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用满含幽怨的眼神看了萧雨一眼,转身进了医院的办公楼。白展计看着小敏的背影,喃喃的说道:“草。这表情,真叫人心疼。”
然而当事人萧雨却没有回头看哪怕一眼,张开双臂兴奋的叫了一声:“伯尼!”顺便,还不能忘了和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的*打了个招呼:“李爷爷好。”
伯尼・贝恩也夸张的张开双臂迎了过来,“亲爱的萧,很高兴见到你――吃了吗?”
萧雨顿时一愣,据说老外对“hello”和“hi”到了华夏国能变成“吃了吗?”“上哪儿啦?”等等词汇感到很是不可思议,这伯尼也真够入乡随俗的。于是说道:“伯尼,你的华夏语说的是越发的熟练了。”
伯尼身材高大,足有一米九以上。金发碧眼,肤色正白。薄薄的嘴唇,面孔如刀削斧凿一般的充满性感的魅力,修长的手指保养的如同一个女孩子一般的精致。
“哈哈,萧。大家都这么说。我的朋友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我长得太帅,只是听我说话的话,他们真的以为我是华夏人。”伯尼不知羞耻的自夸道。
萧雨笑道:“那你可以告诉他们,你的华夏语已经和我的英语说的一样好了。另外,如果你在帅上那么一点点,估计就能赶上我一半的水平了。”
伯尼对华夏语复杂的语境还是不能很好地理解,什么帅一点就能赶上萧雨的一半这种拐了好几个弯的话,伯尼还是把字分开知道什么意思,凑到一起就不知道了。
不过,伯尼对萧雨的话的前半句还是能听明白的,笑了笑,说道:“亲爱的萧,我知道你在取笑我。你是不懂英语的,这个我知道。你怎么能说我的华夏语跟你的英语说得一样好呢?你应该说,我伯尼的华夏语,比你的英语高,不了多少。”
“扑!”白展计笑喷了。这水平,果然是高,不了多少。想来这个大鼻子老外想着表达的意思是“高不知道多少。”只听*对大鼻子伯尼说:“伯尼先生,你说错了。你应该这么说‘我的华夏语水平,比你的英语水平高不知道多少。’这才能说明你华夏语说的好。”
“老人家,你不要故意骗我。”伯尼不高兴的放开搂着萧雨肩膀的双手,说道:“怎么能‘高不知道多少’。明明知道的。我就是比他高,高不了多少!”
“扑!”老外再这么折磨下去,白展计几乎恨不得跳起来踩他两脚,这家伙,简直太可恨了。顽固的固执的坚持自己的错误,真该抽时间好好补习华夏语了。
这状态,这形象,简直就是一个外国大痞子,一点也看不出他会是微创手术界的泰斗级的人物。不过国人的心态一向都是痞子也是国外的好,这个伯尼,还真占据了天生的优势。
两人是故人见面,分外眼红,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的一顿闲扯。萧雨说起伯尼这家伙太不实在了,昨天电话里说明天才能到,结果今天就来了。而且不但是提前来了,连个电话也不来一个,说好了萧雨要去接机的,结果变成半路偶遇。华夏国热情好客好面子的先例,完全被这个不懂规矩的伯尼破坏了。
“这不能怪我。我这是新近和你们华夏国人学会的。这叫,叫什么,逗你玩!”伯尼紧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逗你玩这三个字,用的是马三立老先生说相声的那副口吻,让这个大鼻子老外平添了三分可爱。
“哈哈哈。”白展计指着萧雨的鼻子哈哈大笑,看着萧雨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连一直板着脸的*,都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可不好玩。”萧雨叹道。被人耍了,当然不会好玩。这大鼻子老外又说的一本正经,先把这个逗你玩归结为华夏国的传统,让萧雨有气儿也没地方撒去。
*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来到伯尼和萧雨身边。先客气的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玩笑,然后和伯尼两个人用英语交谈了一番,叽里咕噜的一阵子鸟语,萧雨也听不明白说的什么。反正说完之后,伯尼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却还是点了点头,连连的“噎死”了两句。
两人说完之后,伯尼才对萧雨说道:“你们华夏国,好多好多的传统。我想,就连上帝也弄不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传统,和习惯。我说明天才能到,也是因为就算是今天到了,我们两个老朋友也没有聚一聚的时间,我需要一天的时间,来完成华夏国的传统习惯。这件事,简直是太累人了。太累人了。”
萧雨暗道,这不是过年也不是过节的,能有什么传统?护士节?这个早就过了。儿童节?这个和伯尼这中年大叔没什么关系。教师节?国庆节?好像哪一个节日也和伯尼这个大鼻子老外关系不大,那还能有什么节庆的活动,或者传统习惯连老外都说太累了?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于是便问道:“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传统,居然还要占用你一天的时间?”
