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句冰寒彻骨的冷笑,文菁身边投下了一道阴影,因他的到来,仿佛整个空间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阴沉,诡异的气氛一下子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为何,文菁有种做贼心虚被人逮到的窘迫,他全都听见了?包括那一句“不爱他”?文菁的心抽搐不已,但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脆弱得经不起半点风吹草动的女孩儿,她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她也必须要装作淡然。
“岳天,你是喝了吧,咖啡已经泡好了。”魏婕的声音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她暗暗偷笑,不管文菁说的话是真是假,翁岳天都已经听见了,怎么还会有怜惜,这真是意想不到的效果。
翁岳天接过她手里的咖啡,凑到鼻子前闻一闻,垂下的睫毛挡住了眸中那杀人般的目光,嘴角噙着蛊惑人心的笑意说:“魏婕,你妹妹还真是善解人意,大方又有风度地祝福我和你……那么你呢?应该也不会记恨你妹妹曾经怀上过我的骨肉,是吗?”
此话一出,文菁和魏婕同时僵住了,只觉得一股阴风掠过,背脊隐隐发寒……这个男人是不是魔鬼变的?怎么能如此残忍地戳人伤口?一句话让两个女人都无比难堪,一个脸涨成酱紫色,一个惨白如纸,犹如狠狠被抽了几巴掌。
魏婕只僵硬了几秒钟就“噗嗤”一声笑出来,娇嗔地看了翁岳天一眼,柔柔的声音说:“岳天……这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们现在不是都过得好好的吗,不要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每个人都有过去,况且那个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你感情上难免出现缺口,男人嘛……都有那个需要,我明白的。我怎么会因此而记恨呢,一个是我的妹妹,一个是我最爱的男人,你们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
魏婕这话,是在表示她的大度还是暗示文菁只不过是翁岳天一时兴起找的代替品?这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晓。
文菁端着杯子的手还是禁不住微微颤抖,心里酸痛得要命,魏婕的话里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了,每个字都像黄蜂尾巴上的毒针一样扎进文菁的身体,不仅让她痛苦不堪,还灌进毒汁腐蚀着她的血肉!
心痛伴随着一股愠怒在身体里冲撞,文菁的目光扫过魏婕得意的面孔和翁岳天那双张笑里藏刀的俊脸,文菁忽然明白了,敢情自己在人家眼里就是一软柿子,随便捏巴捏巴吗?简直欺人太甚,忍无可忍了!
“你们……”文菁扬起小脸,澄澈的明眸里浮现出一缕倔强的哀伤,忿忿地说:“你们是不是都有同样的毛病,爱刺激我这样的普通人,才能显示出你们的优越感吗?你们爱干嘛就干嘛去,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姐姐,这个男人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也不希望他影响到我们姐妹的感情吧。”
“。。。。。。”
这话说得……好像翁岳天到成了两姐妹之间多出来的障碍物。
他没说话,光眼神就能冻死人,心里有一团岩浆在蠢蠢欲动。
魏婕心头一凛……文菁说话也知道带刺了,而且还隐隐将住了人,让她不得不更加表现出对文菁的亲切和善。
“呵呵,我只有你这一个妹妹,但是我也只爱岳天一个,大家以后……和平相处吧,就像一家人一样。”魏婕伸手抓过文菁手里的奶茶,很不客气地说:“是给我冲的吧,谢了。”
“砰――”茶水间的门被翁岳天离去时大力一摔,发出沉沉的响声,不知是无意还是在发泄什么。
“岳天……岳天……”魏婕急忙追出去了,只剩下文菁一个人在茶水间里,怔怔地望着门口出神。
他什么意思啊,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这火发给谁看呢!文菁转身为自己倒杯凉水,猛地全都灌下……
呵呵,成为一家人……可能吗?那会比死还难受!
心痛的程度远远超过她心脏的负荷,亲口说出“不爱他”,这弥天大谎,她只能自己吞下这苦水,心在滴血,在哭泣,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为什么还要爱着他,明明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温柔体贴的翁岳天,明明他将她留在身边不过是为了羞辱她,可她就是做不到斩断情丝。如果她不爱了,今天那句话就不算是在撒谎了,她就不会如此这般地痛不欲生。
爱,难道就是必须有“痛”吗?从今后,她的爱,更不可能说出口,他有魏婕了,听魏婕和他的口气,真的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结婚。
文菁摇摇欲坠的身子靠在墙壁上,无法排解的心痛在折磨着她,浑然未觉身后多出一只男人的手……
“文菁,你不舒服吗?”是那个男同事陈雨辰。
人在脆弱无助的时候,哪怕是不熟人的人送上的关怀,也能让你有种雪中送炭的感觉。
文菁的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勉强笑笑,软绵绵的声音说:“我没事,谢谢。”
陈雨辰皱起眉头,仔细打量一下文菁,然后煞有介事地摇摇头说:“你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精神了,来,我扶你出去吧。”
文菁一慌,连忙站直了身子,摆摆手:“不用不用,我真的没事,我真的……”
“大家都是同事,不用这么生疏的,我扶你……”陈雨辰搀扶着文菁的一直胳膊,清秀的脸蛋又染上了几分害羞的笑容,还带着一点窃喜。能扶着自己有好感的女生,真是一件荣幸的事。
