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床之前,安醒邦在卫生间里又磨蹭了很久,才出来,走路还一拐一拐的,躺下来时深深喘了一下。
甄美好抱着被子往边上挪,她想了一天,安醒邦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结婚这么久,他从不借由夫妻之名对她逾矩,那次为了瞒过甄美好,甚至直接闯进浴室,可目睹她一.丝不挂,他竟正人君子得像尊佛,还有昨天那血迹,那刺鼻的麝香味儿,难道他真的gay?!!!!!!!!!!!!
安醒邦瞧着她一整天行为和神情都甚为怪异,便问:“美丽,你怎么了?”
“啊,我去趟卫生间。”
安醒邦拦她一下:“一会儿再去吧。”
“一、一会儿?为什么?我想……”
“你不是刚刚洗过澡了吗?”
“我,我想上厕所。”
“……”安醒邦没话了,两人陷入尴尬,他语气无奈说,“家里只有一套卫浴,着实有点不方便,我妈前几天还跟我商量,问我要不要搬去宜安路那套,大一点,我们俩也自在点。本来我想住在这边,我们两个上班上学都方便,但……”
甄美丽听的心不在焉:“宜安路啊,可以啊。”
“真的?”
“是。”
“我以为你喜欢这里清静。”
她心说,是清静,但他俩这样的夫妻……太怪异。
“醒邦。”
“嗯?”
“我去上厕所了。”
安醒邦也尴尬极了:“呃……再等下吧。“
质问的话憋得甄美好脸直红,不停地来回翻身,安醒邦懊恼不迭,起身去储物室翻东西。
甄美丽压制不住好奇心,悄悄跟了去,只见他戴上眼镜,从储物室里拉出来一台许久不用的电风扇,然后搬到洗手间,通上电,吹起来。
看来是在散那怪味儿。
太难为情了,甄美丽捂着脸,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安醒邦是同性恋,她怎么爱上一个同性恋?!
安醒邦吹的差不多,拖出电扇在门口看到了眼睛泛红的甄美丽,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有点吓到我了…”
甄美丽咬着唇盯着他看,又委屈,又可惜,又痛心疾首:“你……你在干什么?”
“呃……我……”
“邦……那个……你是不是那个……”甄美丽鼓起勇气,“如果是那个,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我……你结婚那会儿就该告诉我!更不该装情圣对我这么好,让我以为你……”
她说不出口,恨恨地跺脚。
安醒邦低头蹙了蹙眉:“对不起。这事儿,委实有点难以启齿……”
甄美丽炸毛了:“那你也要告诉我,哪怕给我暗示也行,不要让我像个傻瓜一样!”喜欢上你!
安醒邦有点困惑,手搭到她肩头:“美丽,别生气了,我以为这不算什么大事,就没――”
“这还不是大事?安醒邦,我……算了,既然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婚姻很难再继续下去,还记得你结婚之前对我说过,我们试着在一起,当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或结束这段婚姻,你都会无条件答应。”
安醒邦脸色骤变,顾不得电风扇,丢在一边,伸手来捉她的肩膀:“美丽,那个药的味道是大了点――下次我一定拿风扇吹完了再回房,大不了、大不了我们搬走,搬到宜安路――那套房子有三间卫浴!”
甄美丽左闪右躲,避开他的触碰:“阿邦!搬到哪里去能改变你是同性恋的事实吗?趁着美好和妈还不知道,我们离婚吧!”
安醒邦震住,惊诧地微微张唇,过了会儿,哭笑不得将她扭过来:“我……我是同性恋?”
“你不用再强调了。”甄美丽满脸倦色,她被折磨得一天都没安稳下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安醒邦整个人都无奈了,忍住笑,“是同性恋。”
甄美丽有气无力:“药膏?你用的不是药膏吧,是什么,还要我亲口说吗?”
“小傻瓜,你到底懂多少?”
甄美丽摆脱他:“我懂的是不多,但你也别想唬住我。”
安醒邦拉着她进卫生间,甄美丽赖着不肯,想想他刚才可能在卫生间里做的事,就浑身不舒服。
“你看这是什么?”安醒邦拿了一管白色的药膏放到她手里,“认识字吧,知道写的是什么吧?”
甄美丽匆匆一扫,脸蓦地红了,不仅红,而是快被羞臊燃烧了。
她咽了咽嗓子,不敢抬眼看安醒邦,只用细如蚊蚋的声音问:“你,你有痔疮?”
安醒邦笑着叹口气:“先后两次,我在极低待了十几个月,那里天寒地冻,条件恶劣,我又经常在计算机前久坐,免不了得上职业病。”
“那……是这个味道?”
