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一楼,秦菜带白芨看了看白芨一号。她背后的伤果然是没好,白芨眉头都拧成了饺子褶子了。他是行家,自然一眼就可以看出白芨一号的位置灵气不是最佳了。他开始有种被怠慢的不爽了――秦菜居然虐待她!
他瞪了一眼秦菜,秦菜不解:“有什么问题?”
白芨指了一下:“为什么不将她放到西北角?”
秦菜望了一眼,坦然道:“西北角有人啊,那个身体我常用。”
嗯,那里确实有人,是谈笑一号和沙鹰一号的地方。
白芨冷哼了声,把白芨一号抱过来,直接往楼上走。
当天晚上,他给了白芨一号最好的治疗――他亲自动手,估计算是最好的治疗了。伤处已经停止生长的血肉被一点一点划拉出来,他用一种生长液加速她身体细胞的分裂。看来月苋以前受伤的时候他也护理――他的动作实在很熟练。
秦菜在旁边看了一阵,白芨头也没抬:“今晚我住这。”
秦菜难免困惑:“月苋一个人在家?你不担心吗?”
但这个显然轮不到她担心,白芨哼了一声,没说话。
白芨的房间还留着,虽然很久没住,但家政依然收拾得井井有条。白芨把白芨一号抱进房间里,只对秦菜说了一句话:“进去。”
魂魄在体内,能够促进身体对伤势、疲劳等消耗的恢复。秦菜也没办法,只好钻进去,这时候也不能动,只得俯趴着。
谈笑他们自然也没了继续看电视的兴致,都各自回了房间。
白芨关上门,开始脱衣服,秦菜的身体睡在白芨一号身边,这时候有异眼相护,她倒是可以不用送回负一楼了。但秦菜怕白芨看出端倪,还是让沙鹰把身体给搬了下去。
房间门被合上,吊灯只开了中间的小灯,灯光偏黄,温馨也有些视物不清。
秦菜趴着看白芨换衣服,真怕他会乱来。但还好,他似乎并不想这具身体的伤势再拖延下去,没有别的动作。
过了约摸两个小时,秦菜趴着一动不动,下巴枕在双手上,眼睛还一直眨巴眨巴的。白芨也没睡着,想来跟她躺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他也不大习惯。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问:“痛吗?”
秦菜点点头:“有一点。”
白芨冷笑了一声,身上的伤口被重新剪开,即使百分之八十的痛感,当然也不可能只是“有一点”痛这么客气了。
对于他的不以为然,秦菜倒是没往心里去:“我记忆中最痛的那一次,是大中午从秩序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冒烟。最后一边冒烟一边掉灰。那是真的痛,就好像被大火一直烧,你看见自己一点一点变得焦黑,最后皮肤和肌肉都化成灰,纷纷扬扬往下掉,可就是死不了。”
白芨没说话,秦菜自言自语:“又很渴,我想要是时间允许,我肯定会忍不住咬人的。但是没有时间,如果停下来我会变成一堆灰。所以只有一直跑。然后终于跑到了地方,主人还不是我的朋友。我只有缩在衣柜里躲着他,白天晚上都不出来。”
说着她突然没声音了,白芨转过头,虽然没说话,却明显在问――干嘛不说了?
秦菜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是在跟你说这些。”
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睡觉。
白芨深深地觉得自己被歧视了,他冷着脸:“继续说!”
秦菜抿了下唇:“也没什么了,后来伤就好了,只是觉得那是真痛……要多痛有多痛。”
白芨当然不满意这样的敷衍,他突然来了兴致:“当时你在想什么?”
秦菜摇头:“忘了。”见白芨不信,她澄清道,“真的忘了,躲在衣柜里的时候估计就一直想着哪里有血可以喝吧。”
白芨突然坐起来,随手点了根烟:“没想过去找白河?”
秦菜很老实:“想过,但是会给他添麻烦的啊。当时整个秩序都在追我,那他是把我交给秩序呢,还是偷偷养着呢?”
白芨就懂了:“怕他出卖你?”
秦菜又笑了:“是不想让他做选择题,嘿嘿,你不懂。”见白芨眼神瞬间阴霾密布,她赶紧又补充,“你现在不懂。”
白芨突然就愣了,以前他懂过吗?真的不记得了,时间太久了,他甚至已经忘了与白河同在秩序的日子。他依然叫白芨,月苋依然在他身边。可是这个白芨,已经是人间的判官长了。仅仅只是人间的判官长了。
就好像你读过小学,但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小学生了一样。
他长长吸了一口烟,突然又问:“为什么那么喜欢白河?”
