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琰坐在一旁本以为她会问他看什么,却没想到她直接投屏到了电视上。
“......”
等到开始播放后,时乐渝才敷衍问他:“爱.情.片,你看吧?”
“......嗯。”
“对了,”时乐渝想起来什么,“你过会儿走的时候把充电宝和台灯拿走。”
向琰:“好。”
看向电视下面还在闪着灯的两样东西,他本以为,她是给自己用的,没想到是给他的,轻笑出声。
时乐渝狐疑看了他一眼:“笑什么?”
向琰没回答,“谢谢。”
电影已经开始了,时乐渝在注意力放回去,没再理会他。
作者有话说:
付鹏:你做到了狗。
时乐渝:你没房,向风有房。?
第28章 别躲
向琰看了她一会儿, 对方完全没有要理他的意思,悻悻收回视线。
是一部国外的电影,看了一会儿, 觉得有些枯燥,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电影时长过半,时乐渝活动了下僵硬的脖颈, 余光瞥见向琰窝在一边,头埋在沙发靠背上。
屏住呼吸,连拖鞋都没穿, 光着脚轻轻走到他旁边。
时乐渝愣住,眨了眨眼,又看了一眼, 真的睡着了。
所以,他是有多累, 才能睡着。
把电视关上,又打开壁灯, 从沙发角落里拿出个毛毯盖在向琰身上。
他呼吸声很轻,伴随着胸膛上下起伏。昏暗的光线照在他脸上, 时乐渝细细打量起他,薄唇紧闭,鼻梁高挺,眼睫在下面落下一道浓密的黑影,眉毛凝蹙, 不知是姿势不舒服还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
回到原来的位置, 戴上耳机接着看。
等看完后, 时乐渝伸了个懒腰, 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向琰还在睡觉,迅速收了回来。
望向他那边,与一双隐隐含有光亮的眸子撞上。
时乐渝一惊:“你什么时候醒的?”
向琰坐起来,捏了下脖颈,“刚刚你伸懒腰的时候。”
“......”
他应该是真的很不舒服,这会儿一直在揉着脖子。
时乐渝舔了下唇:“你很累吗?”
向琰点头,把手里的毛毯折好,“有点,不好意思。”
时乐渝摇了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
已经将近十一点,向琰拿起手机,时乐渝猜测他应该是要回去,在屋子里拿出充电宝和台灯,准备给他开门。
刚走到客厅,灯忽然闪了下,窗帘也完全拉好,阻挡住外面的月光,屋内一片漆黑,手腕处出来一道外力,有些疼,时乐渝不自觉蹙了下眉,又反应过来,向琰抓她干什么?
只黑了这一瞬,客厅很快又亮起来,时乐渝低头看了眼,向琰攥的很紧,指骨突出,掌心裹住她的腕部,但依旧挡不住分外明显的腕骨。
时乐渝向上看去,他喉结微微滚动,嘴唇紧闭,脸色很白。
时乐渝有些懵,下意识地问他:“你没事吧?”
向琰没说话,一直低着头,碎发挡住他眼里的情绪,不知是不是时乐渝的错觉,她感觉他嘴抿得更紧了。
沉默一瞬。
他不想说,那她多问也没必要。
不过,向琰怕黑倒是她没想到的。
良久,向琰松开手,时乐渝察觉到动静,再次看了眼手腕,大片的白与细长的红交错而至,小幅度转动了下,内心啧了声,也不知道他怕成啥样,这么使劲。
抬眸看向他时,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
见她看他,向琰张了张嘴:“抱歉。”
又坐回到沙发上。
时乐渝抬起准备揉手腕的手顿住,很快放回去,坐到他旁边。
她没问他为什么害怕,能让一个人害怕到这种程度,估计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她没必要强行撕开别人的伤口去仔细研究有多久、是什么原因以及愈合怎么样,来满足刨根问底这一所谓的好奇心。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身边。
无声的陪伴比有声的询问要好很多。
又不知过了多久,时乐渝听到旁人出声:“我原来实习的时候,有一次晚上出去玩。”
时乐渝静默听他说完。
“然后我遇到一个...”向琰哽了下,“一个拿着刀的人,他应该是精神有问题,一直碎碎叨叨的,在一具身体上...”
