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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第405节

我在1982有个家 全金属弹壳 6960 2024-06-30 13:43

  不过肖大丫母女老实本分又勤劳,坚持着帮忙收拾餐桌、打扫卫生,然后才去看了半部的《少林寺》和一部《神秘的大佛》。

  按照王忆的安排,看完电影给拍个照片,再让徐横开船把她们送回去就行了。

  结果王向红有别的考虑,他让三人暂时住下了,理由是晚上拍照片不清晰。

  其实他是想第二天让宋大姑看看学生去学校吃早饭、上学的场景,向她展示生产队的教育先进性,以此来扭转她对天涯岛的印象,以可以更好的给队里的年轻社员介绍对象。

  不光给小伙子找媳妇,也要给大姑娘找婆家。

  生产队条件差,那等于是姑娘们的娘家条件差,这样外队的好人家看不上,就不愿意来娶队里的姑娘。

  宋大姑三人欣然遵守他的安排。

  石红心说:“我们仨自己摇橹来的,让徐老师开船送我们的话还得拖着船,那样要额外耗费柴油,所以在这里住一夜,明天我们自己摇橹回去。”

  王向红点点头:“对,红心副队长的考虑也是我的考虑之一。”

  这时候宋大姑笑了起来,说:“红心这丫头是还没进门就心疼起你们生产队的资产了!”

  其他人笑起来,石红心着急的说道:“不是,我一是担心徐老师夜里行船不安全,二是考虑到国家现在底子薄、经济弱。”

  “书上说了咱们虽然是个地大物博的国家,但是资源并不富裕,咱们还没有摘掉贫油国的帽子,要给国家省油呀。”

  王向红说道:“这话一点没错,咱们不光要给自己家里省钱,也要给国家节省资源,来,你们跟我走吧,明早我让秀芳安排早饭。”

  他进门后问秀芳:“明天早上能安排点什么早饭?”

  秀芳笑道:“家里有的是白面,我下午去门市部又恰好买了一把芹菜,明天早上包芹菜馅水饺吧――上船饺子下船面嘛。”

  王向红说道:“行,就吃水饺了。”

  肖大丫搓搓手,面色羞赧:“这又是大肉块又是吃水饺,多不好意思,公社领导去我们生产队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这么招待过。”

  王向红摆摆手说:“你放心行了,这不是特殊招待,我们生产队说的是来者是客,不管来的是咱社员客人还是县里领导客人,都是一样招待,都是尽心尽意去招待!”

  王忆帮徐横收拾放映机和发电机,一圈青年围在两人四周:

  “徐老师你牛了呀,媳妇主动找上门来?”

  “唉,当过兵就是好,成分好、能力强,媳妇说来就来。”

  “石头岛的石红心,这女同志我知道,很实在、很要强,海上放网能顶的上一个男人,以前他们队还没有实行责任承包制的时候她在生产队里拿强劳力的工分!”

  听着众人的讨论,徐横面皮发紧:“去去去,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我这里得赶紧回去。”

  王忆问道:“你感觉这姑娘怎么样?”

  徐横闷闷的说:“嗯,人挺好的,人是好人。”

  “但?”王忆帮他说了句转折。

  徐横没说话。

  能看出他对石红心有些犹豫。

  孙征南也上来帮忙收拾,等他们回到大队委仓库存下机器后,他才说道:“不够好看?”

  徐横叹了口气。

  王忆一看乐了。

  这货跟自己一样是颜狗啊!

  不对,自己不是颜狗,这货才是颜狗!

  王忆问道:“噢,你想找个漂亮姑娘当媳妇?我可跟你说啊徐老师,漂亮媳妇不好养,这个姑娘不说别的,我看着她是很好养的。”

  孙征南说道:“对,我的徐老师,你这样的差不多行了,其实能有姑娘上门来倒追你,我真挺吃惊的。”

  徐横问他道:“班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问你,换你的话你愿意娶这女同志当媳妇吗?”