秦菜眯起眼睛想了一阵:“因为他是我师父吧。”
白芨嘲讽地笑了一声:“谁都可以作你师父,他收你为徒,只不过凑巧罢了。比如说吕裂石,如果收你为徒的是吕裂石,你也会像对白河一样对他吗?”
秦菜有些茫然:“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对你好不好,有多好,真心还是假意,每个人至少心里都应该知道一点吧。”
白芨望向她,又吐了个烟圈,突然道:“如果现在,我要你叛师,拜我为师,你肯吗?”
“什么?”秦菜目光惊异,他又笑了,英俊的脸庞带着邪异的神采:“我能给你的,肯定会比他多得多。”
秦菜将他从头看到下面,突然很别有意味地道:“你给我的……嗯,确实还是满多的。”
这话听着是很正常,如果她不是盯着白芨那地方看的话。
出乎意料的,白芨也没有再说下去。这番话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嘲讽性的试探,还是当时真的有这种想法。但这时候,不管如何,他就不会再继续提。如果秦菜真的拜他为师,这样的师徒,还真是……很没下限,不是吗?
秦菜顶着后腰的伤势,痛得一夜没睡。白芨居然也没睡,第二天是星期一,他洗漱完毕,居然也等了一下秦菜――今天逍遥阁有会要开。
秦菜依然穿着白芨一号,早上肤色不好,她补了个浓妆。白芨就站在旁边抽烟,一时无话。
然而秦菜从白芨车上下来时,还是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一路人不停有人跟白芨打招呼,秦菜很识相,一走进去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这时候拿了杯蓝色夏威夷,在沙发上坐着,只等时间到了,她好踩着点儿进去。
她今天穿了件宝蓝色的连衣裙,更衬得雪肌玉肤、美貌贵气。这时候的坐姿也是仿的月苋,但高贵之余,又多了几分妩媚的神韵。那如玉的大腿在逍遥阁迷离的光线里若隐若现。让有一种想要在众目睽睽下就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白芨和人淡淡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了过去。秦菜涂成宝石蓝的指尖在唇边轻拭而过,目光有意无意与他一碰,他面上也没什么表示,收回目光上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师叔啊师叔啊,你再不小心点,真的快要掉碗里了。>_<
捉个小虫哈,虽然虫眼已经很多很多了……但是有虫眼至少说明没农药………………t_t
☆、174嗷嗷嗷嗷~
第一百六十四章:嗷嗷嗷嗷~
第二天,秦菜刚刚正在洗漱,突然接到白芨的电话:“工作邮箱。”他言简意赅,秦菜倒是挺不解了。她也不多问,开了电脑,打开工作邮箱,里面果然躺着一封邮件。
这封邮件居然很正式,是黑底白底的,右上方还打着人间的logo。秦菜仔细看内容,是本市富商周韧峰的求助信息――最近他老是梦到他身边还躺着个女人。脸蛋像纸糊的一样,眉毛什么的都像是用墨画上去的。
秦菜看了一阵,正好沙鹰也起床。看见秦菜在那儿鼓捣,也过来看了一眼。然后他拍拍秦菜的肩:“他派任务给你了,加油。”
秦菜还不知道这有什么,淡淡地道:“有任务就做呗,反正我现在缺钱。”
沙鹰揉揉她的头:“傻瓜,你不会以为他身边连个办事的都没有吧?为什么会突然派任务给你?”
秦菜反问:“为什么?”
沙鹰拍了她一下:“自己想。”
随后,沙鹰跟谈笑仔细交待了这次出任务的细节,谈笑连连点头,很快就去准备了。到最后出门的时候,秦菜开始有些忐忑了:“沙鹰,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沙鹰又拍了她一下:“又不是第一次出任务了,怕什么?”
秦菜踱来踱去:“可是他是周韧峰啊,我一般看见他都是在电视上和杂志封面上的。”
沙鹰淡笑:“放心吧,他要见你一面更难。你连电视和杂志都不上的。”他凑近秦菜,声音坚定,“对付这种人,不把他们当人就好。”
秦菜出门的时候,穿了一件淡蓝色的僧衣,她时年不过十九岁,模样还带着稚气,这时候对镜一照,自己都乐了。本来谈笑要配一串纯金的念珠的,但秦菜觉得周韧峰这种财大气粗的家伙,纯金的珠子哪里入得了他的眼?
