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这个位置,他们的武功自然不差,不过片刻功夫就解决了两个黑衣杀手,跑来助阵阜远舟。
阜远舟却把阜怀尧推到白鹤身边,“你们护着我皇兄出去!有半点差池就提头来见!”
“远舟……!”不仅是阜怀尧,连飞燕和白鹤都是一惊。
阜远舟却并不解释,一味缠住阜崇临。
不是他想逞英雄,只是阜崇临似乎不知或者是不怕这套逆天的功法的危害,不要命似的用了一遍又一遍,再加上他本身也有些不对劲,像那些虎人似的没有痛感,别说是阜远舟,就算有白鹤飞燕在也不一定能诛杀他。
阜远舟现在被他缠住一时脱不了身,只希望阜怀尧赶紧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阜崇临狰狞一笑,退出战圈,打出一颗石子,不知击中什么机关,两边殿门立刻有寒铁栅栏落下,眼见着就要围困住众人。
阜远舟急了,直接掌风一扫,将阜怀尧、飞燕、白鹤三人送出殿外。
这么一耽搁,待阜怀尧等三人站稳时,殿门已经被寒铁栅栏封住,里面困住了阜怀尧和阜崇临。
“把门给朕砸了!”阜怀尧怒喝道。
阜远舟装作没看到他难得一见的焦虑神色,微微一笑,“皇兄莫怕,这个东西还困不住远舟,倒是远舟想和二皇兄算笔账,你先出去,远舟待会儿会跟上。”
阜怀尧皱眉。
他当然不是优柔寡断之辈,只是阜远舟重伤在前,中毒在后,他怎么敢走?!
阜远舟见状,眉头一皱,呵斥道:“飞燕白鹤,还不快带陛下离开!?你们忘了影卫守则第一条是什么了么?!!”
飞燕和白鹤对视一眼。
影卫守则第一条,无论何时都以玉衡为先。
阜怀尧是如今玉衡的天,这天不能垮!
“呆着做什么?”阜远舟怒了,眼里厉色尽现,看得两个影卫毛发一寒,“走啊!!!”
飞燕和白鹤无奈,告了一声罪,强行带着阜怀尧离开。
等三人走远,阜远舟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黑血,左手灰色已经蔓延上了手肘。
像是看戏一样靠着墙站在对面的阜崇临此时嘲弄一笑,“做完英雄就成了狗熊,啧啧,真难看啊!”
阜远舟擦了擦嘴角的血,不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副走火入魔的鬼样子,哪里还有曾经堂堂二皇子的尊贵狂傲?
“大皇兄走了你就无所顾忌了么?”阜崇临笑得诡秘,“你以为,我会让你们离开这里么?”
阜远舟如临大敌,“你还有什么杀手锏?”
阜崇临笑意愈甚,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火折子,轻巧点燃,神秘地问:“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阜远舟皱眉,仔细闻了闻,忽然脸色大变:“火药!?”
“真聪明。”阜崇临好似赞赏一般道,可惜眼神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别乱来!”阜远舟愤怒地盯着他,“你难不成想要和我一起死在这里么?!”
阜崇临不慌不忙,双眸却是血红一片,好似着了魔似的,“有你和大皇兄陪葬,我阜崇临死得值了。”
阜远舟咬牙,拿起琅琊一举攻去。
这个人已经疯了。
他连皇位都不要了,只想报复他们。
阜崇临不理会他强弩之末的攻击,掰开墙壁上的一块活砖,露出里面的火药引子,再一掌打开冲来的蓝衣男子,恨意和怨毒像是水草一样在眼睛里疯狂生长蔓延,“阜远舟,阜怀尧,你们都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
甄侦带着死都要缠着来的苏日暮来到皇宫时,外面没有异常,只是被禁卫军统领蔺木沐封锁的御书房周围已经大乱,一大群死伤的侍卫影卫从启碌殿里抬了出来,又一批批地派人进去。
启碌殿久未有人,也不知阜崇临设置了多少机关埋伏了多少人,竟让他们损失得这么惨重!
甄侦匆匆走到启碌殿前就看到影卫扶着被飞燕白鹤强制弄出来的苍鹭和薛定之出来了,后者已经在途中昏了过去,身上伤口还算不致命,苍鹭看上去要凄惨得多,右胸插着的三支筷子粗细手臂长短的钢针触目惊心,血像是水一样往外流就是止不住。
苏日暮蹙了眉尖——又是江亭幽的独门暗器。
江亭幽是武林前辈,又有两个身法诡异的小孩相助,苍鹭和薛定之自然就吃了亏。
雪青官服的温柔学士也是脸色一变,步履急促地上前去。
扶人的影卫停了下来,请示性地焦急地看着他。
苍鹭重伤,飞燕白鹤进殿了,现在只有甄侦是影卫的主心骨。
甄侦不言不发,毫不手软地刷刷刷拔了三枚钢针,一瓶药粉不要钱地洒了上去,这才止住了血。
尽管手段狠辣,不过显然有效,苍鹭闷哼一声之后面色好了一分,断断续续地道:“爷……三爷……还在……里面……”
“我去看看。”甄侦说了这句话让他安心休息,正想进殿。
“轰——!!!”
冷不丁的,巨大的轰鸣声蓦然震惊整个皇宫,一阵地动山摇叫人站都几乎站不稳!!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启碌殿一处冒出浓烟火光……不,不止一处,连串的爆炸还在继续!