“toholeeting.”伯尼说道。
“土猴秘厅?这是神马玩意。”萧雨果然是英文白痴,听不懂这鸟语花香。“说人话,说人话。”
“开……会!”伯尼废了很高大力气才挤出这两个字来,看来是对开会这种事深恶痛绝之。“迎接酒会,茶话会,座谈会,理论研讨会,高端分析会,乱七八糟会。你会也得会,不会也得会。”
“这……这不是华夏国的传统。”萧雨保持国家形象,连连否认说道。
“你骗人。”配合着老外独特的华夏语口音,伯尼说道:“我游历世界,总共到过二十八个国家。除了华夏国,别的国家没有这个传统。”
*见这两个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原本出于对国际友人的尊重,退在一边不准备听两人说些什么,不想打扰国际友人的雅兴,不过上面打电话催的紧,刚刚提醒过一次了也没管用,没法子,只能再提醒一回。咳嗽了一声,说道:“伯尼先生,我知道你和萧雨作为朋友还有很多话要说,不过现在真的不是谈天的时间……”
“我们没有谈‘天’。”伯尼说道:“我们在谈‘传统’。天是不能谈的,上帝无处不在。”
*也被这个老外的华夏语水准打败了,只能是点头承认道:“好吧,好吧,是谈传统,不是谈天。不过刚刚领导已经来过电话催了。与会的领导,学者们,基本上都已经到齐了,大家都在等着我们。我觉得,让领导等着我们开会,这似乎不够礼貌。”*觉得自己说话无论从语气还是表达方式上,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谁知道话音刚落,萧雨就笑了起来,那个大鼻子伯尼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你看,亲爱的萧,我说什么来着。开会,开会。这就是你们华夏国最大的传统,你信也好,你不信也好,反正我是信了。”
白展计更是笑的前合后仰,如果不是担心崩裂伤口,他简直要拍着巴掌跳起来了。“精辟。这位伯尼先生,你这句话还说的不够好,我告诉你一个正常的华夏国的官员,不应该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是信了。’你应该说,‘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哦哦!转折连词,这个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伯尼笑着说道。
一片哄笑声中,伯尼还是要入乡随俗,参加那富含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开会”活动。在*的陪同下,伯尼钻进黑色的房车,与萧雨约好了,只要自己在华夏国的这个“传统”结束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和萧雨取得联系,两人之间,还有几个有关医学的话题需要探讨。萧雨提醒道:“那个心脏病的,你一定给我把好关。”
伯尼挤挤眼,笑道:“这个一定必须的。”说完钻进车子,和萧雨挥手告别。*等伯尼上了车之后,自己才上了副座,走了走了,还不忘摇下车窗,对萧雨说道:“那个急诊科的小敏,我可全看见了。”
说完也不等萧雨有所回应,对那专车司机道:“小王,开车,去迎宾馆。”
剩下满脸错愕的萧雨,看着那绝尘而去的汽车尾气。
白展计一步三晃的来到萧雨身边,捅了捅萧雨,问道:“那老头子是谁呀,看着这么牛哄哄的,不就是懂点鸟语么,对你这么不冷不热的。”
萧雨道:“这老爷子是帝京附院的院长。”
“院长就很牛b么!草,大不了不给他上班就是,你是专家啊,上哪也是抢手货。”
“他还有一个身份。”萧雨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
“李令月的亲爷爷。我现在的‘房东’。”
“你完了。你完了。”白展计看着急诊科护办室的方向,哈哈大笑,啪!一声轻响,乐极生悲,脑袋上缝合的针线,登时崩裂了一针。
第108章 你看了也就罢了!
