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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9章 高明

登雀枝 二月春 3486 2024-06-30 13:52

  或许是什么感应在,冰露刚说完的时候,林书瑶就转头过来。

  安芷只开了一条缝隙,林书瑶不可能看到她,但如果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马车是裴家的。

  冰露有点紧张,“夫人,咱们还下去买胭脂吗?”

  “先不买了。”倒不是安芷怕林书瑶,而是她这会不想见到林书瑶,因为身上实在是疲乏。

  马车继续往前走,余姚在快到张府门口时才醒来,她用力掐了下大腿,大咧咧地道,“我竟然睡过去了,安妹妹,到了吗?”

  安芷嗯了一声,“已经到张府门口了,余姐姐先回去歇息吧,咱们下次再聚。”

  余姚拉住安芷的手,“等明儿有空了,我一定要多听你说说京都里的事,今儿我是真的被吓到了。”

  安芷点头说好,目送余姚进了张府的大门后,再让马车前行去裴府。

  裴阙还留在国公府,回来的只有安芷一个。

  她进了府里,刚进内院,就听到甜甜的一声“娘亲”。

  悦儿大半天没瞧见娘亲,很是想念,摇晃着小跑过来。

  安芷蹲下抱住悦儿,在悦儿胖乎乎的脸颊亲了一口,“悦儿今天乖不乖,可曾听话吃饭了?”

  “乖哦。”悦儿抱住娘亲的脖颈,用软软的头发在娘亲肩上蹭了蹭,撒娇道,“悦儿想娘亲。”

  “娘亲也想悦儿。”安芷抱着悦儿往里走。

  到底还是回了自个的府上好。可能是在永宁的日子给她带来了影响,安芷现在,更喜欢清静一点的日子。

  回到自个的屋子后,安芷哄着悦儿玩了一会。

  直到入夜后,裴阙才带着一身酒味回来。

  裴阙没有醉,虽然敬酒的人多,但他喝得少。先去侧卧洗漱干净,才进了主卧。

  他刚进屋,就看到灯盏下正在绣花的安芷,心疼道,“夫人怎么还在绣花,仔细眼睛。”

  安芷放下绣布,转头看到裴阙脸颊微红,知道他喝了酒,起身拿了醒酒汤给他,“我刚绣没多久,你先喝了醒酒汤,缓一缓再歇下。”

  裴阙诶了一声好,却赖皮地不去接醒酒汤,而是粘着安芷坐下,“夫人喂我喝可好?”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悦儿一样小孩子气,莫不是真醉了吧?”安芷用手背摸了下裴阙的脸颊,有点热。

  裴阙摇摇头,说没醉,“就是想要夫人喂我。而且我今儿做了件好事,夫人得好好奖励我。”

  安芷不解问,“什么事?”

  裴阙神秘一笑,“你先喂我,我再与你说。”

  没办法,安芷只好先喂裴阙喝醒酒汤,末了还得替裴阙擦嘴。

  裴阙心满意足地用手环抱住安芷,像小孩儿做了一点好事,要讨赏的样子,“正午时,梁夫人不是找你麻烦么,下午我就找梁友亮喝酒,把他灌得差不多后,就和他对赌,赢光他身上所有的钱不说,还让他当众输了裤衩,把祖宗的脸面都丢光了呢。”

  安芷听了好笑,“你在男宾区,怎么知道梁夫人找我麻烦?”

  “我听说梁夫人和你一块喝茶时,不小心烫伤了脸,不用猜我就知道,她找你不痛快了。”裴阙很确定地道。

  “哈哈,你说得对,是我故意泼她的。”安芷想到梁大人丢人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两下,“咱们今儿个啊,是把梁家给得罪透了。”

  梁家只是一般小喽喽,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去对付。但梁家夫妇的背后是许家,都说打狗要看主人,安芷他们是完全没给许家面子,让梁家在国公夫人寿宴大出丑,许家的脸上也不好看。

  “得罪就得罪了,咱们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就算我们忍气吞声,许家也不会对我们好。而且许家自在那么久,是时候让许家有点危机了,不然他们真以为咱们要在家里修身养性。”裴阙哼了一声,想到许家,心中就有气。

  与此同时的许家,许文庸夫妇确实被气到了。

  “梁友亮那个蠢货,竟然当众丢了那么大的人!”许文庸没亲自去宴席,但他听人说了。

  许夫人不懂男宾那边如何,但梁夫人的事就够打她的脸,事后国公夫人半句追究的话都没说,反而说了两句风凉话,让她更下不来台,“老爷,裴阙和安芷,是摆明了杀鸡儆猴,要和咱们宣战来着,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许文庸站在窗沿边上,胸口的怒火需要外边的冷风来浇灭,“裴阙想要对付我们,是肯定的事。让我没想到的是,梁友亮夫妇会那么不中用,外边的人谁不知道梁家是我们的人。你等着看吧,等明儿个,就会有人弹劾梁友亮。”

  许文庸在意的不仅仅是面子上的事,“你先歇着吧,让人把大哥儿喊到书房,我有话要和他说。”

  关于朝政的事,许文庸从不和许夫人多说,许夫人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家老爷要做什么,便让屋里伺候的丫鬟去喊人。

  许竞才一直没歇下,因为他知道父亲会找他,所以很快就到书房。

  “不用行礼,你过来吧。”许文庸抬头看了儿子一眼,“梁家依附我们多年,梁友亮的手并不干净,裴阙敢在今儿挑事,肯定另有准备。梁友亮这个人不能用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梁友亮被抓是小事,许文庸并不在意这个小喽喽,因为这样的人,他还有特别多。许文庸不想看到的,是许家被梁友亮牵连到。

  许竞才马上明白,压低嗓音道,“孩儿明白,保管梁友亮看不到明儿的太阳。”

  “这还不够,若是让梁友亮畏罪自杀,显得有点突然。”许文庸老谋深算的眼睛,突然露出一抹狡黠,“你得嫁祸成有人刻意上门搜查,不小心错杀了他才好。天子脚下,却有人如此大胆,想来会震撼朝野。”

  “有人”,不许多想,许竞才就听懂父亲的意思。

  白日里裴阙才刁难了梁友亮,若是梁友亮夜里出事,京兆尹的人肯定能联想到裴阙。

  许竞才笑道,“还是父亲高明,孩儿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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