  孙征南果断说道:“不愿意。”

  王忆指着他说道:“没想到你这样浓眉大眼的也是一条颜狗!”

  “什么是颜狗?”孙征南疑惑。

  王忆说道:“就是看颜值、看脸……”

  “我不看重脸。”孙征南摇头,“晚上没了灯都一样,我看重的是学识,我、王老师你可别笑话我,我想找个有文化的女人当媳妇。”

  徐横阴阳怪气的说道:“对,我们班副有文化、有追求,他要找个大学生当老婆,他想要举案齐眉、红袖添香。”

  孙征南闷闷的说:“任何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想找个有文化的媳妇这有什么错?”

  王忆问道:“那人家女同志怎么办?咱们回绝人家?”

  徐横说道:“不要紧,我来跟她谈谈――我家不在外岛,现在我是在这里工作还有找我们班长的家属,算了,王老师你放心吧,我自己就把事给办妥了。”

  “再说,我们两个才刚认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们继续认识认识吧,说不准我们脾气不相投,不适合当两口子呢。”

  王忆觉得这话挺有道理。

  徐横这人脾气火爆倔强,石红心这姑娘看起来也是个泼辣有主见的人,他们俩性格确实不太相合。

  这点他要夸夸自己,我王某人脾气最好了,小秋说啥就是啥。

  当然主要也得夸夸小秋,小秋啥都不说……

  夏天就是热,这样雨后夜晚湿气大,当天夜里海上放了大雾。

  第二天王忆出门看,朝阳已经升起,可却看不清踪影只能看到东方一片红彤彤,海上、岛上白茫茫一片,如同天上垂下了白纱幔,将大海和岛屿都笼罩起来。

  海风吹过,白雾婀娜飘逸,码头上渔船若隐若现、天涯岛半山腰起景色朦胧,半座山峦藏于海雾中,仙气飘飘。

  这真是‘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海上的雾气白蒙蒙、湿漉漉,越往远处看越是浓郁,好像是视野尽头那天海相接处弥漫出来的,大片的海域、好几座的海岛,如今都迷蒙不可见。

  白云不见,只有白浪涌上沙滩,翻涌的浪花带起更多的水汽,风吹的水汽顺着山石飘荡,就像是海雾爬过山坡涌进了渔家。

  这下子看不见早上的袅袅炊烟了,但雪白的海雾四处弥漫,又好像四处都是炊烟。

  学生们说说笑笑的带着书包进课堂,他们放好书包拿出碗筷,然后又说说笑笑来排队。

  统一的海魂衫、绿军裤,统一的小白鞋、回力鞋,还有统一的红领巾,这样的队伍整齐又有活力。

  早上吃油泼面。

  油是之前漏勺熬猪肉熬出来的猪油,面是特等粉调和玉米面、地瓜面后组成的混合面。

  一人一碗面条,再往上舀一扫加入酱油和葱叶的葱油,学生们特别满意。

  宋大姑跟着王向红进大队委,也顺便看到了学生们的穿着和排队打饭的姿态。

  肖大丫吃惊的问:“外面人传的都是真的,你们学生给发校服、发鞋子还管饭?这吃的是啥?呵,油泼面条呀。”

  王向红心里得意、脸上不动声色,说道:“嗯,每天早上变着花样吃,好的时候吃炸油条,昨天早上吃玉米面粥配熏鸡蛋――一人一个鸡蛋!”

  “这么好?娃娃们的生活水平也太高了吧?赶得上公社的干部了。”宋大姑比肖大丫还吃惊。

  她不像肖大丫母女那样只固守一隅,她因为要给青年们介绍对象所以隔三差五就要在外岛各个岛屿、生产队上跑,见多了学校学生,可从没有见过天涯岛这学校这么好的生活。

  王向红说道:“你不相信你随便去问个娃娃,我们不至于为了骗人去叮嘱娃娃们瞎说吧?”