看起来伯尼的话还是对的,伯尼说过,不能随便“谈天”,因为上帝无处不在。萧雨和伯尼只不过谈了一会儿天而已,就被老天哥哥知道了。刚刚还是毒辣辣的太阳肆无忌惮的照射着大地生灵,转眼之间就变了颜色,呼啦啦的黑云从天际滚滚而来,等萧雨和白展计匆匆的赶回帝京医学院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已经刷拉拉的拍了下来。落在刚刚还蒸腾着热气的地上,溅起一片蒙蒙的烟尘。
计程车没有前几天闹瘟疫的时候的警车和救护车那么牛叉,不能被允许驶入公寓楼外面的院子。萧雨和白展计两人从院子外面就下了车,顶着啪啪的雨点冲过这几十米的距离奔上公寓楼大厅外面的台阶上以后,已经和落汤鸡没有什么区别了。
白展计直接把上衣脱下来罩在脑袋顶上,妈妈的一次受伤两次缝合,如果被这场雨水冲刷一下导致再来一次的话,白展计真的就是欲哭无泪了。
萧雨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两人站在台阶上一阵乱跺脚,脚底下面原本干爽的水泥地面,顿时湿漉漉的一大片。
墙角的暗影里,一个人影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个人刷刷的跳街舞一般的动作,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萧雨两人。
萧雨猛然之间也感觉到一道目光冷冷的看着自己,顺势看了过去,那黑影忽然动了。只见他张开双臂,嘴里哇呀呀的乱叫着,披头散发的向着萧雨冲了过来。
“五块五块!”那人咿咿呜呜口齿不清的说着,张牙舞爪的扑到萧雨身上,便是一阵抓扯。
白展计被张小山这疯狂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我现在没心思和你干架,十块不给,五块也不给。”忽然发觉张小山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萧雨,一阵疑惑:“张小山,你他妈疯了你!”
萧雨一手一个抓住张小山的双臂,呵呵笑着说道:“山哥,山哥,五块就五块,值不当的这么冲动,你消消气,消消气。嘿嘿。兄弟也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这么激动。”
张小山这才平稳下来,坐在一边的台阶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说道:“雨哥,你这事儿做的太不地道了。这不是坑人么。”
白展计满脸疑惑,不知道这俩家伙在打什么哑谜,闪身站在萧雨和张小山两人身边,说道:“你们俩这都是说的些什么?赶紧说说清楚。这般晕头转向的,我都被你们说迷糊了。”
萧雨就嘿嘿嘿的笑。“早晨的时候我和你说什么来着,你看着小山在笑,我说他一会儿就哭了……”
“尼玛!”张小山跳了起来:“刚刚还说你不是故意的,原来你早就知道,明明就是故意的,你这就是故意坑我。”说着挥着拳头就要冲上来。白展计伸手一抓,就抓住了张小山的衣领,随手一转,张小山就顺着白展计原地转了两个圈,一屁股又坐在台阶上。
“别看哥哥受了伤,收拾你么两个也跟玩儿似的。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也跟雨哥斗?他怎么也能打你这样的一个半。”白展计实际上与张小山不相上下,胜在“战斗经验”比张小山丰富的多,投机取巧来说,还是白展计的赢面大一些。萧雨的战斗力白展计心里是清楚的,别说一个半了,十个半张小山怕也不是萧雨的对手。那一群乌压压的体育部的家伙都不是一合之敌,别说张小山这样的楞货了。
张小山掏出一张小票,扔在萧雨和白展计面前,闷声闷气的说道:“欺负人。你们俩合伙欺负人。”
“别看了。”萧雨嘿嘿的笑笑。
“那不行,一定要看。”白展计一听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把购物小票展开来,是一份早点的清单,米粥,煎蛋,东西不多,式样不少,累积下来,一共一百零五块。
白展计登时就想起来了,当时萧雨一共就给了张小山一百块钱,还大大咧咧的说多余的当跑腿费……妈妈的,不但跑腿费没有,还让张小山倒贴上了五块钱。怪不得张小山一见到两人回来,就扑上来五块五块的叫嚷。
“草,这还有一份肯德基的早餐套装,雨哥你真是太黑了。”白展计说着,掏出一百块钱塞到张小山手里,说道:“这份钱我出,大老远的还的打个车去,你垫付的太多了。”
“我跑着去的。没打车。”张小山闷声闷气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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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势不减。豆大的雨点仿佛要洗净这天地间的尘埃,洗去忙碌了一天的大都市的红男绿女们一身的疲惫。洗去差不多一周时间以来,由于太阳鸟带来的恙虫传染病给帝京市带来的恐惧气氛。
啪!啪啪!
