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敢呢。
已经彻底缓过来的安芷,在心中直冷笑。
都说帝王家没有手足亲情,还真是这样。
眼下和云家争得最凶的就是八皇子,而其他几位皇子在各方面都不够出彩,所以云家是认定了,只要八皇子死了,十二皇子就能继位成太子。
只能说啊,眼下云家人是太心急了,急到病急乱投医,眼下皇上虽说身体不好,但还是头脑清晰的,这不是自个儿往皇上和八皇子那送把柄嘛。
既然关心的人都没事,安芷也是不再提心吊胆地想这件事了。
“父亲,春风楼着火,里面烧的又都是一些名门高官,明儿你也别去送舅舅了,上折子说被吓到了,请假一段时间吧。”安芷想到八皇子和云家的争斗,暗暗觉得这件事不能善了。
安成邺最有危机意识,在听到女儿这么说时,他也想到了云家可能会和八皇子来个殊死决斗,他这会还是在家躲着比较好,就算被扣掉一些俸禄都无所谓,钱没了可以再挣,但是命得在。
“对,就按芷儿你说的办。”安成邺拍着胸口顺气,这件事实在是太吓人了,“这几日,你们也别出门了,明儿送完大舅子夫妇,咱们就窝在府里,祈求老天爷让咱们平安度过这一关吧。”
“这样也好。”孟洁愣愣地点头,不由想到了娘家人。
安芷看出太太心思,出声提醒,柔柔的声音里带了坚定的力量,“太太若是记挂孟家,现在就能派人去给孟家送信,让他们这段时间少出门。但关于八皇子和云家的事,就别说了,不然这事传了出去,最后不管八皇子和云家有没有事,咱们家肯定要被治个扰乱大罪。”
听到安芷的话,孟洁赶忙点头,“我知道的。”她二婶不是个最严的人,若是她前脚送信,保管二婶娘家立马知道,这么一传十地递消息,得把整个安府都传到菜市口去。
“父亲太太也不比太担忧。”安芷道,“咱们家从不参与皇权争斗,只要咱们都小心些,定能远离是非。”
说到这里,安芷有些累了,“今儿不早了,女儿就不在这里叨唠父亲太太了,明儿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事,咱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安成邺道了声好,看着女儿退了出去后,由衷地感叹道,“芷儿小时候就很聪明,若她是个男儿,肯定能够封侯拜相。”
“就算是个女儿,芷儿也不差。”孟洁是真心实意觉得安芷很不错。
经过今晚的是,孟洁彻底分出她和安芷的差别。在马车上那会,她虽然担心相公,可因为害怕,两腿软绵绵没有力气,动都动不了,更别提下马车去找人。光是这份气魄,就是她不能比的。
看了看相公乱了的发髻,孟洁张嘴犹豫要不要说裴阙的事,思考了一会,心中虽然觉得很可能是真的,但她又没有确凿证据,眼下想的一切不过是猜想,又把话给吞回去了。
也不知道,裴阙和安芷,最后到底会如何?
孟洁想到两人之间隔着裴钰退婚的事,就觉得很难,只求安芷对裴阙无心吧,不然就这么嫁到裴家,那日后可怎么办呀。
被孟洁操心中的裴阙,他刚从府衙做完笔录出来,关于刺客的事,他只说了现场发生的事,并没有多说自个的猜疑。
“裴阙,你走得那么急,是要去找你的老朋友算账吗?”
裴阙的身后,突然传来八皇子的声音。他回头看去,看到八皇子正站在一辆马车边上。
裴阙和八皇子作揖行礼,并不打算和八皇子多说,“夜深了,今晚又闹了事,外头不安全得很,王爷还是快些回府吧。”别留在外面当靶子了。
李耀听到这话没气反而笑了,踱步朝裴阙走来,“刺客都被你我解决,现在已经没有危险,我只是觉得今晚的事蹊跷得很,原以为是云家要杀我,没想到还有人想接云家的手杀你呢。”
李耀走到裴阙跟前,很得意地挑下眉毛,“是不是很诧异我知道云家的事?还是说今晚之前,你不知道你的那位老朋友要杀你啊?”
裴阙在京都里,最常来往的只有一个五皇子李达,他是李达的侍读,是一起长大的情谊。
可今天说云家要在春风楼杀八皇子的是李达,说云家要在春风楼灭口的也是李达,说明安府也要去春风楼的还是李达。
这一连串的巧合,若说裴阙一点怀疑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可要是细细想起来,以李达隐忍的性子,又怎么会给他设下这么明显的局呢?
他和李耀就站在京都府衙的大门口,这会因为春风楼走水,府衙里不时还有人出来。
可两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裴阙是想知道李耀接下来想说什么,而李耀好似故意站在这里给人看一样。
“裴阙,你是不是在想李达不会那么笨,而且他好像没必要杀你,是吗?”李耀最近这段时间,新得了一位门客,那位门客恰好是裴阙的死敌,所以对裴阙很是了解,“人人都说裴四爷手段狠戾,可他们却不知道,你裴阙若是认定一个人时,有多讲义气。裴阙啊裴阙,我真为你不值得。”
“今儿的事确实不是我那位五哥的风格,但是啊,万一呢,凡是都讲究个万一,若是今晚云家刺杀成功,你再死了,裴家势必会和云家对上。这么一来,裴家便会把十二弟给拖下水,一箭三雕,我这位五哥真是好算计,以前还真是我小瞧他了。”
“你仔细想想吧,若是我哪里说错了,欢迎你来穆王府找我。”
直到八皇子离开许久,裴阙的手和脚还是冰冰冷。
顺子小声唤了主子几句,却都没得到主子的回应,吓得他站都快站不住了。
他从小跟着主子一起长大,知道就算后来主子不打算扶持五皇子,可还是会下意识给五皇子行方便,谁曾想五皇子竟然会在背后害主子呢。
“你先回府。”裴阙道
顺子不放心,“爷,小的还是跟着您吧,夜深了,您一个人......”
“回去!”裴阙吼到。
顺子很少听主子这么吼人,忙退下,可还是不放心主子一个人,只好在后头默默跟着。
这一路,长街寂寥,只有嗖嗖冷风呼啸而过。
顺子冷得抱紧自己,心中记挂着主子会不会着凉,就看到主子翻过一堵围墙,仔细去看时,才发现主子进的是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