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
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
我这句语气原来好像你
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
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你
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
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
但我无法完全交出自己
努力为你改变
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线
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
仿佛还是昨天
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我双眼我还看得见
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
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可惜不是你》歌词。
这熟悉的旋律一遍一遍在文菁耳边循环,她在听自己五年前的唱片,她曾翻唱过这首歌。当时顾卿曾问她,为什么要选择这一首经典中的经典,翻唱过的人不在少数,她就不怕听众不接受她这么一个新人的演绎吗?
当时文菁并没有想太多,就是因为觉得这首歌特别能动人心弦,深刻地诠释了爱情的无奈和遗憾,百折千回之后两个相爱的人终究是没有走到一起……歌曲的意境,她深有体会……
在文菁录制这首歌的时候,她是经历过了失去的痛苦,在翁岳天再次出现之后,她没能迎来自己想要的幸福,他那时身边有了魏雅伦。几经波折,翁岳天和魏雅伦取消了婚约,一心想要和文菁在一起,却因为魏婕和魏榛联手,加上一些事情机缘巧合,导致文菁和翁岳天分开了五年。
她回归之后,受尽了他的冷眼,她将自己的感情埋起来,后来才知道原来彼此还是爱着对方。小元宝的事情使得两人的感情出现了转机,文菁看见了曙光,这一次,她真的以为自己算是苦尽甘来了,以为上天一定是眷顾她的,当她听翁岳天说要用行动来证明自己,要努力赢回她和孩子的心,她感觉好像曾经所受的伤害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只要现在和将来可以和心爱的男人组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只是谁都想不到魏婕会突然来这一出狠招,将文菁所有的希望都粉碎!没有等文菁扳倒她,没有等小元宝叫一声爹地,魏婕先发制人的招数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不管她用的什么手段,总之,她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过程是什么,她不在乎。明知道那么做会招致翁岳天的反感,魏婕还是选择了铤而走险。
走到这一步,文菁总算是明白了……与翁岳天之间依旧还是有缘无份。姻缘的路,比爱上一个人要难得多。心动很容易,要最后结成夫妻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不是爱了就可以,不是你想就可以……
房间里的小女人脸色苍白如纸,半躺在椅子上,呼吸若有若无,长长的睫毛薄如蝉翼,微微向上翘起,那一双水汪汪的象是会说话的眸子此刻却紧闭着。她好象是熟睡了,柔弱得让人心生疼惜,忍不住想要去呵护。
乾廷悄悄出现在门口好半晌了,魁梧的身躯依靠在墙壁上,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斜飞入鬓的眉毛紧紧皱在一块儿,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显饱满的嘴唇,粉粉的,像花瓣的颜色,乌黑亮泽的头发与他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将他如妖孽般精致的面容衬托得越发魅惑无边。
乾廷的五官长相自然是无可挑剔,令人惊叹的完美,但是此刻他面容上却笼罩着一股莫名的淡淡的忧伤情绪,眼里浮现出深重的痛惜之色。今天发生的事,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连番的震惊,震撼,打得人喘不过气来。魏婕知道了小元宝的存在,这已经足够让文菁心神俱碎,再加上魏婕和她干妈上演那一出大戏,翁岳天与文菁的情份终究是断了。
乾廷该高兴的,他该庆幸文菁会继续留在这里……可是乾廷偏偏笑不出来。文菁的悲伤那么浓,那么重,她伤得有多深,乾廷虽然不能代替她去痛,但是他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为她而紧紧揪着,就像有一只大手狠狠掐着他的心尖……她伤心,他也难过,甚至有那么一秒,他会咒骂翁岳天为什么没有直接把文菁娶回家去……可是这样的话,他就会彻底失去文菁。
