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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二十三)有没有资格

  这次是真的要卧床休息了!

  自从上次被电动车撵到之后,沈乔一直认为那是小问题,压根没有太在意。而这次沈瑜将她送进医院,医生发现她的脚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且被鞋子挤破皮并和鞋黏连在一起,最后不得不用刀子把鞋割破才把脚拿出来。可是她原本的纤纤玉足,此刻已经血肉模糊。

  沈乔咬着沈瑜的袖子,眼泪刷刷往外涌,可是却死咬着不肯哭出声。

  沈乔要留院观察两天,安顿好病房,赶走了意图留下陪她的秦念,沈乔孤零零躺在病房,睁着微肿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噔、噔、噔。”

  沈乔撑着胳膊坐起来,“请进。”

  来人居然是简余墨。她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简余墨将一束白玫瑰放置在床头的柜子上,拉开椅子坐下,关切的问:“好点儿了吗?”

  “没事了。”

  简余墨叹气:“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要自己扛着。”

  沈乔轻笑:“你也和我分手了,我除了自己扛还能如何?”

  简余墨抿唇,气氛一下子沉默了许多。

  沈乔尴尬的笑了笑,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原本今天来找你告别,结果却知道你在医院,”简余墨拉住沈乔的手,紧握着,双眸凝视着她:“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爱自己。”

  沈乔咬唇隐忍着眼泪,不停点头。

  手已经放在病房门把手上,杨乾却犹豫了。透过病房门缝,他看到简余墨坐在里面,他们的手握在一起,他说了什么,她哭着点头,片刻后却又笑了。让她又哭又笑的,大概只有简余墨了吧。

  杨乾收回手,背靠在墙壁上,仰头凝视着头顶的白炽灯。这样的场景明明见过百次、想过千次,为什么看到时,还会觉得心痛?难道这辈子,他注定忘不掉沈乔吗?

  既然她不爱你,那你就不能大度一些,衷心的祝她幸福吗?可是一个背叛过她的人,真的可以让他幸福吗?但是,你一个局外人,又怎么去评定她到底是不是幸福?至少在你身边,她不会幸福,反倒是让她一而再的受伤。

  此刻的杨乾真的很后悔,为什么要刺激她?为什么要看着她痛苦?她痛,他只会更加痛苦而已。

  杨乾深呼吸了一下,平静了心情,轻轻敲响病房门。在得到她的应允之后,他推门而入。

  简余墨看到杨乾来了,神情恍惚了一下,才猛然记起她已经不再是他的,她的未来属于别人。这样的认知让他心一阵闷痛。

  简余墨勉强的笑着说:“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

  “嗯,再见。”沈乔点点头,微笑着目送简余墨离开。

  简余墨从杨乾身边经过,他们互望了一眼,微微点头算作打招呼。简余墨离开病房后,杨乾犹豫了一下,在病床前坐下。

  杨乾不肯看她,低着头哑声道:“对不起。”

  “又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该瞎逞能。”沈乔笑着无所谓的说。藏在被子后面的手,紧紧抓住床单,以此来稳定她此时不能平静的情绪。

  杨乾喉结动了动:“我不知道你的脚伤一直没有痊愈。”

  沈乔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它会变成这样。”

  “医生怎么说?”

  “卧床休养。”

  “哦。”

  之后,他们之间便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沈乔心很乱,根本没有力气去寻找他们之间可以谈乱的话题,如今的他们好像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

  杨乾指着床头的花说:“花很漂亮,简余墨送的吧。”

  “嗯。”

  “其实,”杨乾忍着心上的钝痛,很勉强的笑着说:“刚刚,我也应该和他说声对不起,毕竟是因……”

  沈乔闭上眼睛,打断他的话:“我们分手了。”

  杨乾神情僵住,有些发懵的问道:“什么?”

  沈乔睁开眼睛,双眸水润,一瞬也不瞬的望着杨乾:“他这次回国,就是要和我分手,他要和lris结婚。”

  杨乾微张的嘴巴慢慢合上,渐渐抿紧。紧绷的下颚线表明了他在抑制着怒气,可是脸上复杂的神情中,似是还有懊悔和心痛。

  沈乔望着杨乾,心里有一丝丝邪念,她开始希望他能在此刻抱住她,在她耳边说我不会离开你。哪怕,只是骗一骗她呢……

  可是沈乔,你怎么能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奢望?当年是你放弃了他,如今你被抛弃,又怎能奢望他什么都不计较的来到你身边?沈乔,你凭什么?更何况,他的身边如今还有一个女朋友,那个他千依百顺、百般体贴的女朋友,他的心里和身边,哪还有你的位置?而你又怎么可以破坏别人的感情?你的感情碎裂,就要别人的感情陪葬吗?沈乔,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沈乔垂下眼睑,在他看不到的角度,贝齿紧咬着嘴唇,绝望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滴滴落下,湿润了白色被单。

  可是他还是看到她哭了,他想用生命来呵护的人,此刻为着一个背叛她、让她伤心绝望的人哭泣。杨乾再也坐不住,怒不可遏的站起来,连招呼都没打就匆匆离开。

  杨乾出了病房,便狂奔起来,就连迎面走来的沈瑜都没有看到。

  沈瑜回到病房,看见沈乔正在试图从床上下来,他赶紧走过去摁住,眉头紧皱着:“干什么?”

  沈乔抹掉眼泪,催促沈瑜说:“快,去拦住杨乾。”

  “拦他干什么?”

  沈乔急的不行:“他肯定是误会了,一定是要去找简余墨,你快去看看,别让他们打起来。”

  沈瑜无所谓的说:“哦,那就让他们打吧。”

  “你怎么能这样?”

