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都市娱乐 如何吃一颗过期糖(破镜重圆H)

五、垫射。

  (五)

  班里同学都去化学教室上实验课了,教室里空无一人。

  陈勉整个人瘫在座位上,消化自己刚刚的情绪。

  教室门外传来声音,成欣然去而复返,在他眼前晃。

  陈勉没什么好气地瞥她一眼,这会儿不怎么想看见她。

  成欣然蹲在讲台下面,不知道在摸些什么,鬼鬼祟祟的。

  “没去上课?”他突然问。

  成欣然没答,站起身来,手里多了一迭纸。

  实验课需要记公式的表格,被化学课代表搁在讲台下。

  “班长不去上课?已经打铃了。”

  成欣然礼貌性的问他,其实才不在乎他去不去上课呢。

  “去,走吧。”

  陈勉拿着书本,捞起长袖校服,套在短袖校服外面,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她前头去了。

  成欣然不睬他,自己走自己的。

  陈勉突然站住,转身。

  “想翘课啊?”

  “不想。”

  “不想走这么慢。”

  陈勉步履慢下来。

  成欣然真烦死他了,她又加快脚步超过陈勉。

  “你这人怎么这么极端,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小心摔倒。”

  成欣然果真趔趄了一下,还好陈勉手疾眼快,拎着她胳膊往后拉。

  手和胳膊的肌肤短暂相触,又快速分开,若有似无。

  “你紧张什么?”陈勉问。

  语气上扬,是在探她的底。

  成欣然已然耐心全无。

  “你有没有跟邵老师说换座位。”

  “没说。”

  成欣然瞪他:“那我下课自己跟他说。”

  “你在怕什么?”陈勉问,语气突然严肃几分。

  成欣然真是烦透了这个人说“紧张什么”,“怕什么”这种话,闹得好像奇怪的是她。

  她的脸气得有点红,一生气就摇头,一摇头脑后的马尾就跟着动,劲儿劲儿的,真像马儿在驱赶蚊蝇的样子。

  “我不怕什么,”她认真思考了一番,抛出一句狠话:“我只是烦你。”

  成欣然这种老实人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容易,虽然没什么力度。

  陈勉心里笑得跟什么似的,逗她可太有意思了。

  “过两天你就跟老桥同桌了,再忍耐一下。”

  这倒是,除了陈勉,她周围的宇文桥,祝一松,褚颜都很好。

  褚颜对她很周到,而且褚颜三天两头请假,人不来的时候成欣然看黑板一览无余。

  宇文桥和祝一松能撘一出相声,人也热心,玩着笑着就把题给讲了。

  想到马上就要离开陈勉,成欣然怨气倒是没那么重了。

  “嗯,”她点头。“那我就再忍耐一下,走吧班长。”

  成欣然不再搭理他,自己走了。

  陈勉盯着她后背,背脊挺得笔直,斗志昂扬。

  真想狠狠捏一下解气。

  周五放学,成欣然把座位往左平移,那边宇文桥已经收拾好了,正胡乱把课本都塞到桌洞里。

  “同桌,多关照。”宇文桥脸上是笑容。“放学去哪玩儿?”

  “我回家。你呢?”

  成欣然笑笑。冯异今天回来,说好要带她去吃烤鸭。

  “我去地质大学听晚课。”

  “听什么课?”

  “我妈她同学是地大教授,今天刚好讲水文地质,叫我过去凑凑热闹,我刚好也感兴趣。”

  宇文桥背起书包,“我走了同桌,周一见。”

  “嗯,拜拜。”

  成欣然独自到公交车站等车。

  耳朵里塞着耳机,放的是她喜欢的《银河护卫队》原声带eandgetyourlove》。音乐复古而激情,她听得投入,跟着节奏轻轻摇摆。

  一辆公交车驶来,她往后退,给上车的人让出位置。

  车子行驶走,成欣然看到不远处陈勉从一辆奔驰的后座下来,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巨大的行李包。拖进奔驰后面停着的保姆车上。

  车上的司机赶紧下车帮他拿。

  陈勉弯腰,利落地钻进保姆车里。

  那个行李包是装冰球用具的,之前陈勉带来过学校几回,她认得。

  连她这种和陈勉没有任何交集的人都知道,陈勉喜欢各种各样的运动,完全闲不下来,尤其是踢足球和打冰球。

  他冰球已经签了俱乐部,似乎准备冲市队。在繁重的学业中坚持训练,很可能以后走职业道路。

  成欣然隐约觉得陈勉拿自己当下饭小菜,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不得不承认,那些追着陈勉跑的女生算是有眼光。

  学习要争第一,运动也要争第一。优秀自律的人像是发光体,自然会吸引别人的青睐。

  成欣然想听水文地质,也想去地大的校园里看看。

  她也想有个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爱好,但赵新萍根本不知道,她喜欢看电影,喜欢画画和摄影,喜欢通过自己的双手留下美轮美奂的画面。

  可是没有任何人指导她,她只能按照直觉涂涂画画,更别说拿出闲钱来买单反了。

  她遇不到伯乐,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匹千里马。只能在茫然中安放和消化那点小小的妄念。

  学习都学不好,怎么能想别的。

  她由衷的羡慕,羡慕自己前后左右的优等生,他们各有各的优秀,也知道自己要什么,小小年纪活得那么坚定和自信。

  成欣然深深知道她跟他们不同。

  她只能听九块九的试听课,只能从自己捉襟见肘的零花钱中省下一部分为自己的爱好买单。

  这样的贫瘠在不自知的时候,或许没什么。但半大不大的孩子,却什么都懂,差距永远无法靠单单靠努力来抹平。

  突然,她觉得挺没意思的。

  车来了,该走了。

  陈勉上了车开始看手机,祝一松发来道挺有挑战的数学题,是课后辅导班老师答疑的难题,存心想刁难他一下。

  陈勉专心致志地琢磨,头也不抬一下。

  保姆车走了又停,来到北大人民医院门口,一个穿身运动装的中年女性打开车门上来。

  陈勉帮忙,将她的登机箱接过去。

  蒋素秋要去瑞士参加一个有关乳腺癌预后的学术会议,她先把陈勉送去冰场打球,然后再去机场和同事汇合。

  “儿子,你爸今天晚上加了个台,跟你说了吗?”

  “说了。”

  “周末记得去你姥姥姥爷那点个卯,他们可想你了。”

  “嗯,我去。”

  “你晚上怎么吃?”

  “冰场外面什么都有。”

  陈勉爸妈都是准备晋副主任的高年资主治,忙得飞起,一家三口同时在家的时候屈指可数。

  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当留守儿童,偶尔去姥姥姥爷家吃饭,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已经习惯了。

  “你想要点什么,我给你带回来。”蒋素秋问。

  “什么都不要。”

  “给你买个新球杆?”

  “那么老长你确定背得回来?”陈勉脑子里浮现出蒋医生背着球杆吭哧吭哧走路的样儿,有点滑稽。

  “我什么都不要,你自己买点喜欢的就行。”

  陈勉不缺钱,想要什么他会自己买。

  等红灯的时候,陈勉看见旁边的公交车上坐着个熟人。车上的人戴着耳机,煞有介事地张开嘴跟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河豚。

  蠢样儿。

  陈勉笑出声。

  “看见什么了?”蒋素秋问他。

  “没什么。”陈勉回过头,继续玩手机。

  车子超过了公交车,无声汇入晚高峰的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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