也就懒得再折腾了。
周韧峰的约定地点是在潭山湖世纪园,幸好秦菜临行前睡了一小会儿。她本意是想要先看看是个什么东西缠着他的,最后发现这家伙还藏着猫腻呢――他这样的人,身边自然也有玄门中人帮衬。这会儿他命人在潭山湖世纪园的别墅里布下法阵重重,要试试秦菜的本事。
秦菜也懒得跟他磨蹭,直接就看了将要发生的事,最后发现自己在梵音古道的别墅里找着了他。
醒来后,秦菜也不多说,带着谈笑直奔梵音古道别墅区。
周韧峰的别墅之一在三画市梵音古道,旁边临着梵音寺。看得出来他对佛,多少有着些许敬畏。谈笑一路开车进去,在门口就被门卫拦住了,盘查半天,这才让进去。
车行过草坪,停在一栋小楼前。门口只有一个扫地的阿姨,见她们进来,很快给一次性地毯――秦菜算是看出来了,这是嫌她们弄脏了地方呢。
她也有些生气了――装,尼玛让你装。她一下车,大摇大摆就往里面走,而且就是不走地毯。大妈怒了:“你这个人没长眼睛啊?”
秦菜微抬眼角,用精神压制。那大妈毕竟是个普通人,虽然凶一些,哪里能凶得过她?眼神一对视,她像是后背突然被人塞了一根冰棒一样,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秦菜根本没和她说话,直接进门。
整有一个小篮球场那么大的客厅里,周韧峰已经坐在沙发上了。见到秦菜,他明显很不满:“我说了让白先生来,为什么他们会派你来?派个妞过来,我又不是找人上……”
他话没说完,只见脖子一紧,一双手居然就在那一瞬间扣住了他的脖子。他心中一惊,旁边的保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纷纷掏枪。秦菜努力用很牛逼、很阴狠的语气跟他说话:“你猜是他们的枪快,还是我的手快?”
尼玛!周韧峰哪里敢猜?方才秦菜可是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的,两人相距至少两米。她从起身到扑过来制住他,最后他脖子都被人掐住了,保镖都没反应过来。
他开始对这些特种兵退伍军人失望了,所以当下态度也好了些:“嘿嘿,大师,既然你都来了,我们就有事说事吧,别耽误时间了。”
这也算是服了软了,秦菜缓缓放开他,精神压制突然全开,周韧峰浑身一抖,心脏都差点停跳了。秦菜收了压制,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微微笑道:“大师请坐,我们详谈。”
秦菜突然很看不起他,这时候紧张也没了。她坐在沙发上,慢慢地终于有一种感觉――就算是富商、名人,又怎么样呢?还不是人?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有意示威的话,这时候便是很自然的冷漠了。
她不说话,周韧峰喝了口茶,示意佣人上茶。见秦菜依然冷冰冰地没有表情,他干笑一声说话了:“大师,最近我怀疑我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这个月已经看见两次了,就是个纸糊的女人。”
秦菜连生辰八字也没问,直接去了他的卧室。周韧峰的卧室很宽,中央放着一张银白色的水床,布置得自然是尽显奢华。
秦菜站在床边,闭上眼睛,现在的她要入定已经非常容易。她魂魄很快就出了窍,屋子里果然有一种淡淡的阴气,不像是怨鬼。秦菜顺着阴气缓缓前行,突然看见卧室对面的走廊上,一个红色的影子跑过。依稀中只看到一个衣角。
秦菜赶紧追了上去,右手握住自己的法器。一路上搜查各个房间,她发现这里供着许多佛像,而且全部经高人开光。屋子风水也很好,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呢?
而在一堆佛像之中,那抹红色的影子完全可以穿行无阻。
看她的模样,说不是鬼绝无可能,但是什么东西可能连开光的菩萨都不怕?
她追了一阵,再不见那抹影子。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呼喊,秦菜大吃一惊,顿时醒来。眼前的情景把她都吓了一跳――只见刚才好耍着威风的周韧峰脸色变成了青灰色,更可怕的是他的脖子!
他的脖子明显像是被人掐着,那力道,似乎一下子就会掐断一下。秦菜来不及多想,手里法宝连刀带链子一并打过去。正中周韧峰身后。
空气中一声尖叫,几个保镖都吓得连连后退,手里的枪乱晃,就是没有目光。
秦菜的法宝似乎刺中了什么东西,没有落在地上。秦菜却突然能看见那个女鬼了,那是个长发头的鬼,腮红画得特别重,是跟纸糊的差不多。
她望着秦菜,一脸怨恨。秦菜左手的冤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正蠢蠢欲动。
两相对恃,秦菜沉声喝:“何方妖孽?为何行凶伤人?”
女鬼喉咙里啾啾有声,却实在是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秦菜听了半天,终于也不耐烦了:“要么送你去地府投胎,要么魂飞魄散,你自己选吧。”
女鬼双手拨弄着自己的喉咙,想说什么,又什么也说不出来。身边周韧峰突然道:“还愣着干什么?杀死了不就完了吗?”
秦菜瞪了他一眼,他又嚣张起来。二话不说一挥手,就有人拎了两个箱子进来。箱子一打开,秦菜眼前都是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