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的人都回去休息,墨千赫和龙少渊也在宁浩然的安排下去了各自的房间,楚轻歌却起了身行至窗边看着天边那一轮明月,明月的光辉照亮了整个村庄,让她有一种淡淡的愁思。
得见亲人,她是开心的,可是一想到这些所剩无几的亲人们这些年来含着血恨深仇生活在这个小村庄,她心里就如同被一把生了锈了的钝刀一刀一刀的割着。
他们原本不该这般憋屈的活着的呵!
若是她能早一点强大起来,亲人们的仇就能早一点得报!
“姐姐,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宁泓飞脆脆的声音。
她忙走到房门前打开房门,宁泓飞轻轻的走进来仰望着她:“姐姐,我们还要等多久才能报仇血恨?”
他大大的双眼里全是希冀以及被仇恨吞噬了的嗜血杀机,他知道要听姐姐的话耐心的等下去,可是他实在等不及了,娘亲的死,亲人的死,那些鲜血在他脑海闪现不停,他已经等不急的想要手刃仇敌,用仇敌的鲜血来慰告亲人们的阴灵!
楚轻歌轻轻将他揽进怀中,轻声道:“弟弟,姐姐知道你等不急想替娘亲和亲人们报仇了,可是,现在还不到时机,姐姐不能再让亲们人有任何牺牲了,一个都不行!所以,弟弟,我们还得等,等到姐姐认为时机成熟了,就算去报仇血恨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亲人有损伤了,我们再去报仇好不好?”
宁泓飞紧紧的偎在她怀中,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暖,那种温暖,像是娘亲的怀抱一样,让他无比的眷恋。
“姐姐,飞儿都听姐姐的!姐姐要飞儿做什么,飞儿就做什么。”他低低的声音中带着丝乖巧,楚轻歌的唇角不由就染了抹笑。
姐弟二人坐下之后又说了很多事情,但大部分都是楚轻歌问而宁泓飞则答,姐弟二人在此之前从不曾见过面,自然对各自的生活有着无尽的好奇之心。
“歌儿,睡了没?”正聊得尽兴之时,门外又传来声音,这一次,却是她师傅宁素睛的。
楚轻歌忙三两步走过去打开房门,宁素睛看到宁泓飞也在不由一愣,宁泓飞则很是聪明的走过来道:“飞儿见过师傅,师傅和姐姐有话要说,飞儿先行告退,姐姐,飞儿先回去休息了。”
宁素睛不由双眼一亮,这小家伙可真聪明,她挥出手揉了揉小家伙的小脑袋方笑咪咪的道:“徒儿乖,明天师傅送你一套秘笈,让你享受飞一般的晋阶,包准比坐火箭还要快!”
虽然听不懂那比坐飞箭还要快是什么意思,但小泓飞却也知道一定是好的意思,当下便忙不迭的点头:“谢谢师傅,徒儿先告退了。”
送走了小泓飞,楚轻歌忙将椅子拖出来:“师傅请坐,师傅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要和歌儿说吗?”
宁素睛长腿一迈便坐了下去,揉了揉眉心道:“歌儿,有些事情,我也该告诉你了,其实我也是宁家人,不过是很多年后的宁家人,属于另一个时空,至于我为什么来到这里,则是因为你师祖我那好师傅,我师傅膝下只有一个孩子,你也应该知道,就是把你那无良师姐从炼狱救出来的花燕西。”
听到这里楚轻歌不由咋舌,轻声问:“师傅,你可是为了师祖才来到这个时空寻找花燕西?”
宁素睛哼了声,想到花燕西这个女人她就头痛,若不是答应了师傅饶她三次不死,她真正是不想搭理这个女人的!
“歌儿,事情说来也长,我就简短一些和你说吧,花燕西虽是师傅唯一的女儿,师傅却是死在她手里,原本依着为师我的脾气,定是要将这弑父的女人千刀万剐的,可是你师祖他算准了这一点,临终时便命你师傅我答应他老人家,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饶他这个逆女三次不死,我凭生就欠你师祖的恩情,他老人家的临终遗命,我又岂能不答应?”
宁素睛说到这里,脸上就有了伤心,楚轻歌默然不语,却替她感到伤心,唯一恩人的女儿居然是杀她师傅的人,师傅若是替师祖报仇,便是杀了师祖唯一的女儿,可不替师祖报仇,以师傅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忍得住呢?
