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江救驾有功,一直留在了京都,管起了护城军。
钱瑾瑜没留在京都,但之前平定冀州后,就一直停在冀州,这次派他们两个去临山,两人虽然善战,但经验少,也不知道军机处怎么想的。
裴阙看了又看朔风,皱眉道,“之前我们压着临山的战事,马上一年之期就要到了,许家剩下的都是一些没用的,但他们能联合突厥,这是让人高看了。”
“许家是本着自个没能力起兵,就干脆把局势弄乱了的意思。”朔风不屑道。
“能搅乱天下也是一种本事,不过许家还没有这样的本事,能撑到快一年,已经内耗大半了。临山怎么打,和咱们都没关系,反正是军机处在指挥,就是许家冲出临山了,也有军机处的人收尾。”裴阙并不在意临山的战事,“七王爷那里,你带人去看看伤势如何,眼看着就要收尾赢了,不能现在就没了命。”
“已经派人去了,不日就会有消息传来。”说到七王爷,朔风想到了另一件事,“七王爷征战的这些日子,七王妃一直在封地,据说是位很温柔得民心的王妃,但在一次去寺庙祈福时,被山匪给绑走了。后来等人发现她时,已经死在河道里。想来七王爷就是听到这个消息,才乱了阵脚,被刺伤了。”
裴阙对七王妃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出身一般,为人也很低调,以前听李兴说过几次,都是对七王妃的夸奖。
“倒是可惜了。”眼看着要一步登天了,结果死在了这个时候,裴阙惋惜道。
说完李兴的事,裴阙让朔风去皇家寺庙看看裴雪,是不是真的如孟氏所说的快死了。
临山的战事一起,本来热热闹闹等着要过年的百姓们,这会都不敢常出门了。
裴阙和安芷在府中休息了一日,袁京生上门来了。
一起的,还有二房一家。
袁京生的脸肿了一大块,伤口还留着血,显然是刚被打的。
刚进裴府大门,袁京生就冲裴阙跑来,“四叔救我啊,他们要打死我!”
裴阙被一声四叔喊得直皱眉,若不是福生拦着,袁京生就要冲到他跟前来了,“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这般没脸没皮?”
“我要脸皮有何用?我都快被人打死了!”袁京生一边说,一边捂着脸,指着边上的裴坤一家,嚷嚷道,“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可他们倒好,非要让我们和离。说什么是我妾侍娘家惹出来的事,和他们没关系。可裴兰嫁给我,就是我袁家的人了,上不孝顺公婆,下不养儿育女,我没休了她已经仁至义尽,却还敢骂我打我,说我是个废物。四叔你说说,谁家不是男子为天,你们裴家女就是这样品行的吗?”
“那谁家男子又和你一样吃喝嫖赌,天天想着拿夫人嫁妆养小妾的?”安芷没忍住,出声叱问。
袁京生瞥了安芷一眼,“我们男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听到这话,裴阙给了福生一个眼神,福生一脚踹中袁京生的膝盖,把袁京生的嘴给堵住了。
之前的事,裴阙都知道了。他这会看袁京生,就跟看烂泥一样。
“袁京生,我们裴家对你可不薄,既然你都宠妾灭妻了,那就和离吧。”说这话时,裴阙瞥了眼二房的方向,看他们都没反对,继续道,“我们裴家不需要袁家什么补偿,但你们也不想指望裴兰的嫁妆了。你若是要闹,咱们就闹到府衙去,我知道你们不怕丢人,但你也是进了一次府衙的人了,再去府衙转一圈,想尝尝板子的滋味也是可以。”
裴阙抬了下手,示意福生松开袁京生。
袁京生瞪大了眼睛,“四叔,你这是仗势欺人啊!你们不能这样的,裴家百年世家,不能为了一个裴兰,就不要名声啊。”没了裴兰的嫁妆,袁家的日子比一般的农户还不如,特别是有一屁股债务的袁京生。
“那我就是仗势欺人,你又能如何?”裴阙厉色道。
“袁京生,趁我还好说话时,你就别再废话了。”
袁京生呆了,世家最注重名声,裴家怎么就不一样了,“四叔,你要是让裴兰与我和离,你也是有女儿的人,日后怎么嫁女?”
“我的女儿,还不用你来操心。”裴阙看到冰露拿了纸笔过来,“世人都有眼睛,你袁京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需要我去敲锣打鼓说,别人都知道。所以名声这个东西,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既然今儿你来了,就把和离书给签了吧。”
袁京生忙摇头,大喊,“不行,我不能签!”
看袁京生要逃跑,福生一把拽主了袁京生,把他按倒在地。
最后,袁京生没讨到说法,还被逼着签了和离书。
裴阙当即就让人带着袁京生去袁家搬东西,一番操作,看得二房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袁京生被带走后,裴阙转头看向了裴兰,“你知道袁家人是什么性子,这会子就先去庄子住吧,等过段日子,事情淡了,再说其他。”
许氏犹豫道,“可马上就过年了,要不等过完年再走?”
裴兰看着手中的和离书,仿佛还在梦中,掐了下自个的大腿,意识到不是梦之后,立即道,“不用等过年,我这就去庄子,住上一年两年都没关系,眼下脱离了袁家那个苦海,要我去哪里都可以!”
裴阙补充道,“等过年时,二嫂可以带着一家人都去庄子,咱们家的庄子比一帮人府宅都好,这样二嫂就可以了裴兰一块儿了。”
庄子就在京都附近,花上半天的脚程就行,不是什么大事。
二房有重孝在,本就不能大肆庆祝过年,去庄子也好,清净。
许氏点头说了好,这就带着裴兰回去收拾东西了。
安芷送许氏到院子门口,看着人走后,才回来和裴阙道,“今儿袁京生胆子忒肥了一点,怕是背后有人在指点,袁家不会咽下这口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