出宫的秀女,富察家的格外引人注目,云珠的八个哥哥一个弟弟一字排开,连带着小明亮和郭嬷嬷素问及护卫……真是阵容惊人。
人丁弱些的八旗人家见免不了心中泛酸,这富察家的想寒碜谁呀,哪家的闺女不尊贵,用得着来这么多人来占地方吗?
云珠近两个月没见着亲人心中原就想,这时见了哥哥弟弟都来接她,一下子眼眶就泛红了:“哥哥……你们怎么都来了?”
“姑姑,明亮好想你哦。”小家伙嘴甜的,云珠抱起他,用在他白嫩的小脸上猛亲了一下,也不在乎别人的侧目。“姑姑也想明亮。”
看到一这幕的珂里叶特.果新撇了下嘴,拒绝承认心里的酸涩感。
云珠耳聪目明,听到了那声轻哼,眼睫一抬,尾光刚好看到一个丫环扶着她上了辆马车,心道,你是谁啊,还哼呢,难道以为满族贵女娴熟礼法等于不近人情么?!就这性子还想得乾隆那风流皇帝的宠?做梦吧。
“快回家吧。”傅广清看着妹妹儿子微笑道。
“嗯。”云珠朝家人笑了笑,在郭嬷嬷和素问的帮扶下踏着凳子上了马车。
云珠可能是最早接到拴婚旨意的秀女了,回到家里,家人各种嘘寒问暖还没叨完,苏培盛就捧着圣旨来了。
这,也太早了吧!?尽管早有准备,李荣保和瓜尔佳氏两人还是忍不住心里嘀咕,让儿子媳妇下去换上正式的服饰,又吩咐管家赶紧摆上备好的香案,一大家子满满地跪了一地听旨。
云珠跪在家人中间,听着苏培盛展开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散秩大臣李荣保嫡女富察氏诞育名门、德容兼备,可为皇四子弘历嫡福晋,钦哉。”
李荣保神色不变,恭敬地接过圣旨,恭声说道:“奴才领旨谢恩。”
从此便要与那位历史上有名的风流皇帝绑在一起了!云珠微吐了口气扶起瓜尔佳氏,沉默地站在李荣保身后。
傅广清兄弟几人私底下虽得了李荣保些许暗示,但真正这一刻到来时还是心情复杂。云珠嫁给皇四子,未来的大清继任者,这对富察家族来说是光耀青史的事,即便富察家从来就凭军功本事立足朝堂,可毕竟跟出了皇后是不同的,看看佟佳氏、钮祜禄氏哪个不是因为身为后族而家族荣盛傲立于其他满洲著姓大族之上?(当今皇后没有嫡子,乌喇那拉家也没几个拿得出手的人才,才不得不蛰伏低调。)
可是做为疼爱妹妹的哥哥,他们真不喜欢云珠以后的人生就埋没在深宫之中――那个地儿,就算得了荣宠,也是不易过。
远虑(上)
惠珠从听了圣旨后就一直小嘴微张,满眼地不可置信:他们家,这是要出一个……未来的皇后了?!