“陈雨辰,我可以自己走的,我……”文菁语塞,是情绪糟糕,但还不至于走路都要人扶,再说了,对于陈雨辰的触碰,她很不自在。
陈雨辰虽然人比较老实,但并不傻,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文菁,你在紧张什么,难道说,你真的跟总裁之间有那个什么……”
“呃?什么?”文菁一时没反应过来。
“昨天你来公司,同事们好多都看见了,你在总裁办公室呆了那么久,而且你出来的时候,腿上的丝袜也没有了……大家都觉得……觉得你和总裁……”陈雨辰说不下去了,他不忍心让文菁太尴尬,但他热切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期待着文菁的答案。
文菁心里哀嚎,原来是这样,都怪翁岳天,大白天地在办公室里也不放过她……
文菁被陈雨辰那灼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如果她承认的话,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再者,翁岳天说过她只是“地下情人”,不能让别人知道两人的关系。
“陈雨辰,我跟总裁没什么,昨天只是来谈工作的事,那个丝袜……是我不小心勾了个大洞,所以就……就干脆不穿了。你也看到了,如果我真的和总裁有什么,他也不会安排给我那么一张桌子了,我现在可是每天要守着垃圾桶过呢。”
文菁结结巴巴地说到最后那一句,颇感无奈。她最讨厌说谎,但随着人生的不同阶段,慢慢发现,说谎,有时是必不可少的生存法则,没人可以躲得过,还好自己说谎的原由都不是由“坏”而生。
陈雨辰镜片后的黑眸亮了亮,欣喜地笑了,长长地舒一口气,心想啊,看来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文菁是个好女孩子。
“走,我扶你出去。”
“。。。。。。”
文菁窘了,他怎么还是这句啊……热情得实在让人有点不适应。
文菁脸皮薄,不懂如何严厉地拒绝别人,偏偏陈雨辰又是个实心眼儿热心肠,就这样,在同事们暧昧又复杂的眼神里,文菁被陈雨辰扶着走到了她的座位上。
“雨辰,现在还不是春天呢!”有人在起哄。
“雨辰,你小子下手也忒快了点吧!”
“。。。。。。”
同事们嬉笑一通就赶紧埋头工作了,也怕被总裁听到,这里的工作气氛平常都是比较严肃的。
文菁的脸红到了耳根,就算再笨也听得出来同事话里的异样。那个陈雨辰的脸比她还红,真不知道这小子是哪来的勇气想要与文菁套近乎的。
上班的第一天早上就受够了刺激,接下来一直到下班的时候,翁岳天都没什么动静,文菁由于是新来的,人又长得水灵,脾气和善亲切,像邻家小妹般清新,不断有男同事找机会与她搭讪,这茶水间旁边的过道成了大家最关注的地方了。
文菁没留意到魏婕是什么时候离开公司的,见下班时间到了,而翁岳天也没有打电话来骚扰她。文菁以为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急着回公寓去,一会儿晚上还要跟宝宝视频呢。
文菁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她从楼下侧门出去,这边走,距离公车站更近。
这侧门进出的人也不少,文菁也没在意自己身侧多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啊……”文菁一声惊呼,男人大力拉扯着她的胳膊,痛得她差点哭出来,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拽着走下了负一楼停车场……
“你放手,翁岳天你干什么!痛啊!”文菁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扯断了。
他不语,脸色黑得像碳。
翁岳天手上的力道有增无减,浑身弥漫着恐怖的阴森之气,一直走到他的座驾前,他才猛地将文菁硬塞进车子里。
“你不是说我的事与你无关吗?想要跟我撇清关系,你休想!今天公司那几个男同事都围着你转,你真会迷惑男人,现在,你就来迷惑我试试,我的……情人……”翁岳天俊脸上露出骇人的冷笑,他已经忍了一天,她被陈雨辰搀扶,与男同事们有说有笑的,他全都通过办公室的百叶窗看在眼里,他不会承认自己是在疯狂地嫉妒,她为什么要对其他男人那样温柔地笑,他只觉得犹如百爪挠心,又痛又痒,他就是要让她知道,她是谁的女人!
“你……你别胡说,我哪有……哪有迷惑谁啊,我没有啊,我不会迷惑……男人……”文菁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原来他看见男同事对她的热情了,可是他也该搞清楚,不是她在故意招惹男人啊!
“不会迷惑吗?别装了,也别忘记你现在是我的情人,让我高兴,是你的义务。”翁岳天不想压抑自己的渴望,毫不客气地对她虎视眈眈,眼中那明显的火焰如实质般灼烧着她。
“你……你起来啊,你这么重……”文菁感觉自己的肺部很难受,任凭她怎么推都推不开男人沉重的身躯。
“亚森,开车。”翁岳天低声一呵,也不知他的手按了哪里,驾驶室后边忽然就多出了一块隔板,将后座与驾驶室隔开来,这小小的空间里就只剩下文菁和他。而车子也在开始启动,很快开出了停车场。
文菁毛了,这男人太邪恶,这是在车上啊。文菁气呼呼地鼓着小脸吼他:“你……你犯得着这么猴急,就不能等回到公寓?这是在车上,会被人看见的!”她坳不过他,只能拖延了,总比在车上要好。文菁氤氲着雾气的眸子倏然对上他冷厉的褐眸,他身上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暴怒之气,让她感觉自己随时有可能被他给撕了……
“怎么你不知道这车窗的玻璃是特制的,我们能看见外边,但是外边却看不见我们……”他的笑容里有一股冷气,文菁彻底惊了,他是铁了心要这样吗……
他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娇小玲珑的身子抱起再落下,强行禁锢在他双臂之间……
“把你迷惑男人的本事都拿出来,嗯?”
“我没……”文菁被他骇人的神情给震住了,她总算明白,即便是她再解释一万次也没有,他已经认定了……
翁岳天仿佛地狱的撒旦般阴森狠厉,毁灭的气息弥漫了整个空间,在她惊恐万状的目光中,紧紧钳住她的小蛮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