不希望她受伤,可又不想失去她,这种矛盾的心情折磨着乾廷,他知道,不可能两者兼顾,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陪着她疗伤,就像五年前她刚到伦敦那时候一样……
唱片反复放着那一首歌,文菁紧闭的双眼中渐渐流淌出两行清泪,顺着腮边滑落进发间,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仿佛呼吸的空气都有不快乐的因子。无边无际的冷意将她紧紧包/围,从肌肤到骨血都是冷的。与那个他之间每一个美好的片段都化成晶莹的泪滴,流出了眼眶却流不出她的记忆……
这一首歌,蕴含着深深的,温柔的遗憾。为什么爱情在最初遇见时,总是快乐幸福的,所以才会迷了你的眼,然后时间和现实是无情的,在经历了悲喜之后,或许你会觉得,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爱,竟然是在不对的时间里发生,那个人无论多完美却终究还是错的人……即便是你伤到心碎,却还是无法去恨他,也许在某个时刻,你曾怨过,但只要一想到某个令你感动的片段,你柔软的心里,那一丝怨念终于还是烟消云散。满怀委屈却提不起恨。
身边微微的响动,文菁脸上多了一张纸巾。她不用睁眼也知道是乾廷。
她没有说话,任由纸巾覆盖着脸颊,她脆弱的样子对于乾廷来说并不陌生了,也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乾廷亦是无言,这种时候,他不想说话来烦她,他只是静静坐在她身边,和她一样,闭上眼……
听着同一首歌,一样的心情却是两种不同的悲伤。她是为翁岳天,乾廷是为她。爱情,就是这么操蛋。
不知道过了多久,文菁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又醒了,醒了之后不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小元宝在客厅里由飞刀陪着,没有进来卧室。文菁和乾廷回来的时候脸色就很不对劲,无论如何都伪装不出平时那种轻松快乐。飞刀很机灵,告诉小元宝暂时不要去卧室,让妈咪休息。那小家伙也看出来妈咪和干爹的异常,乖乖的听飞刀的话,在客厅里没有上楼来。
文菁从踏进卧室起就一直半躺在椅子上,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乾廷陪在她身边,两人各怀心事,他不知道究竟她打算怎么办,是任由翁岳天和魏婕结婚去呢还是会做最后的挣扎?
他不问,不是因为他不想知道,而是因为他明白,文菁想明白之后,一定会告诉他的。
乾廷与文菁不愧是知己,当文菁有了动静,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她红肿的双眼里,多了一丝亮彩。
“你……”乾廷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憋来憋去却只得一句:“你饿了吗?”
他眼里分明写着好奇和关切,但因为不想刺激到文菁,所以他才刻意不去触碰某些话题。
文菁僵硬的脸蛋上泛起一抹很浅的笑容:“乾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至少我还没疯掉。”
是的,“至少我还没疯掉”,这是文菁每一次遇到致命的波折时,最常对自己说的话。一次比一次更深重的打击,她每一次都觉得自己已经崩溃,却还是能够活下来,没有疯癫,没有做出傻事,这真的是值得庆幸的。
文菁将唱片里的歌换了一首,不再单曲循环了。站在窗前凝望着外边漆黑的夜色,她的思绪也飘向了远方,表情淡然却带着某种令人动容的决绝,暗哑的声音说:“我不想最后只得到像那首歌唱的一样――可惜不是你。不想和他之间留下一辈子的遗憾。从前的我,虽然很执着地爱着一个人,但是我没有公开地勇敢地去表达过,争取过。现在魏婕已经知道小元宝的存在,我相信翁岳天不会让小元宝受到伤害的,而我,也没有必要再在魏婕面前假装了,这一次,我想尽最后的努力,勇敢地争取一次,假如最后的结果依然是他要和魏婕结婚,那么,我就会对他彻底死心。”
乾廷闻言,莫名的,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心痛,担忧,疼惜……文菁还想要努力去争取,她对翁岳天的感情是深到了令人难以理解的地步,乾廷扪心自问,如果是他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否还会坚定地冒着再一次受伤的危险去争取一份几乎是被判了死刑的爱情?
复杂的情绪在他心里最后都汇聚成了一股愤怒,乾廷隐忍多时的情绪终于是bao发了,一把将文菁的身子扳过来面朝着他,俊脸上阴云密布,愠怒地低吼:“你还要怎么努力?你等得还不够久吗?你伤得还不够深吗?他要是还想和你在一起,今天他就该追在你屁股后边求你别离开他!他没有这么做,你还要在幻想着他能给你幸福吗?我不想看着你这样,不想看着你为他哭,为他伤心!一定要爱他吗?你就不能对他死心然后去接受另一份感情吗!你知不知道,你不止是在折磨自己,你也是在折磨我!”