话说,做为富察家的二姑娘,因为嫡姐太过完美,她的物质生活虽然不错,内心却一直觉得憋屈、不服、压抑……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往的争锋显得可笑,这是一个被皇家看中、未来将母仪天下的女子。她有那个资格,德容兼备……她从来都是那样,要做什么不做什么,心中一清二楚有条不紊,从不叫苦喊累。而自己呢,这些年也学规矩,学女红才艺,可都是顺应长辈安排,从未真正地为自己的未来设想过……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嫁入什么样的门第。
傅谦将震惊得回不过神的小妹拉着重新跪下,因为苏培盛又展开第二份圣旨,这次的宣读对象是云珠的大哥傅广成,雍正将他从正四品的御前二等侍卫调为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品级不升不降,却是从武职调为文职,好在还是京官。
在清朝,汉人入仕基本靠科举,而满洲子弟入仕则可通过多种途径,如科举、参军入伍、荐举、捐纳、世袭、蒙荫等等,更有以担任笔贴式及侍卫起家入仕的,富察家族就是出了名的“禁卫军世家”,家族子弟到了年龄必定入宫担任侍卫,时机一到便调任武职或文职,别看傅广清入宫当侍卫十来年了才调任大理寺卿,有些八旗子弟入宫当侍卫当了大半辈子都不见得有这机会。
这算得上双喜临门吧。
瓜尔佳氏定了下神,着人给苏培盛换了杯热茶,笑道:“苏公公,招呼不周,还请多担待。”
“夫人不须客气,奴才与富察大人也是相识多年……”苏培盛因侍皇帝,素日不敢与皇阿哥往来亲密――甚至为免皇帝起疑在成年皇子面前可以说是表现得有些骄矜不给情面。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事情做多了难免得罪下任皇位继承者及将来的亲王郡王,如今有机会交好未来的后族,自然不会错过。
李荣保也将备好的喜钱奉上。“苏公公,这个,皇上可有什么吩咐?”
对这种喜事赏钱苏培盛向来不拒绝,伸手接过道:“还要恭喜富察大人和夫人,内务府会派女官过来指引婚事,钦天监选取的吉日在十一月初,时间还很充裕,府上尽可细细准备……”又说了一串的吉祥话,才回了宫。
苏培盛走后,家里人还有些怔然。
傅恒认真地对云珠说道:“姐,你放心,我会努力建功立业,不让人小看你小看咱们家。”
云珠默然。历史上的傅恒未过天命之年便病逝,出征染瘴得病固然是原因,但是不是也跟他长期殚精竭虑、操劳政事有关?其他的哥哥侄子,如傅清、明仁、明瑞……也都阵亡沙场……是大清无将了吗?还是他们不得不亡?即便富察一族为了大清战死这么多子弟,可嘉庆上台后是怎么打压富察家的?
“阿玛,我有话要说。”她抬头,眼神坚定地对李荣保说道。她不是历史上的孝贤皇后,绝不让大清跟富察一族重走历史上的老路,皇位,只能由她富察.云珠的儿子来坐!
“你们都跟我来。”李荣保转身往书房走去,傅广成等人也跟了上去。
瓜尔佳氏看着几个儿媳并庶女,说道:“从明天起,家里的事就由博敦(舒穆禄氏,傅广成妻)和舒颜(钮祜禄氏,傅文妻)管着,尹兰(马佳氏,傅清妻)明慧(西林觉罗氏,傅宁妻)跟着我准备云珠的大婚事宜……惠珠也跟着看看。”
“是。”
交领了对牌,婆媳几个都觉得接下来有的忙了,不但要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恭贺,还要准备好大婚喜宴要用的东西,规格还不能次了。好在嫁妆因早有准备,需要改动添加的地方瓜尔佳氏整得七七八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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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李荣保他们来到了正院书房,窗门大开,守在门外的奴才也都站得远远的,保证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云珠,你――”傅文问不出妹妹想不想嫁到那地方,他其实是明白的,别家的贵女所求的并不一定是他妹妹所要的。再说,问了又如何,徒增烦恼,他们是不能抗旨的,这不是他们这一家的问题,是一族的问题。
“哥哥,在无法改变的事实面前我们只能选择面对,只能挑我们最有利的路走。”这是她在末世中得以生存的经验,永远不要去想如果。
听到这话,李荣保终于绽开笑颜,有这样心态的女儿才能在宫中很好地生活:“说得对,踏实、坚韧、只做有利的事,才是富察一族的家风。云珠,以后进了宫要小心防范,里面的人整日算计,心思不能以常人度……外面,有我们在,你不须担心,以后想干什么托人传个话……阿玛和你哥哥们会约束族人,不会给你丢脸面的。”
“阿玛多虑了,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就好,哪个家族没几个顽劣子?”富察.云珠莞尔,对略带思索的父兄几人道:“咱们富察一族在朝中已然根深叶茂,长辈基础打得牢,哥哥和弟弟也个个才能出众,家族未来鼎盛之象可以预见。然而,俗话说得好,盈满则缺,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也是败象之始,我不想哥哥们为了我一个个都出将入相、征战沙场……太危险了!
