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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第625节

我在1982有个家 全金属弹壳 6535 2024-06-30 13:43

  “你抬头舔起脸来试试,有雨星子了。”好几个人这么说。

  王新国帮忙收起小舢板,天涯三号在海中划过一道圆弧,率先离去。

  这时候王忆不用抬头也感觉到有雨滴落下来了,落在了他脖子上,凉凉的。

  像是有佳人在后面轻轻啄了一下。

  后面雨水下的大了一些,但也没有很大,就是断断续续飘雨滴,王状元嘟囔了一句‘知了撒尿’。

  此时夜色深了,阴云遮蔽,两艘渔船一路乘风破浪,王忆看到周围不管是山是岛屿都阴沉黯淡。

  只有远处的灯塔还在散发着光芒。

  但是当天涯岛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有人下意识发出欢呼声:

  他们看见家了。

  亮堂的家。

  岛屿各处有金黄的光芒亮起,隔着远了看整个海上山峦都散发着光芒。

  对于渔家人来说,夜里看见自己家有光这真是六月里吃冰糕,舒坦!

  好几个人在船上高兴的讨论起来:“新换的这个发电机就是厉害,现在咱家里灯比以前亮堂啊。”

  “那肯定亮堂,在家里就试出来了,以前那光有气无力的,现在的光气势汹汹。”

  “大国你这真是有文化了,这都是什么话?听起来就不一样。”

  “六千块钱呢,没白花!”

  码头上堵着好些船,大船挨小船,以至于有些船无处停靠还直接邻近沙滩抛锚的。

  王忆这一看吃惊了:“下雨了怎么还在看电影呢?”

  “多稀罕?”黄小花笑道,“电影多好看,下雨又下不大,干啥着急回家?”

  “就是,咱外岛渔民谁一年到头不得在雨里淋几次?再说初秋第一场雨,兔子尾巴长不了。”

  电影对现在老百姓太有诱惑力了,摇橹来一趟不容易,还掏了柴油当电影票,所以不放完电影他们不肯走。

  哪怕下雨也要冒雨看电影!

  王忆先行下船去山顶,雨点子慢慢悠悠的落下,海风并不强烈,这样气温不怎么下降,反而因为下雨导致湿度飙升,让人更感觉闷热、湿热。

  大晚上的知了还在吱吱的叫,老黄站在山顶路口往下探头看,看见他后摇头晃屁股的眯着眼睛耷拉着舌头下来接他。

  看着这些情景、感受着山上的氛围,一首词忽然浮现在王忆心头: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王忆领着老黄转过山路,突然之间柳暗花明、眼前大亮:

  校舍的路灯、大队委办公室里的灯还有听涛居和大灶前的灯都大亮着。

  大功率的太阳能发电机储存了大量电力,庞大的储电池稳定的输出着电流,照亮了山顶好些区域。

  山顶没有稻田嗅不到稻花香,可是却有一片片的小菜园,菜园里熟瓜果飘出别样的清香。

  黄色的灯光之下,飘荡而下的雨滴如金线穿梭,大灶里有热气往外翻涌也有浓郁的香味往外冒。

  大迷糊正端出来一大盆子的蛋炒饭,金黄的灯光下,米粒几乎都带上了金黄色。

  鸡蛋碎、黄瓜碎、白米饭散发着油光,社员们回家草草洗手洗脸便赶来排队了。

  山下礁石滩上响起外队社员的吆喝声:“大晚上的你们要吃啥啊?这太香了,故意馋人啊是不是?!”

  第313章 真会写诗的老师

  这顿宵夜确实是香,太香了。

  花生油、土鸡蛋,小葱、黄瓜丁,就这么四种配菜,可却混出了浓郁的香味。

  主要是量大。

  一锅蛋炒饭就是一盆,翻炒鸡蛋的时候炒出的香味真是不可抵挡,这是原始的香、纯粹的香,钻人鼻子里就开始流哈喇子的香!

  社员们排队来领,大迷糊光着膀子给打饭,一人一碗或者半盆子,下着雨用衣服挡住碗口赶紧往家里走。

  排队的人越来越多,说笑声一直在山顶上飘荡。

  也有外队人馋的受不住,不看电影了跟着来山顶问一句:“你们这是吃什么?怎么它能这么香?”

  还有人羡慕的说:“你们队里这是又吃大锅饭了?不过这大锅饭供的好,一锅里面倒了二斤菜油?”

  漏勺听到这话哈哈笑:“二斤猪油!”

  王忆在大灶里找了个盆子去收拾蛤蜊和白蚬子。

  他们今晚收了好些小贝类,王向红让他挑了一些,剩下的不准卖了,除了选一点做凉菜,其他的要做成干蛤蜊肉。

  这蛤蜊肉也不准备卖,而是等着晒好了给王忆送礼。

  王向红在天涯二号的船舱打着手电筒帮他找好贝,说:“咱队里晒的蛤蜊肉好,在外岛都有名。”

  “用秋天的阳光晒出来、用秋风吹出来了,那颜色黄灿灿的,干湿正好,又能做汤又能包饺子包包子,还能干吃。”

  上船来帮忙的王祥高笑道:“对,到时候给王老师挑大小相同、形状齐整的,送他同学朋友都尝尝咱外岛的干蛤蜊肉。”

  王向红说:“特别是你有爱喝酒的同学朋友,一定给人弄点,喝酒时候抓一把蛤蜊肉,一颗颗放在嘴里慢慢嚼,既有鱼的鲜味,又有肉的香味;既软绵,又有嚼劲儿。”