轰天雷!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不悔
似乎整个启碌殿都被埋下了轰天雷,这一连串的爆炸极快,眨眼之间半座大殿就摇摇欲坠了。
“陛下还在里面!”不知谁喊了一句,顿时人心惶惶,不过场面还算冷静。
甄侦心里斟酌了一瞬,一扬手点了六个武功顶尖的影卫,正准备带着他们进去救人,忽的就见一白一青两道身影护着阜怀尧从倾斜的殿门里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串影卫。
苍鹭立时松了一口气。
“陛下怎么了?”见阜怀尧似乎昏了过去,甄侦赶紧迎上去,问。
“爆炸,震昏了,没事。”白鹤言简意赅。
白鹤和飞燕的样子也是有些狼狈,毕竟一枚轰天雷就在他们身边炸开,迟了一步都会肉渣都不剩了。
阜怀尧没有内力,不过也只是昏了片刻,甄侦一说话他就醒了过来,猛地推开白鹤搀扶他的手,转身看去。
整个启碌殿已经开始坍塌,浓烟滚滚,其中火光最盛的就是他和阜远舟分开的那处内殿!
阜崇临根本就是想玉石俱焚,出来的一路上他看见不少阜崇临的人都被炸死在里面。
阜远舟受了伤,中了毒,还被困锁在寒铁栅栏里……
阜怀尧只觉得眼前蓦然黑了一黑,整个人都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子诤呢?”一直默不作声的苏日暮突然开口,声音里有种特别的情绪。
他似乎很冷静,漆黑的眸子却莫名慑人。
阜怀尧看着他,张了张嘴,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他还在里面对不对?”苏日暮问,歪了歪头,像是个天真的孩子。
众人却只觉一阵寒意。
甄侦不安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的表情让甄侦有些不知所措。
苏日暮却不理会他,在时不时的爆炸声坍塌声里,轻声问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帝王:“你为什么还呆呆地在这里看着?为什么不让人去找他?”
他不知道阜远舟为什么没出来,他只知道若不是不能抽身无能为力,好友绝不可能在如此危险的地方将心爱的人交给别人保护。
阜怀尧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悲哀地看着他,火光映进他眼里,像是凤凰涅槃的绝笔。
他恨不得将皇宫所有侍卫派去挪平启碌殿,找回他的三弟,这样的念头盘旋在他的脑子里,逼得他几欲疯狂!
可是启碌殿快塌了,进去的人只会有去无回,他不仅仅是阜远舟的哥哥,更是玉衡的君王,让手下的子民去送死,这点他做不到。
素来冷面冷心的天仪帝看不见自己脸上哀恸的神色,太过悲伤,见了叫人断肠。
甄侦正想开口让阜怀尧准他带两个人进去找找,谁知手上突然一空,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黑衣的书生像是幽灵一样飘进了启碌殿!
“苏日暮!”甄侦一惊,急忙追去,却在殿门前猛地被白鹤按倒,随后只听得又一阵轰隆声。
两人滚了几圈,稳住身子之后,以子规为名的男子急忙抬起头时,发现启碌殿的殿门已经塌了,若不是白鹤及时拉开他,他就被砸个正着。
可是苏日暮……
“他比你先进去,应该没事。”也是被子规的一时情急吓到的飞燕安慰道。
甄侦抿着唇,没说话,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只是脸上惯来的温和已经不见。
“陛下……”禁卫军统领蔺木沐来请示。
阜怀尧看着倒塌的殿门,目光沉甸甸的,不知藏了多少情绪,最后被理智压了下去,看向身边的几个亲信,声音嘶哑地开口:“把所有御医都叫过来,全皇宫警戒,传水龙队灭火,禁卫军清理启碌殿,全力找到宁王和苏公子,巨门洗清皇宫肃王余孽,破军追捕李俐一族,传右相进宫,应对百官。”
交代完了,他也没听属下的劝告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启碌殿。
天知道,他多想像苏日暮那样冲进去,将那个会对他笑得很温暖的男子带出来,而不是用最无能为力的方式站在这里,张开手握住的都是空气……
纵使我能庇佑天下,却始终庇佑不了你,若你不能安好活下来,那我此生……
白衣的帝王缓缓闭上了眼,按下一眸的酸涩。
那我此生——创下盛世太平之后,只剩一世孤单了。
……
凭着从外面看见的地形,苏日暮一路摸索着寻去最开始爆炸的地方。
又一次躲开砸下来的房梁,他用撕下来的衣袖一角捂住鼻子皱眉,干脆拆了碍手碍脚的绷带,继续往里走。
越往里面,那种惨不忍睹的狼藉越是明显,翻开一具穿着蓝衣的尸体,发现不是阜远舟,苏日暮松了一口气,晃掉脑子里不祥的念头,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就丢下他接着走。
……阜子诤那么强悍,不会出事的。
不过他为什么不出来……
苏日暮有些后悔刚才冲进来太快,不问清楚阜怀尧关于阜远舟的情况了,也没带伤药或是其他的,但是当时情境确实刻不容缓——他不是没有听到甄侦惊讶着急的语气的。
“咳咳咳……”穿过一处浓烟滚滚的地方,苏日暮被熏得眼睛都红了,呛咳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不过等他一抬头,却发现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