一方面,不说别的朝代,就我们大清,立国以来的高级将领过了天命之年的有几位?侥幸不用马革裹尸也会留下一身暗伤病痛……为家族计,可不能将所有的支柱都折在这上面,哪个哥哥出了事,不说我,阿玛额娘也受不了。虽说大丈夫为国尽忠是本份,可我还想我的家人能更珍惜自己。
另一方面,以目前的形势,四阿哥将来继承大统的可能是九成。我身为嫡福晋,将来富察家就是外戚、后族。做为后族,势大压主不可取,易惹猜忌不说,万一将来,我无嫡子……你们别这么看我,我虽然有信心能护住自己的儿女,但,我们不能不将万一考虑进去,万一,我没有嫡子,将来是其他皇子继位,我们家族如果太过强盛那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打压还是好的,就怕赶尽杀绝,不留复兴后路,想想圣祖元后和太子、想想当年的索额图。”
她放轻了声音,看着李荣保和傅广成等人神色肃凝,显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便继续道:“只有你们都活得好好的,侄子们也个个活泼泼健康,我才能心安,才会觉得安稳。”
“姐姐,你要我们怎么做?”傅恒直接说。
“我知道我的哥哥和弟弟个个才能出众,也有报国大志,家族若没有女儿进入后宫,这就是咱们富察一族立足朝堂,发展壮大的途径,封公封候等闲不在话下。可因为我,要委屈哥哥们……
不要全部出仕,尽量为家族保留根本。能建功立业固然好,可我更希望富察一族能子孙繁茂,长盛不衰。只要我在宫中不倒,家族就会没事,相对的,只要家族在朝中稳当,我在宫中也就有倚靠。
朝中文职要有人,领兵武职也要有人,但不要多,其余的还做侍卫罢,如果有人能脱离家族带船出海一趟最好……”
这后面一句实在太荒诞,满人本不可轻离族居之地脱离旗籍,李荣保有些黑线,忍不住斥道:“胡说,哪里到这地步?!”对啊,妹妹想得也太远了吧,众人面色古怪。
“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云珠哭笑不得,“我虽然有为家族保留血脉另寻出路的想法,可说到出海,却不是为了这个……你们以为出海是很安全的事吗,在无垠的海洋上行驶,危险比陆地上高了不知多少辈,不止要面对海上风暴,还要面对各种衍发的疾病……
我只是想族里能有人出去见见世面。阿玛、哥哥还有春和,你们觉得现如今的大清如何?”
“自然是兴盛的。”李荣保对雍正很是支持。
“当今是千古难得的明君、勤勉之君。”傅清说道。
……
都是一副以国为荣壮志逸兴之色。
“我看不然。”云珠的断语令众人一怔,傅恒知道他这个姐姐从不无的放矢,脱口问道:“怎么说?”引来李荣保一瞪。
“阿玛算算,每年新生的八旗子弟有几人?康熙时期的旗人有多少,如今的旗人有多少,十几二十年后的旗人有多少?这些人绝大部分不事生产光靠朝廷养,早晚成为拖垮大清的一条大船。”
李荣保默然,旗人的问题,但凡眼光长远的哪能没人想到?只是一提出来便得罪了所有的满人,触犯了满人的利益……为国尽忠,也不是个个都无家无累愿意一头撞死却无事无补地傻干啊。
远虑(下)
“这还只是其一。”众人一呆,还有?