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但时乐渝猜到他接下来的话,应该是难以说出口:“很多刀口,后来他被制止后,我才上去检查那个人的伤口,我想给他止血,可是止不住,是一个很年轻的面孔,但是我没救过来。”
向琰应该是简化许多情节,但她仍旧感到窒息。
“我记得很清楚,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胡乱地裹住伤口。”
时乐渝内心一紧,抿唇,有的时候,并不是拼尽全力就能有好的结果。
“我原来一直以为,当医生特别好,尤其是外科医生,还可以去手术室,所以我考研的时候,选的外科,那件事过后,我才觉得,不论外科内科,只要是认真工作的,都是值得尊敬的。”
时乐渝认可这句,但内心还是狐疑着,这和怕黑有什么关系。
“自那以后,我也觉得奇怪,我有好长一段时间,做梦都能梦到那个场景,明明不应该怕才对。”
时乐渝大致能想到当时的情景,本该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却在经历那种突发的事故后,收起所有的年少的锋芒,在医学路上兢兢业业,努力又努力。摇了摇头,“你能做到那样已经很好了,况且,害怕什么本就是没有理由。”
起码,比她这个逃兵要强。
向琰没说话,皱着眉。
时乐渝迟疑一瞬,问他:“那你在医院上夜班怎么办?”
向琰愣住,轻声解释:“医院里有人。”
言外之意,有人就不怕了。
时乐渝笑出声,“那我这台灯,也算派上用场了。”
向琰弯唇:“嗯。”
他本打算回家后窗帘留下一小道缝隙的,接近正月十五,月亮比较亮,有点光就可以,但没想到时乐渝给他准备这么齐全。
伸出手,握住他刚刚捏住的地方,上面还有红印。
往回拽了拽,没拽动,向琰出声:“别动。”
时乐渝没再动了。
他低着头,指腹带着特有的粗粝感,极其认真地在那处反复揉着,手腕逐渐变得燥热。
时乐渝见他脸色恢复如常,没经过思考,忽然吐出一句:“你下次要是害怕,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意识到这句话让两人之间暧昧氛围拉满。
时乐渝脸忽然红了,好在壁灯光线不亮,旁边还有向琰挡着,不太明显。
但向琰唇角肉眼可见的扯起个弧度,还没等他开口,时乐渝匆忙掩盖她那句不合时宜的话:“就是,咱们两个住对门。”
“嗯。”向琰的笑意还没落下去:“是挺方便的。”
默了下,他追问:“我上夜班的时候也可以吗?”
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但大脑还沉浸在她刚刚说错话以及腕部传来的燥热,胡乱地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他不是说在医院不害怕?
但已经应下的事情,她也不好收回,只好补充:“别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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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向琰走后,时乐渝按部就班完成睡前的步骤,而后躺在床上。
其实,她刚刚挺想抱抱他的,无关情爱,就是单纯的想抱抱他,时隔多年的安慰也好,鼓励也好,总能给他力量。
时乐渝翻了个身,猛然意识到,她对向琰,好像有点不一样。
她好像,一直在无下限地满足向琰的要求,会不由自主的对他关注多一点。
这段时间没细想的种种的行为,在这一刻揭露下来。
但她有些不确定,是对向琰这种改变有好感,还是对他本人有好感。
毕竟向琰现在的表现,真的蛮符合她的要求的。
今年情人节和元宵节挨着,时乐渝前一天回家吃了于慧聪做的元宵,情人节当天又来到工作室做木雕。
简一和张君泽前几天一直来,这天她让两人玩去了。
晚上回到家,时乐渝看到向琰手里拿着一支红玫瑰,上面还挂着水珠。
手指微微蜷缩,挑眉悠悠道:“呀,约会回来了?”
话落,时乐渝意识到刚刚不该问的,就像一个吃醋的人在表达不满。
向琰自然也意识到这一点,笑出声,“怎么?”
时乐渝抿唇:“......没怎么。”
没再逗她,向琰解释:“是科室一个老师的男朋友买的,然后那个老师看我没有对象,就给我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