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便听得那血雾中连连发出惨叫,依稀便是丁简的声音。
武修阳所化血雾将他与丁简围在其中,里面发生了何等惨烈之事,外面的人也看不到。
但董阳等人均知不妙,烈风剑连忙追击,林晚醉等也纷纷放出自己的法器,或是放出真元气波轰击那团血雾,希望能救出丁简。
但武修阳又岂会让他们得逞,那团血雾也不和众人正面为敌,却是飞来飞去,只是血雾自身时涨时缩。
烈风剑斩至,血雾一个变形,由方变扁,顿时避过烈风剑的正面斩杀,荡起的烈风剑刃虽搅入血雾中,但血雾却若无其事的便承受了下来。
倒是林晚醉的一道水蓝色剑光令得武修阳似乎颇为忌惮,始终逃离得离剑光远远的。
沈舞阳见敌人如此狡猾,丁简恐怕也凶多吉少了,不由转目向崖台望去,不由计上心来。
“待我去毁了他的祭台!”沈舞阳喝道。
说完他双手一搓,真元气波连连放出,却是向崖台上那颗血色魂珠击去。
这一招果然奏效,武修阳怒哼一声,血雾忽然一缩,从中掉出一个人影来。
血雾再一展,武修阳已经出现在崖台前拦下了沈舞阳的这一击。
“他,他害死了丁简。”董阳接过从血雾中掉出来的人形,却已经是一具骷髅般的人,倒还能看得出来是丁简,但是血肉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层肌肤紧帖在骨骼上。
钟声响起二十一鸣。
这是大雷音寺接待贵客时的最高礼节,表明来人的身份非同小可。
三大法王,加上八叶众的其他五人,此时竟然都在大雄宝殿之上。
殿门处,十二名白衣僧人两边排开,接客僧将贵客引进殿中。
这两位贵客亦都是僧人,第一名僧人长相平凡之极,属于那种掉进人群中,若非是光头,你都不会注意他。
第二名僧人却是异常雄壮,但偏偏全身上下都罩在黑袍之中。
“大悲禅师远来辛苦了。”金刚般若法王最先说话。
这平凡僧人的身份的确非同小可,却是东胜神洲的佛门圣阶之一,妙觉观真如宗第一高手。
大悲禅师落座,那高大的黑袍僧人侍立在一旁。
“东洲佛宗亦是当初二圣游历四海之时传下,想不到今日才有机会与佛门别传见见面。”说话的僧人是宝轮法王,那佛门别传四字故意说得颇重,却是想突出大雷音寺才是佛门正宗。
“红花白藕本是一家。”大悲禅师微微一笑。
三大法王互视了一眼,他们一时都摸不清大悲禅师驾临大雷音寺的来意。
若是善意,只是想追溯佛门源头,或是探讨佛法也就罢了,后者更是三大法王其实都有心。
他们正面临突破圣阶之际,苦无前路,若能与大悲禅师这种同是佛门中人,又已突破圣阶的修士探讨一番,或许便能得到灵机。
正是有这种想法,三大法王才听闻大悲禅师要来访,既有些忌惮,但还是惊喜异常。
西牛贺洲的佛门单论修为其实已经远不及东胜神洲佛门,东胜神洲的佛门有三大圣阶,而西牛贺洲却全是靠着佛门二圣留下的大轮回盘才能镇压场面,否则也不致于被魔佛陀逼得连失脸面。
但若是恶意,挟圣阶之威来耀武扬威,那就等于又是前来扫大雷音寺的面子了,甚至如果也学魔佛陀一般,那就等于是东胜神洲的佛门想要进驻西牛贺洲了。
“不知禅师驾临本寺所为何事?”鸠摩罗什道,索性直接问个清楚。
大悲禅师微微颌首,正要斟酌言词,看如何道出来意时,忽然心中一动,向殿门外望去。
殿门外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三大法王齐齐皱眉,此时正是接待大悲禅师之际,自家门人却如此失态的跑来打扰,实是有些自失脸面。
“恒河沙,出了什么事?”宝轮法王见来者是自己的弟子,不由问道。
这恒河沙正是与皆虚妄、阿僧祇等人齐名,被视为大雷音寺的年青高手,此时却是神色有些紧张,更显得有些愤怒和无可奈何。
“禀三位法王和诸位长老,魔佛陀前来拜寺。”
“什么?!”三大法王齐齐一震,差点跳了起来。
眼前有东胜神洲的大悲禅师正在拜访,尚不知来意如何,现在魔佛陀竟然又来了。
距上一次魔佛陀前来已有数百年之久,但他前后三次拜寺,大雷音寺却是无人能与其单打独斗。
最先一次是八叶众齐出,以金刚胎藏曼荼罗阵将其惊走。
后面两次却是连佛门二圣留下的妖皇和大轮回盘都用上了才没丢完大雷音寺的脸,想不到竟然又来了。
而且此番又逢大悲禅师在一旁,三大法王一时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这魔佛陀贫僧也早就听说过。他已偏离佛门正旨,大雷音寺乃是我佛门正宗,何必与这等邪法外道计较,不如将这一场让给贫僧,让贫僧作个先锋,替法王和诸位长老们作过这一场,不知意下如何?”大悲禅师忽然道。
三大法王又惊又喜,大悲禅师如此说,表明其来意颇善,甚至是有求于大雷音寺,否则不会愿意出头架这梁子。
要知道就算大悲禅师是圣阶,但魔佛陀又何尝不是,这千多年间三次斗法,大雷音寺如果不是有二圣遗泽,早就被打得无还手之力了。
如今大悲禅师肯出手,简直是太好了。
若胜,魔佛陀就算不伏诛,恐怕也没有脸再来挑战大雷音寺。
若败,也是东胜神洲的佛门败了,平白与魔佛陀结下因果,大雷音寺也无损。
虽然猜想大悲禅师也可能是有所图而来,但对方既然愿意火中取栗,三大法王当然是千肯万肯。
不过还没待三大法王出口,已经有一个人影如烈风般刮进了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