“当今,皇上,确实是个千古难得的君主,”想当年,她也跟许多迷清穿文的网友一样,自称四四党呢。“可是即便是皇上,他的眼光也不一定就能看到整个天下……这天下,并非只有大清一个实力强盛的王朝,在海的另一边,有许多强国,它们的国土广茅,海军称霸海域,四处掠夺别国的黄金、土地。我担心,它们早晚有一天会兵临大清。
其实这有迹可寻,像当年荷兰人占据澳门,像皇上这些年驱逐传教士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传教士做风有问题引起混乱是一回事,从另一方面讲,他们也是细作,想必大清有很多资料已被他们传回自己的国家了。
阿玛和哥哥们不知道为什么外国人对咱们大清这么虎视眈眈吧,你们不知道,在外国人的眼里,咱们大清可是处处黄金呢,大清一船普通的瓷器和茶通过海洋运到国外就能换回一船的银子、金子、宝石……你说,他们眼红不眼红?那些传教士为什么争着来大清,来了又不愿回去?那是因为大清在他们眼里就是肥肉,哪怕只闻了点味儿,也是不舍得回的。”
再说,大清在康熙、雍正,甚至乾隆手里,还可维持大国的威仪,可是他们之后呢?她也不愿留一个烂摊子给她未来的儿子啊。
康熙末年,大清各省传教士达三十多万,拥有教堂三百座以上,他们因被举发,敛聚地方民财修建教堂,并使男女混杂,败坏风气而引起雍正重视,并最终诏令全国驱逐西方传教士。雍正帝下达谕旨后,在京传教士上奏呼吁请缓行驱逐教士行动。为此,在雍正五年七月,皇帝于圆明园接见了巴多明、戴进贤、雷孝思等传教士,发表了一番很长很有意思的讲话。――现在是雍正五年六月十二日,这件事还未发生,但已在进行中――这点,李荣保和傅广成等人也是知道的。
让他们吃惊的是云珠一个鲜少出门的闺阁女子竟也知道这些。尤其是傅恒,他很清楚,云珠知道的很多都是他打听来后说给她听的,只是他虽然隐隐觉得西方很多国家已跨出了国门向外发展,却没有她想的这么深入尖锐。
“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英国、法国……这些国家其实已经在逼近大清了,他们组成所谓的东印度公司,往其他国家贩卖芙蓉膏,即鸦片,这些东西人一旦吸食便会上瘾,令人飘飘欲仙,它就像吸血鬼一样,长久吸食能毁掉一个人的健康、腐蚀一个人的精神,宁愿倾家荡产也要吸食……他们就靠着这些东西大肆搜刮别国的黄金白银,壮大自己的国家、海军,称霸海洋。
可惜,大清却还没有多少人能意识到,即便意识到了,却没有准备一些有效措施,光防止他们进入是没有用的,当有一天,他们的大炮能在船上发射,当有一天他们的火统能连发,当有一天芙蓉膏成了大清国民的必须品……你们以为大清能抵挡得住,还有兵丁能骑得上马射得出箭么?!”
振聋发聩!
傅广成等人听她这么描述无不倒吸了口凉气,虽觉得她有些危听耸听,可也忍不住心惊,如果外国的枪炮真的先进到那地步,大清确实不好抵抗,即管大清也设了枪炮营,可皇上并不十分重视。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李荣保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这个嫡女,一直知道她是颖慧的,可没想到眼光这么尖锐,心胸这么阔达,别人还在朝堂这一亩三分地争来夺去,她却已将眼光放到了整个天下。
云珠笑了笑,有些俏皮:“你们也知道我喜欢看书,有时出去也跟教堂里的教士聊天,不过最多的是春和说给我听的……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嘛,怎么能让他们在咱们大清建教堂传教而我们却对他们不清楚不了解呢?我问了他们许多他们国家的事及海上见闻,自己推测出来的……”
傅广成傅清等人面面相视,这个妹妹也太厉害了吧,心思之敏锐简直令人生畏。素日瞧来清雅如兰的闺中少女,忽然间有了令人仰视的凛然威仪。
众人静默,云珠的话对他们冲击太大。妹妹嫁入皇家,本来他们就是想成为妹妹的倚靠和臂膀,并不是想仗着皇戚的身份耀武扬威,既然决定低调,那么他们就继续富察家以往的平实作风就是,只是八旗和海军……这些却实实在在令他们头疼,不说?忠君爱国的思想令他们无法坐看。说?怎么说?如何说?