  “这味道是百味之王,鲜!”王祥高继续帮腔说话。

  “咦。”蹲在船尾抽烟的王真刚老爷子忽然出声上前,他从一对对的小贝里扒拉了一下子,说,“有文蛤?王老师你挑文蛤吃,文蛤更鲜。”

  “天下第一鲜!”王祥高赞叹道。

  王忆给他点赞:真是个捧哏小能手。

  他也看见文蛤了,这种贝的壳子比蛤蜊和白蚬子都要滑润,个头大而肉嫩,白灼确实鲜甜可口。

  关键是文蛤白灼后那汤汁都很好喝,现在外岛待客要是有文蛤就会做个鲜汤当水喝,内陆的亲戚头一次喝肯定是赞叹连连。

  四个人上手挑拣起来,专门挑了文蛤给王忆煮着当夜宵。

  秋渭水要来帮忙,王忆摆摆手:“你刚洗干净,歇着吧,去我屋里找瓶酒,今晚我请支书还有小爷老高叔喝酒。”

  王向红笑道:“喝啥酒?我待会过去吃一碗蛋炒饭就行了。”

  王忆说道:“蛋炒饭不用急,今晚这蛋炒饭做的多,估计得炒到十点钟,咱喝完酒再吃点垫垫肚子。”

  因为晚上有蛋炒饭吃,社员们都是空着肚子去赶晚潮的,王忆知道大家的胃口,搬了几袋子大米在大灶。

  刚才他回来的时候看过了。

  米饭焖出来了,但做蛋炒饭得用凉米饭,所以之前他们下船时候那炒出来的是第一锅,后面一锅一锅的得持续一个多钟头。

  既然要喝酒,那就不能光拿文蛤了,泥蛤蜊、海螺、扇贝、白蚬子、蛏子之类的有什么算什么,他们挑拣一些一起带上听涛居。

  王向红去把秀芳叫过来洗蛤蜊,说:“秀芳干活仔细,她洗贝有一手,洗的干净,不管怎么做都不牙碜。”

  秀芳麻利的去端来几个大盆,里面有海水,各种海贝放进去让其张口吐泥沙。

  船上灯光不好,王忆他们是随便挑拣一些,于是里面难免有空壳、泥壳和死贝存在。

  因为待会就要吃蛤蜊了,得赶紧让它们吐泥沙也得赶紧把坏贝挑出来。

  秀芳一把抓起十几个海贝在两手之间上下敲打,然后掂掂并仔细听听贝壳相碰所发出的声音,听着声音把一些贝挑出来扔掉。

  秋渭水上去帮忙。

  秀芳便教她挑蛤蜊:“听声音,砰砰声是死的,咳咳声是空壳的,掂着沉的是泥贝——里面塞满泥沙了所以沉,好的蛤蜊是咔咔的,声音清脆,你听着就感觉舒坦……”

  秋渭水试了试,苦笑道:“我怎么分不出来?”

  秀芳说:“这事没有什么窍门,比你们念书学知识可简单多了,就是要有经验,反正只要认真、不怕麻烦,多折腾几次就会了。”

  “就拿你手里的来说……”

  她接过去晃了晃又敲了敲,然后嘀咕说:“都是好贝,难怪你分不出来。”

  王忆去拿了一瓶小糊涂仙,这是一种在江南地区毫无名气的酒水——因为它这个品牌是97年才出现的。

  所以王忆直接给拿了出来,说是小厂子的酒。

  他买的是52度白瓶子普仙,一款在22年相当畅销的好酒,与茅台通产一地但不是酱香是浓香。

  这个瓶子包装简单,就是一张金纸上写着品牌名字和一些信息。

  王忆在树下大桌上给他们倒酒,说:“这雨真是不行,在树下就感觉不到了。”

  王向红敲了敲桌子接过酒杯,说道:“能湿了地皮就不错了,对于缓解旱情毫无帮助。”

  他又好奇的看看酒瓶子:“小糊涂仙?这是什么酒名?”

  几个人都没有什么文化,不知道郑板桥那一句‘难得糊涂’,王祥高给出自己的独到理解:

  “小糊涂仙,这是告诫咱少喝酒,酒这东西越喝越糊涂,喝多了成糊涂神了。”

  王忆端出来豆干、火腿、午餐肉这些常见东西,把‘难得糊涂’理论说出来。

  三人理解不了,不过越是这种话题越可以讨论,他们围绕着聊了起来。

  小酒喝了一阵,王忆先去烤海螺。

  他给饭店准备了烤炉做烧烤,也给大灶准备了一个,于是就点燃了木炭烤海螺。

  海螺烤好切片蘸芥末酱油,外岛现在压根没有芥末出售,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的卖,用来拌凉菜。

  王向红用海螺肉蘸了点芥末酱油吃嘴里,吃的是一个劲的挤眉弄眼:“王老师你这料放的太足了,不行,遭不住,钻鼻子,我草,钻鼻子!”

  王真刚也吃了一片,他使劲眨了眨眼,终于开口了:“带劲!”

  其他的海贝也是用烤炉进行烧烤,没有炖汤或者蒸煮,烤炉上放了铁盘,随着哧啦哧啦的声音不管文蛤还是白蚬子纷纷张开壳子。

  烤出来的海贝要比炖煮清蒸更鲜一些,不过腥气也重一些,说不上哪种烹饪方式更好,反正喝酒重的是一个氛围。

  铁盘烤海贝算是个新奇东西,几人一边吃一边啧啧称奇,海贝烤开后里面带着汤汁。

  这汤汁是真鲜了,一口咗掉贝壳里的汤汁再抠出贝肉配一口小酒,几人喝的连连点头。

  后面又有人过来,王忆不断的添椅子,最后来了二三十号人围在树荫下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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