  “这不能这不能。”宋大姑急忙摆手,“不用去问我也信,你王支书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你的脾气咱县里领导都知道,不撒谎,有啥说啥。”

  “58年公社领导让生产队报一年的渔获,说让报的多一些,我们岛报50万斤,水花岛更厉害报了个100万斤,就你给你们生产队报了个10万,说连带着渔汛平均下来一天三千斤渔获也很难,这事我还记得清楚呢。”

  提及过往,王向红嘴角露出笑意。

  他为自己从不弄虚作假的性子感到骄傲。

  这辈子他做人做干部有诸多的不足,但他不亏心,不管面对谁他都可以说一句他或许做的不好却已经尽全力了。

  太阳渐升、阳光渐烈。

  海雾开始潇洒,它们逐渐的聚不成形,海风一吹散成一团团,海面上的雾气散的最快,然后有些海雾被吹到了海湾里、山坳里,像白云落下来。

  王向红在喇叭里进行指挥,社员们有序的行动起来:

  有的强劳力拎着吃食、扛着渔网,摇橹出海捕鱼;

  有的强劳力带着铁锨、挎着篓子出海去红树岛挖淤积的腐殖质当肥料;

  有的轻劳力则拿着锄头去农田里劳作;

  还有的弱劳力去修补渔网、修补渔船。

  整个生产队像一台机器一样运转,井然有序,生机盎然。

  王忆又带回来红线绳,秀红和春红两人来领绳子。

  王东喜给她们发绳子,说:“这次使劲编吧,多编点平安结,过两天再去市里卖,再卖上一批赚上一笔钱给咱社员发分红。”

  春红问道:“这次王老师捎回来多少绳子?”

  王东喜说:“比上次多,一千多块的,队集体给他结账了,现在绳子都在库里,你们放心的编。”

  天涯岛的社队企业卖凉菜、卖平安结的事已经在外岛传开了,石红心自然也是知道。

  她看到春红和秀红用肩膀挎着好些红线绳很吃力,便上去帮忙。

  作为民兵副队长――虽然是女队副队长,但也能看出她的体格之出众,两个姑娘扛起来费劲的红线绳对她来说小意思。

  她帮两人搬下去,路上问:“我听说你们编平安结然后全队一起分红发钱?这样你们愿意吗?”

  “有啥不愿意的?”秀红随意的说。

  石红心解释道:“你看你们编的平安结,结果要给全队分钱,本来你们可以自己进红线绳、自己编平安结,这样赚的钱不就是你们自己的了吗?”

  秀红说道:“这怎么能行?我们是一个大集体,你看我们也不会拌凉菜也不会卖凉菜,可是同样能分红拿钱。”

  “还有这平安结不是我们自己做的,是王老师教的编织技术,王老师领着人去卖的,我们队里就是这样,这叫各司其职、共同富裕。”春红笑道。

  石红心诧异的问:“你们愿意过大集体日子?大包干多好呀,自己家里干的好与赖自己能做主。”

  春红摇摇头:“你们大包干挺好的,我们队里以前也老想这么干,可是现在来看还是大集体的日子更好过。”

  “以前我们受穷那不是因为我们不努力、不勤快,是我们没有赚钱的法子,全靠周围的海吃饭。”

  “大包干富裕是个人、贫困也是个人。”秀红说,“运气好、本事大的发了财,家里吃肉喝酒放屁都带油,运气差、没本事的只能干受穷,吃了上顿没下顿,没办法还得去要饭。”

  “我们旁边的水花岛最早大包干的,结果呢?他们队里乱套了,干部威信扫地,说话跟放屁一样没用,社员有偷的有抢的,风气乱了套,越来越后退,不成体统。”

  “你看我们生产队,一切井井有条,没偷的没抢的、没有吵架闹火的更没有往歪门邪道上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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