雨点砸在窗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疫情结束,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萧雨和李令月两人的甜蜜“同居”的生活也同时宣告结束。李令月下午有一节课,上完了课之后,就会回到居住在金鼎小区的家里。
萧雨早上起床之后便撞到了白展计失恋的这档子事儿,等到回到学生公寓的时候,李令月早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了。两室一厅的房间里,顿时显得空荡荡的。小客厅上放着一张纸条,字迹清秀,写着四个小字。
“我回家了。”
即便是没有提供其他信息,萧雨也知道这张纸条一定是李令月留给自己的。还好,萧雨有一把房间里的钥匙,李令月的那间屋子,肯定是不能随便折腾的,有李令月留给萧雨的一间,凑凑合合的让白展计和张小山两个充满基情的大男人住了。这么大的雨,就算能冲回白展计自己的宿舍――白展计号称为了体验生活,住的是另一幢楼的四人间――就算能冲回去,白展计脑袋上这点伤口也肯定会感染发炎。
“你们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一下。”萧雨随手给两人带上门,还能依稀听见屋子里面传来一阵阵的荡笑声。
“老毛病又犯了,又找女人去了。”白展计自从听那个大鼻子老外说起萧雨“老毛病又犯了”这句话的时候,就深深的记住了这一句针对萧雨的满含深意的评语。“哦程冯冯,奥,程冯冯。同样是男人,你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尼?”
“又来发骚。”张小山一语中的,言简意赅。
“老子就是发骚,草,关你什么事了。”白展计显然还没有从程冯冯的阴影里跳脱出来,满脸写满的表情就一个字“我失恋了。”
萧雨苦笑着摇摇脑袋。
没有不会失去的恋情。所有的恋情,最后都要终结于无。
有的人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留下的是悲伤。
有的人,轰轰烈烈的开始了,又黯然惨淡的谢幕了,留下的是回忆。
有的人,终于修成正果,恋情也终归会变成柴米油盐,最后留下的,是不断升级的口角。
恋情终会消散,只是时间长短。这东西就像婚姻的围城,在外面的想进去,在里面的挖空了心思想出来。
萧雨不在去想这些归结于哲学的问题,快步走到甘甜甜和小米居住的房间门前,轻轻地扣了扣门。
“咄咄咄!”
“萧雨大哥哥!”房间里面,传来小米欢快的声音:“大哥哥你等一下。”
随即,传来小米从床上跳下来,趿拉着一双小拖鞋快步跑出来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传来甘甜甜那甜甜的呼喊的声音:“小米!你等一会呢!我,我换衣服呢。”
小米才不理她,一边一把拽开房门,一边对甘甜甜喊道:“你换你的衣服,我给我的萧雨大哥哥开门。我又没有阻止你说不让你换衣服了。”
这小妮子,自从认识了萧雨之后,恨不得把甘甜甜连带着也出卖了,在她的心里,或许萧雨比甘甜甜的分量还要重一些。
房间门打开的那一霎那,萧雨愣住了。双腿灌了铅似的那么沉重,竟然双脚不听使唤,迈不动一点步伐。
“大哥哥,你进来呀。”小米笑着说道。
萧雨就像没有听到小米的招呼似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屋子里面。
甘甜甜真的是在换衣服,她侧身对着萧雨,上身只穿着一件很是保守的白色的纯棉凶兆,下身穿着一件侧面打着一个蝴蝶结的白色小内内,说实在的,萧雨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平时穿着十分保守的甘甜甜,竟然也会有如此傲人的身材。
双ru之下,平坦的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散发着少女独有的光泽。再向下,便是堪盈一握的小蛮腰。说堪盈一握夸张了些,不过至多也就有一尺七八的样子――这是什么概念?配合着甘甜甜修长的双腿,一米六几的身高,简直是堪称完美。
而那双长腿,也绝对是懂得欣赏的男人的挚爱。
腰腿的搭配,可以说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然而可惜的是,小米打开门的时候,甘甜甜正在从头顶上向下套穿一件拖地长裙,只是不足两三分钟的时间,那近乎完美的玉体便从萧雨眼前消失,完全被包裹在了那件长裙里面。
“该死的长裙。”萧雨喃喃的咒骂道。发明长裙的人都该死,还是发明齐b小短裙的人值得称道。
“看什么呢。”甘甜甜轻声嗔怪道:“你要进来,先把门关上呢。你看了也就罢了,我可不想也被走廊里的别人看光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