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飘过莫名的感觉,似乎是诧异,也似乎是酸涩,想也不想,她开口道:“你倒是对你女朋友很好。”
沉烈依然口气淡淡,也谈不上解释,只是说道:“这是沉鱼的。”
不知道为什么,张砚砚忽然有种松口气的冲动。
不过,提起沉鱼,张砚砚难掩羡慕的看着沉烈。
“你是一个好哥哥。”车里居然备着妹妹吃的东西。
沉烈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张砚砚咬着饼干,肚子里有了东西,全身力气也是恢复了。
“为什么哭泣?”车匀速的往前滑,忽然沉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这提到了张砚砚心中最不愿意提及到的事情,而且她不认为这个事情,要和沉烈分享。
她摇摇头,放下手中的零食,别开脸,淡淡的说道:“没事。”
沉烈对于张砚砚生硬的回答也不在意,只是嘴角一勾,在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张砚砚,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有的时候,人需要面对现实的。”
“什么现实?”张砚砚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隐隐有股火在燃烧。
他是谁,他又知道什么?
沉烈没有立刻的回答张砚砚的问题,只是踩下了刹车。
“下个路口就是你学校了……如果你不怕引起什么注意的话,我也可以送你过去……”
张砚砚看着前面熟悉的街口,心里暗暗称赞沉烈的细心。
也是,这个时候,正是学校情侣活动的最佳时间,学校周围肯定围了一圈人,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他们的市委秘书长来送她一个小小的学生后,又不知道会起什么波澜。
“谢谢。”下了差,张砚砚礼貌的说声道谢。
“不用。”有时候,感觉沉烈真是很矛盾的存在。偶尔温柔,偶尔冷酷。
张砚砚耸耸肩,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探究。
她拎着自己的包包,就要往校门口走去。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男人的熟悉声音。
“张小姐……”
“嗯?”张砚砚莫名的回头。
月光下,沉烈一张脸更加的面如冠玉,他嘴角微微挑起,看着张砚砚的目光微微炙热。
“我那天的提议,依然有效。”
车子绝尘而去。
张砚砚愣在原地,半晌才是响起,沉烈口中的那个所谓的提议。
“既然你还是处啊女,我们结婚吧。”
那个对于她来说,不,对成千上万的女性来说,都是侮辱的一句话,但是在这个时候重新被提起。
张砚砚不觉得任何开心。
瘪瘪嘴,她看着那已经消失的车影,轻轻一笑。
“我也说过,那只是一个意外。”
张砚砚轻轻的说着,也不管这句话根本都不能被那人听见,她只是轻轻的说道。
不知道算不算是否极泰来。
张砚砚没有怀孕。
只是轻微肠胃炎。
对于张砚砚来说,这是一个好事,但是接下来,她的烦恼也不少。
罗旋从那天之后,就没有来找张砚砚,电话也不接,似乎这次真的是很生气很生气。
说了,张砚砚对罗旋有那么一些愧疚,而且,她珍惜这样一个男人,在想了很久后,她还是决定主动去找罗旋。
不管怎么样,一个僵局,一根绷紧的绳子,总需要一个人先松劲儿。
带着这样的想法,张砚砚打了罗旋的电话。
还是和往日一样,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张砚砚叹息一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寝室,这些天,沉鱼也没有回来,虽然她在这个城市有家,但是她不是一直说想要体验寝室生活,周末才回去么,这段时间又去哪里了?
张砚砚又拨了沉鱼的电话。
“关机?今年很流行关机么?”张砚砚纳闷。
算了,沉鱼指望不了了,张砚砚想,还是亲自去找一次罗旋好了。
走出寝室的时候,意外的遇到了指导员。
“砚砚……正好,你来了,我给你说件事……”
指导员比张砚砚他们大一点,很亲切的一个女人。
“怎么了,指导员?”