安醒邦扭开冒,麝香药膏的味儿飘了出来,没错,是它了。
“那我昨晚看见的血……”
“最近又有点犯,所以……”这就是安醒邦说这事儿“难以启齿”的原因了,“要上药。我知道药膏味儿大,特地等你洗完澡再――咳咳,没想到你却误会成我是、是、是同性恋。”
甄美丽发誓,她当下真的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不起。”
安醒邦笑笑,带她出浴室:“没事。只要你不会因为我有痔疮就要跟我离婚就好。”
甄美丽苦笑,继而望着他的脸,笑得前仰后合,嘴巴一快,蹦出一句:“那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恋嘛?不是的话,对我一点――”
既然不是,昨晚气氛那样好,他还老僧入定的样子,简直不像正常人,所以才有那个不靠谱的猜测,这丢脸的事哪能都怪她。
安醒邦垂下眼,眸光一暗,将她抱住,凝视着她不安的双眼,手臂一悠,她双脚倏尔离地,落入他怀中。
两人倒在床正中央,他手停在她的领口,轻吻她的耳侧,呼吸如同羽毛似的刮着,问:“对你一点没有反应?”
甄美丽抽了抽鼻子,哼了一哼。
“我哪里是没反应,我只是没让你发现。”他带着她手去感受自己的“反应”,甄美丽羞得把脸压在枕头里。
柔和的灯光里甄美丽第一次见着他这副隐忍十足……还有惑人的一面。
“我这反应还让你满意吗?”他压着嗓子问。
甄美丽努了努唇:“唔……有点过强。”
这夜还算寂静,而安醒邦既然被她撩了火,她又没怎么做好准备,他便不得不在卫生间干了那事。
一声声的动静儿被甄美丽真真听见,她锤着自己脑袋,懊丧不已,强烈怀疑他是故意的。
躺回床上,安醒邦还有点喘,点她额头:“还不快睡,胡思乱想什么呢!”
但有了类似的互动,事情早晚要成的,后来有一次甄美丽站在卫生间门口,徘徊了好久,扭扭捏捏地说:“看你上药有点不方便,要不……我,我帮你吧。”
“呃――稍微轻一点。”
“很痛?”
“有点。”
“我给你揉一揉。”
“唔――”
“舒服了?”
“……”
“啪――”她心血来潮,照着边上肉多的地方打了一下,哈哈大笑。
某人很生气,提上短裤就来捏她,揉她,按她,吻她,正要缠绵,屁股猛地又被掐一下。
他沉下眸色,哑哑地问:“美丽,干什么?”
“挺结实的,掐着玩儿呗。”
☆、番外六
结婚三周年纪念。
甘信和甄美好的结婚三周年纪念这天,对两人来说十分特别,因为就在前一早,甄美好刚刚结束在岭南女子监狱的服刑,回到他和孩子身边。
甘愿、甘意上小学二年级,比上次见面时好像又长壮了,小胳膊也结结实实,想必甘信平日没少训练他们俩,甘意一如既往,人缘好的一塌糊涂,她一回家就粘着她东扯西扯的,而甘愿懂事,自理能力强,内敛沉稳,颇有股少年老成的味道。
两年多,她只在探视的日子里匆忙抱过两个儿子,许多话来不及说,许多疼爱被冷冷的铁闸和高墙隔开,无法给予,每当看到他们在探视时间结束时,依依不舍哭泣的样子,她的心都碎成无数片,一下下扎进血肉。
还好,无病无灾,她渡过了最艰难、最难忘,却也最释然的日子,她不必心里藏着秘密活在惊惶中,似乎有了无数的时间思考和感悟……
这考验不仅是对甄美好,之余甘信,也是一样。
甄美好服刑期间,甘信独自料理儿子全部生活事宜,才深切体会到当初甄美好在东京带着一对双胞胎男孩时有多辛苦。他一个大男人尚且吃不消,何况一个小女人。
工作忙,孩子忙,甘信每天披星戴月忙得团团转,小不点想妈妈时,他就是妈妈,需要爸爸时,他就是爸爸。
可谓一个多功能。
自从甄美好正式离开他们生活,两人开始一个十分复古的交流活动――通信。
信里,甘信除了交代三天之内的琐碎事,还绞尽脑汁写了许多肉麻的话,最后总会附上一句:我爱你。正在浑身躁动等着你的老公,或者,想你想到右手残废的老公……
甄美好读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狱友要看她信,她死活捂着,要是让别人知道她老公连写家书都这么不正经,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第一晚,来家里探望她的人很多,包括甘有志和刘云,甄严杨颂英,甄美丽安醒邦……甘信让她陪人聊天,尽管歇着,他去厨房做晚饭。
甘意嚷嚷说:“爸爸现在是大厨,可厉害了!”
甘愿十分赞同,想了想,说:“就是……总让我们吃韭菜。”
甄美好忍不住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没有她这个督导在,这家伙都教儿子什么了啊?!
送走客人,甄美好舒舒服服泡了花瓣澡,半路有人进来给她按摩,一双大手,热的跟小电热宝似的,抹上精油后,一寸寸地抚摸、擦过她的身体,越来越急切,呼吸也越来越混乱,甄美好直感酥.痒难耐,如同一波浪潮将她翻过来,复过去地拍打着,最后……嘴巴被人一下衔住了。
空旷已久的身子被甘信这样撩着,她自是情难抑制,抬手臂也上下摸着他。
甘信喟叹一声,托着她双.臀,支开她早已无力反抗的腿,坐在自己腰腹。
他咬她耳垂:“来,美好,帮下我,我快憋坏了……稍微抬起来一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