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提起皇子妃,二皇子颇有些不自在,但很快消失不见,他冷声:“不要乱跑。”
云安然轻轻地应了声,借着树影遮掩,等云安然出来时,她紧紧地低垂着头,唇瓣似有些娇艳欲滴的红。
云安然被二皇子的人救出矿场后,就一直住在京城的一座宅子中。
是二皇子的私宅,无人知晓。
她也很少出来,在被救出来的第二日,她就见到了二皇子。
云安然得知今日城南校场的比试后,就央求着二皇子带她一起来,哪怕二皇子开始不愿,最终还是应了她的请求。
云安然见到了沈玉案,也见到了苏韶棠,在苏韶棠发现了她之前立刻离开,也因此,才会不留神地撞上媃兰公主。
经过矿场一事,云安然无比的清楚,在这京城中,无权无势就代表了任人可欺。
云安然不想回到矿场,而二皇子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在她得知二皇子的计划后,就陷入了整日的惶恐不安中,二皇子想让她有孕,有一个可以牵制住沈玉案的命脉。
但她比谁都清楚,她和沈玉案毫无关系,等真相大白那一日,二皇子不会放过她的!
她想活下来。
在发现二皇子时而会将视线停在她脸上时,云安然就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活下来了。
等比试结束,云安然又被送回了宅子。
自她和二皇子有了关系后,宅子中就多了些伺候的人,傍晚,有人送来一瓶药膏,婢女低声兴奋:“殿下特意让人送来的。”
云安然抬手摸了摸肩膀,当时撞得有些疼,但疼意早就散了,没想到二皇子居然看在了眼里。
但云安然咬了咬唇:“殿下没有来吗?”
婢女一顿,讪笑了声。
殿下正儿八经的皇子,怎么可能日日来这个宅子?
婢女不知殿下的计划,只当云安然是殿下背着皇子妃养在外面的玩意儿,伺候着,也颇有点瞧不起,但心中还是指望云安然能真的怀个小主子,将她们都带回皇子府,让她们都跟着得意。
所以,婢女哄着道:“今日发生这么多事,殿下自然是要回府的。”
云安然就不说话了,她伸手搭上小腹,轻轻垂下头,眸中神情不明。
而此时的安伯侯府。
苏韶棠也提起了云安然:“你查一下云安然现在在哪。”
沈玉案正将香囊还给夫人,没想到会听到夫人这么一句话,对他来说,云安然只是一个意外,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所以在云安然被送进矿场后,沈玉案就没再关注过此人。
沈玉案抬眸:“发生什么事了?”
沈玉晦将校场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沈玉案皱眉,当初刚回京时那种古怪感又升了上来,他没有轻忽,将这件事记在了心底。
翌日,他就派人去查,当真查到云安然没有在矿场。
等他将消息告诉苏韶棠时,苏韶棠挑了挑眉:“她被谁救了?”
难道又是裴时愠?
不怪苏韶棠会这么想,毕竟,裴时愠身为原文男配,会在女主需要时出现帮助她,再是正常不过。
沈玉案神情不明地摇头:“不知。”
这下轮到苏韶棠惊讶了,如果真是裴时愠,沈玉案不至于查不到结果。
沈玉案平静道:“救她的人,刻意隐瞒了她的行踪。”
这一点很奇怪,云安然只是一个孤女,哪怕被救了,也没必要隐瞒行踪,除非对方觉得一定会有人调查此事。
苏韶棠都不用猜,就直接肯定:“那就是冲着你来的。”
沈玉案没有反驳,虽然很无厘头,但他也隐约觉得夫人说得没错。
虽然他不理解,救了云安然和他有什么关系。
第47章
虽有背后人刻意隐瞒,但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想要瞒过沈玉案却不容易。
松箐架着马车送侯爷进宫,途中得了继续追查云安然的命令,很是不解:“侯爷是否太看重她了?”