“上次连云电视台的实习意见出来了……其实开始联运电视台说了,这次实习,虽然派去了十个人,但是电视台那边说,会选择情况,留下两个来……”
“指导员的意思是?”张砚砚瞪大了眼睛,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对……”指导员点点头:“我刚刚看了你的实习意见,都是优秀,名次也是排列第一……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没什么问题……当然,这件事情,我们还没有公布,正好碰见你了,和你说一声……”
“是么?谢谢指导员……”张砚砚不得不说,这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
进连云电视台,对他们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一直都认为那比登天还难,没有想到,幸运会降临在她的身上。
“对了……沉鱼呢?”
张砚砚兴奋之余也不忘帮助好友问这个问题。
指导员似乎是想了想,“好像,本来有沉鱼的名额的,但是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说她要出国……”
“出国?”不要怪张砚砚十分的惊讶,班上,她和沉鱼关系最好,现在沉鱼要出国,居然没有给她说。
心中涌起千万般滋味,看来,这段时间,真的是发生了很多东西。
男友的怀疑,还有沉鱼的疏远,都无形的折磨她,让她心神疲倦。
摇摇头,张砚砚告别了指导员,往罗旋的出租房走去。
因为实习的原因,罗旋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因为张砚砚偶尔过去,后来,罗旋就主动的给了张砚砚一把钥匙。
像以前一样,她没有敲门,直接的开门进了去。
直直的走了卧室。
只是――
当卧室门打开,她忽然心生懊恼,她应该敲门的。
不,她不应该来的!
006
眼睛酸酸的水水的很不舒服,张砚砚后知后觉抹了一把脸,原来,她现在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张砚砚自嘲一笑,原来,她哭的这么凄惨,难怪路人都要绕着她而去。
淡漠的世人啊,最爱冷眼旁观别人的痛苦和忧伤,曾经,她以为这是神的专利。
张砚砚不知道走了好久,现在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在她脑海盘旋的不过是那两人赤啊裸拥抱的身体。
好白。
沉鱼很白,虽然两人没有同住在一个寝室,但是偶尔同睡一张床的张砚砚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原来,罗旋也很白。
男人的身体太白,总是会被认为是白斩鸡,苍白并病态,只是那一刻,这片病态的白,却差点折伤了张砚砚的眼。
原来……
这就是她心念多年的爱情。
母亲总说,罗旋是个好孩子,从小看着他长大,对他最是了解了,他和张砚砚那个不负责的老爹不一样。
不一样?张砚砚想冷笑出声,但是最后滑落在嘴边的却是冰冷的泪水。
怎么可能不一样。
一样啊,男人啊,都是一样啊,当背叛已经成为了习惯,那就不再是背叛,那是男人的一种共性。
张砚砚往前面走去,她走的很快,脚下的动作就号线她飞溅的眼泪一般,快速,急切。
她往前冲着,直到……
身体撞上了一个坚硬的怀抱。
“谁?”张砚砚脾气很糟糕,尤其在这个时候,她哭得很凄惨,眼泪鼻涕都混在一起。
她怒目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出现的男人,真是讨厌,都这个时候了,这个男人还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干什么。
“你来干什么?是看我的笑话么?”张砚砚问沉烈。她是一只带刺的刺猬,受了伤,总是习惯的伤人。
沉烈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哭泣的张砚砚好半晌才是答话。
“脏……”他拿着一方净白的手帕递给张砚砚。
那手帕多么干净啊,隐隐还带着茉莉的清香。张砚砚几乎是愤怒的夺了过来,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泪。
“你到底想怎么样?沉烈……你怎么像冤魂一样,缠着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张砚砚泪眼婆娑,她看着面前的沉烈,眼神中充满了伤心,还有绝望。
是的,人犯了错误,第一时间总是想到找别人的错误,第二反应,才是联想到自己的不对。
张砚砚在这个时候惊觉到,好像从和沉烈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后,她的生活,一直都是一团糟。
是的,一团糟。
张砚砚落下泪来。
她纤细的手儿伏在沉烈的胸前,她低垂着头,大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