乾廷的字字句句都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冲击着文菁的大脑,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第一次对她发火,真正的发火。只是,他的愤怒源自于她的痛苦,是她的痴傻激怒了他,犹如是“恨铁不成钢”。她能感到他魁梧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他略红的眼眶,狂暴的气势,表面上很吓人,可她就是知道,他的心正在为她而疼着……
她震惊的目光慢慢转成感激,温柔,眼里聚集着一片水泽,他现在好凶,神情好狠,就像随时想撕人一样,可她不怕,她的笑容反而更加深了:“乾廷,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虽然我的希望很渺茫,近乎是没有希望,可我还是想试一下,只有这样我才会真正的死心,真正的放下。我也不想再受那种精神上的折磨了,我是在给自己最后找一个放下的理由。”
乾廷紧紧抓着文菁的肩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令他又爱又疼的女人,千般心痛,万般无奈,只有装进肚子里,她已经伤得够惨了,他如何忍心再责备?刚才对她那么凶喊出来的一番话,让他的情绪得到了一点缓解,bao发出来后他又能稍微冷静一点了。
沉默了一阵,他才恨恨地咬牙:“你想怎么做?需要我帮忙吗?”
文菁心里一暖,微笑着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里闪烁着一抹决绝:“我要在翁岳天和魏婕结婚那天送上一份大礼。”
“大礼?”乾廷有点不明白了,文菁到底是要做什么?
她要做什么都可以,乾廷默默告诉自己,文菁为她自己争取这一次,也许换个角度想,会是一件好事。假如她不成功,她心里将再也不会对翁岳天抱有幻想,那之后,她的心才可能空出一点位置,允许别的男人走进去……
一样的夜深,在城市另一端的魏家别墅里,魏婕和陈月梅也还没睡。
陈月梅一改先前在天台上那种爱女心切的样子,她眼里早就没有了慈爱和心疼,有的只是愤恨和焦急。
陈月梅惨白如纸的面上布满皱纹,她才五十出头,可现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六十岁了……一是因为这些年没有魏榛的消息,二是因为最近她与雅伦失去了联系,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当然更加苍老了。
魏婕依靠在床边修着自己的脚趾甲,头都没抬,低低地冷笑一声:“干妈,你猴急什么啊,今天你的表现我很满意,尤其是你从天台掉在半空被翁岳天和梁宇琛抓着胳膊那一出,真是出乎我意料的精彩。看来你很爱雅伦,为了她,你什么都肯做……不过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想要雅伦回到这个家,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将你手上剩下的股份全都给我,我不喜欢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喜欢你持着股份凌驾在我之上,我要的,是绝对的权力。”
陈月梅闻言,气得差点晕过去,这个平日里看似斯文柔弱的女人,今天是彻底撕破脸皮了,愤怒地指着魏婕,厉声呵斥:“你无耻!当年我们就不该留着你!你当了总裁还不够,还想霸占魏家的所有,你怎么不去死!”没错,这才是陈月梅的心声,她今天在天台上的一切表现,都是因为事先魏婕策划好的,利用雅伦来威胁陈月梅。陈月梅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去演戏。
一道银光闪过,魏婕手里的指甲刀准确无误地击中陈月梅的额头,手法之准,令人难以置信。
陈月梅吃痛地捂着额头,怒不可遏地盯着魏婕,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几个骷髅来!可是陈月梅不敢上前动手,雅伦在魏婕手里,她做什么都是以卵击石!
下一秒,魏婕的身影已经神速地来到陈月梅跟前,揪着她的衣领,狠厉的眼神直直刺向她,汹涌的杀气弥漫在空气里,陈月梅惊恐之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老太婆,别让我再听到你刚才说的话,你搞清楚,魏家的财富是怎么得来的,那原本就是属于我文家,而你们,只不过是文家的狗!别以为这些年过得自在就忘本了,记住,你们魏家永远都是文家的狗,我才是你们的主人,别对我大喊大叫,留着你,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不然的话,我早就让你去见阎王了!”
陈月梅又惊又怒,魏婕太猖狂也太可怕了,听她的口气,她连杀人都敢,那雅伦岂不是凶多吉少?