  沈瑜挑眉:“我怎么样?你先管好自己,再说其他的,他们就是打折胳膊、打断腿,也和你无关,床上躺好。”

  杨乾怒气冲冲的冲入停车场,恰遇简余墨开着车离开。他不怕死的在行驶中的车前停下,待车急急停稳之后,他便打开车门,把简余墨从车里拽出来。

  杨乾的双眼猩红,似是能喷出火,,二话不说一拳头狠狠打在简余墨的脸上。

  简余墨被这一拳冲击的连连后退,嘴里瞬间溢出了血腥的味道。简余墨用手背抿了抿嘴角,果然看到了猩红的血迹。

  没有给简余墨还手的机会,杨乾便一脚将简余墨踹翻在地。杨乾俯身抓起简余墨的衣领,拳头已经高高举起,只听简余墨说:“你打吧,是我对不起她,这是我应受的。”

  “你说的太对了。”杨乾咬牙切齿的说完,一拳又一拳狠狠落在简余墨的脸上。

  杨乾的拳头很硬,且他此时满腔怒意,出拳也是用尽全力的。几乎是瞬间,简余墨的脸便肿的不成样子。

  简余墨啐了口血唾沫,抚着地面缓缓站起来,皱眉冷笑,有些艰难的说:“我是该打,可是你又何尝好到哪儿去?别以为我不知道,沈乔今天之所以伤这么重,都是因为你。”

  杨乾点头:“没错,”可是片刻后,神情变得张狂又怒不可遏:“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你说你会让她幸福,但是你做了什么?你和别的女人上床,你背叛她!她今天这样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违背了你的承诺,你他妈的就是死,也弥补不了她今天受到的伤害。”

  “是吗?我造成的吗?”简余墨失笑低喃,偏头看着杨乾:“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

  杨乾忽然一个箭步冲到简余墨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摁在车引擎盖上,咬着后牙发怒发狠的说:“你同样也没有资格伤害她!”

  简余墨忽然推开杨乾,一拳狠狠挥至杨乾的脸上:“你他妈的也同样该死!你以为你今天打了我,她就会感动回到你身边吗?不会!七年前她没有选择你,今天一样也不会,你他妈的就是死了,站在配偶位置的人,也不会是她。”

  杨乾不再还手,确切说,他忽然没有了还手的力气。他明明只是,想替沈乔出气而已,为什么还是那么容易因为简余墨的一句话,就乱了全部心思。

  是啊,她不爱他,她没有选他,纵是他依然抱着一丝丝希望又如何?换回来的,依然是绝望而已。

  简余墨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抹掉脸上的血渍,拉开车门发动引擎,离开现场。

  抚着方向盘的手臂青筋暴起,简余墨恨不得把油门踩到底。恨?他不恨吗?如果不是因为杨乾,他和沈乔又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沈乔住院的第二天,盛夏到医院来探望她。这两天,她的病房快要被探病的人挤爆了,任她说只是脚上小伤住院观察而已,可是却怎么也拦不住一拨又一拨涌过来的人。

  盛夏来时,沈乔一个人躺在床上看杂志,沈妈妈顾华兰出去送客人。

  沈乔住的病房是vip,还有沙发和简易的茶几,只是所有能摆东西的地方,都被花和果篮占据。盛夏乍一走进来,还以为进了花房。

  沈乔笑着说:“都是俗人,爱送个花什么的。”

  盛夏看了看手中的果篮,最终因为没有地方放置,而不得不放在茶几旁的地上。

  盛夏坐在病床前,看着沈乔的被绷带缠住的脚,问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留院观察一下,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盛夏点头叹息:“那就好,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伤的那么严重,如果是我,一定早就撑不下去了。”

  沈乔说:“当时也没觉得有多疼。哎,你要不要吃水果?”

  盛夏连忙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坐一下就走。”

  沈乔也不知道和盛夏说些什么,正尴尬时,送完客人的顾华兰推门走近病房,看到有人在,便笑着问:“有朋友来了?”

  沈乔见到老妈回来,如获大赦,笑着介绍说:“盛夏。”

  盛夏忙起身礼貌的打招呼:“阿姨好。”

  顾华兰笑着点头说好,她打量着盛夏,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沈乔道:“这不是那天,我们在商场遇见的姑娘?”

  “就是她。”

  盛夏笑:“难得阿姨您还记得我,其实我很少逛商场,那天是陪我妈妈去买点东西。”

  顾华兰神色微变,走到茶几前拿起果盘盛葡萄。

  沈乔也想了起来,于是问:“妈,您不是说觉得盛夏妈妈很眼熟吗?”

  盛夏听了这席话,忽然来了兴致,高兴的问:“阿姨,您认识我妈妈吗?我妈几乎没有朋友,这么多年来她只忙着照顾我,都快和社会脱节了。”

  顾华兰说:“只是觉得有些眼熟而已。”

  “我妈她叫方敏,您认识吗?”

  随着“砰”的一声,顾华兰手里的果盘滑落,玻璃落地应声而碎,紫色圆润的葡萄,也滚得满地都是。

  ☆、(二十四)兄弟抢女人

  “妈,您怎么了?”

  顾华兰看着满地的玻璃碴子和水果,有些勉强的笑着说:“手太滑,没拿好。”

  盛夏起身作势要去收拾,顾华兰赶紧拦着她:“不用管,待会儿护工会收拾,你们俩说话吧,我去一下洗手间。”

  沈乔望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母亲走近洗手间,心底一片疑惑不解。想起盛夏还在,沈乔便微笑着说:“我妈几乎不做家务,我家很多盘子、碗都是她不小心摔碎的,你别介意啊。”

  盛夏摇头,有些失望道:“不会,我还以为,阿姨和我妈认识的。”

  沈乔说:“以前认不认得都无所谓,有机会的话,从现在开始认识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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