“歌儿,花燕西这个女人我是一定要抓回去的,即便看在你师祖的面子上我不能杀她,但也不能让她这般安然逍遥的在里祸害世人,抓到她之后,我和你宗大哥就会离开这里,只不过我却查到这个女人如今和阴素素勾结在一起,长生天墨家那个叛徒墨长久就是她救回去的,这个女人如今修成了胭脂扣这个魔法,你只怕不是她敌手,所以我这才巴巴的跑到这里来,好在你也来了。”
“师傅,胭脂扣是什么魔法?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楚轻歌有些好奇的问。
宁素睛皱了皱眉头,想到探听到的消息,她便忍不住有些恶寒,“歌儿,胭脂扣这种魔法,虽然很是历害,但修炼之人会修到九重之后就会像花燕西那个女人一样男不男女不女,修炼到五重的人,则会半边脸青半边脸红人不人鬼不鬼,而且如果此人破不了九重关,终生就会半边青脸半边红脸人不人鬼不鬼的一辈子。”
楚轻歌不由摇头,此等邪魔之法,也就只有花燕西那样的女人才会修炼了吧?
“歌儿,你还记不记得帝修夜和李念?”宁素睛忽然问。
楚轻歌忙点头,这两个人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呢!当初天圣国灭国后,她把这两个人锁进了天圣国皇宫的冰库之中,算起来这两人应该早葬身在冰库之中了啊?师傅不会平白无故的问起这两个人,难不成这两个人居然逃了出来?
“师傅,难不成这二人逃了出来?”她略带讶然的看着宁素睛问。
宁素睛便点了点头:“应该是花燕西救出来的,帝修夜如今一身修为只怕不在你之下,日后你若是遇上了要多加小心,至于李念那个女人……”宁素睛皱了皱眉,一脸的嫌弃和憎恶:“她听了花燕西的话如今正在修炼胭脂扣这魔法,半边青脸半边红脸端的是丑陋无比,不过也好,那女人,活该就配那张脸。”
楚轻歌不动声色的挑了眉,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便是容颜,尤其像李念那样把容颜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女人,如今容颜一旦尽皆毁去,往昔的如花似玉一朝变成嫫母无盐之姿,也不知道她怎么接受得了?
不过想来有花燕西这样心狠手辣的师傅,李念便是想死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真正应了师傅那句话,像李念这样的女人,活该就配那张脸,也算是她的报应!
“歌儿,李念如今虽然容颜尽毁,但难保有一天她会修到九重,而且这个女人如今心中最恨最想报复的人肯定就是歌儿你,所以你若是遇到这个女人了,千万不要心软,一刀了断省得她咸鱼翻身又掀什么风浪。”宁素睛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呵欠。
“师傅放心,歌儿不会对她心软的,师傅若是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对于李念,楚轻歌百分百的肯定是不会心软的,那李念,最好祈祷不要碰到她,否则,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宁素睛边起身边道:“歌儿,我看你那弟弟资质不错,横竖我也要等着和你一起才能去找花燕西那个女人,从明天开始,我就教你弟弟修炼吧。”
楚轻歌闻言大喜,对于自个这个师傅的能耐她可是亲身感受过的,泓飞能得了她的亲眼亲自教导,那简直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当下她忙点头道:“多谢师傅,泓飞能得师傅亲自教导,是泓飞的福气。”
宁素睛听了便是一笑,边摇头边向门口走去:“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嘴滑舌了!定是墨千赫那小子教坏了你,不过师傅却知道你这丫头这一次眼光总算没看错,这小子可比帝修夜那小子好了千百倍不止,丫头,墨千赫那小子值得丫头你付出真心的,师傅看好他。”
楚轻歌听了俏脸却是红如苹果一般,心中却道墨千赫用的什么办法让师傅也替他说好话?需知道她这个师傅可鲜少会替人说好话的,如今却这般肯定墨千赫,真正是不容易的!
盯着她俏脸上的红晕,宁素睛心忖自己再说下去,这丫头的脸就和熟透的虾有得一拼了。
第二天,宁浩然得知宁素睛肯收宁泓飞为弟子之后大是开心,而族中众人也在楚轻歌的安排下进了玄天秘宫修炼,宁泓飞则由宁素睛亲自教导。
而红袖等人在楚轻歌一意坚持下也再次进了玄天秘宫修炼,墨非烟也不例外。
唯墨千赫和龙少渊二人则坚持要帮她炼制丹丸,楚轻歌也心知以他二人的修为,星风大陆多半不是他二人的敌手便也没有推辞,有他二人的帮助,这丹丸炼制起来也容易得多。
一晃两年过去,这一月,正是星风大陆一年一次的挑战赛即将来临的日子。
这一天,中域离内域最近的平城突然发生了一起令全平城人为之侧目的事情。
一群自称宁家的男女,将守在城门口的护卫打了个半死,最后这一群人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内域。
消息传开来之后,平城人议论纷纷,都说那自称宁家的男女若不出意料,应当就是千年以前稳占星风大陆第一家族之位的宁家,若不是那个宁家,星风大陆还有谁家敢这么胆大包天的打伤守城护卫混进内域呢?