陈月梅只能将所有的愤怒和惊骇都吞进肚子里,不敢再说半句话惹怒魏婕,只得低声下气地说:“我好多天都没有雅伦的消息了,你说过只要我肯帮你演戏,你就会让我见到雅伦……你……你让我见见雅伦,我保证不再说让你生气的话了……魏婕……”
魏婕阴恻恻地笑了,轻蔑地瞥了一眼陈月梅,放开她的衣领,冷冷地转身……
“明天我会让你和雅伦见一面,但仅仅是一面而已,你要想和雅伦母女团聚,就乖乖地将手里剩下的股份交出来。我只给你几天的时间,元旦节那天我就会和翁岳天结婚,那些股份,就当是你献给主人的礼物。我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你,在我和结婚那天,就是你最后的期限,如果还是不肯交出,你就等着给你唯一的女儿收尸吧。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别来烦我。”魏婕说着就钻进了被窝,无视陈月梅的存在。
陈月梅气得直哆嗦,转身关上门出去了,冲回自己房间就是一阵嚎啕大哭……魏婕就是魏家养的一只凶兽,从五年前的圣诞夜开始,魏榛生死未卜,魏婕将陈月梅哄得晕头转向,一时放松了警惕,稀里糊涂就让她坐上了总裁的位置,没想到这几年魏婕的羽翼渐渐丰满,野心也不再掩饰了。陈月梅尝到了什么是养虎为患,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此刻的情形有点像当年魏榛用卑鄙的手段得到文家的财产那样……
魏婕哪里是想睡觉,她兴奋得睡不着。在翁岳天今天送她和陈月梅回家之后,魏婕迫不接待地敲定了结婚的时期,虽然仓促,但是她这回是彻底等不及了,小元宝的存在让她不得不改变策略,她装不了淡定,她只知道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成为翁岳天的妻子,要让文菁死心!就算明知道今天的做法会让翁岳天心里不爽,但她始终认为翁岳天对她是有感情的,大不了以后结婚了多哄哄他,对他好点,事事依着他,把他当皇帝一样供着总行了吧……
魏婕的电话响了,这么晚了,会是谁?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魏婕心里咯噔一下……
“上头在问你找到那张唱片里的女人了吗?”这句话后边是一串怪异的发音,那是文菁与远藤接头的暗号。
魏婕眼里涌起明显的厌恶,迅速回答:“我正在想办法,请上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把人找出来的。”
“废物!我老实告诉你,如果你找不出那个女人,就算你得到了宝库为组织找到了神器,组长一样不会给你全部的解药。你想要活命的话,最好是别让组长等太久,你这颗棋子已经让组长很失望了。”
“是。你转告组长,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那个女人。”魏婕刚说完,远藤就在一声冷笑之后挂断了电话,他和魏婕通电话都是不会超过一分钟的时间,电话卡每次都换新的,不会重复使用同个号码。
魏婕愤愤地将电话扔在床上,她对于能否找到唱片里的女人,其实并没有多大把握,但她必须要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她是真的会使出所有的手段来寻找那个女人,她怎么可能乖乖地坐以待毙,等着毒素发作而死吗,不……绝不!魏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这一次是拿命在赌,她就赌自己命不该绝。
第二天,翁家别墅。
简约而不失大气的客厅里,迎来了两个客人。她们是第一次来翁家这栋别墅。一直以来,翁震都是魏婕最不愿意面对的人。或许是因为她骨子里天生就流着邪恶的血液,与翁震这军人出生铸就的一身正气截然相反,使得她隐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忌讳。可是现在是关系到她和翁岳天的婚事,她必须走这一趟。
经过一夜的休息,陈月梅略微恢复一点气色,特意装扮了一下,依旧是那个富态端庄的豪门阔太太。
魏婕坐在翁岳天身边,暗忖翁震今天的脸色似乎有那么一点不明朗,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开心。翁震纵然人老了,但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凛然气势却是连许多年轻人都比不上,自然就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魏婕心里暗惊,表面态度温和恭敬,优雅如常,一双美目望着翁震,将带来的礼物拿出来,恭敬地送上:“翁爷爷,这是一棵长白山人参,小小心意,还望您笑纳。祝您老当益壮,健康长寿。”
陈月梅笑容可掬,连连点头:“是是是,魏婕说的是,,瞧您这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老当益壮,老当益壮啊!”
