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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第1194节

我在1982有个家 全金属弹壳 5887 2024-06-30 13:43

  社员们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住宿,肯定得体会一下官方招待所的滋味。

  港口二路招待所规模挺大,王忆掏出介绍信交钱,不用交押金,介绍信就是押金,有什么问题人家会直接找开介绍信的单位。

  现在招待所有四人间,王忆要的全是四人间,相对节省一些。

  一间房的房费是四元五角钱。

  听到这价钱,王祥海当场愣住了:“多、多少?在你们这里住一天是四元五角?”

  柜台里穿着列宁装的姑娘不冷不热的说:“嗯。”

  王祥海瞪大了眼睛:“就住一个白天,要花四元五角?”

  他们工分才多少?

  一个月也就十几块而已!

  姑娘瞥了他一眼说:“一个白天一个晚上,一天四元五角。”

  王祥海立马精神抖擞去砍价:“可我们就住一个白天嘛,这样是不是花一半的钱就行了?”

  姑娘不耐烦了,看出这都是土老帽,所以很不客气的一拍桌子说:

  “四块五就是四块五,又不是我找你们多要钱了,这是国家规定、组织制度,要住就住、不住拉倒!”

  如果这是23年,服务员敢这么扯着嗓子说话,王忆好歹得弄她一回,让她知道社会险恶。

  但这是1983年。

  这服务员没有当场骂娘已经算她有素质了。

  牛逼如王忆,此时也只能忍气吞声。

  他当场点钱,只是点钱的时候不经意间露了一下厚实的钱包和旁边的手枪套。

  另外大迷糊也被他一个眼神给叫了过来。

  大迷糊面无表情的抱着得有姑娘大腿粗的手臂倚在了柜台上,实木柜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就此,姑娘终于态度好转起来。

  王忆交钱领着众人去找房间。

  进入房间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社员们顿时沸腾了:

  “这地方好啊,招待所就是招待所,哎哎哎,你们看看这房间,新堂堂、亮瞪瞪的,上面屋顶真白啊。”

  “人家这墙上刷了什么油漆?一点味道都没有……”

  “地上铺着的这是什么?怎么是木头的?真干净真亮啊,能当镜子使了。”

  “你看人房间里还有五斗橱、写字台哩,这写字台上还有沙发椅子,我先坐下试试,嘿嘿。”

  “都注意着点啊,别把人家沙发椅子坐瘪了。还有这床上的床单、被子都是崭新的,顶呱呱的三表新,都把那个臭脚洗干净了再上去,别给人家脏了……”

  王忆扔下自己的行李包,随便坐在床上指了指床头:“有暖水瓶,里面应该有热水,都喝点热水,待会去吃饭。”

  “吃什么?”王祥海问道,“有热水,咱从家里带了大饼咸鱼的,就着热水吃点?”

  到了这里,他们更是唯王忆马首是瞻。

  王忆说道:“吃什么大饼咸鱼?吃油条吧,我看着路口有卖油条豆腐脑的。”

  王祥海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说:“行,听王老师的,咱今天住上了高级房间,也得吃点好的。”

  王忆莞尔:“这算什么高级房间?等着看吧,咱们岛上也要建起招待所,到时候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酒店!”

  社员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因为他们以为酒店就是喝酒的饭店。

  而喝酒的饭店他们生产队已经有了――大众餐厅。

  现在大众餐厅可是非常有名了,连省城都有人来吃饭。

  王忆这边让社员们放下行礼出去吃饭。

  有人先急迫的问:“哪里有洗漱间?我还没有洗衣服哩。”

  王忆说道:“吃完油条再洗,吃完饭有力气了再洗。”

  他们出门去路口,此时早餐摊子上都是忙活的如火如荼。

  炸油条的小老板主动招呼他们:

  “老板们过来吃饭啦,自己家的面粉自己的油,自己家里人炸,喷香、实惠,比馆子里的便宜、比馆子里的耐吃……”

  一行人哗啦啦的坐下。

  油条、豆腐脑管够,小咸菜不要钱,大家伙是撑得眉开眼笑、直打饱嗝。

  这次出来上工可是赚了。

  赚大了。

  睡上了高级房间,还吃油条豆腐脑吃到撑,回去可足够吹嘘一两个月呢!