需知道,如今的星风大陆等级森严,中域的家族想要挤进内域就得通过挑战赛,挑战内域的五大家族中任意一个家族赢了方能挤身于内域,可这宁家,如今的排名连外域都排不上名次,就这般打伤了守城护卫混进内域,这若是被内域五大家族的人给抓到,这些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这些人自称是宁家,被雷家和阴家的人抓到,那是必死无疑的!
当然,平城还有一部分人对此却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宁家千年以前曾经风光一时,话说瘦死的骆驼也比马胖,百足之足还死而不僵呢!
这部分人相信,宁家既然敢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打伤守城卫,从而光明正大的走进内域,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挑战,对内域五大家族发出的蔑视五大家族权威的挑战。
当然,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挑战其实是针对阴家和雷家发出来的,毕竟这千多年以来,一直对宁家穷追猛舍的是阴雷两家,如今宁家底气足了,要报复的对象,自然以阴雷两家当仁不让一马当先首当其冲的!
还有一小部分人,则抱着一种观望的态度。
长期以来,对于强大势力的逼迫,多少都有些人会深受其害而心憎之的,阴雷两家长期占据着第一和第二家族的位置从不曾落下,以至星风大陆的人听到阴雷两家都有些闻风色变的味道,时间久了,人的心态总会因此而产生一些抵触,更何况阴雷两家千年以来的确做威做福甚多,对他二家不满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宁家千年以前虽然曾经风光一时,却不曾做出过什么强权逼人的恶行,是以宁家的口碑千年以来倒是甚好的,只是星风大陆的子民们惧于阴雷两家人的淫威,尽管心中同情宁家却也不敢相帮。
如今忍气吞声近千年之久几近消声匿迹的宁家突然不再忍气吞声不说,还猛然的发出这般赤果果的挑战,对阴雷两家下了这样的战贴,无异是让这一小部分人暗暗高兴。
可是他们又实在不能确定宁家如今的实力可不可以和阴雷两家相提并论,所以他们只能抱着观望的态度,在暗中焦灼的等待着答案的揭晓,自然,他们心中是希望宁家胜出的。
只是,平城的人虽然充满了好奇等各种心态,也只能将这些心思掩藏在心中,每天不停的巴巴的望着城门口,等待着从内域出来的人说出一点关于宁家的消息。
没让平城人失望的是,从内域出来的人还真带出了些许关于宁家人的消息,虽然不多,却也足以震憾人心了。
据说,那打伤守城护卫进了内域的人果真是宁家人。
据说,为首的是一名名叫宁卿歌的女子。
还据说,那宁卿歌的夫君是长生天墨家的家主。
还据说,那宁卿歌的师兄是苦海海蛟一族的少主。
还据说,那宁卿歌有一个生得貌若天仙脾气却坏得吓人的漂亮师傅,而且那师傅似乎比宁卿歌大不了多少岁。
还据说,那美貌师傅身边还有个同样貌若天人脾气却也坏得吓人的男师公,而且这师公还会造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据说这师公因为内域五大家族之一的方家有个纨绔公子哥对他那貌若天仙脾气却坏得吓人的娘子说了几句调戏之语后,这师公雷霆大怒,当晚把方家给炸了。
炸了的具体意思是什么?
就是当晚这师公放出话,让方家把那个纨绔公子哥捆出来给他那貌若天仙脾气却坏得吓人的漂亮娘子赔礼道歉,可方家的人自然不愿意,不愿意的结果就是这师公又放出话来,让方家所有人等离开方家大院,不然若有死伤他一慨不负责,方家自然也不会把这无名之辈的话放在心上听进耳里。
可最后的结果就是轰一声响,方家的大厅给炸没了,好在当时夜晚,大厅没人,自然也没有损伤。
大厅给人炸没了,方家再也不敢吊以轻心,那师公便说再给方家一次机会,让他们乖乖的离开方家大院。
这一次,方家的人没敢不听,乖乖的离开了方家大院,最后,轰隆隆的一阵宛如春雷般的响声过后,富丽堂皇的方家大院烟消云散从此不复存在!