来翁家该送点什么为好,这确实很伤脑筋,其实那只是一个形式,翁家在物质上不缺什么,魏婕送的长白山人参对于老年人来说也是补身体的佳品。
“你们有心了。”翁震朝佣人递个眼色,袁嫂马上前来将人参接过。翁震淡淡的目光扫向翁岳天,然后停在魏婕身上,无波无澜,却是犀利得让人不敢逼视:“你们都将婚事订下了,今天只不过是在通知我一声而已,我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
“。。。。。。”
翁震还真是够直接,客套话都懒得说。他尤其讨厌说的就是虚假的客套话。
翁震虽然看着魏婕,但是他的话实际上是针对翁岳天的。
陈月梅和魏婕脸上同时一僵,被翁震给呛到了,尴尬又恼怒,但谁都不会表现出来。
魏婕连忙赔笑,亲切得活像是翁震的亲孙女一样:“翁爷爷,其实上一次在医院的时候,岳天已经有提过说他有结婚的打算,只不过我们前段时间都很忙,所以没订下日子……听说1月4号那天是黄道吉日,2013年1月4日,寓意一生一世,全世界都会有很多情侣选在那天结婚的。虽然是有点仓促,但是不要紧,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就办好婚礼所需要的一切。”
翁震那张不满皱纹的脸上,眸光炯炯,深沉难测,如果翁震不知道小元宝的存在,他此刻定会高兴得合不拢嘴,但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小元宝可爱的脸蛋,稚嫩的声音……前天晚上在这里为小元宝庆祝生日,翁震如何看不出那孩子已经开始接受翁岳天,接受翁家,当时他真的以为自己的孙子会把文菁娶回来,他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这几天还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同意文菁进门。
现在到好,魏婕突然登门造访,就跟在向翁家提亲下聘一样。翁震有些措手不及,一下子混乱了……一旦翁岳天和魏婕结婚,就意味着失去文菁,当然也就失去了小元宝的心。孩子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翁家一步……
翁震一想到这里就感到无比沉重,如同千斤大石压在身,心脏的位置在隐隐作痛。
翁岳天一副淡然的样子,让人难以揣测他的想法,翁震不禁有点窝火地站起身来:“你们决定就行了。我身体稍有不适,岳天陪你们聊聊。”
翁震面带愠色上楼去了,留下魏婕和陈月梅面面相觑……翁震的待客之道还真是……
翁岳天和魏婕将要结婚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不胫而走,迅速成为了本市最为热闹的话题。
文菁这几天已经把家里的网线拔了,闭路电视线也拔了,报纸杂志更是不会出现。她不想小元宝知道这件事情。她可以受伤,但宝宝不能被伤害。在宝宝开始接受了翁岳天的时候,如果遭受到这样的打击,宝宝的心灵会受到多大的创伤?文菁只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她不知道如何跟宝宝解释那天在翁家,他跟爹地勾过手指的事结果是不能实现的,因为爹地马上要成为别人的丈夫……
文菁心疼小元宝,想要尽一切所能来保护。在宝宝面前,她不敢哭,不敢流露出悲伤,她只能暗暗抹泪,只能在宝宝睡着之后才躲到角落里偷偷哭泣。伤痛,她已经习惯了,可宝宝那么小,他如何承受得起?
乾廷是赞成文菁这么做的,他也认为该对小元宝隐瞒,但是同时他也明白……瞒不了多久的……
三天的时间,宝宝按捺不住了,小孩子的心是很敏感脆弱得,何况是小元宝这种聪明伶俐的小孩呢。今晚洗完澡之后,小元宝坐在床上愣是不肯睡觉,文菁和乾廷轮流为他讲故事也没用。
小元宝气呼呼地鼓着腮,又圆又大的眸子瞪着,脆生生地质问:“妈咪,都三天了,网线和闭路电视怎么都还没有修好?妈咪和干爹是不是有重要的事瞒着宝宝?哼!”小家伙一撇头,一副:“宝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架势。
文菁和乾廷对望一眼,颇感无奈,这也是两人预料中的事情,迟早是要被宝宝发现异常的。
文菁眼睛一红,心疼地抱着小元宝,轻轻贴着在宝宝嫩嫩的脸蛋,她心里难受得要命!
乾廷没有做声,是否要告诉小元宝,应该由文菁来决定。
文菁强忍着满心的酸痛,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沉重,轻柔地说:“宝宝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什么事……”
“哼哼,妈咪和干爹是骗子!”聪明的小元宝已经发现网线和闭路线都是被人刻意拔掉,弄断的。
文菁呼吸一窒,撕心裂肺的痛在身体里肆虐,她知道今天是瞒不下去了……
文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然的目光里蕴含着痛苦,慢慢地,艰难地说:“宝宝,是妈咪不好,这件事,你早晚会知道的。你爹地他……他1月4号就要跟魏婕结婚了。”说出这句话,文菁已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心力交瘁,天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当着宝宝的面讲出来。
小元宝浑身一个激灵,如炸毛的小兽一样哆嗦了一下,圆乎乎的眼睛里全是惊恐和愤怒!
“宝宝,今天魏婕送来了请柬,妈咪决定明天要去爹地的婚礼,你跟干爹在家里,要听话,知道吗?”文菁止不住哽咽,硬是把泪水都憋了回去吞进肚子里。她一定会出现在婚礼现场,送去一份惊天动地的大礼!
“不!宝宝不要在家里待着,宝宝也要跟妈咪一起去!”小元宝清脆里充满了坚定,他和文菁一样的,不到黄河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