或许派家族子弟出海确实是个主意,再怎么说都得眼见为实。李荣保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趟,道:“这事等我跟二哥商议后再作决定。”
云珠浅笑,眼神微迷。为了这一天,她准备了十年。
傅文见她神情恍惚,不由怜惜地抚了抚她的头,“这些自有我们担心,你只要快快乐乐地生活就好,以后不要再想了,知道吗?”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就要替家族、国家操心个没完……慧极必伤啊,他只希望她能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
云珠眼眶微湿,头蹭了下兄长的大手,说道:“哥哥,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不嫁……”适当的示弱和依赖是必须的,这个时代太过刚强睿智的女人会让人心生提防。富察家可是她将来最大的倚仗呢。
“傻话,怎么可能一辈子不嫁?别担心。”
怜惜地看着她,再怎么聪慧也是个娴雅婉柔的少女,是需要他们保护呵护的妹妹啊!李荣保等人看她一副小女儿状,心下皆叹了口气,希望四阿哥能好好珍惜云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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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皇上给爷拴婚的对象是马齐的侄女富察.云珠?!”芙灵阿抓住平嬷嬷的手十分诧异,“居然是她?”
平嬷嬷扶住自己的主子,“是的,这是小柱子刚得来的消息,错不了。”
芙灵阿定了下神,有可能成为爷嫡福晋的秀女她一直有在关注,富察.云珠确实表现得很好,女红还有那惊人的骑射,更重要的是她还会作诗,更擅长烹饪――这是她的家人收集来的资料,这样的人性情温弱的还好,若是个内里精明的,自己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
两个人都姓富察,别说未进门的嫡福晋了,连她自个儿一想起都觉得膈应。
蓦地,她想起有选秀前有一天她送莲子羹去书房,他好像就是在问她家与马齐大在熟不熟吧?那时她没怎么在意,可如今想起,着实可疑。他一个阿哥对马齐大人感什么兴趣?想结交外臣也不用到她一个小小的格格这里费工夫,必是拐着弯问她认不认识富察.云珠吧?
想到这里,芙灵阿心中又酸又苦,这嫡福晋还未进门就已经被爷惦记上了,进门想必受宠,再加上嫡福晋的地位、家族的倚靠,自己还争什么?!想方设法想在嫡福晋进门前怀上孩子,如今也没见动静……
“嬷嬷,怎么办?”她喃喃地将自己想的跟平嬷嬷倾诉,“侍候了爷这么久,我知道他最是喜欢有才情的、性情温柔的,那个富察.云珠这么好,她一进门,我还有什么活路?”
平嬷嬷想了想,给她出了个主意:“主子别急,我听说李荣保大人性情端方,教养子女最有一套,嫡福晋选秀时性情温婉大度也是人所皆知,只要主子在她进门后诚心与她交好,想必她也不会为难主子的。再说,她成了四阿哥的嫡福晋也不可能一人独占四阿哥,以后进门的侧福晋和格格还会少么?她也需要帮手,只要她是个聪明的,总会想明白,多一个帮手多一份力量的道理,必会允了主子所求的。只要主子将来诞下个阿哥,终身有倚靠,其他的还有什么好求的?”
是啊,反正自己再怎么争也不可能成为嫡福晋,还不如跟在嫡福晋的身后走,只要生下孩子,亲近嫡母,甚至养在嫡母膝下,或许将来还有机会登上大位呢。这么一想,同一个姓氏反而是个优势了?
“嬷嬷,幸好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怎么办了。”
“老奴不为主子为谁呢,只要主子好,老奴就好了。”平嬷嬷欣慰地说着,芙灵阿是她一手教养长大的,跟她的孩子一样,她怎么能不尽心尽意呢。
“可恨高氏最近分了不少宠,爷到我房里的次数也少了,至今还没能怀上孩子……”一想到在她眼皮底下谋划并成功上位的高氏,芙灵阿就忍不住忿忿,这真是对她最大的侮辱。幸好,自己及时发现并下了手,稍解心气,不然这口气还真得堵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