师公的杰作一鸣惊人,奠定了宁家在内域的地位。
而另所有人奇怪的是,对此师公的行为,阴雷两家居然选择了听而不闻,视而不见,默不吭声的当起了闷嘴葫芦。
紧接着,又发生了一起让内域所有人为之侧目的事件。
那名名叫宁卿歌的女子,有着一个可爱到极点的萌宠天机狸,还有着一个更加萌到爆的名为泡泡的小魔兽。
天机狸加泡泡,俩个萌兽看上去可爱之极,可做出来的事情却一点都不可爱。
这俩家伙,因为五大家族另一家族的戚家大小姐看中了天机狸,这戚家大小姐平素恃着家族势力是作威作福如同寻常吃饭一般的,她看中的东西自然就要以弄到手方罢休,可这俩萌宠的容颜看上去可爱,脾气却比那师公还要坏得吓人。
那戚家大小姐最后的下场便是被人扒光了衣吊在那市中心,来来往往的人皆把这位戚大小姐看了个干干净净,戚家自然不肯善罢干休,寻上门去,却不险连宁卿歌的面都没照到,便被这俩萌宠给打得宛如落花流水向东去。
丢尽了脸面的戚家自此闭门不出。
内域五大家族至此只余下阴家、雷家以及秦家。
有了方家和戚家的前车之鉴,秦家自然不会笨到再去招惹宁家和宁家有关的一切人等。
而阴家和雷家则继续保持着让所有人为之不解的态度,对于宁家的突然出现和高调的挑畔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继续关上门默不吭声的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阴家和雷家这千多年来对宁家人不是穷追猛打的不斩草除根誓不罢休的吗?
为什么如今这宁家人自动送上门了他们却装不见?
为什么宁家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发起挑畔,阴雷两家人还能按捺着怒火不去还击?
难不成阴雷两家人怕了宁家不成?
也对,有长生天墨家支持,阴雷两家怕了也属于正常啊!
更何况,宁卿歌还有个那么变态的漂亮师公会炸人院子呢!
更何况,那俩变态的萌宠手段狠辣不输阴雷两家人呢!
一时间,整个星风大陆都传遍了宁家突然高调出现的事情,而所有从前关于那些阴雷两家打压宁家的事情也再次被世人翻了出来谈个不停,整个星风大陆的人都期待着故事的后续,整个星风大陆的人都在心中猜度着最后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原本属于方家的方家大院的灰烬中,忽然悄无声息的以世人想像不到的速度建起了一座丝毫不逊于阴雷两家的豪华大院,高高的院门上,包金牌匾上金色的‘宁府’二字龙飞凤舞的向世人宣告宁家的回归。
“卿卿,都这么久了,那两家还装缩头乌龟可真是没劲!”黄花木的椅子上,墨千赫毫无形象的坐着,原本以为在听到卿卿带着宁家人闯进内域的消息后,阴家和雷家会大动干戈,让他失望的是,这两家居然选择了缩起脑袋当缩头乌龟。
楚轻歌婉然一笑,的确,阴雷两家到现还保持按兵不动让她也有些意外,不过,她可不认为阴雷两家如墨千赫所说一般缩起脑袋当缩头乌龟。
这两家人,一定在暗中筹备着什么。
想必他们也知道如今的宁家远不是当年的任他们欺凌的宁家了,所以他们在暗中想办法,抱着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必中的想法!
只不过,纵然他们万千筹备,她楚轻歌却也不会放在眼中。
对付这样的仇人,要慢慢的折磨让他们体会那一种死亡即将降临在他们身上的恐怖感受,要让他们明知道是死路一条却也不得不走过去,要让他们知道明知道等着他们的只会是死亡,却也没有办法逃避!
因为,她会让他们无路可逃无处可避!
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死亡慢慢降临而他们却无法躲避的绝望心情。
她说过,要把阴雷两家对她所有亲人犯下的罪行千百倍的还回去,她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就自然要做到!
“姐姐,我总觉得他们有什么阴谋,要不要我……”两年过去,小泓飞成熟了不少,原本略显稚嫩的脸容取而代之的是沉稳,眼眸之中也没有了当初那股焦灼的嗜血杀机和恨意,剩下的是经过岁月沉甸下来的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