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建筑界一样,期刊杂志内部也喜欢用简称,把某编辑成为某编,比如刘编、张编什么的,但是有些姓氏就不能直接简称了,比如牛编辑、杨编辑、马编辑、陆编辑什么的,这要是一简称岂不成了牛鞭、羊鞭、马鞭、鹿鞭?
知道的这是编辑室,不知道的还以为一群准备去大保健的中年男人到了烧烤摊,想要先补一补来着。
胡编辑简称起来听着有点像虎鞭,这就霸气多了,如果发音准确,那就是胡编,似乎也不太好,不过等混到总编辑就好多了,胡总编还是很好听的。
“牛编辑您好,胡编辑您好!”所以林楼没有用简称,不知道的还好说点,知道还这么叫就不礼貌了,上前和他们一一握手。
“林工还真是年轻啊,在咱们建筑界出现这么年轻的天才建筑师,确实少见。”这样的称呼赢得了他们的好感,脸上的笑容也浓了几分。
“是啊,要说数学界出现十八九岁的天才一点儿也不稀奇,伽罗瓦二十岁发明了群论,阿贝尔二十四岁完成了阿贝尔定理,但是在建筑界,如此年轻就卓有成果的,似乎就只有赖特和密斯-凡-德罗了。”牛瑞笑着夸赞道。
既然是有求于人,肯定得说点好听的,在期刊杂志上班的人自然要见识广博一些,这番话说得林楼心里很是舒坦。
他谦虚地回应,“赖特和密斯都是留名史册的大师,我可不敢和人家比啊!”
客套一番,彼此对对方的印象都不错,然后徐家平替他们说明了来意,“咱们几个在翻译外国建筑大师理论著作的消息慢慢传出去了,现在建筑界好多人都想早点看到成果,所以牛编辑和胡编辑就过来约稿了,想让咱们先发几篇文章,简单地介绍下这些大师的理论和作品,好让国内建筑界早日接触到这些先进理论。”
《建筑师》杂志前年才刚刚成立,所刊登的内容以建筑理论为主,正需要这样的文章,而且一家新创办的期刊想要在竞争中存活下来可不容易,所以他们就想了很多办法,创办大学生建筑设计竞赛是一个办法,有助于扩大在学生届的影响。
但是学术杂志的命脉终究还是高质量的文章,而如今《建筑师》杂志才刚起步,号召力不够强大,所以就算是林楼这样的年轻人,他们也会主动上门约稿。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林楼手上握有他们急缺的资源,现如今国内其他地方可没他这儿这么多外国建筑理论专著,只要能搞定他们,很长一段时间就都不用为文章和读者发愁了,国外最新建筑理念,正是国内建筑界翘首以盼的。
“之前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和国外建筑界尤其是欧美建筑界的交往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中断,对五十年代之后的西方建筑理念和发展几乎没有太多了解,只能闭门造车,虽然也取得了一些成果,可和西方建筑界的差距还是在拉大。”
“想要追上人家,就得先学习人家的先进理念,但绝大多数建筑界人士都缺少直接从国外购买专著的能力,也没这个钱。”甚至还有可能买回来看不懂,因为过去的外语教学俄语的比例比较重,建筑界又在学苏联,就更是如此,啃起英文著作来还是比较吃力的。
“所以我一听说林工你们准备大量翻译西方建筑理论专著,撰写《外国近现代建筑史》,我们杂志上上上下下都感到高兴,诸位可是为国内建筑界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啊!”牛瑞上来就送上了一顶高帽子,听得众人心里美滋滋的。
“刚才我看了几篇诸位翻译的稿子,水平很高,翻译用词准确,语句简洁流畅,等《近现代外国建筑史》出版之后,全国建筑界、学界人士肯定会抢着买。”这几乎也是必然的,现在国内这块还是空白,只要书的质量不是太差,每个设计院、每个建筑系肯定都是要买几本回去认真研究的。
“我们也只是做了一点儿微小的工作,如果能给同行们稍微提供一点儿便利,我们就很高兴了!”胡忠平被他夸得有点脸红,赶紧谦虚地说道。
牛瑞夸完了,胡祥又接着说道,“不过这本书成稿还得一段时间,建筑界的同行恐怕有点等不及啊,所以我就想请各位,在已经翻译好的稿子里,选取一些重要的片段,写成文章,发在我们杂志上,让同行们先睹为快。”
“无论是某位大师的简介,还是某座经典建筑作品的分析解读,还是某种新建筑理论转述都可以!我们来者不拒!”说完胡祥又叹道,“哎,谁能想到呢,我们还没来得及学习现代主义建筑这三十年来的发展,现代主义就已经开始过时了,后现代主义已经兴起,我们要补的课实在是太多了。”
“是啊,我们在看这些专著的时候,上面那些六七十年代的建筑作品让我们简直有点瞠目结舌,以前完全没想过,建筑还可以这么做!”李庆熙要是心有戚戚,特别是巴拉甘的花园公寓,让他大开眼界。
“这是好事,我们肯定愿意支持。”林楼爽快地答应下来,发文章这可是好事,徐家平、胡忠平、李庆熙他们这样的青年教师,也正需要用一篇篇文章来帮自己积累资历,自己完全没理由阻止他们。
“我整理下巴拉甘的园林景观理念,写篇文章吧!”
“我分析下路易斯-康的费城宾州大学医学研究实验中心,这件作品在建筑的功能分区上,简直是太经典了!”
“我偷个懒,给大家介绍下凯文-罗奇的经历吧!”
大家伙就等着林楼这句话了,马上报出了自己的文章计划,牛瑞一一记录下来,然后看向林楼,“林工,要不您写一篇外国当代建筑理论发展的文章?”
这可是篇大文章啊,林楼听了后在心里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