  吃得好、睡得好,身体舒服,心里更舒坦。

  后面社员们干活那不是更有力气?更肯下功夫?

  他们在海里岸上的劳作,经常干的满身冒热气,引得其他渔民大为侧目:

  这都是哪里来的劳力?是给自家的养殖场捕捞鳗鱼苗吗?怎么干的这么起劲?

  结果有人来打听,却得知他们是给公家的养殖场捞鳗鱼苗,个个目瞪口呆。

  然后他们明白了。

  这他么一群傻子呢!

  还有人心眼多,他听后心里冷笑:傻子?你们才是傻子!这群人肯定是被大价钱雇佣来的,所以才这么拼命!

  于是他暗地里去问这些人的工钱。

  每天都是一个工,12个工分,一个工分五分钱,一天六毛钱!

  这渔民懵了:“你们说的是六块钱对不对?一天六块钱。”

  “是六毛钱啊。”社员确认道。

  然后这渔民转身就走。

  真他么一群傻子,改革开放都第五年了,还有这么傻的!

  在海上卖力干活,有时候未必就是好的。

  他们在近海捕捞鳗苗很成功,捕捞到了足够的鳗苗,然后有人打听到钱塘海外面盛产青蟹,大家伙便心动了。

  青蟹是东海海蟹常见品种,但翁州外岛海域不是很多。

  福海也有青蟹,当地的青蟹是穴居性的,喜欢栖息在潮间带的泥沙海滩、红树林或沼泽地,白天穴居在洞穴内,夜间出来觅食。

  这样的青蟹无法成群成队,要捕捞的话就得晚上来单个抓捕,效率低下。

  而钱塘海外区域有青蟹迁徙路线,可以用蟹网捕捞青蟹。

  恰好他们船上带着蟹网――也带着捕虾网,这次出海准备很充分,携带的工具也多。

  于是为了好渔获,他们便决定出海去碰一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到蟹群。

  盛产蟹群的海区是从46到58,区域很广泛,隔着海岸也很远。

  他们白天赶去了46海区,继续准备晚上作业。

  结果傍晚6点钟,船上的收音机收到了气象台发布的大风警报,预报夜间到明天白天海面将有偏东风六七级。

  听到气象预报,经验丰富、干活稳妥的王祥海就建议收网避风。

  可是多数年轻的劳力不同意,耗费不少柴油跑到这地方来,然后没有收获往回跑?

  这不是白白烧钱嘛!

  生产队现在是有钱了,可钱得用在刀刃上,队里家家户户在盖楼,这得花多少钱呢!

  所以他们可不能浪费钱,相反,他们得给生产队多赚钱!

  青年军的理由无可指责,他们不是贪功冒进,更不是为自己谋利益,就是想给队集体立功。

  这样王祥海、王东虎和王忆等几个领导人凑在一起开了个简单的会,最终决定取折中方法:

  不退回港口避风,但也不在这片丰产海区冒险,去周边海域有岛屿的地方撒网捕捞,这样等到风大了,就去岛屿停靠避风。

  做出这冒险决定是有依据的,根据天气预报是半夜起风,外岛有老话说‘半夜东风起,明天好天气’和‘黎明的东风吹破天’。

  而王忆为人谨慎,他的考虑是六七级的风不算很大,并且他们虽然来到了远海却不是来了深海。

  捕捞青蟹不能进深海。

  深海没法布置蟹网,毕竟这是捕捞青蟹,不是阿拉斯加海域捕捞帝王蟹。

  他们在海上干到半夜,从东方就飘来了咸腥的气味。

  水面上涟漪变成滔滔浪花,大风要来了。

  并且风力要比预报的大得多!

  巨浪翻涌,几下子就翻上了船头。

  天空黯然无光。

  往周围看,海上只有三两点光芒。

  这是船光。

  夜捕船上挂的电灯。

  船上的社员们顿时骂了起来:“狗日的天气预报不准啊。”

  “我草,这是六到七级大风?这至少到八级了啊!”

  “赶紧撤、赶紧撤,不能冒险了,去海岛西面避风去!”

  海上的东风越来越大,大风掀起了层层巨浪,站在舵楼上看舵跑船,像坐在过山车上,让人站立不稳。

  王忆还是第一次在海上体会这样的巨风,船舶摇晃,他都有点晕船了,感觉头晕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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