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非色看了一眼自己师父,心下有些奇怪,他略一思量,便再次问道,“无卦的师父想必是空花门高人,不知怎么称呼?”
离祭祀的脸色轻微一紧,他似是没想到左非色还会继续这个问题。
无卦听到问题,刚想回答,离祭祀却已经说了起来,“无卦的师父是我的师弟,也是你的师叔,这世间要说算卦最厉害的,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这么厉害?”左非色有些讶异。
离祭祀继续说道,“空花门卦派主修卜卦,在这方面下的功夫自然是比我祭派出生要多得多,无坎比我强也是自然……”
“无坎?”左非色突然插话,“可是姬无坎?”
离祭祀定定看了他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一直静默坐在那里的无卦,突然抬头看向了左非色,“你听说过我师父?”
左非色些微停顿了一下,而后很平常地说道,“我好似是听过这个名字。”
“在哪听过?”无卦看着他,一瞬不瞬。
“这个……记不清了。”左非色露出无奈的一笑,不再继续。
听他此般回答,刚升起的些许希望又都落了下来,无卦静了声。
左非色用余光稍稍看了眼对面一直埋头不语的无卦,眸色几不可查地一沉——姬无坎原是她师父。
“无卦,不用着急,无坎那小子本领不错,定是四处云游了。”离祭祀出言安慰。
“嗯。”无卦点点头。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吃饭吃饭,好好庆祝一下。”有两个晚辈陪自己一起吃饭,离祭祀很是开怀。
无卦不多话,安静的吃着饭,只不过吃得很少,很慢。
离祭祀东拉西扯地说着西胡的事情,左非色在一旁一直笑着听着,时不时会插上几句。
看来他们师徒的关系真的很好。
此情此景,无卦突然觉得自己想老头了——如果老头在就好了。那自己就又有家可以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跑了整整一天,终于把房子找好,lease签了!!!哈哈哈哈!!!!
不过……这周之前要全部搬完。。。还要打扫原来的房子。。。白天还要上班。。。周末还要去买家具,新房子神马都没有,不像原来学校宿舍还有床……
娘子泪眼相求。。。
(┬_┬)
最近几天可能更不了了,存稿已经基本没了。。。(>﹏<)
下周二应该就基本上结束了,到时恢复更新。
亲们……不要打我,我会努力码字的。。。
☆、即以是空
这顿饭离祭祀吃得很是开心,最后还特地嘱咐左非色送无卦回屋。
外头天色已暗,月上梢头,已是入了夜。
刚要出大厅,就有有提灯的童子走了过来,为他们照明引路。
左非色从他手中拿过了灯,“你就不用跟着了。”
“是。”小童安静地退下。
提着灯,左非色回头看了一眼无卦,“走吧。”而后不紧不慢地走上了门前青石路径。
无卦一路跟着,低头看那明灯,不言不语。
两人一路走,和着虫鸣,夜的静谧显出几分生动。
“你一直在找你的师父?”走着走着,左非色开口问道。
“嗯。”她想了想,有些不甘心地再次问道,“你真的记不起在何处听过我师父名字了吗?”
左非色停了步子,站在前头。
无卦快步走到他的旁边,“你再好好想想?老头他应该是去过洛阳的,说不定就是……”
“许是我记错了。”左非色打断了她的话,“天下之大,重名之人也是不少,更何况是名字读起来相似之人。也许我曾经听过的那个名字不是你师父。就算是你师父……我也真想不起来了。”
“……算了。”无卦眼中有着掩不住的失望。
左非色对她笑了笑,“走吧。”
无卦提步跟上,心情依旧低沉。
左非色一路将她送回了住处。
“好好歇息。”
“嗯。”
他提着灯转身走了,无卦在他身后闭了门。
左非色并没有回去自己歇息之处,而是在无卦关上门后,一个回转,往来处而去。
有些事……他似乎需要好好问问自己的师父。
“进来。”
左非色还未伸手叩门,里头就传来了师父的声音——果然,他也在等自己。
双手推门,左非色走了进去,直接坐到了离祭祀身旁的椅子上,“离大人,在等我?”
“没大没小,叫师父。”离祭祀端起面前杯子,一饮而尽。
左非色看了看那杯子,眉头皱了起来,“酒?你——不是不能饮酒吗?”
离祭祀嘴角牵了一下,“偶尔沾下也无妨。”边说他边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你来,不是有事问我吗?问吧,”
左非色伸手拿过他的杯子,“不要喝了。你若是不喜我问,那我不问就是,别在此一副借酒消愁的模样。”
离祭祀缓缓摇了摇头,“喝酒……只为祭奠。”他抬头看向了他,“长青,你有话就问吧。”
左非色轻叹了口气,而后波澜不惊地说道,“我在洛阳见到的那个姬无坎就是无卦的师父,你曾经的师弟。”
“没错。”
左非色继续说道,“你也见过他,可你没有告诉无卦。”
“对。”
“那他现下何处?”
“我不知道。”离祭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伸手从左非色那拿过杯子,又一口喝了下去,“其他的……别问了。”
“好。”左非色微微笑了一下,将整壶酒都拿了过来,“不问了,你也别再喝了。”
离祭祀佝着背慢慢站起了身,走到左非色身旁,“长青啊……什么事都看得太明白会太累……你只要记住,师父都是为了你好。”
左非色起身扶住他。
离祭祀拍了拍他的肩,避开他的手,一个人缓步往内屋走去,“师父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好。”
师父一定会让你长命百岁……
其实,左非色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清楚。
比如说——他记得师父对自己说过他们和空花门颇有渊源,但并不是空花门的人,为何师父要告诉无卦他们是空花门的。
又比如——在洛阳见到姬无坎的那次,为何姬无坎要指着师父破口大骂。
再比如——师父,为何会这般在西胡相助无卦?
……
这其中,他不了解的事情似乎太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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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虚天府的这段时间,无卦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
大婚之前,她曾经算过,只要和上官成亲,韩苏起码能保三月诸事平安。至于后来的事情,时间越长变数越大,就不是那般好算的了。现下,她刻意地不去算韩苏的事情,甚至连卦象都是许久未曾摆过了。
不悲不喜,亦平亦和。时间之流,应能磨去一切。
这日一早,有人来叩了门。
“无卦?”声音带着她熟悉的笑意。
左非色的声音?
开了门,只见左非色一袭牙色衣袍站在门口,手中还提着一壶酒,那味一闻就是——杏花酒!
“杏花美酒,秋日垂钓,意下如何?”他微倾了头,扬着嘴角,一双魅眼笑盈盈看着她。
这般提议让无卦顿时起了性质,只是……这般的相邀为何让她有了他在使美人计的感觉?
反正闲来无事,这几日也是闷了些,就当是散心吧。
见她答应,左非色也不多说,直接领着她熟门熟路地去到了一处虚天府的小后门。这个门,离无卦平日所在区域还是很有些距离,是以,她从来没有到此处来过。
“这后头是我儿时最爱待着的地方。”边说,他边推开了后门。
好大的……后山。
入目尽是连片竹林,在这秋日,成片的绿色竹叶甚是喜人。
那山从她所在位置无法看到边际,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丝丝缕缕洒在泥地上,越发衬出竹林的静谧典雅。
竹林密密,其深不测,风吹枝摆,舞蹈万千。
“走吧。”左非色向着她伸出了右手,指节修长,肤如白玉。
“多谢。”无卦嘴上道谢,却是伸手做了了请的姿势,意思是他在前面走,自己跟着就行。
左非色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收回手提着酒壶走在了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