让松箐来看,云安然不过一个被他们带进京城的孤女罢了,不值当这样折腾。
沈玉案淡声:“夫人难得让我查一件事。”
这才查了一半,稍遇到点难处就放弃,指不定在夫人心中落个没用的印象。
闻言,松箐立即哑声,须臾讪笑道:“那的确要仔细查探。”
松箐现在懂得一个在府中生存的道理,那就是听话,旁人的话不听无所谓,但夫人的话必须记在心上。
知道是夫人要查云安然的消息,松箐把侯爷送到宫门前,就立刻去办这件事了。
松箐能一直跟在沈玉案身边得用,自然不会是什么没脑子的蠢货。
云安然得罪了安伯侯府,能让矿场将云安然放出来,背后的人身份肯定显贵,再加上夫人疑似在校场见到了云安然,所以,松箐压根没往城北和城西去找。
城东住的都是达官显贵,主要的是底下伺候的人多了,口风不严,如果府中真的进了位似主非主的人,哪怕上面刻意吩咐过,也很容易传出风声。
松箐脑子转了圈,吩咐:“去查查,这段时间城南有没有什么宅子新搬进了人家。”
苏韶棠不知道沈玉案将她随口一句话这么放在心上,她最近正在忙着沈玉晦及冠礼一事。
男子二十及冠,及冠后即可成家入仕。
所以,对男子来说,及冠是一生中不亚于拜堂成亲的大事。
沈玉晦二月份的生辰,满打满算,也只有不到月余的时间。
她叫来沈玉晦,递给他一张常管家整理出来的名单:“这是要宴请的人家,你瞧瞧,可有什么要添补的。”
沈玉晦错愕,他没有想到嫂嫂会让他亲自过目名单。
苏韶棠不明白他惊讶的点在哪里。
常管家准备的名单,都是京城中的达官贵人,但在学院中,沈玉晦接触的还有寒门子弟,苏韶棠把及冠礼当作穿书前的成年礼准备,自然要让沈玉晦叫上他自己的好友。
沈玉晦明白了嫂嫂的意思,低头抿唇。
他仔细地看了名单,片刻后,轻声说:“常管家准备得很妥当。”
苏韶棠狐疑:“你没有要请的好友吗?”
沈玉晦只是安静地摇头:“没有。”
苏韶棠一顿,她穿书后接触的沈玉晦一直都很安静讨喜,让她险些忘了沈玉晦在原文中的设定。
孤僻低调,甚少和人接触。
即便穿书后,苏韶棠也只见过他和林松青来往多些,再无旁人。
苏韶棠接过名单,她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劝沈玉晦多和人接触,只道:“那宾客就照名单上来。”
近来安伯侯府在京城的地位有些特殊,安伯侯府一直不见客,府中小公子的及冠礼是难得的机会,但凡收到请帖的府邸都认真备了好礼。
二月十七的前一日。
松箐终于查到了线索,苏韶棠讶然:“二皇子?”
苏韶棠没有想到云安然居然会和二皇子扯上关系。
沈玉案不着痕迹地多看了她一眼,二皇子是她的表哥,明知道云安然是因何才被贬去了矿场,二皇子依旧选择救了云安然。
二皇子的动作,皇后不可能不知道。
虽说不知道二皇子在做什么打算,但有一点很明显,二皇子和皇后一行人未曾考虑过夫人的感受。
脑海中闪过很多想法,但沈玉案没有隐瞒苏韶棠:“松箐找人打听过,云安然是一月前搬进的宅子。”
换句话说,几乎云安然刚进矿场,就被二皇子给捞了出来。
“我派人查过了,那栋宅子是二皇子的。”
苏韶棠冷笑:“口头上表妹叫得亲切,私下里倒半分不念所谓亲戚情谊了?”
沈玉案沉默,没有替二皇子辩解。
苏韶棠一脸嫌弃,随后,她有些好奇:“皇子妃知道这事吗?”
“应该是知晓的。”
闻言,苏韶棠彻底没话说了。
女主可没有那么好利用,二皇子府若真的想借云安然成事,怕是要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知道云安然的动向,苏韶棠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翌日沈玉晦生辰,来得最早的就是珺阳公主,同行的还有媃兰公主,得到消息后,苏韶棠挑眉:“这两人怎么凑到了一起?”
派人将她们请了进来,苏韶棠询问的眼神直接看向珺阳,珺阳靠近,低声烦躁:“我刚出府,就被她拦了下来,道什么早就想来安伯侯府一观。”
好歹是西洲公主,珺阳公主不可能半点脸面不给她,只能将她带来了。
媃兰公主肆意打量了周围,最后才挑剔道:“媃兰不请自来,还希望夫人不要介意。”
苏韶棠可不会惯着她:“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没被邀请,你们西洲人都这么厚脸皮吗?”
媃兰恼恨。
媃兰进京是为了和亲,和亲对象没有明确,乌丸来使就一直没有离去。
安伯侯府并没有给乌丸人发请帖,媃兰刻意挑在这日来访,就是仗着今日特殊,苏韶棠哪怕心中膈应她,也不会和她撕破脸皮。
谁知道这个苏韶棠是怎么回事?!
珺阳公主抬手掩唇,差些笑出声。
你说说,你惹谁不好,你招惹她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